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做夢也這麽刺激
劉老師從教室前門冒了個頭:“你倆還沒走哈?小傅你出來一下, 我剛才給你爸媽打電話了……”
傅星閑跟着出去,讓聞景等着。
聞景懶洋洋地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機, 看到張山給他發的消息。
高山:“脫單了?”
他頓了頓, 回複:“沒。”
張山回得很快,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吃飯。
高山:“……”
高山:[抱在一起睡覺照片.jpg]
高山:“我再問你一次,脫單了?”
View:“……”
View:“沒!”
高山:“都這樣了, 還狡辯?”
View:“真沒。”
高山:“一個O和一個A都睡在一起了,抱得這麽緊, 就這樣還是純潔的兄弟關系?”
高山:“你是不是看不清,來, 我給你畫重點。”
他很快又發來了一張圖, 重點勾出了聞景枕在傅星閑胳膊上的頭、兩個人搭在一起的手,以及四條交叉的長腿——穿得都是深藍色校褲, 不仔細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腿。
……
聞景沒回複。
他按滅手機屏幕, 趴在桌子上, 心裏有點亂。
如果張山說:今天我和一個Omega抱在一起睡了個午覺,但我們倆很純潔,沒有亂七八糟的AO關系。
聞景絕對會讓他滾蛋。
如果張山問:聞景,一起睡個覺呗。
聞景會揍他一頓。雖然他這身板打不過吧, 但張山估計也不會還手。他說這種話就是欠揍、理虧,還個屁的手。
但是剛才傅星閑說:到我家吧,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他怎麽回答的來着?
他說:好吧。
……
用張山的說法就是:一個A向一個O發出了一起睡覺的邀請,O答應了。
請問, 這兩個人是什麽關系?
聞景臉埋在胳膊上, 感覺臉頰溫度在不斷升高, 七竅生煙, 仿佛活火山瀕臨爆發,又像蒸汽火車鳴笛,噗噗噗噗地冒出滾滾水蒸氣。
“又不舒服?”傅星閑從外面回來,摸摸他腦袋。
“沒事。”聞景悶悶的,微微擡頭,露出一雙眼睛,“老劉跟你說什麽?”
“我家裏叫了私人醫生,讓我帶你回去,一起做檢查。收拾好東西沒,準備走?”
聞景起身拿包。
“對了,為了方便跟蹤身體情況,之後一段時間可能都需要你住在我家。”傅星閑看他,“不過今天太累了,明天你再回去收拾行李吧。”
聞景點頭,沉默地跟在他後面。
“怎麽了?”傅星閑牽着他的手,離開教室。
“犯困,不想說話。”
“那就等上車睡吧。”
聞景心裏都是事,走得比較慢。
他不太明白,經歷了一起在醫務室睡覺的事情之後,為什麽他哥還表現地這麽淡定,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到底是傅星閑臉皮太厚?還是他和張山大驚小怪?
傅星閑突然伸手:“書包給我,沒力氣就靠着我。”
他把兩個書包一起背在背上,攬住沉默的少年。
聞景:……
就很舒服,哪怕兩個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也是靠着傅星閑會感覺比較香。
他決定就這麽厚着臉皮靠着。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聞景抿抿嘴,和他拉開點距離。
傅星閑側目:“又怎麽了?”
聞景:“怕你累到。”
傅星閑:“沒事。”
聞景:“上車靠着。”
傅星閑牽他的手:“那就走快點。”
……
有這麽着急嗎?
聞景跟着加快了腳步。
黑色轎車早就等在了門口,兩人上車,把包往旁邊一扔,并排坐下。
傅星閑看着他,打開雙手。
聞景頓了頓,看着傅星閑帶着困倦的臉,蹭過去。
其他事情先不想,抱在一起真好眠。
……
司機停車在別墅門口:“大少爺,到了。”
後面沒有人回應,只有均勻的、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他回頭看,兩個少年緊緊靠在一起,睡得正香。
聞景的頭靠在傅星閑肩膀上,傅星閑的頭靠在聞景頭上,兩個人好像拼圖嵌在一起,沒有縫隙。
說實話這畫面挺好看的,但工作要緊。
司機又叫了幾聲,沒什麽用,又不好直接上手,只能自己先下車,出去找傅總和太太了。
……
聞景醒的時候躺在床上,手指被捏着,指尖仿佛針紮一樣地疼。
“醒了?手別動,在給你抽血。”說話的是孫醫生。
聞景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孫醫生:“升級版的血檢儀器已經運到醫院,估計這兩天就能調試好。周末有空嗎?過來我們中心檢查?”
聞景閉着眼:“嗯。”
隔了兩秒,他問:“我哥呢?”
孫醫生把血樣收好,笑了一聲:“還叫哥?”
聞景裝死。
“你倆挺有意思。他在外面吃飯。你這身體太虛了不行啊,需要鍛煉。”孫醫生拍拍床鋪,“既然醒了就去吃飯吧,吃完再睡。”
“晚上我還會過來一趟,再取一次血樣,對比你們信息素紊亂的程度是否有所減輕。具體注意事項我已經跟傅太太說了,你聽她安排就是。”
孫醫生開始收拾自己的工具箱。
“什麽安排?”聞景睜開眼。
“就是下午需要用對方的信息素撫慰自己。”
孫醫生還有事,急急忙忙走了。
聞景從床上慢吞吞爬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
“聞景,出來吃飯。”傅星閑在外面敲門。
“哦。”
聞景的疲勞程度的确比傅星閑嚴重得多,在他昏睡的時間裏,其他人全都吃完了,宋惠然已經陪傅樂只去午睡,傅弘趕去公司開會。
餐廳裏只剩下兩個人。
傅星閑坐在餐桌的另外一邊,看着聞景細嚼慢咽。
清秀的Omega偶爾偷偷瞥他一眼,大部分時間都在走神。
傅星閑:“你在想什麽?”
