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節

08

帕奇手腳麻利地扒着羅德的法師袍，但其實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實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等到羅德被他扒下法師袍，露出內裏的襯衣時，帕奇真心覺得自己的手快抖成篩子了。

接着他轉而去脫自己身上的輕甲，金屬互相撞擊的叮鈴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刺耳，羅德見他這樣，就算再怎麽不通人情也弄明白了帕奇接下來的意圖。他異常驚愕，幾乎找不着自己的聲音何在。羅德哽了哽喉頭才勉強能夠重新發聲，他修眉一擰，喝道：“帕奇，你住手！趕快停下了！”

“我停不下來了！”

帕奇的雙眼通紅，他脫下輕甲後又把身上的衣物給全部脫了下來，他嫌這樣脫衣服太慢，便幹脆直接用手撕開。羅德奮力地掙紮着，但無奈他只是個身單體薄的亡靈法師，在力量上完全沒法和騎士先生比拼，因而在帕奇的壓制下羅德的一切反抗都成了無用功。

帕奇就着壓制羅德的姿勢埋下頭，開始胡亂地親吻着羅德的嘴唇，雙手也不安分地放在羅德的下體摸索，羅德被他這麽一摸也摸上火了，他雖然一心沉醉在魔法的世界裏，看上去溫和單純，但究其本質也是具有濃重血性的，畢竟死于羅德·R·卡爾提修斯手下的惡徒也是成百上千的。

等到帕奇把羅德給挑起火後，他便将手伸到自己身後的穴口，憋紅了臉地擴張起來，而羅德則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帕奇把羅德的性器吞進身體準備開始吞吐的一瞬間，羅德猛然發力，趁着帕奇因為身體一瞬間的飽脹而失神的剎那，将他按倒！

兩個人的主次位置一下子就變化了。

“嗯啊，啊！”

帕奇硬生生地憋了兩滴眼淚花出來，他感覺自己要被捅穿了。但，這是他自找的，他早就因該知道羅德最讨厭別人強迫他了。

帕奇很難過，一想到羅德會因此憎惡他，他便感覺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就算當初戰死在戰場，被刀刃刺破心髒也沒有這麽痛。

“羅，羅德大人，對不起，對不起……”帕奇嗚咽着，他原本很讨厭哭泣，覺得那是懦弱的表現，但現在，他卻哭了出來，因為真的很傷心，無法言喻。

羅德沒有動作，一直保持着這樣不上不下的狀态。他也沒有出聲，就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帕奇。

帕奇小心翼翼地看着羅德，他心中忐忑，最後實在是受不了羅德那過于冷漠的眼神，便心下一凝，幹脆自暴自棄地伸開雙腿夾住羅德略顯纖瘦但實則緊實的腰杆，有些啜喏着說：“羅德，羅德大人，您動一動吧，就動一動……”

羅德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抽動起來。

等這一場幾近施暴的情事結束後，帕奇忍住身體的不适，主動挪下地跪在了羅德身前，他只是期望羅德大人能看在他還算老實的份上，讓他留下來繼續守護着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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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來，”羅德嘆了口氣，“夜裏天涼。”

帕奇沒有起來。

“帕奇！”羅德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羅德大人，我……”帕奇見羅德并沒有震怒的樣子，不由得忐忑起來，有點不知所措，“您，您不生我氣？”

羅德又嘆了口氣，着實無奈，帕奇的心思他大致還是明白的，但是他沒有辦法回應他，因為他不懂這些情情愛愛的玩意兒。

“我沒有生氣，”羅德抿了抿唇，“但是我不懂你為什麽要這樣，我沒有辦法回應你。”

他的表情有些迷茫，感情對于他來說是一種很遙不可及的東西，他讨厭這種沒有辦法用特定公式衡量的東西，感情不像魔法，只要掌控了特有的咒語和施術方式就可以操控。羅德并不善長這樣的東西，如果感情也是一類魔法的話，那麽羅德覺得他肯定沒辦法研究透徹。

帕奇聽羅德這麽一說，臉上的憂傷一下子便消失無蹤了，他按耐住心中的狂喜，一把将羅德抱住，抱得羅德差點有一口氣沒提上來。

“沒有關系！”帕奇死死地抱着羅德，毛茸茸的腦袋在羅德的懷裏拱着，像只羅德的煉金室裏喜歡撒嬌的犬型煉金傀儡，“只有羅德大人需要帕奇，讓帕奇守護您，帕奇就心滿意足了！”

“……有你這麽守護的嗎？”羅德被他拱得差點栽倒在床上，“快停下來，我要被你勒死了！”

“死過一次的人是不能再死一次的！羅德大人，您就再讓帕奇開心一會兒吧！帕奇真的好喜歡您！”

09

羅德現在很郁悶。

自從那荒唐的一夜之後，帕奇就越發地纏他了，每時每刻都在他身邊打轉——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讓羅德頭疼的是，帕奇的話唠程度也在呈幾何倍數增長着。

