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節
一躍從無品宮女升為正五品,不知讓多少人眼紅。
眼見大明宮已近,敏拉住了缰繩。這匹駿馬顯然是訓練有素,缰繩一拉,驟然停下,似乎先前的狂奔只是在散步。
敏遙望巍峨的大明宮,竟有絲膽怯。這是她第一次踏出這個華麗的宮殿,對于這個已從現代消失的宮宇,她的感情是極為複雜的。以往曾經憧憬它的雄偉壯麗,此刻那裏如一個牢籠一樣囚禁着她,再也飛不出那憋得不透氣的宮殿。那件事,她只做到了一半。其實,此刻她就可以縱馬逃離,可是她不能。一旦違背了諾言,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吳名,你一定要等我!”向着武館的方向,敏輕輕道。那是她心中僅有的柔情了,牽牽念念,化作一縷情思,飄向了遠方。
敏收攝心神,似戴上一張面具一般,淡然而恭謹,輕輕揮了下馬鞭,馬兒便小跑了起來。至建福門,守衛宮門的禁軍見到她,都行了一禮,為她打開宮門。敏緩緩策馬進去,至圈馬司将馬交由馬倌,擡步便走,心思卻全然不在這兒。那馬兒卻似有靈性一般,張口咬住她的衣袖,大大的眼睛盯着她,仿佛不想讓她離開似的。
馬倌急忙過來牽馬,想讓馬放開。馬兒卻揚蹄将他踢了出去。嘴裏仍刁着敏的衣袖,眼中流露出安慰之色。
敏回頭,輕輕撫摸着馬的鬃毛。回憶起自己剛進宮不久時,陪女皇賞馬時的情景:這匹馬是青海進貢的神馬,名喚“青海骢”,正與她腰帶上的駿馬同宗。通體純黑色毛皮,沒有一根雜毛,是純種的野馬。但因馬的性情剛烈,任誰騎上去都被甩下來,張昌宗就說起女皇年輕時的一件事:前朝太宗年間,女皇剛入宮廷,太宗得一駿馬,名叫“獅子骢”,性暴難馴。當時女皇為太宗身邊的才人,便對太宗說:“唯妾能制之,妾有三物,一鐵鞭,二鐵錘,三匕首。先用鞭子抽它;不服,就用鐵錘猛擊它的頭;再不服,便用匕首割斷它的咽喉。”果然,這匹獅子骢馴服了。
于是,張昌宗便想效法,可還沒等人拿鐵鞭靠近,馬兒已踢開牽着它的人,瘋跑起來。張昌宗惱羞成怒,便令羽林軍放箭射死這匹駿馬。
敏也不知自己當時作何想法,竟脫口而出:“且慢——”便對着女皇說道:“請皇上容奴婢一試。若不成,再殺不遲。”
女皇神色坦然,沒說什麽便應允了。
駿馬已被羽林軍用盾牌、繩網圍住,吐着氣來回轉着,而後一排的将士已拉弓上箭,随時準備射殺。聽到指示,便撤開,但弓箭手仍時刻準備着。
馬兒不安的來回轉着圈,瞪着那些射箭的羽林軍。然後用戒備的眼神瞪着向它走來的敏。
敏緩步靠近,在距它兩丈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坦然地注視着它,待馬兒也看着她時,才緩緩彎下腰去,鞠了一躬。
馬兒的眼中似乎蘊含着不解的瞪着她,戒備慢慢淡去。
敏仍注視着它的眼神,又提步向前。見馬眼中沒有反對,也沒有異常舉動,便慢慢走近馬兒。走到馬的跟前,敏将腰間系着的腰帶一翻,藏在內側的文繡露了出來,同樣的馬兒,同樣的姿态。馬似乎懂得了,微微低了下它倨傲的頭。敏見它還禮,心上大石落了一半,又靠近了一步,為它順了順鬃毛,而馬兒竟似享受一般的閉上眼睛。敏一邊撫着它,一邊踮起腳尖,靠在它的耳邊,輕輕道:“我也想家。”
馬兒驀地揚蹄長鳴,大眼中竟是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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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匹馬不僅通人性,還懂得人類的語言。動物也是需要尊重的,剛才向它行禮,等到馬兒同意了,才接近它,這是基本的尊重。而剛才衆人一心想要看這匹馬的神力,卻忽視了這匹遠道而來的馬的抗拒心理,而敏卻看到它眼中思鄉、不滿的情緒,才說了那句話。
敏望着滿眼不信的馬兒,肯定得點了點頭,拍拍它的馬背,輕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能讓我上去嗎?”
