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姻緣
沈則鳴沒有閉眼,一雙柳葉眼向上斜看着祁景琛。
唇齒交纏在一起,沒有技術,也毫無溫情可言,甚至算不上一個吻。
牙齒磕破嘴唇,口腔溢滿血腥,和沈則鳴口中淡淡的煙味混在一起,祁景琛卻一動不動。
他背靠牆壁,眼簾半垂,平靜、沉默地站在那裏,任由沈則鳴索取、啃噬。
祁景琛不予以回應,這場游戲将失去意義。沈則鳴退開半步,嘴唇微張大口呼氣。祁景琛太高了,混血基因使他身高将近一米九,整整高沈則鳴一個頭。
沈則鳴擡頭仰視他,眼睛好似潤着層光,亮得晃眼。祁景琛嘴角破了道口子,他咬的,沈則鳴直直望向那道口子,眼裏有稀薄的笑意,“破了,你老婆會怎麽辦?”
祁景琛也盯着沈則鳴,這時候他眼裏那層平靜已蕩然無存,眸色幽深,好似扯開一條裂縫,有什麽傾瀉而出。
他一把掐住沈則鳴的後頸,指腹下是沈則鳴跳動的脈搏,脆弱得好像他稍一用力,沈則鳴就要死在他懷裏。
這麽想着,祁景琛用力摁了兩下,沈則鳴立刻發出痛苦的聲音,他眼底閃過一絲快意,低下頭,額頭、鼻尖同沈則鳴的抵在一處。
薄荷味道的濕熱氣息噴灑在沈則鳴臉上,連同祁景琛慣用的沉香,将他緊緊裹住,沈則鳴心尖抖了一下,下一刻祁景琛的嘴唇就貼了上來。
唇瓣厮磨,祁景琛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他說:“沈老師吻技還是這麽爛......”沈則鳴将舌尖探進祁景琛口中,于是餘下的話就隐沒在呼吸交纏的吞咽聲間。
分開的時候,沈則鳴腿軟得站不住,眼眸盛滿水汽,祁景琛掐着他的腰半摟半抱,嘴角好心情地翹起一點。
沈則鳴別開頭,同鏡子裏的自己對上眼。祁景琛方才吻得又狠又急,現在他嘴角同樣破了一道口子,襯衫淩亂不堪,領口半敞,露出鎖骨和一小片胸膛。
他又看向鏡子裏的祁景琛。男人下唇還殘留着他磕出的牙印,頸側紗布已經脫落,紅腫青紫的傷口半掩在底下,有些滲人。
沈則鳴情不自禁地擡手按上去,微微仰頭,額頭碰上祁景琛線條利落幹淨的下颚,他不合時宜地想起已經成為祁太太的周蕙心。
如果再過分一點,如果更過火一點。
Advertisement
沈則鳴眼神一瞬間暗下去,他用力推了祁景琛一把。
祁景琛不設防後退幾步,後背撞上大理石牆面,緊接着沈則鳴踮起腳尖,雙手攀上男人肩膀,嘴唇湊過去貼住祁景琛頸側的皮肉吮吸。
洗手間沒有別人,狹小空間回蕩着沈則鳴吮吸發出的聲音。祁景琛喉結滾動兩下,眼眸裏的湛藍頓時變得深沉。他擡高下巴,右手探向沈則鳴腿間。
沈則鳴動作一頓,陡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景琛。後者卻勾了勾唇,手已經貼上他的那裏。
空氣驟然灼熱,燒得沈則鳴頭腦發熱,放松了抓住祁景琛肩膀的手,身體就不受控制向後倒。祁景琛順勢将他壓在洗手臺上,冰涼水漬瞬間浸透貼着他後腰的布料。
沈則鳴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識勾緊祁景琛的脖子。
這時候,門外響起急促腳步聲,接着周骁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
“小爸,你在裏面嗎?”
“不是洗手嗎?怎麽二十分鐘了還不回來?”
沈則鳴心頭一緊,手指無意識撓了下祁景琛的後頸,祁景琛呼吸就粗重起來,他身體貼得更緊,湊近沈則鳴耳邊,壓低聲音說:“沈老師這是在勾引我麽?”
