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睜開眼,是周沿江略顯疲憊的面容。
我下意識地朝他伸出手,想要抱他——然後有些驚訝我們現在的這個高度差。
“你怎麽坐到地上去了?”
我撐着身子坐起來,手掌碰了床沿,一陣疼,只好改用手肘。
“有些使不上力。”周沿江說得含糊。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臨近有一張空着的病床,被子呈現掀開的姿态,床單微微有些褶皺,似乎還能感受到殘存的體溫。
回想起剛剛的那聲響,周沿江該不是直接從床上摔下來了吧?然後爬了過來?
“你腿怎麽了?”我一邊問,一邊下床把他扶起來,發現他右腿是木的,一動不動。
我扶他到床上,他靠在床頭,語氣輕松,“骨折。”
我不喜歡他這樣的語氣。
我脫了鞋,和他擠到一張病床上,他愣了一下,往邊上挪了挪,給我騰出位置,眼看再移就要掉到床下面去,我伸手攬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上。
過了一會兒,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
“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調侃我,“喲喲,瞧瞧這小可憐樣子。”
我喉嚨發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都快氣死了,他怎麽還能這麽輕松地說出這些話。
“周沿江!”隔了好久,我悶聲悶氣說,“你不能再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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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樣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我的背。
“你不要找死!也不要找我陪你送死!”
“怎麽會死呢?不會的。”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發頂,語氣像是哄小孩兒一樣漫不經心,“你哥不會讓你死的。”
我真的快被他氣死了。
我開始控訴他:“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難道你把褚頌抓了你們警察局長就會把女兒嫁給你嗎?你可是有兒子的人,怎麽還那麽貪心啊?立功重要還是命重要?還有,雖然我做的不是什麽正經職業也不能為國家做貢獻吧,但也有生命權啊,你幹什麽找死還要把我捎上?”
我心裏難受,憋屈,忍不住說話帶刺,“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順眼?我死了正好是不是?”
越說我越來氣,“你就是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我不來你要是死了,我一輩子不舒坦,來了和你一起死我又心裏憋火,還是到死都不解氣,你就是變着法兒地整治我是不是?”
周沿江安靜地聽我說完,然後哼了一聲,“說的都是些什麽屁話……”
“你還敢說我說的都是屁話?”我更來氣了。
“對對對,其實就是想拉着你一起死來着,死不死都能膈應你,反正我死活都能立個大功做回烈士,生死光榮,橫豎我血賺不虧…… ”他笑了一下,“這麽說你高不高興?”
我把他摟得更緊了一些,閉上眼,罵他,“垃圾。”
他摸摸我的後腦勺,像是順毛一樣地、從前梳到後又從後到前。
“高興嗎?”他問我。
“高興什麽?高興小命保住了?”
他低聲,“褚頌死在你面前,你高興嗎?”
我不做聲。
他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你到底為什麽要抓他?那麽危險。”
世界上的壞人哪裏是抓得完的?雖然照理來說一個都不能放過,但是這種大老虎,可不是說動就動的,稍有不慎,損兵折将不說還有打草驚蛇的可能。怎麽可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我敢打賭,周沿江這次立了功的同時肯定也是吃了處分的。
本以為周沿江會敷衍我,來一個什麽掃黑除惡是天職之類的屁話,沒想到他嘆了一口氣,“哎,誰知道我抽了什麽風呢?”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也知道你自己抽風呢?”
他也笑。
笑過後,問我,“你高興嗎?”
我老實回答,“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換一個問法,”他輕聲說,“你有舒服一點嗎?”
“……有吧。”
“挺好的,”他突然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哪裏好,剛想問他,又聽到他說,“跟我講講你在監獄裏的事情好不好。”
“沒什麽好講的,”我閉上眼,“你是警察,你不會不知道那裏是什麽樣的。”
“可我不知道我弟弟在監獄裏是什麽樣的。”
我不想說話,閉上眼裝睡。周沿江也沒再問我,只是輕柔地拍着我的背。
過了好久,我說,“就那樣呗,不太好。”
“但是你們都不來看我,我進去的時候你們沒有來看我、出來的時候你們也沒來看我……連殺人犯都有家裏人來看,可是我沒有,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周沿江的手停在我的背上。
我說,“他們都以為我是孤兒。”
我笑了一聲,“我是孤兒就好了。”
“為什麽?”
我仰起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周沿江的下巴。
“如果我是個孤兒,我什麽都沒有,有一天我在街上無所事事地游蕩,遇到一個叫周沿江的人。”
我會毫不猶豫地愛上他,不管他是不是用冷酷的眼神看着我、不管他是不是要把我關押進收容所。
“我會把他拖進沒人的巷子裏,扒下他的褲子,只用兩口唾沫就插進去。”
“我要把他強到昏死過去,誰都管不住我。”
周沿江可能被我吓到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放心,我還是有點分寸,雖然我蠻想那麽做,但我其實也知道襲擊警務人員會判刑。”
“為什麽是強?”好半天,他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語氣古怪,“為什麽不能是合?”
