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有人在首都星心急火燎想要趕回來,也有人挖空心思的想把人帶出去。

天邊的火燒雲顏色豔麗,時不時還能看見低空形勢的飛行器貼着絢麗的天空飛過去,按照古地球的說法,明天是個适合出門的好天氣。

黎止看着外邊擦了下手。

對黎止來說這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天了,如果硬要說哪裏不一樣的話,他大概也只能說一句今天天氣格外好,老板極其好說話了。

看他提前溜了也沒說什麽只是叫他注意安全。

黎止嬉皮笑臉的回了個收到,從偷偷摸摸溜走變成了大搖大擺的離開。工廠老板看着他走出去,不知道笑罵了句什麽,引起身後一片工人的哄笑。

黎止急着去和垃圾場那個老王對線,沒顧得上“反擊”,着急忙慌火燒屁股似的走了。

“你不懂,陳橋舟最厲害!”

“你才什麽都不知道,我爸爸說了,黎止上将在職的時候,陳橋舟都只能聽他的!”

“才不是呢——要是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成為失蹤人口。”

“你知道什麽……”

路中間一群還沒分化的小孩在玩過家家,為了陳橋舟和黎止誰最厲害争的面紅耳赤。

因為之前競選的原因,陳橋舟這個不經常被邊遠地區提起來的名字出現的頻率直線上升,之前那位失蹤人口黎止上将也跟着沾了光,被拿出來和陳橋舟作比較。這就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因為陳橋舟和那個黎止在別人看來是兩個不同的物種,脾性不合,政見不一,長相雖然都很好,但也是兩種不同類型的樣貌,所以這些小孩就理所應當的分成了兩派,一派堅定地擁護陳橋舟,一派死犟死犟的認為黎止比陳橋舟還厲害。

黎止聽了一會兒,對這群小孩的想象力實在是無語,搖搖頭準備從一邊兒過去。

“你站住——”一群小孩異口同聲的叫住了路過的黎止。

“我?”他誇張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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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一個小孩拿着一根小木棍,“這裏你年齡最大,你肯定知道陳上将和黎止到底誰厲害!”

黎止驚奇的發現這個領頭的小孩好像就是早上他和楚曦遇見的那個拿樹枝當激光槍的小孩。他實在是很佩服這些小孩的體力,從早上玩到太陽快落山,竟然還有體力在這兒争論這種問題,以後不分化成Alpha都是屈才啊。

他看過家家也看完了,不想再在這裏耽誤功夫,所以挑了一個最老好人的說法:“都厲害,都厲害。”

他說完就插着縫往出走,沒想到這群小孩在這方面默契滿分,“不可以——”

“就是,怎麽可以這麽糊弄人!”

“陳上将才是最厲害的!”

“才不是,”旁邊一個小女孩沖她的小夥伴做了個鬼臉,“黎止上将才是——”

……

他們七嘴八舌的,左右站成兩列,就是攔着黎止不讓他走。

領頭的那個小孩和他大眼瞪小眼。

黎止:……

這群倒黴孩子好像覺得陳橋舟和黎止今天必須要分出個高下來,就好像他們覺得一個人不是好的就一定是壞的一樣。

半大的孩子最惹人嫌,黎止觀察了一下,覺得站在陳橋舟那邊的人更多一些,于是他改口說道:“陳橋舟厲害。”

左邊的那些小孩一下子笑起來,“你看,我們就說陳上将最厲害嘛!”

“就是——”一個小胖子在邊緣應和着。

只是他的應和還沒完,就聽到右邊有人哭了。

“林林,”右邊領頭的小孩頓時慌了,“林林,你怎麽了,你別哭啊……”

正在抹眼淚的小女孩一指在旁邊站着的黎止,“都怪你!”

黎止看見有小孩哭了簡直一個頭有兩個大,現在遭受了當事人的诽謗立馬就不幹了。

他頂着旁邊一堆小鬼控訴的目光,一攤雙手,很沒有風度的辯解,“不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啊?”

“就是怪你啊,”叫林林的小女孩眼睛裏還閃着淚花,是不是還抽噎一下,看起來哭的很是真情實感,“你叫黎止,為什麽向着黎止黎止上将說話呢?”

林林這麽一說,原本站在右邊的人也開始用和林林一樣的眼神控訴他。

???

黎止緩緩地打出了一排問號。

這可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他叫黎止是因為自己監護人在終端上輸入的是這兩個字,又不是因為和那個什麽黎止上将有半毛錢的關系。

顯然小孩不在講道理和暴力解決的範疇內,黎止原地做了三個深呼吸,然後才蹲下身和林林平視,“林林,是我的錯,黎止上将很厲害的,他……”

黎止抓耳撓腮,卻發現自己對這位失蹤人口一點都不了解,關鍵時刻一個可以說出口的優點都沒有。

他一時覺得這些小孩真優秀,對着這麽一個紙片人也能愛的如此深沉。

林林看出來了黎止的消極待業,眼裏的淚花又要閃,黎止頓時靈光一閃,趴在林林的耳朵邊說了句悄悄話。

林林吸了下鼻子,軟軟的的問他,“那你,說的是真的嘛?”