沈則鳴沒來得及講話,就聽見周骁略顯急躁的敲門聲,“小爸?你到底在不在?倒是吱個聲啊。”
後腰水跡已經漫延到脊柱中央,祁景琛遲遲不出聲,偏頭笑着,手指按住沈則鳴側腰緩慢撫觸。
沈則鳴不由驚呼,下一秒又被祁景琛捂住嘴巴,順帶被塞了根手指進來。
“你不吱聲,那我進來了啊。”
周骁手已經搭上門把,手柄下壓發出的嘎吱聲令沈則鳴有種身處懸崖的錯覺。
可祁景琛惡劣地笑着,手指還在他口中攪動,指腹蹭過舌尖,又滑向上颚,叫沈則鳴渾身戰栗。
眼看周骁就要推開門,沈則鳴屏住呼吸,指甲沒入祁景琛的皮肉。
有那麽幾秒,為人師與第三者共生的背德感令他不逢時地生出少許隐秘的快感。
咔噠一聲,門打開一條縫,沈則鳴不自覺咬住祁景琛的手指。
氧氣在這一秒變得稀薄,他好似踩在懸崖邊,一腳早已踏空。那一抹極少的快感在此刻卻無限放大。
沈則鳴揪緊祁景琛的衣角,唇角綻開笑意,眼眸裏像燃起一簇火苗,他抵着祁景琛的手指,舌尖在男人指間打轉舔舐。
下一秒,他如願在祁景琛眼底捕捉到短暫的慌亂,和一絲快到轉瞬即逝的訝異。
“我在。”
祁景琛的眼神洇着層刮不掉的冰霜,他掰着沈則鳴下颚,沖門口的周骁喊道,“別進來。”
門被關上,周骁退回去,“噢,那你快點啊。”
洗手間再度恢複安靜,祁景琛斂了笑,手指從沈則鳴口中撤出,“沈老師很懂,看來這些年性/生活挺豐富。”
沈則鳴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被锢住的下颚猝然一緊,笑意未達眼底,就碎裂在嘴角。
“沈則鳴,你要不要臉?”
沈則鳴不予置否,無所謂地挑了下眉,手指輕撫祁景琛頸側暧昧不明的吻痕。
“你太太要是知道祁先生洗個手的工夫,就跟他兒子的班主任搞到一起。”他笑容輕浮,說話間,右腳已經踩上祁景琛的皮鞋,“她會怎麽想?”
“祁景琛,你我之間,彼此彼此。”
話音落下,幾尺之隔那扇門就重重摔上。
祁景琛眸中劃過一絲玩味,他将沾滿沈則鳴唾液的手指放在唇邊碰了一下,擰開水龍頭洗手。
他出去的時候,沈則鳴和蔡薇已經離開。
祁景琛多看了那桌兩眼,周蕙心以為他關照周骁班主任的情況,就主動解釋道:“沈老師在洗手間摔了一跤,衣服都濕了,說要提前回去換衣服。”
周蕙心說着,眉頭皺起,眼神往祁景琛頸側瞟,“你這脖子怎麽回事?還有嘴,難道你也跟沈老師一塊兒摔了?”
“沒有。”祁景琛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湯,“洗手間有只蚊子,他咬的。”
周蕙心半信半疑:“你最近是不是碰着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會兒被狗咬,一會兒又是蚊子叮,改天我讓小王去廟裏給你求個平安符?”
“平安符就不用了。”祁景琛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替我求一卦姻緣。”
結完賬,周蕙心有工作電話,周骁趁他媽離開,蹭到祁景琛耳邊,偷摸問道:“小爸,那餐廳不是只有一個男廁嗎?我去找你那會兒,沈老師是不是也在裏面?”
商場周末搞活動,穿皮卡丘套裝的工作人員走在前面帶路,後頭跟着一群手握氣球的小朋友。
有個小胖墩經過祁景琛旁邊的時候,腳步踉跄朝他摔來。祁景琛無動于衷地看他一眼,後退幾步,眼睜睜看着胖墩一屁股摔在他眼前。
小孩吓懵了,擡頭愣愣瞅着祁景琛,開始放聲大哭。周骁哎一聲,連忙蹲下身哄人。
胖墩家長就在附近,聽見哭聲,一面趕來抱走孩子,一面向周骁道謝,臨走前不忘瞪一眼祁景琛。
人走之後,周骁擡起頭,瞥見祁景琛神色漠然地站在旁邊圍觀,不滿道:“小爸,你也太沒同情心了吧,人孩子就摔在你跟前,你都不知道扶一把。”
祁景琛淡淡瞥他一眼,“與我無關。”
周骁喉頭一哽,又聽到祁景琛說:“沈老師摔跤,我扶的。”
“啊?”周骁不解,“所以沈老師跟你有關系?”
祁景琛沒出聲,緩步走在前面。過了幾秒,他突然回頭,半張臉藏在陰影裏,表情難以捉摸,“他當然跟我有關系。”
商場五樓轉角的服裝店,蔡薇看上一件粉色連衣裙,店員帶她去試衣間。
沈則鳴坐在外頭的矮凳上,盯着左手無名指走神,出門時穿的那件襯衫方才換成一件款式簡單的白T。
他從洗手間出來,蔡薇就一臉驚奇地盯着他看,“你、你眼睛怎麽這麽紅?發生什麽事了?”
