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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吼聲越來越大,本就不結實的木門都被砸得吱嘎作響。
蘇廣白嘆了口氣,揉了揉小憨的頭,小聲道:“小憨,你先在屋裏待一會兒,我出去看看,你別亂跑哦。”
小憨仰頭看着他,又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小憨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不過看情況應該是蘇家的哪個少爺,喝醉了酒來找蘇廣白鬧事的。
小憨看着蘇廣白出門的背影,暗暗磨了磨牙,他發現他自己好像有些牙癢,迫不及待地想找個東西磨一磨。
蘇廣白走出卧房,又謹慎地将卧房門關緊了,之後他才如臨大敵地朝院門走去。
“蘇廣白你長本事了是吧!”門外的人聲音醉醺醺的,舌頭都有些大,“好啊,現在連你也敢騎到我頭上了!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沒娘養的雜種......”
蘇廣白猛地拉開門,半趴在門上的青年重心一歪,直直墜下來,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咳咳!”蘇文元被泥土嗆得幹咳了幾聲,之後才有些發懵地擡眼。
眼前是一雙棉靴,之後是淡青色的衣擺,再往上,等看到蘇廣白那張布滿了暗紋的臉時,蘇文元瞬間清醒。
清醒之後,心頭便一陣火起。
他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之後腳步不穩地站在蘇廣白身前,伸出手指指向蘇廣白:“行啊,這麽半天不開門,連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蘇廣白蹙眉,往他身後看了眼,沒看到平日裏總跟着他的那兩位蘇家的門生。
看來是蘇文元自己來的,且他現在這副模樣,蘇廣白也不是沒見過。
蘇家除去嫡系,有八房姨太太,而入府最久最受家主蘇元良喜愛的便是二夫人,二夫人育有一兒一女,女兒是蘇家最大的孩子,名喚蘇澤蘭。
兒子便是眼前這位,名叫蘇文元,現在是練氣五層的修為,在蘇家這些庶子之中算是資質中上的,但卻比不上練氣六層的三房獨子蘇木青。
每每遇到切磋比試,蘇文元都是失敗的那一方,這許多年來,這兩人經常被放在一處比較,因此蘇文元對蘇木青極為厭惡。
昨日重陽,蘇家必定又舉行了一次門內大比,估計蘇文元再次敗給了蘇木青,所以現在才會來找蘇廣白撒火。
以往的時候,蘇文元都是對着蘇廣白拳打腳踢一陣便醉醺醺離開,蘇廣白也只能暗自嘆氣,他打不過蘇文元,只能盡量不讓自己受太重的傷。
蘇文元見蘇廣白一直看着他,便更惱火:“看什麽看!你這雜種是不是也想和他們一樣笑話我!我告訴你們!休想!休想!蘇木青就是個賤種,我早晚讓他滾出蘇家!”
說着,他似乎不解氣,直接擡腳朝蘇廣白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
蘇廣白悶哼一聲,臉色有些發白,但他生生受下了。蘇文元雖然愛欺負他,但好在從沒使用過靈力,都是蠻力,否則蘇廣白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蘇廣白咬牙,抱着頭蹲下來,以最安全的姿态防禦着身上落下的拳腳。
可這次沒受幾下,蘇文元就忽然慘叫了一聲,落在蘇廣白身上的拳頭也收了回去。
蘇廣白驚訝擡頭,下一刻臉色卻更白了,心也差點從嗓子裏蹦出來。
只見蘇文元痛呼着捂住右臂,他指縫間洇出了粘稠的鮮紅血漬,而在他身前不遠處,小憨正仰頭看着他,呲着牙,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呼嚕聲,一臉兇相!
“哪兒來的畜生也敢咬我!”蘇文元氣瘋了,擡腳就要朝小憨踢過去。
見到這一幕,蘇廣白腦子一空,身體比腦子先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拎着蘇文元的後衣領,一把将他甩飛了出去。
蘇文元整個人都飛離地面,最後重重地砸在了院牆上。
蘇廣白清晰地聽到了兩聲骨頭碎裂的聲響,他瞬間便知道蘇文元的右手和左腿必定都骨折了。
自小養尊處優的蘇文元何曾受過這麽重的傷,眼下便忍不住傳出殺豬般的慘叫,這叫聲很快就引來了時常跟着他的兩個門生。
兩個門生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後,都怔住了。
“廢物!還不快滾過來扶我!”蘇文元怒吼了一聲,兩位門生才慌忙跑去扶他。
蘇廣白抱着小憨,渾身都在輕輕發顫,視線警惕地看着蘇文元的方向,而他懷裏的小憨卻呲着牙,似乎随時能再咬蘇文元一口。
“好啊蘇廣白,長本事了,敢暗算本少爺?!”蘇文元臉色陰沉慘白,粗聲粗氣地威脅道,“不給你點教訓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現在就去告訴爹,看他怎麽收拾你和你養的這只畜生!”
話說的狠,但他現在實在沒什麽教訓人的力氣,只能放下狠話後狼狽地被人扶出去。
“他一定會去告狀的。”蘇廣白長嘆了口氣,低頭和小憨對視。
小憨眨着眼仰頭看他,小小的三角耳警惕地支棱着,實在是可愛的緊,一點都看不出來它方才的兇樣。
蘇廣白笑起來,雙手把它舉起來和自己平視:“我們小憨好勇敢,都知道保護我啦!”
小憨看着他,歪頭道:“啊嗚?”你沒事吧?
“對對對,我們小憨特別厲害!”蘇廣白自以為理解了小憨的意思,笑呵呵和它蹭了蹭鼻子。
小憨:“......”
