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這是愛呀 …
江兆唯埋頭嚼着貝樂給他帶回來的飯菜,一聲不吭。
貝樂換了一身亮白色桑蠶絲睡袍,坐在他對面優雅地搓揉着上了護手霜的雙手,也是一聲不吭。
咽下最後一口肉後,江兆唯咬着筷子,起身收拾桌面。貝樂攔住他:“我來吧,你不是不舒服嗎?”
“你不是剛抹完護手霜嗎?”江兆唯拿下筷子戳着桌面,眼睛瞄他的那一雙芊芊玉手,有心想用力咬一口留下一排牙印。
貝樂扭頭躲開他的猥瑣的目光,“擱着吧,等躍進回來收拾。”
兩個人幹坐了一會兒,江兆唯忽然開了腔:“我今晚回自己屋去睡。”
“嗯?”貝樂一陣心驚:難不成他察覺出什麽了?
江兆唯一臉小媳婦樣地往他這兒挪了挪,“老板,其實你知道我會說夢話吧?”
“呃……”貝樂沉吟片刻,尴尬地笑了笑,笑完覺得不對勁:我擦,我尴尬個什麽勁?
江兆唯伸手抱住他的腰,“你沒取笑我也沒告訴別人,還讓我每晚這麽吵你休息……老板,我真對不起你。”
貝樂下意識摟了摟他的肩膀,苦笑:喂,你的毛病不只是說夢話怎麽單純好吧?
“我離開家後就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老板,我……”江兆唯把臉埋進了貝樂的肩窩裏,聲情并茂:“我最喜歡你了。”
貝樂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應答,內心猶如一灣溫柔的春水,偏又七上八下地颠簸,默然半晌後才強裝鎮定地接上話題:“我也把你當親弟弟一樣喜歡呢。”
江兆唯悻悻然地“嗯”了一聲:“我渾身沒勁,先上去睡了。”
貝樂慈愛地拍拍他的腦袋,“去吧。”
“貝勒爺,晚安。”江兆唯垂頭喪氣地上了樓,表情乖巧,內心陰暗。他的思想十分矛盾複雜,首先,他不承認自己喜歡男人,唯獨面對貝樂總是邪欲焚身;其次,他真心覺得貝樂天生一副欠操的風騷勁,但也能肯定對方絕對也不會允許他去操;最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做夢都想操一操美麗的老板,但老板比他帥比他高比他身材好比他強壯比他有錢比他有氣質比他有文化,甚至拼力氣他都拼不過。老板簡直是一朵該死的高嶺之花,他自覺檔次太低,夠不着,只能遠遠地看着,在心裏蹂躏個一千遍啊一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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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畢後,江兆唯鎖上門,沒有老實上床去睡覺,而是心情扭曲地打開筆記本電腦……
寂靜的夜晚,貝樂關了小洋樓的燈,一人漫步在小院裏,揪下一朵玫瑰花擱在鼻端輕輕地嗅,暖色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亮白色的睡袍反射出幽冷的光芒,顯得孤獨又高雅。他扶着仿西歐風格的欄杆,将玫瑰花叼在了嘴上,對着玻璃窗顧影自憐——
一束手電光照過來,直捅捅照在貝樂臉上,馮趣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半夜三更在院子裏扮什麽女鬼?”
貝樂眯眼避開光束,掃興地拿下玫瑰花,口出惡言:“我操!”
馮趣推開院門,走近他一本正經地鑒定道:“你的自戀越發嚴重了,簡直把自己當做性幻想對象,應該去正規醫院看看醫生。”
“要你管?”貝樂悶哼一聲:“陳躍進呢?”
“喏,在那條巷子拐角處看到您騷頭騷腦的鬼影後吓得不行,求我給他開了燈才敢靠近。”馮趣邁步往屋裏走,自嘲道:“全世界男人都是你們這副鳥樣的話,我還他媽的攪什麽基?”