沈則鳴知道剛和祁景琛厮混過的自己有多狼狽不堪,他抿了抿唇,側過身向蔡薇展示後背潮濕一片的襯衫,“在廁所摔了一跤。”
蔡薇驚訝地撇撇嘴,有些将信将疑,但她沒說什麽,當即催促沈則鳴去附近的男裝店買衣服更換。
五分鐘後,蔡薇從試衣間出來,問沈則鳴好不好看。沈則鳴擡眸上下打量,點頭說好看。蔡薇腼腆地笑笑,在店員慫恿下付了款。
從服裝店出來,蔡薇又拉着沈則鳴去隔壁的理發店,讓沈則鳴陪她做頭發。
等待過程中,一個頭頂綠毛的理發師蹭到沈則鳴旁邊坐下,讨好笑道:“帥哥,染個頭發呗。”
沈則鳴沒什麽表情地拒絕了。
不知道為什麽,綠毛執着得很。見沈則鳴扭頭不理他,自覺蹲到另一側,嬉皮笑臉道:“染呗,你發質多好啊。這是咱店裏新出的淺灰色。你皮膚這麽白,人長得又好看,染了回頭率肯定超高!”
沈則鳴不耐煩地皺眉,“不染。”
“別啊。”綠毛手作喇叭狀伏在沈則鳴耳邊悄聲說,“您很久沒換發型了吧?我呀剛從店長腰包裏順了兩張優惠券,您要是在我這兒染頭發,我給您打八五折!”
沈則鳴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他确實很久沒換過發型了,上一次換發型還是八年前。祁景琛走後,沈則鳴就剪短頭發,再也不穿白襯衫。
第二年,全寝室一起喝酒,沈則鳴也跟着喝了。
半醉半醒間,意識沉淪,他仿佛回到高中那間老舊的器材室,十七歲的祁景琛把他圈在懷裏親,事後撸狗似的按着他的腦袋一通亂揉,沒心沒肺地笑着說:“小六新發型好看,白襯衫也好看。”
夢裏的痛意尖銳刺骨,酒醒之後,沈則鳴解開被他鎖了兩年的私密相冊,翻出一張自己的舊照片,要理發師按着照片剪頭發。
然後他八年沒有換過發型。
但人總是會變,十年過去,二十七歲的祁景琛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譏諷他毫無長進,沒有變化。
沈則鳴睫毛顫了兩下,終于擡眼正視綠毛,“洗剪吹做全套。”
綠毛連聲答應,嘴角咧上天。
蔡薇比沈則鳴先一步弄好,發型師吹了造型,她在理發店落地鏡前擺弄新做的頭發,意外瞥見鏡子對角那兒正安靜閉眼任由理發師搗鼓的沈則鳴。
“則鳴?”她小跑過去,“真是你,你……你怎麽……”
她想問沈則鳴怎麽突然坐這兒弄頭發,沈則鳴看她一眼,解釋道:“很久沒換發型了,順便弄一個。”
蔡薇呆呆地應了一聲,“那、那你弄着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則鳴被綠毛叫醒的時候,天色早已暗下去,想到還在外面等他的蔡薇,心頭一驚。
他打開手機,就見蔡薇半小時前發信息說公司臨時通知加班,要先走,下次再約。結尾處還誇了他的新發型。
沈則鳴松了口氣,擡眸看向身前的鏡子。綠毛沒給他弄得太複雜,整體變化不大,只有發色變成了淺灰色。
綠毛得意洋洋:“滿意吧?”
他說完,舉起手機拍下沈則鳴的後腦勺,“後黑前灰,多好看啊。”
說不上滿意還是不滿意,沈則鳴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祁景琛會覺得好看麽?
他敷衍地點點頭,不理會綠毛不滿的聒噪,付了錢徑自離開。
時間已是晚上七點,街邊路燈全亮起來,遠處夜景璀璨晃眼。沈則鳴有些出神地看着人來人往的街市,心裏忽然空下去一塊。
他攥緊手心裏那顆亮白色的紐扣,沒有多待,深吸一口氣,打車回家。
老小區沒有物管,路燈年久失修,沈則鳴踏着夜色邁進單元門,他低着頭,一級一級認真計算腳下走過幾節臺階。
在距離家門口三級臺階的位置,沈則鳴眼前一暗,一只憑空冒出的手擋住他。
熟悉的沉香味撲鼻而來,沈則鳴心跳漏掉一拍,擡頭,和站在黑暗中的祁景琛對上眼。
“沈老師讓我好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