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得意忘形 …

小洋樓這兒一大早鬧的雞飛狗跳,元明清那兒也不好過,昨晚他把昏倒的李無敵拖回家,以掐人中潑冷水結合打屁股掐雞雞療法,折騰到大半夜才弄醒此人,不料請佛容易送佛難,李無敵看中了他滿屋子的限量版名車模型,揉着又紅又痛的屁股,揚言總有一天會報仇雪恨,把莎莎和模型都搶走,那就罷了,由于元明清身邊卧着狼狗,李無敵不敢造次,唯有占口頭便宜,覺得不爽,叫嚣過後又以實際行動洩憤,把他的儲備糧掃蕩個精光,那也罷了,這位公子哥兒不知是吃進什麽不該吃的,或許是剩了三天的海鮮包子,或許是放在茶幾上的狗糧,總之那張清高冷傲的小臉上飛速地起了變化,臉頰鼻梁上浮起一片小紅點兒——過敏了。

元明清就這麽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端着一杯茶時不時抿一口,面帶微笑的觀看電視,午夜沒有好看的節目,他就看自己珍藏的DVD,看了AV看GV,看了GV看人獸。

而斯洛普?李在這個時間段對着全身鏡看屁股→揉屁股→炸毛→抓狂→咆哮→吃光食物→嚴重過敏→抓耳撓腮照鏡子→抱住臉蹲在角落→自言自語的抹眼淚。

耳邊終于清淨下來,天也快亮了,狼狗醒來,撅起屁股拔長身體伸個懶腰,“嗷~~~~”一聲吼叫,元明清拍拍狗頭,拿起遙控調到早間新聞,異常巧合地看到娛樂版塊播報的第一條新聞:斯洛普?李鋼琴演奏會入場券供不應求,票價炒至三千元。

再一看時間,是這周末的演奏會,距現在五天十三個小時。

元明清心裏咯噔了一下,目光射向大花臉的鋼琴家。

李無敵兩手抱膝,眼淚汪汪地看着他,那小眼神在哀怨地控訴:都是你害的!

元明清無辜地攤開手:“不關我的事呀。”

李無敵扁嘴,抽鼻子,欲哭不哭的模樣:“這個樣子回家姐姐和經紀人會打我的……”

元明清向貝樂請了假,去診所開幾片抗過敏的藥。李無敵已經在別人家裏擺出了公子爺的譜,洗了個澡換下一身髒衣服,毫不見外地翻箱倒櫃。元明清到家打開門,看到衣櫃一片狼藉,而李無敵正紅着屁股蹲在衣櫃邊正大光明地嗅他的內褲。

以淡定著稱的元明清承認自己被驚吓到了,“你在幹什麽?”

李無敵理所當然地說:“找褲褲穿。”

元明清嘴角抽搐:“……”

李無敵認真地一條一條嗅過去,找出一條自認為最幹淨的穿上,然後以美人魚的姿勢半趴半躺地卧在沙發上,可憐巴巴地仰視着他:“醫生說過敏什麽時候能退?”

元明清把藥放在桌上,“按時吃藥,一個禮拜應該會消的。”

李無敵反手揉揉屁股,唉聲嘆氣地閉上眼,“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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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睡一睡。”元明清在另一側坐下,目光順着對方的腿往上滑,從容地從內褲邊緣鑽進去浏覽那若隐若現的一團陰影,他昨晚把那裏面的前後玩意兒都看光摸光了,觸手細膩,毛質柔軟,色澤可愛,是個可口的雛兒。

“不要告訴莎莎我毀容了哦。”李無敵囑咐。

“李先生,你多慮了,他不會關心的。”元明清擡起手,在李無敵看不到的背後,用食指懸空從尾椎劃到臀縫,在兩腿之間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你需不需要打個電話跟家裏人說一下?”

李無敵仍舊合着眼,蔫了吧唧地說:“紅點不退我不回家。”

元明清耐着性子:“我看還是說說比較好,你好歹是公衆人物,失蹤了可不得了,而且我跟你又不熟,這多不方便……”

“我很方便。”

“我不方便。”元明清掏出手機:“你家電話多少?”

“不告訴你。”

元明清點起一支煙叼在嘴上,微笑:“沒關系,你家電話應該不難查。”

李無敵的臉埋進靠枕裏,悶聲威脅:“你敢打?我告訴爸爸你綁架我。”

“……”元明清依然保持微笑,卻是收起了手機:得,這小子還不是全傻。

江兆唯受了驚吓後一直如驚弓之鳥,三五不時的就犯哆嗦,得了羊癫瘋似的,寧死也不願呆在自己屋裏。貝樂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吓出精神病可是一輩子的事啊!真夠要命的!