艹,周沿江的關注點為什麽永遠這麽奇怪,為什麽永遠能随便一句話讓我梆硬。
我都有些生氣了,粗聲粗氣地說,“老子不想跟你合不行嗎?”
說完從床上坐起來,想一走了之,轉身看着他那張臉又有些生氣。
罵他“你媽的随便個街頭混混要強你你還想跟他合啊?你他媽怎麽比我還随便啊?”
周沿江沉默了一會兒,眉宇間有一瞬的茫然,這讓他看上去很無辜:“可那不是随便一個什麽混混。”
他說,“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我的腦子裏開始刷屏這兩個字。
誰他媽忍得住。
我忍不住俯下身,猛地抓着他的頭發親他,吻得用力,像是要把他的舌頭都咬斷一樣,津液從嘴角溢出來,我無暇他顧,只是忍不住地和他糾纏,期間我似乎不小心咬到他的舌頭,嘴裏甚至有些血的甜腥氣息。
這讓我更想吞掉他,我控制不住地壓住他的舌根,舔舐着更裏面的部分,他柔軟的濕潤的口腔整個為我打開,我迫不及待要進去。
我抓住他一邊的的肩膀,透過薄薄的病號服,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面料下柔韌的肌肉和美麗的曲線,我幾乎忍不住地摸到他的領口,顫抖着手指想要揭開他胸前的紐扣。
周沿江伸出手攬着我的脖子,上半身的重量幾乎都吊在我身上。
他好重。
但他媽的這真是甜蜜的重量。
我聞到嘴角撕裂一樣的痛,嘴皮也有些發麻,周沿江看上去沒比我好多少,他水光潋滟的唇像是熟透了接近腐敗的玫瑰的暗紅,紅得我心發癢。
我吞了吞口水,摸到他腰上。
他提醒我,“我腿還斷着呢。”
我條件發弄地接了一句,“那又怎樣?”
總不至于箭在弦讓我現在熄火吧?
周沿江捏了捏我的臉,“沒怎樣,你輕一點。”
老實講,和周沿江在病房裏搞是我做春夢都不敢做的那種限制級春夢,所以周沿江叫我鎖門關窗的時候我甚至緊張到手上冒汗。
我把窗簾拉上後,屋子裏徹底暗下來,但又不是完全的黑,窗簾隐隐透進一些光亮,朦胧暧昧。周沿江的眼睛在這樣暗淡的光線中格外的亮。
他還提醒我把兩張病床中間隔的簾子拉上。
于是我們就處于一個狹窄的、昏暗的空間。
我不忘記從椅子上我自己的外套裏摸出一個套。
周沿江挑眉,誇獎我敬業。
“我帶槍的時候都沒你帶那玩意兒的時候多。”
“這個是一次性消耗品,有備無患。”我跪在床上,用膝蓋慢行到他腿間,用大腿頂起他的兩條腿扛到肩上。
周沿江整個人像是折疊一樣,成了一個Z字形狀。他的表情有點奇怪。
不過管他的呢。
我俯下身去吻他,他的胳膊搭在我肩上,溫柔地回應了我,嘴唇分開的時候牽扯出淫靡的銀絲,我看的額頭抵着周沿江的,用鼻尖去碰他的。
“哥,好黑啊,像是在偷情一樣。”
他笑了一下,“你得理解我,畢竟我是一個道德水準……”
我的手摸到褲子的松緊帶上,輕輕往下褪去,突如其來的與冷空氣的接觸讓周沿江下意識地變得僵硬,說話的時候也卡了一下。
“……很高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舉着他的腿,腦袋往前一鑽,把褪到小腿部分的褲子挂在我後脖子上,然後去親吻他赤裸的、有些顫抖的右腿,“……和自己的弟弟亂會讓你感到羞愧。”
我這是因為我骨折了的腿。
我用舌尖滑過他緊繃的肌肉,試圖讓他放松下來。
我咬了一口周沿江的小腿肚子肉,他低聲叫了一下,然後繼續剛才的話,“差不多。”
我擡頭去看他,他笑的時候整個人鋒利的輪廓都變得柔軟。
他柔軟得像是一捧棉花或者細雪。
但他比他們都熾熱溫暖。
“我可能是會感到有些害羞。”
他這樣坦然甚至無恥地看着我,說出瘋子一樣的話。
羞愧和害羞能一樣嗎?這叫什麽差不多?還有,他周沿江哪裏看上去像是害羞!
周沿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一定很樂于欣賞我連脖子都發紅的窘态。
我試圖鎮定下來,不再看他,而是咬開套的袋子,把那個油乎乎的小玩意戴到手指上,“該害羞的是我才對。”
我語氣平靜,“畢竟我從十五歲開始,春夢裏都是你淌水的眼兒。”
【去掉了一些“奸”啊,“陰莖”一類的詞語,因為當時删文就是有人說我寫黃文騙錢來着,于是我憤怒地把幾把删除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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