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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守護一方的仙門世家,蘇家的財力人力物力等都不可小觑,尤其是這蘇府,占地面積極廣,幾乎有半個漓州城大小。
其中除了蘇家人之外,還有許多門生和家仆,人丁興旺。
而蘇家主屋就在整個蘇府的最中心,周圍環抱着八座小院,每間院裏都有一位夫人。
蘇廣白被家仆帶到了主屋門前,為首的一個對着主屋內的家主蘇元良恭敬行禮:“家主,人帶來了。”
蘇元良坐在正對着門的主位上,慢慢品了口茶,才擡眼朝蘇廣白看去。
蘇元良已經年過半百,但因為修習仙術的原因,使得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一家之主,又是金丹期修士,蘇元良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壓令人不敢直視。
“父親。”蘇廣白行禮,低聲喚道。
蘇元良把手裏的茶盞放到桌上,也不叫他進去,而是淡聲道:“聽說你打傷了文元?”
“不敢。”蘇廣白垂着頭,額角冒出絲絲冷汗。
他不是怕的,而是蘇元良在給他施壓。
以往再怎麽樣,蘇元良都沒對他動過粗,今日這般,除了是真的動怒之外,可能就是想試探蘇廣白是不是有了靈力傍身,否則他怎麽可能打傷蘇文元呢?
蘇廣白沒敢調動靈力防禦,一是他還沒能靈活運用能力,二是他現在沒有自保能力,只有廢物才能不被人在意。
不過兩息,蘇廣白便面色慘白,哆嗦着叫了聲:“父親......”
蘇元良這才收回威壓,看向蘇廣白的時候神色莫名,他揮了揮手道:“去祠堂領罰吧。”
“是。”蘇廣白暗暗松了口氣,腳步虛軟地朝祠堂走去。
他輕車熟路,往年只要他做了一點不合大家心意的事,蘇元良就會罰他跪祠堂,這次也一樣。
蘇廣白不用人提醒,就已經找到了自己常跪的蒲團,乖乖跪了下來。
因為他每次都是認真領罰,所以祠堂的管事根本都不管他,也從來不在一旁守着,只把門自外面鎖上後就離開了。
要是之前,蘇廣白一定會一直待到天亮,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必須找個機會出去把玉佩從蘇文元那裏偷回來!
聽到管事離開後,他就蹑手蹑腳地湊到門邊朝外看,确認沒人之後,他便走向後窗。
正準備跳窗離開,他腰間的布袋就動了動,小憨費力地将小腦袋從布袋裏探出來:“啊嗚~”你要做什麽?
“噓!”蘇廣白捂住小憨的嘴,小聲道,“小憨別說話,小心被發現了!”
小憨看了看他,又看了眼窗戶,之後乖乖沒再說話。
蘇廣白撬開窗鎖,之後輕手輕腳地跳了出去。此時天已經黑了,蘇府內各個回廊中也點起了燈籠,巡邏的守衛盡職盡責地站着崗。
蘇廣白借着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二房所在的院落。
院子裏很熱鬧,因為少爺受了傷,所以二房的家仆們今日都要随時待命,因此院內都站着人。
但與此相對的,許是蘇文元不願讓人看到自己那副窩囊樣,所以他屋內居然只有個大夫候着。
天助我也!蘇廣白有些興奮,他随身帶着各類防身的藥,當然也包括迷煙之類的。
他将小劑量的迷煙吹入蘇文元的屋內,很快屋內就傳出兩道呼嚕聲。
蘇廣白悄悄打開窗戶,朝屋內看去,外間的大夫已經睡昏過去,而隔着屏風的那一頭也傳來了呼嚕聲。
他打開窗,跳進了屋內,之後小心地繞過屏風,屏風裏擺着一張雕花木床,床帳層層疊疊垂下來,蘇文元的身影隐約就在其中。
蘇廣白對着床帳又吹了點迷煙,反正他自己吃了解藥,不用怕,謹慎點沒錯。
他要找的是一枚玉佩,是原主娘親留下來的,六年前被蘇文元意外發現搶了過來,原主一直沒能再找回來,但卻成了他的執念。
而單單是這樣,蘇廣白可能也不至于如此迫切,非要拿到玉佩不可。
主要原因是,這枚玉佩蘇廣白前世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他甚至懷疑他的和原主的就是同一個!即便不是同一個,也肯定有關聯。
雖然目前還沒找到相關性,但蘇廣白還是不能一走了之。
蘇廣白翻遍了整間卧房,卻還是沒能找到那枚玉佩,他眉心緊蹙,視線落在床上。
如果不在別的地方,那玉佩肯定就在蘇文元身上。
他之所以這麽肯定玉佩沒丢,就是因為蘇文元隔三差五就要拿着玉佩欺負一番原主,蘇廣白來了之後,蘇文元這個行為也一直變本加厲。
蘇廣白手裏握着包麻癢粉,慢慢走向那張床,他輕輕掀開床帳,裏面卧着的人也終于露出真面目。
待看清那人面容時,蘇廣白頓時瞪大了眼。
這人面相清秀,和蘇文元有兩分相似,卻不是蘇文元本人!
