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看榜 他是我的郎君

蘇袅雖然是原書女主, 有了錦鯉系統傍身,但她的能力并不能讓所有人都徹底遺忘了這件事,只能控制蘇家的其中一個人承認自己幫助秦子軒下藥。

秦家為了消緩盛怒, 三皇子也為了澄清謠言,暫且應了秦子軒的說辭:本來他是想對許家許姑娘下藥的, 但不巧三皇子心慕許姑娘, 跟上去時自己不小心中了藥, 與秦子軒待在一室,才發生了後面的事。

這樣才勉強給三皇子挽了尊,至少還能立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設。

如此看下來, 這個神秘人定是最恨許姑娘的人,加上蘇家如今大姐已嫁人,幾位男子與秦家也未參加賞菊宴,前去的只有蘇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且前頭蘇家二小姐與許姑娘某種意義上也是對立的關系,自然嫌疑最大的便是蘇家二小姐蘇袅。

好幾番查問都是面對蘇袅,深夜裏蘇家三妹時常聽到二姐在痛哭,心底是越發篤定二姐定是無辜的,二姐這麽善良, 怎麽會幹這樣的事。

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了,蘇家依舊沒人招供, 秦家的耐心也被消磨殆盡,索性一次性将蘇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同時叫了過去。

看着牆上挂着的一道道刑具, 不少刑具上血跡斑斑, 裏頭還回蕩着犯人的慘叫聲,蘇家三小姐何曾見過這般的場景,不由緊緊挽着蘇袅的手臂。

大理寺卿正坐在上頭, 而秦家派來的門客坐在左方,打量着二人。

還未等二人走到大理寺卿面前,一聲打板子沉悶的聲音與犯人的哭叫聲交雜在一起,分散了二人的注意。

秦家門客輕敲桌邊,朝着大理寺卿問道:“大人,這裏頭的人怎麽叫得這般慘?”

“都是嘴硬,不開口的。”

大理寺卿似乎對這些叫聲已是司空見慣,神色不改道。

就在大理寺卿開口時,犯人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大,還伴随着□□撞到板子的聲音,聽上去便十分可怖。

兩個還沒見過這般場面的女子兀地腿顫,軟倒在地上。

“招嗎?”

大理寺卿皮笑肉不笑地掃過面前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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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三小姐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搖頭哭道:“大人,我沒……”

誰知道她想否認的話卻說不出來,聲音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說道:“大人,是我給秦子軒藥的。是我看不慣許昭昭奪了我二姐的婚事,才……”

明明耳邊的聲音是自己的,可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聽不懂,越往後說,越是崩潰,整個人快要涕不成聲,但嘴還是不聽自己使喚。

“來人,把蘇家三小姐關起來!”

既然已有人招供,這樁案子也最終有了個交代,大理寺卿大手一揮,兩邊的獄卒便圍上來将要抓住蘇家三小姐。

這時,她才終于脫了控制,哭道:“大人我冤枉啊,我沒有幹啊!!”

可大理寺卿鐵面無情,他身後的刑具泛着寒光,已昭示着她無反悔的餘地。

蘇家三小姐已經完全慌了,把最後的希望投向二姐,泣不成聲道:“二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在宴上跟着你,哪也沒有去,怎麽可能去準備藥……”

“三妹。”

蘇袅卻硬生生打斷了三妹說的話,而後做出一副有些不可思議卻又含淚惋惜的模樣,說道:“我沒想到三妹為了我竟然做了這麽多,可是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該害了許姑娘啊……”

蘇袅嘆惋的模樣已是變相篤定了蘇家三小姐給藥的事實,大理寺卿更是擡手道:“還不快把犯人壓下去!”

“二姐!!”女子尖利的哀求聲與裏面的鞭聲相呼應,帶着受了冤屈的慘叫。

“蘇家二小姐得罪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這樁事的出氣口,秦家門客自然也就變回了臉色,畢竟蘇袅也是名義上三皇子未過門的側妃,還是要給些面子。

蘇袅聽着裏面三妹往日熟悉的聲音變成了嘶鳴尖叫,頓時一股陰寒之氣襲來,連忙向外走去。

自在蘇家找到了“始作俑者”,而秦子軒被打至半殘,似已瘋癫,一場鬧劇才正式落下帷幕。

可許昭昭聽到這最後的結果的時候已經是在好幾日之後了,這事最後終究牽扯到小姑娘的部分清譽,之前總引來一些閑言碎語。在真相還沒出來之前,許閣老和秦謹言像是說好了一般,不和她透露半分。

不過如今聽了結案後,許昭昭始終覺得蘇家這件事有些奇怪,她只覺得蘇家三小姐應該并不能策劃一個這麽完整的、針對她的局,這個結果倒是有些奇怪。

但這次事情沒有牽連到秦謹言,她也放下心來,況且如今最要緊的便是鄉試放榜。

才正早呢,小姑娘便換上了一身新衣,額上點了粉紅的花钿,已入了深秋,她手中還捧着一個小巧的手爐,兩三步走上了馬車。

少年瞧着小姑娘還正迷糊着,但還是強打着精神上了馬車,待會兒說不定又在馬車中睡了過去,不由失笑。

他低聲囑咐馬車夫:“待會慢些,遇到不平的路子便繞一繞。”

