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荒唐之夜 …
這一晚,貝樂的精神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戰,江兆唯猶如一只失心瘋的小蠻牛,吭哧吭哧地認定貝樂為發洩目标,貝樂被他追得滿屋子亂跑,兩個人光着屁股上竄下跳,糾纏得難解難分,貝樂當真是哭笑不得,喊人幫忙不是,不喊人也不是。
跑了幾圈後,江兆唯追不到貝樂,難受得就地躺下直哼哼,下身挨着地板磨磨蹭蹭。
貝樂扶着牆壁呼哧呼哧直喘粗氣,有些于心不忍。他曾經養過一只小花貓,平日裏乖巧可愛,一到發情時就沒日沒夜地鬼叫,讓人恨死了,可若是看到它無辜而凄惶的模樣,又覺得它是那麽可憐,不知道該怎麽幫它解脫。
江兆唯還趴在那兒痛苦地折騰,貝樂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查看敵情,暗暗心驚:命根子在地上磨,磨壞了怎麽辦?他連忙一步邁過去,扳過江兆唯的肩,毫無意義地哄道:“乖,到床上去,我給你個枕頭……”
話沒說完,江兆唯又四爪并用纏上了他,不停地扭動腰身,呻吟聲摻着點兒嗚咽,聽着讓人心疼。貝樂在心裏把元明清祖宗十八代全刨出來問候個遍,費力地将胡亂聳動的江兆唯抱上床。
事情遠沒有貝樂想的那樣好解決,江兆唯摟着一個熱乎會喘氣的東西,怎麽肯換枕頭?幾番調換姿勢,兩個人較量不休,貝樂狠不下心來下重手教訓對方,江兆唯坐在他的一條大腿上,撅起屁股抱着他的小腿前後蹭動。
貝樂無語地看着近在咫尺這個白花花的屁股,欲哭無淚。屁股的主人正投入地吻着他的小腿,發出滿足的哼唧聲,好似自己開着一艘游艇在大海上乘風破浪,渾然達到忘我的境地。
貝樂筋疲力盡躺倒下來,幹脆自暴自棄地放棄掙紮了,随江兆唯去鬧騰。他也被這一連串摟抱吻蹭和視覺刺激點燃了欲火,可好歹還有自制力,要不兩個人都失控發狂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江兆唯抱着別人的腿自娛自樂了好一會兒,突然掉轉方向起航,騎小腿抱大腿上下前後颠簸,一頭紮向貝樂胯間,被某根挺立的燒火棍戳到眼睛,瞬間天昏地暗迷失了方向,哦叽慘叫一聲從“游艇”上跌了下來,咕咚咚摔下床。
貝樂嘴角抽搐,淡定地将自己的燒火棍往下摁了摁。
江兆唯嘿咻嘿咻又爬上床,這一回不抱大腿了,一把抱住貝樂的腰,以為自己是只雄獅,氣勢如虹地嗷嗷叫着,作勢要往貝樂兩腿間捅去。
可惜賤小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那小身板跟貝樂硬拼簡直是雞蛋碰石頭,貝樂惱羞成怒,拍蒼蠅似的一揚手又把他拍下了床,“真他娘的得寸進尺!”
江兆唯頑強不屈地重新爬上床,貝樂為防止他再次放肆,先一步扣住了他的兩只手腕,兩個人面對面對峙着,江兆唯伸長脖子親向貝樂的臉,貝樂躲避不及,被逮住了嘴巴,江兆唯根本不會接吻,張開嘴将貝樂的嘴唇全含了進去,邊吮邊咂吧嘴。貝樂額上青筋暴起:喂,真的夠了啊!你這是吃火腿腸吧?
江兆唯還真是越吃越來勁,津津有味地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貝樂忍無可忍,翻身把江兆唯四仰八叉的摁在床上,奮力掙脫出他的口牙,上身連着半邊胳膊都壓在他的胸膛上拉開兩個人的頭部距離,另一只手摸到他身下套弄,苦笑:“好了,老實點,我幫你撸還不行嗎?”
