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倒轉
不可饒恕!絕對絕對不可饒恕!
許其悅氣沖沖地跑回酒吧,他沒想太多,沒想抓住李若愚的把柄将他從吳寧身邊擠走。他已經出離憤怒了,吳寧那麽好,他想要也要不到,李若愚居然給吳寧戴綠帽子!
李若愚對得起吳寧的喜歡嗎?!
他撸起袖子,準備把李若愚揪出來揍一頓。
等他沖進酒吧,遍尋不見李若愚的蹤影,撲到吧臺前,焦躁地問調酒師有沒有留意剛才那個帥哥的去向。
“你去樓梯間看看吧,也許在那裏。”
許其悅馬不停蹄地尋找酒吧的樓梯間,他推開沉重的藍色金屬門,裏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在裏面的樣子。
關門,恰在此時,從門縫裏擠出幾句低聲碎語。
裏面有人!
許其悅打開手機的照明燈,屏氣凝神鑽進樓梯間。他循着聲音,輕聲慢步地爬樓梯,聲音有古怪,摻雜着喘息聲粗重的呻吟。
擱這兒拍色情電影呢!
他掏在口袋裏的手捏緊,神經繃成一條直線。
是李若愚嗎?如果是的話,待會兒該怎麽處置他們?先罵幾句還是直接上手,許其悅沒有想好。
他爬了兩層樓,樓道裏有了昏黃的燈光,于是他關掉手機的燈,更加謹慎地往上爬。
萬一不是李若愚就尴尬了。
“爽不爽?說!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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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倉促地叫了幾聲,嗔怪道:“你就不能慢一點嗎?”
許其悅臉紅了,他自己當了三十多年的處男,沒見過這麽刺激的場面。
聲音聽起來是李若愚!
憤怒蓋過了害羞,許其悅不再猶豫和躲藏,腳步聲噔噔噔地向上延伸。
欺負吳寧!哼!居然敢欺負吳寧!
許其悅爬上樓梯,猛然清醒了,停下腳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對方有三個人……他,他打不過。
李若愚腿還挂在男人腰上,衣衫半褪,後頸被另一個人咬住。鬓邊的發被熱汗濕透了,眼神迷離,張着口呼吸。他全然不在意許其悅的突然出現,催促男人繼續。
真就繼續了!
許其悅沒見過世面,臉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們住手!”
一個Alpha伸手給許其悅看,“沒動手。”
“別動了!你們別動了!李若愚,你,你等着,我要告訴吳寧,你配不上他!”
“你你你。”李若愚放縱地咯咯笑,“你像個迫不及待給老師打報告的小學生。”
人真的不可貌相,許其悅沒看出李若愚是個如此堕落的人,他宛如熟透腐爛的漿果,滲出甜膩膩的汁液,又如荼靡時節的花,開至傾頹。他初見他,覺得李若愚文雅安靜,自帶一種高貴冷豔的氣質,與吳寧是般配的。許其悅在他面前自慚形穢,擡不起頭來,雖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地離開吳寧。
可是,李若愚不配,他不配擁有吳寧。
許其悅現在就要給吳寧打電話,揭開李若愚的真面目。然而,始終是忙音,電話打不通。
為什麽總打不通吳寧的電話?!
“我要去找他,當面告訴他你做了什麽!”許其悅打不通電話。
在他與手機作對的時間,李若愚提上褲子,手指理了理頭發,對兩個沒有盡興的Alpha說:“我要回家了,下次再約,你們幫我攔一下他,我的這位朋友使我困擾。”
許其悅扭頭就跑,頭皮發麻,快速下樓梯時,有種一腳踩不穩滾下樓梯的恐懼。在他觸碰到門把手之前,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酒吧外,李若愚開着他的紅色跑車潇灑離去,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回城西別墅,在郊區連闖兩個紅燈,路上用時不過十幾分鐘。
別墅裏的大燈都熄滅了,殘留的光在走廊和卧室,李若愚小跑着進門,差點跟端牛奶的陳懷奕撞上。
牛奶要送往主卧,吳寧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
“你別在室內跑,輕點聲。”陳懷奕說。
不知怎的,李若愚今晚格外興奮,他拿走托盤上的牛奶杯,牛奶晃動,從杯口傾倒出一點。陳懷奕心痛,李若愚換了一只手拿杯子,擡起空出來的手,舔了舔殘留在手指上的奶液。
“我把牛奶給吳先生送去。”
他步履輕快地上樓,于主卧門外止步,一只手在口袋裏翻找,找出一個類似眼藥水瓶的小瓶子。
之後,他往吳寧的牛奶中加了一點料。正常劑量兩滴,他加進去半瓶。
李若愚打開卧室門,看了一圈沒見到吳寧,應該正在浴室裏泡澡,因為浴室亮着燈。
怪不得許其悅打不通吳寧的電話。
牛奶放在床頭櫃,他忍笑,拿走吳寧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悄悄地退出卧室。
“管家,幫我個忙。”李若愚在廚房找到陳懷奕。
陳懷奕問:“什麽忙?”