貝樂把自己的床讓給江兆唯,好言好語地勸了大半天,也不叫他去工作了,命他趴在床上安心玩游戲別再想七想八,午飯還親自炖了西洋參雞蛋羹慰問他,據說是安神的。

晚飯時江兆唯說雞蛋羹味道淡了,想吃椒鹽鹌鹑,貝樂叫陳躍進去老城區的美食街買。

吃完飯江兆唯說吃多了椒鹽嗓子不舒服,貝樂叫馮趣到兩條街之外的涼茶鋪買酸梅湯。

臨睡前江兆唯說想起了富貴西點坊的榴蓮班戟,那可真好吃啊,就是太貴。貝樂二話不說換身衣服開車去西點坊。

貝樂前腳剛走,江兆唯後腳就歡喜得滿地打滾,洗完澡後扭着秧歌一蹦一跳進了貝樂的房,騎着貝樂的枕頭蹭啊蹭,拉開嗓門高歌:“貝勒爺乖乖~把腿開開~”下一句換個嗓音:“不開不開我不開,江江沒回來,誰來也不開哦耶~”

馮趣抱手靠在貝樂門邊,冷笑。

陳躍進抱手靠在另一邊,“這小子賤斃了,我都有點同情貝勒爺了。”

馮趣回身往自己房裏走:“開玩笑,別低估了老板的淫威!我打賭江兆唯最多還能得瑟兩天。”

貝樂花了一百零八塊錢買了一盒榴蓮班戟,風塵仆仆趕回來送到江兆唯床前。

江兆唯打開盒蓋,看着裏面的四小卷班戟,鼻子一酸,吭吭哧哧地紅了眼圈。

“怎麽了?”貝樂摸摸他的腦袋:“吃呗。”

江兆唯拿起一小卷舔舔,忽然想起了貝樂,趕緊送到他嘴邊:“老板你先吃。”

貝樂扭頭:“我才不吃這臭玩意兒,熏死我了。”

江兆唯忙把班戟放回紙盒裏,吮了吮手指,“差點忘記了你惡心這味道!那我不吃了,一身臭味,熏得你睡覺也睡不安穩。”

貝樂的心都化了,柔聲說:“沒關系,別管我。”

“不,不,我拿到樓下廳裏,明早吃。”江兆唯捧起紙盒咚咚咚跑了。

貝樂目送他的背影,眼神随着心一起蕩漾不息,喃喃自語:“這個傻小子,其實也挺懂事……”

江兆唯咚咚咚又跑了回來,低頭羞澀地盯着腳背:“老板,樓下關燈了,好暗……”

“笨蛋!”貝樂親昵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拿下去。”

江兆唯摟住他的腰:“別把我一個人留在屋裏,我怕……”

貝樂呵地一樂,拉上他的手,“跟我一起,膽小鬼!”

兩個人一起通過走廊,走下臺階,江兆唯受驚的小老鼠一般緊貼的貝樂,貝樂又由拉手換為摟肩膀,不住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江兆唯今年才剛滿二十,是外地鄉下的窮孩子,費勁千辛萬苦考上名牌大學,但由于有個品學兼優的哥哥在海外深造,家境過于貧寒供不起兩個孩子,只好退學,提早進入社會,打工賺錢供哥哥念書。如此感人肺腑的身世,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尤其是貝樂這種閑心過剩又腦補過度的人,每每惦記起來都情不自禁地傷感。摟着對方瘦削的瑟瑟發抖的肩膀,貝樂心裏的愧疚又多添了幾層,自責之餘暗暗發誓:只要他肯上進,我一定供他念完大學。

江兆唯這一晚睡在貝樂的床上已然榮辱不驚,一雙賊眼骨碌碌亂轉,貝樂一瞧他,他就垂下眼打呵欠假裝犯困。

貝樂在床沿坐下,輕聲問:“還怕嗎?”

“有人陪着會好些。”江兆唯抱住他的大腿,臉頰自然而然地在他臀側蹭了蹭,眼中水汪汪的,真的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弟弟向哥哥撒嬌。

貝樂莞爾,“是不是爺們?這麽膽小!”