行不行,還真由不得他。江兆唯身下舒服了,嘴上還饑渴得很,叼住貝樂的胳膊吮,吮得不爽又吮他肩膀,還是不爽,隔空啾啾啾啾的親了幾下空氣,什麽都沒有親到,難過得抓心撓肺,将哭欲哭地抽噎起來,眼神渙散又無辜的看着貝樂,清鼻涕吹出透明的鼻涕泡,奄奄一息的模樣,像一個餓昏頭的小奶貓讨不到食兒吃,再不喂就要餓死了,可憐的要命!
貝樂神使鬼差地俯下身,安慰似的觸上了對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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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淫亂全是鬧劇,直到這一剎那,才是真的天雷勾地火,江兆唯藥傻了,不成章法地亂吮亂親,貝樂卻是中了邪,不再控制彼此的動作幅度,而是全憑本能翻滾搓揉,他幾次拉開江兆唯的腿,火熱的欲望抵在對方臀縫間試圖瀉火,又被所剩無幾的理智拉了回來,痛不欲生地将具有殺傷力的攻勢化成綿長熱烈的擁抱和親吻。
元明清搞來的催情藥效力持久,混亂不堪的愛撫維持了半個多小時,江兆唯終于在貝樂身下宣洩了,猶如中了化骨綿掌的蛇,癱軟着不動,似睡非睡地半眯着眼,兩手依然松松地摟住貝樂不肯松開。
貝樂身心俱疲,高潮過後思想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理智逐漸回籠,他推開江兆唯坐起來,撩塊枕巾擦擦滿頭大汗,驟然感到不知所措——
天亮了該怎麽解釋?雖說是江兆唯丢人現眼,但催情藥卻是他下的,這一晚荒唐該讓兩個人今後如何相處?還不得尴尬死?
貝樂起身打開窗戶,希望能盡快沖散屋內淫靡的氣息,然後帶着一絲倉皇溜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讓自己更冷靜些。
貝樂是個獨身主義的gay不假,元明清和馮趣全知道,他們都是同道中人,開這個店之前就是老相識,可店裏朝夕相處的還有兩個直男,他們三人自覺地注意自己的言行,隐蔽了性向,畢竟生活環境和朋友圈對人的影響極大,将人家大好青年拐帶上彎路可不是什麽好事。
原本這一家小店三個人打理足夠,可貝樂的表嬸的堂弟的大學老師的二姑爹的同事的鄰居的幹媽有個游手好閑的侄兒,也就是陳躍進同志,需要找個工作,就這麽一轉手二轉手三轉手轉到貝樂這來,貝樂賣給表嬸一個人情,姑且收下了,多一個員工分擔雜事,确實也輕松許多。沒多久,快遞公司新來的收件小弟屢次玩失蹤,搞得貝樂發不出貨十分惱火,打電話到快遞公司投訴,快遞公司忙派人來登門道歉。那收件小弟一張娃娃臉,年紀确實也小,可憐兮兮地解釋說天太熱,自己中暑了發高燒,去醫院打吊瓶,不是故意玩失蹤的。貝樂多問幾句,收件小弟大吐苦水,什麽夏天跑快遞真不是人幹的活啦、有些顧客總愛為難人啦、貝樂這一個投訴讓他原本就很寒酸的工資又被扣了幾百塊啦、外地娃混得多麽艱辛啦、下個月付不起房租要流浪街頭啦之類之類,又談起自己凄慘的身世,比說書還煽情,生生地催出了心軟的貝樂兩顆眼淚,二話不說把人攬到自己店裏來上班了。
這個收件小弟就是江兆唯。貝樂一想起來就氣堵:老子偶爾施些淫威讓你老實點而已,對你是掏心掏肺的好,把你從黑猴幹養成今天這樣白白嫩嫩的,他娘的滿腦子都想着損我、欺負我、強暴我?有沒有良心啊?我騷包我的,礙着你什麽事了?養不熟的白眼狼!
關上水龍頭,貝樂抹一把臉上的水,嘆氣。他也就是一時氣不過想些馊主意報複江兆唯,只為逞一時之快,弄些惡作劇或者小體罰讓對方倒黴倒黴罷了,全然不敢把賤小子往彎路上帶,此事說小是場鬧劇,說大指不定會影響別人一生,可不是鬧着玩的。
鬼鬼祟祟地回到屋裏,他坐在沙發扶手上遠遠看着床上的人,喝下兩口伏特加,尋思良久,終于下定決心:清洗罪證,死不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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