“你跟我來。”他領着他走到車庫,指着自己今晚開的紅色跑車,“這輛車中控臺上亮了一個紅燈标志,你看一下出故障沒?”
“明天讓修車師傅來看吧,我不夠專業。”
李若愚說:“你已經到車庫了,幫我看一下呗,說不定只是一個小故障。”
許其悅練過散打,當他被人拉住手腕,他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壓住對方握他腕部的手,手肘一個下壓,順勢将其胳膊反別到身後,胳膊帶動身體,對方被迫跪了下來。
擺脫兩個Alpha不難,然而他在酒吧外打不到出租車,等車着實浪費了許多時間。他心中焦慮,怕李若愚惡人先告狀,也怕吳寧被愛蒙蔽雙眼,不信他所說的話。
別墅門虛掩着,有些詭異,可許其悅一心想着見到吳寧,沒有在意門是開是關。
他徑直上樓推開吳寧的卧室門,裏面的吳寧身穿灰綠色睡衣坐在床沿,手裏握着半杯牛奶。
“你怎麽來了?”吳寧未掩飾自己的驚訝,“不用為今晚的事道歉。”
實際上,吳寧一晚上都在為許其悅轉頭跑掉的行為耿耿于懷。
許其悅稍微喘口氣,說:“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我必須來走一趟。你知道李若愚做了什麽嗎?他在酒吧和兩個男人那個那個……亂搞!”
吳寧說:“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不為所動,平靜地喝着牛奶。
許其悅心涼了大半,吳寧不信他,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吳寧竟然是個戀愛腦!
“你不相信我?!”嘴比腦子要快,許其悅沒想把這句質問說出來。
吳寧擡眼看他,正色道:“我沒有不相信你。”
他以為吳寧會詳問他是否有李若愚出軌的證據,許其悅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說辭,時間、地點以及出軌對象的外貌特征。哪成想吳寧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許其悅準備好的話說不出來,一時語塞。
“你打算怎麽辦?”
此時,吳寧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放回床頭櫃,他說:“我今晚會處理,請你先離開吧。”
潛臺詞是不想讓別人插手他的私事。
許其悅心緒雜亂,吳寧對他态度很差,但實話實話,他就喜歡吳寧這種高傲的對人愛搭不理的姿态。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許其悅氣得跺了一下腳。
他跑到門邊,門把手擰不動。許其悅在心裏罵髒話,咬牙用力擰門把手。
“打不開門,鎖住了嗎?”他不得已求助于吳寧。
吳寧艱難地站起來,慢慢走到門邊,擰動門把手。他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疑惑——門打不開了。
奇怪。
“用手機聯系陳懷奕,讓他來開門。”吳寧發號施令。
許其悅連忙應聲,兩只手找自己的手機。壞了!可能是打架時掉在酒吧樓梯間了!
吳寧說:“我手機在床頭櫃上,你去拿。”
許其悅跑過去找,沒找到,他無頭蒼蠅似的圍着床轉了兩圈,空手回到吳寧身邊。
謎團籠罩在兩人頭頂,先是門打不開,後又手機找不到,許其悅将懷疑的目光投向吳寧。
這棟房子裏,吳寧是絕對的主宰。
“你耳朵紅了。”許其悅說。
吳寧寶石般剔透的眼睛近距離直視着許其悅,為逃避對視,視線下移到許其悅的嘴唇。
粉嫩,肉嘟嘟的,帶有水光。
許其悅嘴巴一開一合,動作在吳寧眼中放慢,“吳寧,你不舒服嗎?”
吳寧搖了搖頭,不受控地看向許其悅脖子上戴的銀色頸環。
房間裏的暖氣開得足,像一張密不透風的沉重巨網蓋在吳寧身上,他在流汗,很熱,側倚着牆壁支撐身體。
許其悅采取最簡單粗暴的辦法,拍門大喊:“外面有人嗎?打開門,我要走了!”
同一時間,陳懷奕被關在車庫裏,拍門讓李若愚結束這場并不使人歡樂的惡作劇。
許其悅焦急地說話,下巴和脖子因說話而活動,他小小的喉結藏在頸環裏,下颌角的位置生有一顆極小的褐色痣。
吳寧頭一次發現許其悅在這個位置有這樣一顆小痣。
許其悅轉頭看一眼吳寧,立馬變得驚訝而擔憂,他雙手貼着吳寧的臉,睜大眼睛說:“你怎麽了?!眼睛裏有紅血絲,剛才不這樣的……你吃了什麽?食物過敏嗎?”
吳寧撥開許其悅的手,身體不适影響了他的思考,他想起書房有電腦,對許其悅說:“你去書房,用電腦聯系人來開門。”
“你?”
“你離我遠點。”吳寧雙眼布滿血絲,緊盯着許其悅的眼睛,咬着牙說,“我現在很興奮。”
許其悅還記得自己當初被人下藥後,是怎麽請求吳寧标記他的。
作者有話說:
我說過李若愚是助攻哈哈哈哈哈這次肯定不會節外生枝,能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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