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節
?”
敏一驚,此刻認識她嗎?此時月亮出來,潔白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敏借着月光,看清了地上的人,也沒想到是他,“高力士?”
高力士顯然不會想到敏還記得他,一臉的詫異,怔怔的看着敏。
敏立刻擡起腳,往後退了退,才道:“你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在外面閑逛什麽?”
高力士緩緩站起來,聽着敏的話,顯然不再認定他是刺客,心中感激,也看清敏身上的月白色的長衫,松了口氣,道:“奴才剛剛出來方便,奴才無禮,污了女官的耳朵。”高力士剛說了一句,就意識到說的太顯白了。
敏根本不在意,低聲道:“這沒什麽,你繼續說吧。”
高力士長出口氣,才道:“到院子裏時,忽然一道黑影一閃,奴才就追了出來,便看到女官,誤以為是刺客了,現在看來那人身穿黑衣,而女官是白衣,怎會是刺客。請女官恕奴才無狀。”
敏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幸好沒穿黑衣,否則不真讓人認為是刺客了。細想一下,高力士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應該是一個人,可惜,高力士跟她纏鬥時,她已借機脫身了。“你何罪之有。不過,如果我也穿黑衣,你是不是就認為我是刺客了?”
高力士立刻誠惶誠恐,忙道:“女官又怎可能是刺客?您是保護皇上的貼身女官,又怎會是?”
敏笑了笑,忽聽有腳步聲,似是巡夜的禁軍,輕聲道:“你快回去,不要露了形跡。今晚的事不宜張揚,知道嗎?”
高力士也已聽見,點點頭,仔細的看了敏一眼,才向敏行了一禮,快步跑回了住所。
敏在地上一旋身,地上的腳印便模糊了,才一躍上了旁邊的大樹,幸好秋天剛到,樹上還有些葉子,可以遮擋住她。并不是她不能現身,只是今晚她處置了張昌宗,要是讓人看到她也在外,不就不打自招了嗎!只好暫且閉閉吧。
一隊禁軍走了過來,隊長提着燈籠,将左右上下好好照了一遍,并沒有什麽異動。對着手下喝道:“什麽有人在打鬥,人呢?”那名禁軍也納悶至極,卻也說不出話來。那隊長瞪了他一眼,才道:“繼續巡夜。”一隊人便走了開去。
敏等他們走遠了,周圍不再有禁軍,才下來。又仔細看了看四周,既然高力士也看到了,那就不是自己眼花,那人有什麽企圖呢?敏不像在想些沒用的事,趕緊回去才是,要是讓人發現自己不在處所,也是大麻煩。便提腳飛掠而去。
第二天,敏很早便起身去伺候。女皇一早精神不是很好,有黑眼圈,眼中也有血絲,象是失眠了。上官婉兒也看出女皇不适,想勸她不要上朝了。女皇卻執意要去,穿上朝服,梳理完畢,一大隊人馬便往含元殿而去。武則天對朝政極為重視,從不耽誤早朝,除非身體不适到不能動彈,否則早朝、奏折、政務都不會放下。
敏是不能進朝堂的,只是站在殿外,而上官婉兒則随侍女皇左右,記下大臣的折子和政議,有時女皇聽到大臣禀奏直接下旨,便由上官婉兒揮筆即就,文不加點,直接頒布下去。大臣們也知上官婉兒才學出衆,又是前臣上官儀的孫女,加之女皇的信任,因此,對她不無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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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下朝,敏便立刻随侍左右而去。因此,根本見不到大臣的面,只有女皇下朝時單獨召見,敏才有機會見他們一面。敏并不想結交權臣,只是他們一個個作為歷史人物,很好奇他們長得什麽樣子,僅此而已。
下朝後,女皇的心情很不好,卸下皇冠時,發絲被挑了起來,發髻登時亂了。一旁專侍女皇梳頭的宮女急忙過來,為女皇重新梳發髻,沒梳兩下,似是扯到女皇的頭發了,宮女立刻跪下,磕頭如搗蒜,“奴婢該死,請皇上贖罪。”
女皇平時對待宮女是極溫和的,但今日女皇心情特別不好,喝道:“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