江兆唯不說話,似乎又委屈了幾分。

貝樂擡腿上床,“留一盞床頭燈,免得你害怕。”

江兆唯順勢拱進他懷裏,“老板,謝謝你。”

貝樂最喜歡溫順的東西,例如兔子——小瘋狗一樣的江兆唯無疑是煩人的,但小乖兔一樣的江兆唯倒是十分可人。他合上眼,擡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江兆唯的後背,這種感覺很溫馨,讓他滿心的父愛膨脹。貝樂很小時父母就離婚了,他和妹妹跟媽媽,但是媽媽工作忙沒空搭理他們,所以他還沒上小學就已經貌似充滿父愛地抱着妹妹哄她入睡。

貝樂眉毛微微皺起,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手也越拍越輕緩,逐漸停了下來。想起妹妹,多麽傷感啊,那個小妞兒曾經羞澀腼腆,說話和聲細語,細胳膊細腿兒,直到十六歲都還睡在他懷裏,那一頭柔軟滑順的黑頭發泛着點兒黃,睡前還總愛在他胸前小貓兒般拱啊拱,,拱得他癢癢的,就像現在這樣……

可惜啊,那丫頭十六歲後跟爸爸去美國念書,過了三年回來,成了另一番模樣:個頭拔高一大截不說,還長出了大胸大屁股,燙一頭紅色卷發,塗了煙熏眼紅嘴唇,閱人無數,說沒兩句話就露牙龈狂笑,喊聲“哥”的同時揮出一巴掌打招呼,把貝樂拍得趔趄好幾步。

在那久別重逢的一夜,苦情的哥哥兀自一人感懷傷物,躲在自己屋裏,執着妹妹随手在馬路邊摘的地瓜花默默流淚,他無處發洩,恨鐵不成鋼地咬了一口花瓣,遙想送妹妹去留學時他掉了幾顆眼淚,原因是難過,哪想妹妹回來哭的更傷心,原因還是難過……然後他發現自己流淚吃花的姿态挺美的,就慢慢地把那一朵地瓜花都吃了。

貝樂沉浸在回憶的淺夢中,正照着鏡子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嘴唇輕啓,優雅地吃下最後一片花瓣,忽然發覺乳頭有點癢,他抓了抓癢,繼續咬花瓣……

怎麽還癢?他又抓了抓,側光、逆光、順光都看了看乳頭,沒發現異常。

奇怪!怎麽屁股也有點癢?

貝樂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看到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在他胸前……

叼着他的乳頭……

貝樂還是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勉力擡起頭,盡最大可能地靠近那顆腦袋,揉揉眼睛,問:“你幹什麽?”

那腦袋一僵,摸着他屁股的狗爪子刷地摸上了他的腰,随即啧啧啧啧吮得更大聲了,還伴着含糊的呢喃:“媽媽~~媽媽~~”

“江兆唯!喂!”貝樂扯了扯對方的短發,非但沒把他扯起來,反而遷帶乳頭一陣疼痛!貝樂又掐了掐他的臉,依舊毫無動靜。

江兆唯緊閉着眼,睡得狀若死豬,嘴卻叼着他的乳頭王八咬人似地不松口,鼾聲中時不時夾雜一聲奶聲奶氣的“媽媽”。

貝樂躺倒下來,煩得腦門疼,剛才夢到小時候可愛的妹妹讓他的心境莫名其妙地柔軟如水,細細回憶起來,妹妹吮奶嘴吮到四歲,有時在睡夢中叼着他的乳頭咿咿呀呀地喚。貝樂被回憶中的柔情擊潰了,熱淚盈眶,瞬間父愛爆棚,呼嚕一把江兆唯的腦袋,他動情且肉麻地低聲嘆道:“你這個小讨厭!睡相真是太糟糕了!”

或許這死小子叼着一個東西就不會說夢話吵人了,貝樂如是天真地想。

事實證明,此“小讨厭”真的很讨厭!第二天起床,貝樂從“小讨厭”的狗嘴下解救出自己寶貴的乳頭,發現它已紅腫不堪,由紅豆變成了櫻桃。

江兆唯羞愧地紅透了臉:“對不起,我……我……”

貝樂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責怪他,便不多廢話,拿了個小圓鏡子上下左右照了照,又用手背觸了觸,不自覺發出嘶嘶的輕呼。

江兆唯那不知死活的貨立即伸出食指戳上去,“給你揉揉~痛痛,飛……”

貝樂一個激靈,不等他說完就暴躁地踹他下床:“痛死了!別動!”

江兆唯扒拉着床沿坐起來,悻悻然地笑了兩聲:“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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