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刺眼的陽光照在徐岑雪的臉上,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好久沒有睡的那麽飽、那麽滿足了!她愉悅的伸了伸懶腰。怎麽又睡在客房了?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她努力回想,頭頓時刺痛了起來。每次酒醉完隔天記憶都會模模糊糊的,還是先洗把臉再說吧。她拉開棉被欲起身,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挂。
她有點疑惑。有時睡着了會在無意識中把自己脫個精光,這也不是什麽奇事。她拾起床下的黑色連衣裙,卻發現背後的扣子全部都脫落了。她呆呆地瞪着裙子,思緒混亂。
「別看了,這裙子已經毀了,我借妳幾件衣服先穿着呗。」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旁響起,她立時回頭,看到裸着上半身的楊瀝,整個人呆若木雞。
「為什麽…」她喃喃的說。
「這可不能怪我!昨天我幫妳解扣子的時候,因為扣子太小又太多,妳就抱怨說:你是不是沒經驗啊?磨磨唧唧的,扯掉不就好了?所以我就遵照妳的指示啦…我真沒想到妳在床上性子蠻急的,跟平常大不相同哈哈哈…」楊瀝大笑了起來。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為什麽我們會…」她瞪着楊瀝,手緊緊的抓着棉被。
看到她又羞又急的樣子,他決定跟她開開玩笑。 「昨天晚上妳喝了酒後,就起了色心,手就開始不規矩了,還要我陪妳一晚。我當然不從,妳就威脅我如果不陪妳睡,妳就要換掉我代言人的位置,還要想辦法封殺我。我只能乖乖就範。」
徐岑雪震驚的望着他,心裏想着:難道我饞他的身子太久,終于鑄下大錯了嗎!她閉了閉眼。
「這是利用權勢逼迫的性侵害罪,我是可以提告的。妳打算怎麽辦?」楊瀝繼續說。
「這…這…」她一時沒了主意。 「我真的很抱歉,要不我們談和解吧…」
「啧,有錢人就是這麽傲慢,什麽都只想用錢解決。」
「不然你提個補償方案吧?」
「妳如果答應做我的女朋友,那就算兩情相悅,我就不提告了。」楊瀝笑嘻嘻的說。
「別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很認真的在告白。阿雪…我看你的秘書都這麽叫妳,我也想這麽叫。打從我第一天看到妳,就喜歡上妳了,跟我在一起吧!全世界能配的上妳的人,除了我之外,我也想不到別人了。」楊瀝收起了笑容,溫柔的看着她。
徐岑雪望着他的眼睛,有點茫然。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她的腦袋還糊裏糊塗的,她拎不清自己對他只是身體的渴望還是愛情。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要先解決曾晴的事吧?我會協助你的,就當作是…是昨天晚上的補償。」
楊瀝眼裏的光黯淡了。 「沒關系,慢慢來。像我這種長的好看又優秀的人那麽少,妳選來選去還是只能選擇我的。雖然我沒妳有錢,但也不窮啊,錢夠用就好了是不是?」
徐岑雪盯着他,不明白這男人的迷之自信是從何而來。可是…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的下颌線到肩膀的線條閃閃發光,看似削瘦的手臂昨天晚上卻是那麽有力的抱着她,帶給她極大的愉悅和滿足。她驀然想起昨晚的一些畫面,整個臉頰都飛紅了。
「你快去穿衣服吧!再随便借我一件上衣褲子。我們還要跟你公司的人開會呢!」她趕緊移開了目光,不然又會想要撲倒他了。
洗漱過後,他們一起下了樓。保安看到他們,雖然眼神有點異樣,但保密是他們的第一要務,便不再多看。徐岑雪走進總裁辦公室,還好她平時就有留一些備用衣服在公司,便換下了楊瀝的衣褲。
「我覺得妳穿我的衣服挺好看的,何必換掉呢。」楊瀝說。
「你這人究竟有沒有正經點的時候?昨晚的事要保密,不能到處嚷嚷,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絕不會到處說妳玷污了我的清白這件事。」
徐岑雪瞪着他,長嘆了一口氣。
等到穹宇的律師團隊和娛樂基金的顧問都到齊了,線上會議便正式開始。
「生津這邊我可以力保他的代言人身分,只是物料暫時都要撤下了。」徐岑雪先開口。
「謝謝妳,徐總。其他的合作廠商給我們兩周的期限去處理這件事。我們必須先找到曾晴,逼問她是怎麽拍到照片的、為什麽要發這篇文章、她到底要什麽,以及要怎樣才能撤下這篇文。」星曜娛樂的總經理魏容說。