馬兒又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同意了。敏根本不會騎馬,只是想證實給衆人看,才硬着頭皮翻身上馬。這匹不愧是神馬,腿長身健,敏剛上馬,它似感受到敏的局促,并沒有反抗的舉動,便放蹄輕跑起來。轉了一圈,才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但是,待敏下馬,其他人接近這馬時,馬仍會揚蹄踢人,不留情面。
女皇哈哈一笑,道:“敏兒,看來這馬與你甚是投緣,那朕就将它賜予你了。”
于是,敏便有了自己的坐騎。因為是匹母馬,又是女皇賜給她的,便起了“伊麗莎白”這個名字,“伊麗莎白”是英國女王的名字,只覺得高貴典雅,而它是馬中的女皇,無人能敵。平時叫“伊麗莎白”很是繞口,便“小白、小白”的叫,可是一匹黑馬卻叫“小白”,甚是怪異,可敏渾不在意。
敏從沒學過騎馬,而因為小白的配合,她竟在短時間之內就學會了騎馬,只要她有輕微的動作,小白便知道她要幹什麽。有了這個夥伴,敏在宮中的生活,也不再那樣孤單。敏撫着伊麗莎白,輕聲道:“在這能和我說話的,只有你了。”
小白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用頭輕輕蹭着敏的臉。
敏笑着嘆口氣,搖搖頭道:“我沒事的,我要回去了。否則,皇上會生氣的。我晚上過來陪你,好不好?”用手拍拍小白的頭,轉身往正宮含元殿而去。
穿過含元門,面前一道長而高的階梯,階梯兩側聳立着高高的塔樓,而階梯的盡頭是巍峨華麗的宮殿——含元殿。
唐朝開國以節儉為風,定都長安後,宮殿樓臺,絕不求其輝煌壯麗,一直居住在隋朝遺下的的大興宮中,數處稍加修補,并沒有大興土木,營造宮舍。因為連年征戰,兵連禍結,百姓飽受塗炭,貧困未蘇,此時修建宮殿,并非造福百姓,因此,開國短短幾年之中,百業複蘇,百姓安居樂業,民強國富,至高宗時,國庫已有盈餘,而舊宮殿殘破,而且高宗患有風濕,大興宮地勢低平,潮氣很重,因此便在北面城牆以外,大興宮以東,選了一塊地勢較高,與舊宮以花園相連,而新宮殿後面是禦花園,有青翠的山崗于西北雄山峻嶺蜿蜒相連,風景極為秀麗,便是大明宮,而原來的舊宮殿便廢置不用了。
敏登上幾百階樓梯,才走上宮殿的正門,這裏是女皇處理政務的地方,而後面是淩波宮,也是女皇的寝宮。敏看了看日頭,已過了午時,将近未時,竟耗去一上午的時間。剛才的一幕,此刻恐怕已經傳入女皇的耳中了吧。回去要怎麽說呢,她自己一點譜都沒有。
雖然崇拜這位中國唯一的女皇,但是她的手腕也着實令人心生畏懼,而且自己是有條件的進宮保護她,心中難免有反抗情緒。而且,看過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深知“伴君如伴虎”,而自己只是個不通世故的高中生,要怎樣在這個傾軋的皇宮中生活,想不出對策,便疏離恭謹,不說就不會錯,只要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她就自由了。
含元殿旁的書房裏堆積着大小官員的奏折。敏走了進去,一個身着粉色宮裝的女子正坐在椅上,手握毛筆,在奏折上寫着什麽。如瀑的青絲高高挽起,鬓邊簪着一支粉紅色的牡丹,金步搖随着她行筆的動作微微搖着,左額上描了一朵豔麗的梅花,更襯着她膚白如雪,羊脂玉膚,眉如青黛,丹鳳高貴,翹鼻檀口,平和溫婉。她專注的批閱着奏章,舉手投足甚是高雅。濃郁的書香之氣,和她秀麗婉約的窈窕身姿融為一體,更加的動人。
敏總是會看的失神。上官婉兒,這位古今唯一的女宰相,名揚千古的女詩人,身上散發的個人魅力總會讓她贊服。年近四十的她,竟仿若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明豔動人,秀美輕盈。但是額上的那朵梅花,卻晃了她的眼——
“你回來了。皇上在寝殿小憩,正等着你呢!”婉兒不知什麽時候擡起頭,溫和的看着她。
敏回過神來,屈膝行了一禮。“是,我這就過去。”便低頭往外退去。
婉兒卻仿若自言自語。“其實,有些時候,話說得好聽一些,事情就會過去的。時異事異,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敏并沒有回頭,只是略停了下腳步,便往寝殿走去。其實自己明白自己的弊病在哪裏。人生在世,必須要不斷适應新環境,否則就會被淘汰掉,這是自然法則,古今不變。而自己,恰恰就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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