上當了!蘇廣白意識到之後便急忙準備離開,可床上躺着的那人卻倏地睜開了眼,黑眸沉沉地望向蘇廣白。
與此同時,蘇廣白的雙手手腕被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過來按到了背上,蘇廣白徹底沒了反抗的能力。
又是一個築基期修士!蘇廣白心灰意冷,是他太着急了,要不是如此他肯定不會落在蘇文元的圈套裏!
但說什麽都晚了,當他被蘇文元和二夫人趾高氣昂地押到蘇元良眼前時,蘇廣白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迎接他的會是什麽,但希望不會牽扯到小憨身上。
他後悔了,他就不應該帶着小憨,他應該直接讓小憨先跑的!
“父親!”蘇文元臉色有些蒼白,但身上的骨折傷明顯是好了不少。也是,在這個時代,有錢有丹藥的人可不用遵循什麽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理。
他朝蘇元良行了個禮,之後便轉頭看向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蘇廣白:“蘇廣白,你不僅無故傷我,還不遵父親的教誨偷偷離開祠堂,去我屋裏妄圖再次加害于我!你是何居心!”
蘇廣白已經習慣了被無端指責,放在之前他肯定什麽都不說,因為說了也沒用。
可是今天他要為小憨争取離開的機會,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對蘇元良道:“父親,傷了人我誠心悔過,我方才也只是擔心二哥傷勢想去探望,并沒有想害他。請父親明察!”
“蘇廣白!”蘇文元瞪大眼,“你居然也會胡說八道了?!吹了迷藥進我房間也叫探望?你怎麽不說是因為怕我睡不着才吹得藥呢?”
蘇廣白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之後對蘇元良道:“父親,二哥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怕他疼到睡不着才......”
“閉嘴!”蘇文元怒道,“蘇廣白你要不要臉!”
蘇元良聽了這幾句實在不想再聽,便沉聲道:“夠了。”
兩人便都沉默下來,屋內氣氛一時凝滞,二夫人看了看蘇元良的臉色,見他有些憂心忡忡才走上前去,附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蘇元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和她耳語了幾句。
他們二人說話的時候用了小結界,所以其他人即便修為再高也聽不見。雖然聽不到,但憑借着以往的經驗來看,蘇廣白定是要受重罰的。
蘇文元眉眼間盡是小人得志的幸災樂禍,他瞥着蘇廣白,有意無意地将衣袍順了順,露出了他別再內衫上的玉佩!
蘇廣白咬牙,又氣又忐忑。
主位上的蘇元良兩人窸窸窣窣地說着話,表情幾度變換,最後兩人都眉開眼笑。
蘇文元見這場景,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而蘇廣白的心卻沉了沉,估計是少不了一頓毒打了。
“好了。”蘇元良清了下嗓子,對一旁的家仆道,“你們怎麽回事,廣白怎麽說也是少爺,你們就是這般欺負人的?”
此話一出,整堂寂靜,無一人不震驚。
“等什麽呢?沒聽見家住的話嗎?還不快給廣白少爺松綁?”二夫人瞥向一旁的管家,管家回過神後立刻懂了,急忙差人将蘇廣白身上的繩子解了,又将他扶了起來。
“娘!爹!”蘇文元震驚地看着主位上的兩人,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二夫人及時打斷他:“行了,不過是你們兄弟間的打鬧罷了,現在你也活蹦亂跳的還追究什麽?都是血濃于水的兄弟,哪來的隔夜仇呢。”
衆人一時無言,蘇廣白心中警鈴作響,他直覺沒什麽好事兒。
蘇元良也跟着點了點頭,順着二夫人的話道:“夫人說的是,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家主一般都是說一不二,即便蘇文元心裏再惱火,也敢置喙他的決定,只能恨恨地瞪着蘇廣白。
蘇廣白卻一點沒有覺得舒服,反而憂心忡忡,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會有什麽目的。
“行了,你們先都下去吧。”蘇元良道,“廣白留下,我有話和你說。”
果然,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廳裏的衆人陸續離開,蘇文元落在最後,從蘇廣白身邊走過時,咬牙說了聲:“你給我等着!”
蘇廣白瞥了眼他腰間随着走動若隐若現的玉佩,沒說話。
等所有人離開後,蘇元良才一改平日裏的嚴肅,反而朝蘇廣白招了招手溫聲道:“廣白,到跟前來。”
蘇廣白面上畏縮,心裏疑惑。他走到蘇元良身前站定,和他對視片刻。
蘇元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
“怪我對你關心不夠,怪我沒能護住你娘親。”蘇元良說得好像他真的在悔過一樣,“你怪我也是應該的,只是廣白你要知道,天底下沒有不疼兒子的爹,我只是一看到你就想起你早逝的娘親才會不敢多見你。”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蘇廣白就垂首聽着,沒有任何反應。
許是蘇元良自己也覺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陣後,他才拍了拍蘇廣白的肩,道:“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你是蘇家的嫡系少爺,不需要怕任何東西。”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房歇息吧。”
蘇廣白聽了這半日也沒聽出蘇元良的話外之音,只能揣着滿肚子疑惑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準備踏出屋門時,蘇元良才狀似随意地說道:“對了,半月後煙南衛氏要舉辦千芳宴,邀蘇家過去,你也一起吧,別總悶着。”
至此,他想說的才真是說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叉腰:就知道這老頭沒憋什麽好p!哼!
小憨磨牙:想磨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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