馬車夫點頭應了下來,心中卻是大感稀奇,今日可是放榜的日子,還頭次看這個看榜的人這麽不緊不慢的。

一路上還算順坦,到了放榜的貢院前,黃榜前頭已是人山人海了。

正值金桂飄香,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可那些看榜的考生可顧不得這些,一個擠着一個往前頭看。

有些人看到了黃榜上有着自己的名字,欣喜若狂,恨不得來回看個幾十遍。有些人倒是幾落孫山,都幾回了,自己還是沒考上而下回又得隔個三年,不禁就地坐下嚎啕大哭。

一時榜前衆生百态。

許昭昭早就被外頭紛擾的聲音給吵醒了,掀開車簾一看,果真是裏三圈外三圈,像是她高考查成績一般。

正榜的名單放在最左邊,好一群人圍着,簡直密不透風。

“昭昭,到了。”

少年聲音清朗,可細細一聽,還是能聽出夾着些緊張。

一雙白淨纖長的手掀開簾子,蒙着薄紗的面容漸漸浮現,小姑娘怕周圍有熟識的人,特意圍上了面紗,想着掩去些姝色,結果反倒愈發顯得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

許昭昭心中也跟着緊張,可她又是耐不住性子的人,還沒等少年跟上,憑着身子嬌小,自己先一溜煙鑽進人群中,費了些勁才擠到了最前頭,眼睛往上一瞄,就看到了最上頭顯眼的名字,不由得喜笑顏開。

“你個女娃擠什麽?”

“對啊,急什麽呢?”

……

幾個看榜的考生本已見自己名落孫山,又見還有女子高興的模樣,忍不住酸道。

他們才說了幾句,突然不約而同地都縮了縮脖子,怎麽覺着脖子上有些發冷。

這些酸溜溜的話語才沒進許昭昭耳邊,她此時比她當時查到高考成績還要興奮。

這可是鄉試第一名啊,在黃榜上最前面就寫上了秦謹言的名字。

即便她心裏已有預料,但真正看到時的歡喜還是無法描述的。

怪不得從前看有人中舉後一下子瘋了,她今早打着倦不是因為近來慵懶,而是她昨晚輾轉反側硬是沒有睡好。

明明不是她考試,可她就是緊張得難以入眠。

“小姑娘,你是看到了什麽這麽高興啊?可中舉了?”旁邊一個人見少女眉眼彎彎,忍不住問道。

“可不止呢。”許昭昭似是頗為驕傲般微揚了揚下颚,轉頭向被人群隔了些遠的少年搖手朗聲笑道:“阿謹,你得了第一。”

聲音清脆爽朗,攜着喜氣,惹得周圍的人都展眉大笑。

小姑娘的神情嬌俏,即便有着面紗擋着,但仍能看出容貌姣好。桃花眼微彎,似是将閃爍的星光都含在其中。

樹上潔白的花瓣正好飄到了少女的發間,恰好別在烏發上,惹得不少在旁邊的少年兒郎都微微臉紅,

瞧着不遠處的小姑娘的笑顏,少年不自覺凝氣了一瞬,又恨不得用着雙掌将那雙明媚的眸子捂着,不給其他人窺見。

有些人也聽到了小姑娘喚的這個正是本次鄉試的第一,好奇地順着她招手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瞧見一個長身玉立,烏眸薄唇的少年郎,身上只是尋常的衣袍,可卻自有淡淡的沉穩貴氣。

鄉試第一竟只是個少年兒郎?

有些好事之人開口問道:“小姑娘,這個鄉試第一,名叫秦謹言的,是你的什麽人啊?”

聞言,秦謹言手心握緊,微微起了汗,眸中隐隐藏着些期待,但又只言不發,等着小姑娘如何回答。

只見小姑娘輕輕蹙起眉,沒有回答,少年攥緊的拳緩緩松了下來,眼眸微垂,掩飾自己的失落。

對啊,他又在期待着什麽?昭昭才答應同他試試,不能逼着太多。

“他是我的郎君啊。”

許昭昭又恢複了剛才歡欣的模樣,坦坦蕩蕩地說道。

少年猛地擡頭,難掩眸中的震驚,甚至于在原地有些怔愣。

許昭昭說完之後,便低下頭腼腆一笑,剛剛那人問的問題放在平時确實有些冒犯,讓她下意識便蹙起眉,可轉念一想,今日是放榜之日,大家難得高興,自會口無遮攔一些,又坦蕩地開口。

如今阿謹說要同她試試,那應該算是她的男朋友了,說郎君應該也不會出錯吧。

不過說出口之後,還是難免有幾分害羞,更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阿謹了。

衆人見少女害羞了,也不再打趣了,只是一時間幾分羨慕這個鄉試第一。

正當許昭昭捂着羞紅的臉,想要隔着人群,悄悄避開少年的目光時,忽然腕間微涼。少年拉起她的手,将她帶出人群,旋身進了隐蔽的小巷。

小姑娘目露迷茫,不知何意,正仰起頭,準備開口問時,腰間忽然被輕輕一帶。

——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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