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節
淼腦中猛地回憶起以前曾聽丫頭們傳過張菁并不是二爺的兒子,而是張苒的兒子。因為他們兩個很像,而張菁頑劣的性子,誰的話都不聽,卻單單聽張苒的話。這不免證實了很多人的猜測。
淼從不把這些話當真,因為她相信張苒。她曾遠遠見過張菁兩次,卻從沒這樣近距離的看他,而今年剛滿五歲的張菁,面對着二十四歲的張苒,竟似是縮小版的。任誰看到這樣溫馨的畫面,都會認為他們是父子。
此刻淼迷惑了,深信不疑變得不再肯定,幾乎已被這美好的畫面徹底擊碎了。
“張菁是張苒的兒子!”這句話在她腦中盤旋,揮之不去。淼搖搖頭,告訴自己那不關自己的事,張菁是誰的兒子,誰和誰有私情,都和她無關,她只要記住自己是不屬于這裏的,遲早是要回去——
“哥哥,給我,給我,我要放,讓我放!”張菁跳着叫着,去拿張苒手中的線軸。
張苒笑着遞到他手中,看着他歡笑雀躍的樣子,也欣然笑了起來。
“菁兒,菁兒,你在哪兒啊,菁兒,菁兒——”清脆嬌弱的聲音由西院傳了過來,一個嬌小的粉色人影踉踉跄跄的奔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中年婦人,也急急呼喊着:“小少爺,小少爺——”
聽到聲音的一剎那,張苒渾身一顫,定在那一動不動,原本扶着線軸的手,驀地松開,張菁的小手哪拿得住線軸,線軸落地,風筝一歪,也栽了下來。
張菁看着風筝落地,氣得臉鼓鼓的,拽着張苒的袖口,叫道:“都怪哥哥!都怪哥哥!風筝掉下來了,掉下來了——”
中年婦人一聽到張菁的聲音,便跑了過來,蹲下身,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想吓死奶娘嗎?看看你身上的泥,二夫人看到了,又要罵了。”說着就要拉張菁回去。
張菁卻掙開奶娘的手,急急喊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和哥哥放紙鳶,我不回去——”
奶娘和張菁兩人拉拉扯扯,張苒卻視而不見。身體背對西院的門,正沖着東院的門,卻沒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淼。面無表情的他,卻似是一個炸彈,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爆炸。
淼的心揪得很緊,跳過張苒看向二姨奶奶。她的臉色依然蒼白,身體不若盛唐對女子的标準,纖細而柔弱,腰不盈握,一陣風便要刮走似的。她的身體也似釘在地上,僵硬的立着,震驚的看着張苒的背影,不自禁的顫抖,讓淼的心不自覺的抽痛起來。愛得這麽深,為什麽不在一起,卻要以這樣的身份互相折磨,情何以堪,為什麽要這樣自苦呢?
淼咬着嘴唇,不想再讓別的情緒幹擾自己,不想再看他們這樣痛苦,硬生生的轉身,跑回院子。可是兩人僵立的畫面卻如放電影一般,一遍一遍在腦中閃過。跑回自己的房間,撲倒在床上,那股壓抑和無力感讓她動也不想動,她搖搖頭,把臉轉到另一邊,看到挂在床頭的玉環,用手撥動着,清清脆脆,悅耳的玉石之聲,卻讓她煩躁的心靜了下來,疲憊襲來,漸漸昏睡過去——
她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今天是端午節,中午府中設家宴,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因為張柬之政務繁忙,一年中與家人共餐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借着佳節,也有了這個契機。
午膳時間,淼随着張苒往中廳去。一路上,張苒走在前,淼跟在後,兩人不發一語。淼走在後邊,感覺到張苒面上雖與平時無異,但他的身影卻與周遭炎炎夏日格格不入,冷寒如冰雪。淼知道今天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則後果會很嚴重,但是敏的事又不能不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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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客廳,所有人都已到齊,獨獨在等張苒。端坐在首座的是張柬之,脊梁筆直,臉色紅潤,頭發卻花白,剛毅的臉,精神抖擻,一點也不像年近八十的老人,不怒自威的靜靜坐着,自始至終不曾擡眼看張苒。