蘇廣白先去關了門落鎖,之後才回了卧室。他把小憨放到床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見他确實沒受傷才放下心。
但他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小憨,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可是你太小啦,像今天這樣是很危險的,你以後不要再這麽沖動了。”
“而且他就是發發火,等發完火他就會離開。”蘇廣白發愁道,“但現在他知道了你的存在,很有可能會再來找你麻煩。”
“看來要提前離開了......”蘇廣白蹙眉思索,他其實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但那件東西拿不回來他就不能走。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拿到呢?那個東西應該還在蘇文元那裏,要不就趁着現在他受了傷,偷偷潛進他屋裏偷回來?
蘇廣白暗暗策劃着,忽然手背一軟,他回過神朝下看去。
他身上應該有很多被蘇文元打出來的傷,因為他用手護着頭臉,所以手背上的傷尤其嚴重。
小憨應該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的淤青,所以現在正用自己的小腦袋輕輕蹭着,似乎是為了安慰蘇廣白。
蘇廣白心頭一軟,他把小憨抱起來,用臉蹭了蹭他的小腦袋:“小憨你怎麽這麽好啊,我都想哭了。”
“啊嗚~啊嗚~”別哭,吃顆複原丹就好了。
小憨奶聲奶氣地說着,它已經習慣了自己現在的聲音,雖然它可以說話,但在沒和蘇廣白真正熟悉起來之前,它還不想暴露自己。
蘇廣白嘿嘿傻笑,根本聽不懂,但心情卻好得很,對一會兒可能面對的“三堂會審”也不擔憂了。
“小憨別擔心,等我拿到一個重要的玉佩後咱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蘇廣白堅定道,“我這幾天就想辦法去拿,然後我們就去過自己的日子!”
小憨歪頭看他,那眼神就好像它真的能聽懂蘇廣白的話一樣,讓蘇廣白又驚訝又好笑。
他的東西其實早就收拾好了,總共不過一個包裹,大部分都是銀票。
因為實在沒機會買到儲物袋,所以他只能忍痛将自己那些醫書扔在這兒了,倒是裏面的東西他都會了,所以帶不帶走問題都不大。
如果今晚的形勢不容樂觀,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偷了玉佩,之後就帶着小憨連夜逃走。
趁着蘇元良的傳喚還沒來,蘇廣白打算先查探一下自己體內的變化,這一整天他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吃了雙生草後他的身體肯定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強化。
比如他的力氣就變大了很多,要知道在之前,他可沒有能力将蘇文元一把扔開。
蘇廣白早就自學了修士們的運氣方法,現在他便有樣學樣,盤腿坐在床上。
他看了眼蹲在他身邊的小憨,開完笑道:“小憨,幫我護法吧,我第一次修煉,你要給我加油啊!”
小憨眨了眨眼,随後點了下頭。
只是蘇廣白已經閉上了眼,沒看到小憨點頭,否則他肯定要震驚許久的。
蘇廣白靜下心,将意識送入體內,漸漸的,他真就感知到一絲絲熱意浮在周身,之後他居然看到自己體內重要的筋脈中,都有絲絲綠色的靈氣在緩緩流動。
這是專屬于丹修的靈氣顏色!和尋常修士的金色不同,要更柔和。
蘇廣白激動不已,繼續探索着,可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丹田處的靈核。修士有靈核才能儲存靈力,而他們修煉的時候,也是靠着靈核吸納靈氣的。
蘇廣白又看了看,确實沒看到,但體內的靈氣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着,只是找不到源頭。
他兀自探索着,卻不知道在他身邊蹲坐着的小憨神色驚疑不定。
從之前的傳聞和蘇廣白剛才的話來看,蘇廣白之前确實沒有修煉過,而且據說蘇廣白根本就沒有靈脈。
可是現在,小憨卻看到蘇廣白身上正散着柔和的靈氣,帶着一股藥草香,靈氣之精純世間絕無第二人!
而且就小憨所知,這世上第一次修煉就能靈氣入體的,至今也只有衛存一個,但現在蘇廣白卻做到了!
蘇廣白還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多麽異于常人,發現自己沒有靈核後,他便沮喪地睜開了眼。
沒有靈核就證明不能吸收和儲存靈氣,蘇廣白有些難過,看來這雙生草的功效,對他來說只能是一次性的,體內這些靈力用完可能就再也沒了。
時間緊迫,他除了知道自己力氣變大了,體內筋脈更柔韌了之外,也就在還有五感比先前敏銳些,其他變化他暫時都還沒看出來。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蘇文元離開也有半個時辰了,蘇府的家丁估計一會兒就要到了。
他下了床,提前将自己收拾好的小包裹從藥房內取出,放到了院外的暗道裏,又将今日從靈獸用品店新買的小布包挂在了腰上。
“小憨,我一會兒要出去,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蘇廣白打開小包,揉了揉蹲坐在床邊的小憨,“先委屈你在這裏待一會兒好不好,如果情況有變咱們就直接跑。”
小憨知道了他的想法,雖然它還想留在蘇府查點東西,但現在它畢竟實力不夠,先出去避避風頭也可以。
它走向蘇廣白,之後自己邁進了小布袋裏。小布袋下方有一層薄薄的木片,正好将布袋撐起了一些空間,小憨在裏面一點都沒覺得憋悶。
這小孩還真是體貼,小憨笑了笑,懶懶窩在了裏面。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它現在實力真的不行,就剛才咬了蘇文元一口,它就已經有些疲了。
一人一狼收拾妥當,很快就有人過來,蠻橫地拍了拍院門:“廣白少爺,家主有請!”
蘇廣白背着小包,走過去開了門。之後他就跟着那四位人高馬大的家丁,朝蘇家主屋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抹淚:我家小憨居然會保護我了嗚嗚嗚
小憨:我真的只是牙齒癢,大家知道的吧,小狼崽都有磨牙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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