12 賃屋
不過張興柱以為她說的染布也不是多好的方子,便道:“可以試試,若是自己染,還能省幾個利錢。若是開染坊,恐怕本錢大,卻未必能賣得出去……再則,引人眼紅。”也怕虧本。
賣不出去,張興柱是怕方子不行,萬一沒人要,就虧大了。
張融融卻以為,若是攤子太大,遲早要引人眼紅,引來開染坊的人嫉恨。
她想了想,道:“不着急,這生意,倒也未必是自己做。只要方子可行,哪怕是賣個方子也行啊。賣給懂行的人。也能值幾個錢,我再做其它的生意便是了。”
張興柱不忍心打斷她的想法。心道,染的沒有別家的顏色好,只怕方子也不值錢,沒人買。除非自己染了賣給窮苦人家,自己做生意。只是他不忍心打斷張融融的興頭,便不再多說了。
接老姑來,他是真心的要孝敬事奉,當娘親一樣待的。但也不會關牛馬似的拘在家裏,老姑若想折騰做生意,哪怕開頭難,虧點,也不打緊。小打小鬧的,也不至于虧了家底。等折騰的覺得費勁,覺得生意沒那麽容易做了以後,老姑自然也就不折騰了。
張興柱顯然是這樣的想法兒,不僅利害不會說的太分明,甚至還會附合一二句。
“是,”張興柱笑道:“老姑想試就試。真做不出來,到時候還有兜底。總歸是家裏有門手藝傳給安平。”
張融融點點頭。張興柱扶她起了身,弄了熱水洗漱了,又叫吃了早飯,十分盡心。因為張融融現在身體實在虧的慌,她也沒有拒絕。
吃了煎來的藥,張融融道:“吃藥不是事,要好起來,還是得吃飯。”
張興柱以為她要給自己省錢,怕她心裏有負擔,道:“吃不了多久。不打事的。再則說,也不是多貴的藥材,老馬說老姑虛不受補,好藥材還吃不得呢,左不過是些黃芪之類的,這些本就不值錢,山上一割一大把,便是自家去割了曬了泡水喝,都能省了藥材錢了。這些,便是常吃,又能值幾個錢?!”
張融融也沒解釋,笑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來了就來了,哪要你天天跟前跑後的?!我帶着安平出門轉轉去。”
“我能有什麽事?!”張興柱笑道:“輔子裏有強兒和恒兒在呢,我都快撂開手了。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還不準我退啊?!姑去逛,我也跟去,陪老姑的時間還是有的。只是姑得悠着些,現在身子骨不強壯,別累着。我去了,萬一姑累了,還能背姑回來!”
張融融哭笑不得,見他堅持,只能随他去。
叫來安平,三人便出了門。
張融融現在的身體是虧空的厲害,但力氣還是有的,臉色很黃,蠟黃蠟黃的,一看就很不健康,不是長壽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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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融融覺得,食補的同時,還得鍛煉,而貧人事忙,勞碌不堪,便只以為在家裏歇着才是福氣。殊不知,現代人養生,養究的是勞逸結合,還是要出門鍛煉,才是長久之道。
她可不想困在家裏,院裏,過這樣養老的日子。
這世道,雖女子出門總有不便,但相對而言,她這樣的老妪,倒是不打緊。早已經脫離了女子的範圍了。不過是死眼珠子,錢眼串子之類的存在。
她這般模樣,要是衣物再破爛點,與乞丐也沒什麽分別!
縣城也不甚大,從城東到城西,從城南到城北,從城門再到城外碼頭也就幾日給逛遍了。張融融對這個縣城心裏也就有了個數。
她是能逛啊,腰不疼腿不酸,一身是勁,她沒累倒,張興柱的腿先酸疼倒了。
老姑實在太能逛了,實在陪不起了。便打發張恒去陪。
張恒哪裏樂意?!陪了一天,便也托以腿疼不陪了。
張融融只說對城裏熟了,也不叫他們給陪了。
張恒真是重活過來了似的,對陶氏道:“我滴乖乖!還說姑奶奶體質不好,瞧這身板,逛起來氣不喘,腿不疼,腰也不酸,竟連我也不如……”
陶氏樂道:“沒瞧見爹都陪不起了嗎?!陪了一天,可陪出個門道來?!”