貝樂無語:“喂……”
馮趣轉移話題:“對了,我們在夜市上遇到小明和他的新姘頭。”
“哦?公的母的?”貝樂不以為然。
“誰知道。”馮趣聳肩。
貝樂将玫瑰別在馮趣領口的紐扣上,幸災樂禍地笑開了顏:“難怪你心情不好,瞧你酸的,你們不是早掰了嗎?”
馮趣辯白:“我沒酸他。”
“好好好,你誰都沒酸。”貝樂知心大哥哥狀謙讓地笑着,“我說你呢,甩了我又甩小明,現在賴着個娘娘腔,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不就是找個伴嗎?圈裏人混混就算了,別怪我沒勸你,盯着一個直男能有什麽好結果?”
“我如果跟你們一樣只想找個固定床伴,就不會一個接一個的換了,”馮趣啪地開了燈,站燈光晃亮的門口往巷尾揮了揮手,轉身進屋,倒進沙發裏,随之叼上一支煙,慢吞吞地摸索打火機,悶聲道:“我想跟他談戀愛。”
貝樂一愣:“開玩笑的?”
馮趣找到了打火機,眯眼點燃煙,“認真的。”
貝樂不信,又問:“真的?”
馮趣吸一口煙,悠悠噴到貝樂臉上,笑模笑樣地重複一遍:“真的。”
話音剛落,陳躍進咿咿呀呀奔了進來,驚恐萬狀地捂臉:“蛐蛐兒,你看到女鬼了嗎?”
“飄走了。”馮趣饒有興致地觀賞對方的表情。
貝樂:“喂……”
陳躍進糾結地咬着小手絹:“難不成是兆唯屋裏的鬼出來散步?你确定它飄回兆唯屋裏,沒有飄錯房門吧?”
“……”馮趣目露嫌惡之情:“不确定。”
貝樂完全插不上話:“喂喂……”
陳躍進哭天搶地:“你怎麽能不确定呢?萬一它飄錯到我們屋裏呢呢呢呢呢?”
馮趣不再跟他廢話,起身上樓。
陳躍進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抱着他胳膊一路且走且糾纏:“蛐蛐兒等等我……”
“死開。”
“蛐蛐兒,我害怕。”
“去死。”
“蛐蛐兒,你要保護人家。”
“你怎麽還不死啊?”
貝樂眼角抽搐:到底是哪一個該看醫生?
回到自己屋裏,貝樂習慣性地照照鏡子,發現入秋後皮膚幹燥不少,況且最近被江兆唯折騰得夠嗆,也忘記保養皮膚了,于是他找出僅剩的一袋水療面膜敷在臉上,惬意地躺倒下來,摸出手機給元明清打電話,叫對方明天上班時幫他買幾袋面膜帶來,哪想一連打了十分鐘都沒有人接。
大淫魔法克密正抱着小情敵斯洛普在沙發上衣衫不整地翻來滾去,無暇去接電話。起先他很正直地用卸妝液替李無敵仔細洗掉睫毛膏,再用棉簽沾着清水洗擦拭幾遍,李無敵揉着眼睛說不太舒服,他就趁機占便宜舔舔對方的眼皮,這一舔徹底舔亂了卸妝的正常程序。李無敵自作聰明,故意一會兒叫着這裏不舒服,一會兒叫着那裏不舒服,元明清自然是樂得順水推舟地這裏舔舔,那裏舔舔,舔着舔着兩個人就滾進了沙發。元明清舔眼皮舔嘴唇舔鎖骨舔乳頭舔肚臍眼兒,磨磨蹭蹭地往下舔,最後撩起小洋裙,還不敢太放肆,隔着內褲,得償所願地舔到了小鳥,連咬帶啃。
李無敵既驚又癢,漲紅臉,手舞足蹈開始掙紮,同時氣息不穩地求饒:“法克密……法克密……”
元明清一時難以克制情欲,摁住他的雙手,“別動,再讓我吃一會兒。”
李無敵毛毛躁躁地擡腿蹬他,扯着喉嚨喊:“放開我!”