門口的太監聽命,立刻進來将宮女架出,拖了出去。張易之昨晚一直伺候女皇,也知道女皇近日睡得不好,走到女皇身後,輕輕為她捏着肩膀,低聲道:“皇上何必為此等小事動氣呢?微臣為皇上梳頭便是。”說着拿起牛角梳子輕輕為女皇梳頭。女皇微眯起眼睛,雖然已年近八十,但一頭青絲黑亮如初,張易之的動作輕若滑絲,女皇的火氣也消了很多。
上官婉兒一身男裝打扮,俏麗動人,竟別有一番風情。見女皇心情稍好,手中的簿冊攤開,輕聲道:“皇上,各位大臣——”
“婉兒,朕今日很累,晚些時候再議吧!你下去吧。”女皇微啓星眸,對着上官婉兒道。一臉的疲态讓保養得很好的武則天瞬間老了十歲。
上官婉兒微微躬身,擡起頭看了敏一眼,示意她小心,才緩緩退出長生殿,婉兒要先将大臣呈上的奏折過目,作出批注,然後将女皇要頒的旨拟好,然後才能呈上給女皇過目,因此,上官婉兒的一天是很忙的。
敏看着疲憊的武則天,心中的疑惑頓生。女皇的睡眠越來越差,這可以理解,老人睡覺輕,時間短。但是女皇似乎并不止于此,像是有什麽困在心中,魇住她似的,有時她的眼中偶爾會閃現一種恐懼,一種虧心的恐懼,但很快就又恢複平靜。
此時,張昌宗走了進來,徑自走到女皇身旁,坐在女皇身邊,握着女皇的青絲在手中把玩,眼角卻瞥向敏。
女皇看到他,臉板了起來,道:“你昨天晚上睡在禦花園了,是吧?渾身的酒氣,還是讓羽林軍發現的,你是朝中忠臣,竟醉酒于禦花園中,你讓朕說什麽好?”
張昌宗狀似撒嬌,道:“微臣也不知為何,竟睡在禦花園中,還喝醉了酒,現在臣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睡在外面凍了一夜,此時頭疼欲裂啊!”張昌宗雖對着女皇說話,但一直瞟着敏,在看她的神情。
敏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還怕他識破不成。他腿上的發針,她已經拔了下來,因為傷口很小,根本就看不出來,就似紅痣一般。而酒壺也放在他的身邊,即使他懷疑昨晚那不是夢,也不敢輕易說出來,雖然女皇将奉宸府給他們弄得烏煙瘴氣,但并不表示女皇容許他們在她眼皮底下為所欲為。何況,昨晚敏的意思很明白,廢了他不費吹灰之力。
敏一副坦然不知何故的表情,站在那兒。雖然很不想看到這兩個打扮得跟人妖沒差別的人,但是這就是她的任務,随侍女皇左右,保護女皇的安全。
張易之想将女皇的頭發梳起,可是因為不精通發髻的梳法,總是梳不好。女皇示意他住手,嘆氣道:“唉,朕身邊竟連一個梳頭的人都沒有!”
敏的心頭突然浮現起一個人,頭發總是梳得整齊油亮,不論何時都沒有絲毫零亂,要不要推薦他呢?要是他不會梳女子的發髻怎麽辦呢?可是,嘴巴已不聽使喚,竟道:“皇上,奴婢在籌辦晚宴時識得一個內侍,聽說他梳頭的技藝高超,皇上不妨叫來一試。”話已出口,想追也追不回來了。敏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武則天一聽,微挑眉毛,饒有興味地道:“哦,能讓敏兒開口稱贊的人可不多啊。既然如此,就讓他來試試吧。”
敏的心如擂鼓,真是自讨麻煩,硬着頭皮道:“是,奴婢這就差人叫他來。”說着便退了出去,跟看門的小太監說了,小太監立刻就跑了出去。敏便沒再進殿內,女皇雖然讓她出來叫人,其實是讓她出去。她又怎麽會沒有眼色呢,搖搖頭,等着人來。
昨晚的事,她想了一整夜。既然不是她眼花,那麽那個人究竟想幹什麽呢?她是從長生殿的方向過來的,為什麽沒人發現呢?即使她武藝再高,也應該不會瞞過二師兄的耳目的。在武館時,就聽說過魏沣沉默寡言,但練功時從不含糊,可以說是衆弟子中出類撥萃的,吳名也曾說——敏一怔,自己怎麽又會想到他,為什麽心還是會痛,不是都想通了嗎?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這時,小太監帶着高力士快步而來。高力士見到敏,行了一禮,有些惶恐的看着她。敏也不知為什麽會說出推薦他的話,可是話已出口又能怎麽辦,只能硬着頭皮問他,“你梳發髻如何?”
高力士低着頭道:“曾見宮女們梳過頭,但從沒梳過發髻。”
敏一陣頭暈眼花,看着他梳得柔順的頭發,只能道:“你就照着你自己的頭梳好了。記住手法一定要輕,盡量想想那些宮女梳頭時的情形,你放心好了,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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