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五十兩
“明兒叫你大表哥去書肆買本術算的書給你,再買幾本基礎的書與你,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之類的,你能記全,就很好了。”張融融嚴肅的道:“可不許偷懶。不然真打手心!”
王安平趕緊的點點頭。他村裏出來的人,手都粗了。再想不到會接觸到書一樣神聖的東西。都不敢碰,下筆也不會用力,都不知道用幾分力,剛開始,他是真的不知所措,感覺怎麽寫都寫不好,都是錯!
但張融融不打算縱容他。
“去吧……”張融融看被子曬好了,叫王安平去做飯。他低着頭垂頭喪氣的去了。
看他這小樣兒,張興柱笑的不成,走過來道:“明兒就買回來,叫他點燈苦讀。雖開蒙晚了些,但是勝在聽話,只要肯下苦功,是能記下來的。安平這小子哪兒都好,就是有點眼皮子淺。原也不怪他,哎……”
眼皮子淺不是說貪,而是指不貪。張融融哪不知道他說的意思。
這樣出身背景的也難怪他了。真的是連張興柱當初從村裏出來也不如。
王安平就是想省,想摳,能少花就少花,哪怕刻薄他自己,他也不樂多花一文錢,因為窮苦,因為花的不是他自個兒的,他多少有點受之有愧,所以看到的眼界就窄,想不到長遠。這個還體現在做事情上,寧願多做點眼前的事,也想不到長久的事。他就花大量時間在灑掃家裏,做家務上,忙忙碌碌一整天也不肯歇,卻不願意花時間在讀書寫字上,靜不下心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不是因為眼皮淺,看不到長遠的目标,只顧着眼下。
這一點連張興柱當初都不如。張興柱之前在村裏,若只顧眼下,也沒今天。
就是想到長遠,這才當學徒,狠狠吃了好幾年苦。
這個時代想學本事,當學徒又哪裏是人能呆的?!
天不明就起來,近三更才歇下,一天到晚做不完的事情,比王安平現在的雜事可多的多,就這樣了,還要挨打挨罵,也得忍着,覺是沒睡多好,本事也不叫學,就這樣,還是慢慢的長着心眼,踏踏實實的狠吃着苦,抽時間給學來的。
不然以他這出身,想在這世道學點算帳練字的,做夢去吧。
王安平不管咋樣,好歹是自由些的,也不苦,還有紙筆書可以用呢,當初張興柱是用什麽寫的,隔空在空氣裏劃,或是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寫,寫的指頭都生繭都不停那種!
又是繁體字,又沒師父教,不下苦功偷學哪裏會?!是一個字一個字苦背的,什麽門聯門對的,問人,死記,才一個字一個字的嚼下來的。那種苦,不提也罷!
第二天就将書給買回來了,王安平也聽話,得了空,沒家務的時候就鑽在那讀書,嗑嗑巴巴的。書是寶物,本就心有敬畏,再加上就這麽三本書再加上一點紙筆花了十兩銀子以後,王安平就珍惜的不得了,讀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不敢亂折,生怕沾水污了。恨不得當傳家寶,心疼抽抽的同時,又珍惜萬分的樣子,還真是把張興柱和張融融給逗樂!
Advertisement
烤爐也做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後的工序,雖是粗糙點,但這要是不封好晾好烘好,以後搞不好會炸爐,所以雖只是個小爐子,還真是費了好幾天的功夫。當然等的功夫間隙裏,瓦匠也将雞舍給壘好了。
正好開春,便捉了二十只小雞回來養,就喂點米糠,一點碎菜葉叨叨,活幾只就看運氣了,哪怕只活一半,以後也有個下蛋的。
張融融又弄回來一個水缸放在了院子裏井附近,裏頭種了幾顆睡蓮,尋思着等夏了,睡蓮開出來倒也好看。死水不好養魚,不然張融融還想養魚呢,但想一想錦鯉這種,在這個時代都是貴人買的,她想買還買不到,還沒錢,便作罷。反正也養不活,就算了!
不過最近桃花開了盛,摘了幾枝回來插在水缸裏,還真像那麽回事。
張恒來的時候,看這院兒裏收拾的不賴,啧啧兩聲,笑嘻嘻的道:“姑奶奶這番閑心,便是高門大院裏的老太太也不如的……”
他也聽說了,這邊花錢如流水,又折騰。但他也不生氣,反正快有進帳了。
張融融真服了他這張嘴,笑道:“要是有這福氣能住進高門就好了,就是家中沒有不成器的子弟,要不恒兒給姑奶奶考個狀元回來,我也過一回高門诰命老太太的瘾?!”