聞景垂眼:“沒什麽。”
撫慰有幾種方式,比如擁抱、親吻、臨時标記、完全标記等等。
标記絕對不可能,親吻……估計家長也不會讓,也就是剩下了擁抱。
已知他下午要睡覺,恢複精神。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他真的要和傅星閑一起睡覺了!
聞景的耳朵越來越紅,一口食物要嚼好幾十下,吃東西的速度再次下降。
傅星閑捂着嘴打了個呵欠:“你要再這麽慢,我可等不及你,要先上去睡了。”
聞景的大腦自動翻譯:我陪你吃飯,就是要等着你陪我睡覺。
這根本不是什麽臉皮厚了,這是禽獸!
但是飯終究會吃完。
聞景用抽紙擦了擦嘴,還沒想好說些什麽,就看見傅星閑起身,把桌子上的餐具摞了起來。
“今天阿姨有事請假了。”
他端走用過的餐具,拿到廚房水池子沖了沖,然後把它們一個個壘進洗碗機,按了啓動按鈕。
聞景放松了一點:“你平時會在家做家務?”
傅星閑:“偶爾。”
看上去很居家的Alpha搞定家務,洗幹淨手,推着聞景往樓上走。
聞景看着越來越近的卧室,又開始緊張了,整個人繃緊。
傅星閑給他捏了捏肩膀:“怎麽回事,肌肉這麽硬?”
突然被傅星閑用手一捏,聞景就感覺自己身體軟了一截,連樓梯都要走不動了。
“捏疼了?那我輕點?”傅星閑貼在他背後,又捏了幾下。
“別、別捏了,我受不了這個!”
聞景的魂兒幾乎要被捏飛了,整個人想原地坐化。
一轉眼,兩個人已經進了傅星閑的房間。
“你在我屋裏睡。”傅星閑推開自己的卧室門,把聞景拽了進去。
聞景抖了一下:“阿姨知道嗎?”
傅星閑奇怪地看他:“當然知道,就是我媽說讓你在這邊睡,怎麽了?”
聞景非常茫然。
現在的家長,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們倆真的要一起睡覺?這合适嗎?
“想什麽呢。”
“想、想我之前好像沒進過你這間卧室。”
之前聞景只進到了外面的房間。
他打量這個屋子,布置簡約,整齊中有些冷淡,和傅星閑的性格一樣。
床鋪看上去非常柔軟。
傅星閑抱住聞景,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耳邊是是濕熱的氣息,聞景動也不敢動。
傅星閑聲音有點啞:“真想和你一起睡……”
聞景:……
“但是不行。”傅星閑嘆氣,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床上用品是昨天換的,還算幹淨,然後……應該也有我的信息素在上面。你好好休息吧。”
他深呼吸,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聞景茫然:“那你睡哪?”
傅星閑頓住:“你不知道我睡哪兒?”
聞景:“我怎麽知道!”
傅星閑打量他的表情,突然笑了:“我睡你的屋啊。”
聞景:……
“哦。”
是他想多了。
“但是,我那個床上用品應該是新換的吧?信息素夠嗎?”聞景皺着鼻子,很操心的樣子。
傅星閑捂住臉,轉身往外走。
“你再這樣我真留下和你一起睡了哈。”
“喂!我是擔心你!”
“我還有你的衣服,沒問題。”
門被關上了。
抱着他的衣服睡啊……
聞景早就幹過這種事,突然覺得挺好的,扯平了。
他在傅星閑的床上滾了滾,枕着傅星閑的枕頭,蓋着傅星閑的被子,很快入睡,做了一個有傅星閑的夢。
夢裏他被傅星閑抱着親,換了片子裏好幾對小情侶的姿勢。兩個人親完了還不夠,一起滾到了床.上,開始脫衣服。
還沒看到他哥的腹肌,就有人跑了過來,大叫着:“你居然搶我的Omega!”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聞景知道,這是他的夢中情O。
他攔在傅星閑面前:“沒有這回事!你別聽別人瞎說,傅星閑是我哥!”
O說:“一個O和一個A都要上.床了,你跟我說你們兩個是純潔的兄弟關系?”
聞景想要解釋,說自己是生了病,但是他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病,非得和A親親抱抱摸摸睡睡。
O說:“你解釋不清楚對吧?哈哈哈!我就知道,都是騙我的!說什麽找了我那麽多年……”
聞景:“真的!我真的在找你啊!沒騙你啊!”
O遲疑了一會兒,終于松口:“好吧我信你,但是他必須給我死!”
說着,他就拿出了一把巨大的剪刀,朝着傅星閑的要害剪了過去!
聞景驚呼:“不要啊!!”
但缺乏鍛煉、身體很虛的弱雞宅男一個人都攔不住,
場面一度十分血腥。
夢的結尾,是社會新聞。
Omega被警察抓走關進了監獄,傅星閑躺在病房裏昏迷不醒。
他被叔叔阿姨攔在門口不給探病,被迫接受記者采訪,在今日說法節目裏哭得稀裏嘩啦。
……
聞景醒了,睜開眼。
松軟的枕頭上冰冰涼濕了一片。
窗簾拉得很嚴實,周圍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麽時間。
他就不該聽那節生理課。
心累。
作者有話要說:
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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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