坐在張柬之下手的是他的兩個兒子,身邊陪坐着他們的夫人和孩子。淼瞄了眼坐在右手邊最下手的二姨奶奶,她今天穿一身淡粉色碎花宮裝,臉上稍施脂粉,不再蒼白,更加妩媚動人。
左手邊緊挨着張苒父親的大夫人,見到張苒進來,忙笑道:“苒兒,快坐下,就等你了。”她本是張苒生母的陪嫁丫鬟,因為大夫人去世,而扶了正,性子極為随和,對張苒更是真心疼愛。
張苒也不行禮,徑自坐下,而他的座位正好挨着二姨奶奶,他竟似看不到一般,臉上帶着不羁和玩世不恭,歪歪地坐在椅上。而二姨奶奶卻渾身一顫,極不自然的往旁邊避了避。
淼和其他丫頭站在主子身後,随時伺候。她看到張菁跟二夫人坐在一起,二夫人如親母一般将他摟在懷裏,柔聲哄着。
張柬之沉聲道:“用飯。”所有人才動了筷子,吃了起來。而二夫人自己不吃,卻只顧着喂張菁,一幅慈母的樣子。二夫人是二爺的原配,已經四十多歲,本不出色的容貌因為歲月而更顯老态。她育有三個女兒,卻沒生兒子,古代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衡量女子地位的标準,唐律中更以“無子”定為“七出”之條,二夫人顯然是不合标準的。二爺納妾,她也不敢有怨言,何況,又生了兒子。她便以二姨奶奶體弱年輕為由,硬将張菁帶在身邊撫養,因此,張菁以二夫人為母,卻不認二姨奶奶。
二姨奶奶舉着筷子,卻不夾菜,直直的看着兒子,恨不得抱着兒子,喂兒子的是自己。
按道理,家宴應該輕松愉快,一家人共享天倫,可這個飯桌上氣氛卻古古怪怪。
二夫人似乎注意到二姨奶奶的神情,假笑着道:“妹妹,怎麽不夾菜呢?你身子這麽弱,不多吃些怎麽行呢?”
二姨奶奶誠惶誠恐的連連點頭,立刻夾了塊雞肉到碗裏,舉筷便吃,可肉還沒到嘴邊,卻一陣幹嘔,盡數嘔在張苒身上。
張苒立刻起身,瞪着眼睛看她,而她仍扒在桌角吐,張苒神色大變,退了一步,正好撞到走過來的淼。
“少爺,您沒事吧?您的衣服——”淼訓練有素的走過來,檢查張苒的衣服,卻和退後的張苒撞在一起。她瞥了眼仍在嘔吐的二姨奶奶,頓時明白。這種場面電視上見的多了,她怎麽會不知道。擡眼去看張苒,他的臉色刷白,臉上有着幾不可辨的傷心和——厭惡?
如畫是服侍二姨奶奶的,立刻過來,拍着她的背,道:“您沒事吧?不舒服怎麽不說呢?快端茶來!”奶娘已端茶遞了過來。
二姨奶奶似乎覺得好些了,喝了口茶,才坐直身子,眼睛對上無數道探尋的眼光,立刻低下頭,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眼中有着驚慌。
二夫人見她吐完了,才走了過來,低頭問着:“妹妹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是不是——有喜了?”二夫人此語一出,四座皆驚。二爺的臉上有震驚轉化為驚喜,急忙走了過來,看着二姨奶奶,而她的頭卻低得看不見臉。
二爺道:“快請大夫來!快!如畫,快扶她回房休息!千萬別碰着、磕着!”二爺轉頭對着張柬之道:“父親,她身子一向不好,先讓她回房歇息吧!”
張柬之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瞪着二姨奶奶,又瞅了一眼失魂的張苒,許久才揮揮手,別過頭去,不想再看。
一陣騷亂,二姨奶奶被扶了出去,卻始終沒有擡頭看人。而淼卻一直注視着她,看到她起身的一剎那,滴落的淚珠。轉頭看着愣愣出神的張苒,輕輕推推他,道:“少爺,回去換身衣服吧!”
張苒怔怔的扭頭,卻似乎無法理解淼的意思。淼對着大夫人道:“夫人,我先伺候少爺更衣,少時就回。”
大夫人也感到局面的尴尬,點點頭,柔聲道:“去吧。”
淼幾乎是拽着張苒走出大廳的,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只是拉着他往回走。好不容易走回小院,從衣櫃中找了件長衫,為他換上。将換下的團起來,快步出了寝室,他回頭看看發呆的張苒,輕輕一嘆,往浣衣房走去。
大夫診脈帶來了好消息,二姨奶奶又有了身孕。府中的氣氛很怪,唯獨高興的是已屆五十的二爺。其他人的心思恐怕就如這些丫環一般了。
淼去端晚膳時,廚房裏的各房丫頭已大聊特聊起來。
“你沒看到大少爺失魂落魄的樣子,跟丢了魂似的。要不是侍棋把他往外拽,他恐怕連路都不會走了。”
“這有什麽!你呆的時間還短不知道。六年前二爺要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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