張恒腿一軟,也是真服氣了這張桂枝老太太,說話半句不饒人啊這,他讨饒道:“姑奶奶可饒了我罷,在我身上是不成了,要麽姑奶奶和我那肚子不争氣的老婆提一提,懷個文曲星,說不得還真能考個狀元回來……”
張融融聽的哈哈大笑。
張興柱白了張恒一眼,皺眉道:“瞎說啥呢?!這話也能亂說,說了你媳婦能高興?!你們還年輕,生兒子急甚?!你日日拿話刺她,她能心裏舒坦?!你這張嘴,少惹事端!”
陶氏只一個女兒,還沒兒子呢,這話要是叫陶氏聽見,又是一場閑氣。張興柱治家,算是嚴的。反正就是把事要做好,做人不說多麽好吧,但至少別動不動就刺人,張興柱因幼時聽到的閑話多,最厭惡的就是嘴上愛搬弄是非的。打小張恒的嘴皮子就比旁個的利落些,張興柱為了管他好,不知道打了他多少遭。所以張恒也沒白挨打,至少這張嘴,總算是打到會把門了。
張恒讨饒道:“爹,我就是在姑奶奶面前這麽一說,哪裏敢在母老虎面前說,再不敢再不敢……”
見張興柱還用惡眼瞪着他,張恒忙對張融融道:“姑奶奶,事估摸着是能成了。只是不知道價格,姑奶奶同不同意!”
“多少?!”張融融也沒抱多大希望能有多少。
“五十兩,”張恒見張興柱一聽眉頭就皺了一下,道:“爹,姑奶奶,人家一開始只開二十兩,我是磨破了嘴皮子,才有一家願意出五十兩,前提上方子得是真的。可以先簽文書,只要驗證了方子是真,就有五十兩付訖,可以簽文書的時候,先給定金。”
張融融也不意外,她之前估摸着頂多給了十兩二十兩就差不多了。沒背景沒運道的,沒辦法運作起來的,再有方子,其實也是沒用的。
“死契?!”張融融道。
“不錯,死契,就是賣了以後,這方子就跟姑奶奶不相幹了!”張恒道:“只看姑奶奶對這價可滿意了。五十兩,侄孫兒可是盡了力了,想再高,也不可能了。”
張興柱道:“老姑,若是方子好,這價格,太賤了些。這樣的方子若是用的好,賺個幾千的銀子,不在話下!”
張恒道:“爹,你這話可就不準了,賺幾千銀子,也是人家有商號,能輔得開貨。咱這小老百姓的,還想幾千銀子,這不是白日做夢嗎?!”
見張興柱臉色不好,張恒忙道:“得,我就知道爹是怕賣賤了,行吧,只姑奶奶一句話的事兒,我也作不得主,只是牽個線。也沒太指望着能成。”
“賣!”張融融道:“只是文書必須指明了,是紅色的方子。”
張恒顯然愕了一下,道:“啥?!還有別個的顏色?!”
他眼睛都亮了一下。
張融融呵呵一笑,道:“沒有!”
張恒不信,服氣的看着張融融道:“老姑奶奶厲害,是這個!”他豎了個大拇指。他是真服氣了。
“紅色賣個五十兩,不賴……”張融融道。
張興柱古怪的道:“老姑,莫非這方子各顏色之間還不一樣的方兒?!紅色,要是染綠色,換個色兒不就行了嗎,人家也能鑽研出配方來吧,哪怕學這紅方呢,也能弄出來吧!”
張融融道:“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張恒也笑嘻嘻的道:“就是,爹,你就別操心了。隔行如隔山,你哪裏知道紅色與綠色之間差距大着呢,有了紅色,想自創着學綠方,做什麽美夢呢!”
他啧了一下嘴,覺得挺有意思,便道:“行,我在文書上寫明就是了,只不過,還是先別提有別的色兒,若是有,現在要逼着咱賣,價錢可就上不去了……等以後這方子若是他沾到甜頭,再來買,還能再賣高點!”
張融融點了點張恒,笑道:“孺子可教,不賴!”
張恒笑的打着千兒,怪模怪樣的道:“不及姑奶奶老謀深算!”
一時笑的不成了!
張興柱道:“簽文書得叫你姑奶奶親自簽方是。”
張恒道:“自當如此!”
“讓恒兒辦吧,我還能疑心恒兒?”張融融對張興柱道:“你也是,我知道你是避嫌的意思。可是我們既是要當一家人處着,就得像一家人一樣信任。難道我還怕恒兒糊弄我,裏蒙外欺的?!”
“老姑說的是,”張興柱想了想,道:“也是我想差了!”
他轉頭對張恒道:“別辜負了你姑奶奶的信任,若是辦差了,仔細你的皮!”
張恒道:“不敢,再不敢!那這事我就自個辦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