張恒道:“也沒看出。不過姑奶奶和表叔到底也不算難相處的。”
“就怕往後漸漸熟了,越來越像自家人……”陶氏道:“情份是情份,可本份,就怕以後忘了……”成了自家人,就得分家産啊。
“家裏是爹掙來的,理當有老姑奶奶一份,當年老姑奶奶受了不少苦,才有爹今天,若不然,哪裏有我們!?張家還在土裏刨食呢,能在城裏有個手藝,雖也辛苦,但不受風吹日曬,旱澇保收,已是好命了……”張恒道:“你看爹多盡心?是真格的。你以後少瞎說,少瞎想。不然爹不高興了,咱們畢竟不是大房……”
大房是長子,按理,長子可是要多受家産的。若是老的跟長子過活,保養老和死後的事,長子就得更多分些。
陶氏撇嘴道:“……我不說大哥大嫂,只說老姑奶奶有份,可表叔呢?!聽爹的意思我琢磨着以後得掏多少家底給他啊,還得包辦婚姻,是不是還得給置家費,這樣無底洞下去,家裏有幾個錢能分給你都不好說!”
“閉嘴吧你!”張恒聽了黑着臉斥道:“家裏沒正經婆婆要你侍奉,只一個姑奶奶帶一個表叔,你還胡沁什麽?!表叔到底是親戚,将來怎麽着都得出去單過,你慌什麽?!”
陶氏一聽就哭了,道:“親戚是要出去單過,可走前家裏都得扒拉走了,我能不慌?!無底洞似的,我想想都怕,家裏又不是多殷實的人家。多張嘴是沒什麽,可是這樣扶持,我不高興,你就能高興?!咱夫妻若不一心,還不如叫我家去……”
張恒正想說話,只聽見張興柱叫他,張恒壓低聲音道:“別給我在爹面前擺起面色來,你就知足吧,沒有婆婆拿捏你,輔面上的收益每年也有進項,哪家能這樣過的?!再敢啰嗦,你滾陶家去,我要不得你了!”
陶氏氣的不行,但也确實是怕了,沒敢大哭,只是抽泣了一會,也不敢露出來。
張恒出來,堆着笑道:“爹叫我啥事?!”
張興柱道:“你姑奶奶要賃個院兒外頭住去,你打聽打聽這街巷附近哪裏有好些的,要方便進出的,離家要近的。回頭賃下來給你姑奶奶搬家。”
張恒臉一僵,道:“爹,可是姑奶奶住的不舒坦了?不是說要來養老嗎?!怎麽就出去住了?!可是有人給了姑奶奶臉色看?!”
張興柱道:“難為你想到這些。”
他很欣慰的樣子,道:“老姑哪裏又想不到呢,老姑說了,她一人住這是沒什麽,天經地義的事,可是安平終究不姓張,怕你們多心,所以要住出去。我也沒強攔。也知道難處。雖是親戚,但到底也憐惜老姑當母親的心。老姑就是這樣的人,當年對我,也像現在對安平。如今你們也大了。住來住久的,總會引人閑話,也住成仇。進進出出的,難免會生不自在,這樣分開住也好。你們也自在,老姑也自在……”
張恒道:“表叔還小,姑奶奶又不便利,住在外頭,哪個照顧?!住家裏有我們照應,不是更好?!外人閑話他們的,值個什麽?!”
張興柱道:“我去照顧,你們也承了家業了,我再沒有不舍的。如今也只小妮的親事一樣了,等弄完了,我這一生也就完成任務了,只專心的照顧老姑去。家業,早晚是要分到你和你大哥的。”
張恒一聽都愣住了,張強聽見,上前急道:“爹,哪有老子不跟兒子過活的?!你要出去住了,我和張恒成什麽人了?!”
張強隐隐的有點淚意。
張興柱道:“也不是惡了你們,怎麽就非得住一起了?!你們也別多話,我自有安排。照顧好老姑是我畢生的心願,誰都別攔。”
張強紅着眼睛道:“爹要去,我也跟着去服侍爹。斷斷沒有不服侍老子的長子。”
張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爹主動要說分家,那就是要分三份了,除了小妮的一份嫁妝外,就是張興柱一份養老的,還有兩份兩兄弟的。意思是張興柱用他自個兒的來盡孝,也省得以後他們眼紅。
張強跟過去,張恒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張強除了孝心外,還記挂着爹的這一份呢。
可爹顯然是要給表叔的。百年之後,萬不可能再重分給他們兄弟。大哥這又是上趕着急什麽呢!
張恒明白,爹既說的這般分明,怕已是鐵了心了。就是怕住一起攪合在一起不分家,以後久則生怨。
張恒道:“爹可是打定主意了?!”
張興柱道:“我是你們的老子,可也是老姑的兒子。當年若沒老姑,就沒現在的我。如今我把你們養大成家了。我也該盡我要盡的孝了。你們誰都別攔!誰也別跟。”
張強落淚了。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他是真心的不想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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