元明清略微躊躇,生怕做的太誇張會吓到小情敵,忙停下來哄道:“好了好了,不吃了。”
李無敵喘着粗氣:“等我把褲褲脫了。”說着麻利地脫了內褲,撩了幾把裙子都覺得礙事,又手忙腳亂地摸索不到拉鏈,越猴急越脫不下來,幹脆咬住裙擺,用兩條光腿勾着元明清的脖子,将赤裸的身體送到他面前,兩眼放射出純潔的小星星,含糊不清地嘟囔:“法克密,快吃我快吃我。”
元明清腦子一熱,理智神經轟的一下被燒斷了。
貝樂做完面膜,洗幹淨臉,心情愉快地倒了一杯葡萄酒,邊喝邊照鏡子。長夜漫漫,一杯酒下肚後,非但不犯困,反而更來了精神,他站在全身鏡前,執着一支空酒杯,頭戴一頂有型有款的牛仔帽,赤裸的腰上斜斜地系着一根攜槍袋的牛皮皮帶——多美啊,可惜沒人給他拍照,也沒人贊美他。
孤芳自賞的貝勒爺感到無比寂寞,反正睡不着,不如打開電腦欣賞自己不久前的自拍寫真。
筆記本裏存了太多照片和DV以至于開機緩慢,貝樂在等待開機的兩、三分鐘裏認真考慮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多買一個移動硬盤來儲存靓照,考慮的結果是肯定的,于是他再一次撥打元明清的電話。
這一回元明清很快接通了,聲音十分無奈:“老板,什麽事?”
“剛才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忙着呢。”
“哦,差點忘了,”貝樂把腿翹到書桌上,笑嘻嘻地問,“唉,聽馮趣說你搞上一個新情人?說來聽聽。”
“貝勒爺,您以前不是這麽三八的。”元明清悶笑。
“我無聊嘛!”貝樂搖晃着椅子,追問道:“說說呗,別小氣!公的還是母的?”
李無敵仰天躺在他身邊,兩手投降狀擺在腦袋兩側,睫毛上都是水花,似乎哭過,嘴半張着,睡得死沉,腰上和大腿上遍布吻痕和牙印,瞧着像遭了一番酷刑。
元明清越看越喜歡,給他揉揉紅腫的乳頭,低沉着嗓音回答貝樂:“一只天然騷的小公兔,渾身的肉都是甜的。”
貝樂嗤笑:“你這個道貌岸然的淫魔。”
元明清謙虛道:“謝貝勒爺誇獎。”
貝樂照例囑咐一句:“玩得開心了別忘記安全措施,自己注意點兒。”
“我還真忘了……”
“你個笨蛋!長不長腦子?要色不要命啊?”
“好了,別緊張嘛,我還沒真槍實棒的幹,無傷大雅嘛。”元明清叼上一根煙剛點上,看到李無敵的嬰兒般無辜的睡相,着實不忍心熏他,忙掐滅了煙,揮揮手打散煙霧。
貝樂愕然:“那你幹了什麽?”
元明清手癢,忍不住捏了捏李無敵的臉蛋,又親了親,“親親嘴、咬咬肉、吃吃小鳥、蹭蹭大腿,他過兩天還有正事呢,我可舍不得把他弄得元氣大傷,以後有充足的時間再說吧。”
貝樂不懷好意地擠兌他:“唉哈,難得難得!我明天跟馮趣聊聊這件新鮮事!你也會心疼人呦?”末了,還陰陽怪氣地拉長尾音:“難不成這就是愛呀?”
元明清淡定反駁:“對呢,就像你昨晚對付江兆唯一樣,這是愛呀。”
貝樂驟然暴怒:“去你媽!”然後摔了手機,也忘記了自己給他打電話的目的是叫他買移動硬盤和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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