「她沒有聯系妳們嗎?」
「沒有。她應該不是要錢,不然就會先放預告勒索了。」
徐岑雪沉吟着。 「那張床照可以看的出來是在何時何地拍的嗎?」她問。
「從阿瀝的發色和頭發長度來看,應該是11月初。這段日子他都在上海的酒店入住…」魏容回答。
「我手上還戴着戒指。」楊瀝突然插嘴。 「睡覺的時候我一定會拿下來的,所以有可能我被下藥了。」
「确實有可能,之前就發生過瘋狂的私生飯潛入明星的房間這種事。」穹宇的一位顧問說。
「曾晴自己就是多年私生,入住這家酒店多次,對它根本了如指掌。何時打掃衛生、裏頭家具擺設都清楚得很。她可以趁打掃時潛入、躲着…問題是要躲在哪兒? 」徐岑雪說。
「這還不簡單,躲床底下,或是躲衣櫃裏…我是包月的長住客人,打掃人員一般不會打開衣櫃。更何況我的衣服都很貴,縱使打開了也不會碰。她如果躲在滿滿的衣服後面…」楊瀝說。
「然後趁無人的時候出來在你的飲用水瓶裏下藥,等你回來時一喝就會昏睡過去。接着要脫衣拍照就不是難事了。」徐岑雪接着說。
「等一下,她不會對我做啥吧,難道…難道我的清白在更早的時候就被玷污了嗎?」楊瀝大驚。
徐岑雪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實沒那麽複雜。」在酒店裏參與線上會議的小張突然開口。 「我記得11月初某一天,阿瀝工作結束回到酒店後跟我說他放在床旁的備用房卡不見了。隔天一早我進房,發現不是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嘛?那次事件我們都沒多想。看來是曾晴趁打掃衛生時進來下藥順便偷走了,半夜等其他代拍站姐都走光,她再進房就好。」
「要證實這件事,就必須拿到房外走廊的監視器畫面。」徐岑雪說。
「酒店當然不會給…」魏容接口。 「看來需要用一點手段,這倒是不難。」
此時一名律師開口:「縱使拿到監視器畫面,也只能證明她偷偷進房而已。在妨礙名譽的訴訟上需要更多的證據。」
「沒錯,所以一定要找到曾晴本人不可。這件事交給我。輿論公關的部分,就交給魏總了。」徐岑雪說。
「今天總算從熱搜高位下來了,這得感謝齊澔呢。」魏容呼了一口氣。
「怎麽說?」楊瀝吃了一驚。
「你不知道啊?今早淩晨兩點多,齊澔被拍到跟一個長發女子單獨從一間餐廳包廂走出來,兩人雖然沒有做出情侶的行為,但看起來很親密。現在他的工作室還沒發聲明,但大家都在熱議連塌了兩個頂流…」
楊瀝聽了,默然不語。大家又繼續讨論了一陣,這才散會。
徐岑雪打了通電話給小馬,請他聯絡跟穹宇長期合作的私家偵探來尋找曾晴。之後便轉頭跟楊瀝說:「我在郊區有個海景別墅,離市區大約車程一小時,風景很好也很僻靜。那邊有管家可以照料你,我也會配一個司機給你,讓你可以随時出門。就暫時避避風頭吧,就當度假也行。」
楊瀝小聲咕哝:「怎麽聽起來像被包養…」
「什麽?」
「沒事。那妳呢?」
「我一般工作比較忙的時候是睡在公司附近的一個小區,有空的時候就會去看看你。」
楊瀝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妳就不能天天來麽?我會想妳的。」
徐岑雪轉過身去不搭理他,心裏暗暗好笑:我的天,這是內娛最高冷的明星楊瀝麽?根本是一只小奶狗啊。
司機載他們抵達了別墅。那是一幢外觀純白色的兩層建築,房子雖不大,但光是外圍的庭院草坪就已占地五千平方米。庭院裏有滿滿的植栽和一個小型荷花池,池旁擺着一個秋千。雖然是冬天,但陽光灑在池水和荷葉上,仍閃着耀眼的光輝。遠處種著數十顆落羽杉,此時正紅紅火火。楊瀝望着滿眼的綠,內心從未感到如此平靜。他多年來都在異鄉打拼漂泊,幾乎天天睡在酒店,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回家」的安心感。
「漂亮吧?我從小就向往跟家人住在這種房子,只可惜…」一旁的徐岑雪開口。 「出了門口大約五百公尺外就是海灘了,你可以趁人少時去走走。」
他們進了屋子,大片落地窗把屋外的蔥蔥郁郁毫無保留的帶進室內,屋裏陳設簡潔大方,大片地毯和沙發上錯落着的抱枕讓人覺得溫馨。 「看不出妳喜歡小黃人啊。」楊瀝抓起一只玩偶,憋着笑。
徐岑雪一把把玩偶抓回來,板着一張臉說:「你可別把這當自己家,我只是借你住而已!」
「行行,那我住哪?」
「房間很多,你自己選吧。」
楊瀝望着她,她雖然看起來一臉正經但眉眼之間卻藏不住溫暖笑意和絲絲柔情。他忍不住又将她擁入懷裏。 「謝謝妳,阿雪。」
徐岑雪掙紮了一會兒,逃不脫他的臂膀,只能放棄。兩人就這樣靜靜擁着,一時之間竟不知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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