“羅德大人，您要的月藍晶溶液已經提純好了，不過說起來這個月藍晶的原石不是紫黑色的嗎？怎麽會叫藍晶啊？我覺得應該叫月紫晶啊，或者是月黑晶？要不月紫黑晶？”

“羅德大人，這個是攝魂怪嗎？看起來好小好軟啊？我剛才捏了一下，它居然就哭了！那個，攝魂怪也是有淚腺的嗎？它居然還可以哭啊，太神奇了，哦，對了羅德大人，它哭了應該怎麽辦啊？”

“羅德大人！”

“羅德大人？”

“羅德大人~”

“帕奇！”羅德終于忍不住了，騎士先生真的是太吵太聒噪了，“你就不能少說幾句話嗎？你這樣難道不累？”

“羅德大人，您這是在關心帕奇嗎？”帕奇傻笑着看着羅德，“帕奇真是太感動了！羅德大人好溫柔啊，怎麽辦羅德大人？帕奇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您了！”

“……”

羅德默默地把頭扭開，因為帕奇又開始啰嗦了。

010

被帕奇煩惱的日子還沒過多久，這天，來自魔法師協會的讨伐軍又一次不請自來了。

還是那件繡滿各色法陣的火紅色法袍，還是那頂無比刺目的墨綠色法帽，審美觀有問題的魔法師埃斯戈德，揮舞着一根白桦木法杖又帶領着亂七八糟的讨伐軍來到了羅德的法師塔下——或許這一次不該叫他們讨伐軍了，因為這一次，他們是來誠摯地邀請羅德的。

“羅德殿下，”埃斯戈德單膝跪地，朝法師塔上的羅德行了一個标準的貴族面見禮，“在下埃斯戈德，此番前來是為了誠摯地邀請您加入魔法師協會的，對于前些時候的那些事，我想那大概是場誤會。”

羅德把頭伸出窗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埃斯戈德。

怎麽之前還是讨伐軍，現在就變成邀請隊了呢？

“羅德大人，”帕奇湊到羅德身後，從後抱住他的腰，将頭伸到羅德的頸項處磨蹭，像只犬型煉金傀儡一樣撒嬌，“這不是前段時間的讨伐軍嗎？他們來幹什麽？”

“他們說是來邀請我加入魔法師協會的。”

“魔法師協會？”帕奇愣了愣，然後啧了一聲，“這幫虛僞功利的家夥，他們大概已經知道羅德大人您的身份了，哼，真是些勢利小人。”

羅德聳聳肩，對埃斯戈德所說的邀請興致缺缺，他眨了眨眼睛，問：“那怎麽辦？”

帕奇嘿嘿一笑，伸手在羅德身上摸了一把，一邊揩油一邊将上一回的圓片摸了出來。

法師塔下，埃斯戈德還在那裏惴惴不安，揣測羅德是否願意加入魔法師協會，還沒等他忐忑完畢，就聽見身後的一名精靈弓箭手在後方凄厲地嚎叫起來。

埃斯戈德眉頭一擰，剛想回頭臭罵那個弓箭手一頓時，突然感覺心裏一寒，好像有什麽壞事要發生了似的。

正這麽想着，埃斯戈德就趕緊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地上冒了出來。

這個感覺，似乎是……

“救命啊！這是羅德的範圍魔法！”

慘叫聲，響徹了法師塔的天空。

尾聲

羅德理了理自己的兜帽，小小的，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攝魂怪瑟縮在他的兜帽裏，他笑了笑，單手将攝魂怪從帽子裏提出來抱在懷裏。攝魂怪眨巴眨巴豆子大的小眼睛，呆呆的看着這個雖然蒼白，但面容英俊的亡靈法師。

羅德站在法師塔前面，輕輕揮動雙手，片刻間，塵土飛揚，那座守護着他的，早已蒼老的法師塔便慢慢地沉入地下。

年華已去，它終于能夠長眠于此。

“我要走了。”

羅德輕聲低語，像是害怕驚擾了法師塔的深眠。

“帕奇說，一直封閉着自己不好，他想帶我去重新看看這個世界，”羅德微笑，“你不用擔心，帕奇他會守護我的。”

“謝謝你。”

“那麽，後會無期！”

很久很久之後，大陸上流傳着這麽一個傳說。

在世界的邊緣，有一座長眠于地下的法師塔，它曾經守護過無數的魔法奇才。

它會保護它認可的魔法師，不論是正統的奧法大師，還是人們認為被詛咒了的亡靈法師。

法師塔一直都在那裏，守護着它認可的人。

如果有一天，有幸遇見一座蒼老的法師塔。

不要驚恐，不要疑惑。

它是守護者。

守護着過去，現在，将來，生存，死亡——

以及，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