黎止點點頭,笑的童叟無欺:“大人什麽時候騙過小孩。”

領頭的小屁孩帶頭拆穿他,“我爸還說我媽馬上就回來了呢,每次都是騙我。”

“……”黎止臉上的職業假笑都差點挂不住,“我是我,我不騙人的。”

“真的嗎?”小屁孩狐疑的問道。

“真的真——”黎止說到一半,頓住了。

他之前就感覺有人在跟着他,剛才他看到身後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才敢确定。先不管這人想幹什麽,就沖他躲躲藏藏的樣子就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據黎止的有效記憶,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跟蹤呢。他掃了一眼周圍沒什麽人經過的街道和圍在一堆的小孩兒。

“你們慢慢玩兒,”黎止盡量自然的直起身,“我有急事,先走了。”

林林現在不哭了,他們又打成一片,沒人再攔着他的路。

黎止扭頭就往來時的方向走,這條路人多,他就不信這人還敢明着動手,黎止壓根沒思考和人動手的可能性。

因為他自己了解他戰五渣的水平,跟人一對一只有被虐的份。

黎止真是越走心越涼,因為他一個人影都沒碰到。

奇了怪了,按理說這條路是主幹道,這個點不會這麽安靜啊。

除非……黎止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個除非後面有什麽,專注分辨後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着……

黎止快難過死了,他一個平民能聽出什麽來,充其量聽出後邊跟了個人形生物。

黎止慫的一批,越走越快。

“滴滴—滴滴——”通訊聲在空曠的街道響起,黎止不着痕跡向後瞥了一眼,他的光腦壞了,通訊打不進來,那現在響的就只能是後面那個人的。

黎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居然撒腿就跑。

後面的人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不再隐蔽,任由通訊自己響,追在了黎止身後。

很明顯,黎止跑不過後面的人,一條街還沒到頭,自己就被追上了。他看着面前捂得嚴嚴實實手拿着繩子的人,咽了下唾沫,“那個,兄弟,有話好好說嘛,你難道是讨債的?可我記得我好像沒什麽不良嗜好啊,要不我給你拿個水,咱倆坐下來慢慢聊?”

黎止一邊說廢話,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他時間有限,對這塊兒的地圖還不是很熟,只能看到這條街連着一片銀杏樹,視線被遮擋住,也看不到銀杏樹後面是什麽。

黎止開始思考進入樹林脫身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是對面的人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黎止上句話剛說完他就沖了上來。

“艹——”

黎止沒忍住罵低聲了一句,這還真是倒黴到一定份兒上喝涼水都塞牙。巧也不是這麽個巧法,他才剛說了渡渡鎮安安穩穩的就很好,這會兒就蹦出來人來要綁他。

他雖然沒練過,但是好歹也算個Alpha,不太好直接給綁走,更何況這人看着就沒什麽善意,落在手裏肯定落不着好。

這麽一想,黎止決定先發制人,上去就是一腳,那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挨打了不吱聲也不還手,就是那手裏的繩子往黎止身上招呼,一副要拿繩子把黎止套上的樣子。

黎止技術不咋地,但是看準了這人不敢下手,就學着地痞流氓打架的模樣,盡使陰招。

那個人一不留神被黎止摔倒,黎止見狀就往樹林裏鑽,大街上沒人沒地方呼救,那他進樹林自己總可以吧。

他摔在地上,卻先看了一眼光腦的消息提示。

提示上只有兩個字:解決。

躺在地上的人一愣,随即目光兇狠起來。他看着黎止的背影,從身上的口袋裏掏出一只暗紅色的針劑,注射進了自己的身體。

這只針劑仿佛什麽靈丹妙藥,這人注射之後,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追黎止,速度比他剛剛還要快。

——

黎止一手捂腹,一手擦了下嘴角流出來的血,疼的龇牙咧嘴的,“不是,大哥,咱別打了,打個商量,我跟你走,你告訴我抓我幹嘛成嗎?”

他算是看出來了,剛才那一架勉強還可以叫對打,現在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再打下去那就只有吃虧的份了,還不如投個降。

走過來的人沒說話,從地上撿起那把帶血的刀來,猛地撲向黎止。

這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躺地中場休息一下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武力值漲了不說,還招招要他小命。

黎止抱頭一躲。

原本想的疼痛并沒有出現,黎止悄悄睜開眼睛。原本拿刀的人現在躺在地上,刀掉在一邊,旁邊還有一只視察領地似的星獸。

“小——甜心?”黎止的話音拐了個彎,一時間腦子有點懵,沒想到這個神轉折。

小甜心突然出現,把他撞翻之後還補了一腳,現在那人躺在地下生死不明。小甜心圍着他轉了一圈,立馬就跑到了黎止身邊,叼住了他的衣領。

黎止這回看懂了,“你,要我上去?”

小甜心人性化的低了下頭,又扭頭去看了一眼那邊似乎有了一點動作的人,似乎在催促他。

黎止在幫助下勉強爬上了小甜心的背。

他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卻還記得抱住星獸的脖子。

小甜心頭也沒回,一掃平時頤指氣使星獸圈我最大的樣子,跑起來四腳帶風,活像是古地球記載的絕世名駒,帶着他一頭紮進了邊緣沒有人煙的森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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