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章節
妻、為人母,他還執迷不悟什麽呢?
張苒看着淼怔怔的看着他,笑道:“怎麽就我一個人喝?你也喝。”話說着,一把拉過她栽進自己懷裏,将酒瓶湊到她嘴邊,灌了下去。
淼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拽倒,還沒弄清怎麽回事,火辣辣的酒就下了肚,嗆了起來,臉頓時紅通通的,一半是上臉,一半是咳嗽,還有些許心跳。
張苒看着她的樣子,卻大笑起來,“你的臉真像猴屁股呢!哈哈——侍棋啊,你真是個開心果,讓少爺我随時随地都開心得不得了,哈哈——”
如果是平時的淼,一定會跳起來對他大罵,然後走人。可是今天不一樣,看到了敏敏的傷心,又看到敏敏的堅強,還有今天別有的感傷,都讓她提不起精神再跟他打鬧。她搶過酒壺,從遠處一扔,紅着眼喊道:“我是小醜嗎?我就這麽好笑嗎?我在你眼裏除了會出醜、耍寶還會什麽?”
張苒愣了一下,又笑了起來,摸着她的頭,道:“小貓兒生氣了?哈哈,一向開心快活的貓兒終于會發脾氣了,哈哈,難怪,你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了,我對你說話都要想想,不能冒犯了你,否則我可沒好果子吃了。你的那個表姐真厲害啊,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收服了一個人,恐怕,宮中她的耳目衆多了——”
“不許你這麽說她!敏敏根本不是耍手段的人,她做什麽說什麽都是發自真心的。不像你們,別人做什麽說什麽,你們都要去想他有沒有圖謀,有沒有想要危害你們的利益。在敏敏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貴賤之分,可是在你們眼裏,人已經分成了三六九等,而我和敏敏是最低等的奴才。如果不是敏敏做了女皇身邊得寵的女官,你們對她肯定是不屑一顧的,對不對?”等級觀念已經壓在淼心裏很久了。敏給王毛仲月餅,在于她看來是再平凡不過的事,而到了他們眼中,卻成了刻意的收買人心,這是她萬萬接受不了的。
張苒愣了一下,看着她,因為生氣原本圓圓的臉更漲了起來,大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不禁輕輕嘆息道:“你在我眼裏不是奴才。”伸手撫摸着淼的酒窩,又道:“這麽長時間,你之于我,已不僅僅是朋友、知己,還是不或缺的——你明白嗎,楊淼。”
淼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的話讓她更加迷惑,他到底想說什麽呢?
張苒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着她系在衣帶上的玉環,眼中的暖意驟失,道:“你對于三郎來說,也是不同的。三郎心中有萬千河山,非池中之魚,他身邊需要的不僅僅是外賢,還需要內助。妻子之于他,不是簡單的延續後嗣,得到助援,還要支持他,鼓勵他,幫助他,你明白嗎?長孫皇後乃國母之典範,女子之楷模,而他正需要這樣的女子。你明白嗎?”
淼不解的瞪着他,怎麽說到李隆基身上了。她知道李隆基不甘于人下,心中有着萬丈雄心,卻無施展的機會。雖然狄仁傑當時舉薦李顯為皇太子時,就希望顯、旦兄終弟及,永葆李氏江山。可是,誰不知,夫死子繼是必然的趨勢,而李旦一家永無出頭之日。即使有一天,李旦登基稱帝,李隆基上還有兩個哥哥,是輪不到他的。因此,李隆基心中是矛盾的。可是現在張苒又提到李隆基的妻子幹什麽,王皇後是個賢惠的女子,正是李隆基心中所想之人啊!
張苒苦笑着搖搖頭,扭頭看向門口,眼神突然變得危險,瞳仁擴大,一把摟住淼,貼在她的耳邊道:“貓兒,聽話。”還沒等淼反應過來,張苒突然解開淼的外衣衣帶,大笑着道:“少爺我既然答應要娶你,自然不會言而無信,今日我們就行了夫妻之禮吧!”一邊說着一邊解着淼的腰帶。
淼終于明白他要做什麽了,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想抓住他的手,可是張苒的動作太快了,她根本就阻攔不了,腰帶已被他扯掉,扔在一邊,外衣也岌岌可危了。淼心中莫名的害怕,突如其來的要把她吓壞了,失聲叫道:“你要幹什麽!你瘋了嗎!放手,你想做禽獸嗎?”
張苒不管不顧,只是拉扯她的衣服,他眼中的熊熊火焰,似乎要燒灼所有的一切,燃燒掉最後一絲理智——
“你這個不肖子——”一聲暴喝驚醒了張苒,他停下動作,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祖父,嘴角漏出邪魅的笑,道:“我碰我的娘子,有什麽不對?我已經答應要娶她了,又有什麽不能做的?二叔不就是婚前弄大了小二嬸的肚子,才娶的她嗎?我比他強,我明天就收了她——”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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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恥!我怎麽從沒看出你是這麽無恥下流的人。你憑什麽說娶就娶!雖然我是丫頭,但不是你玩弄的對象!”淼氣急打了張苒一巴掌,雙手緊緊抓着已被扯開的外衣,憤恨得到瞪着他,又道:“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沒看出你是個衣冠禽獸!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淼強忍着不流淚,可是眼淚還是不争氣得掉了下來。
張苒失神地坐在地上,突然狂笑道:“你才看清我的真面目嗎?以你的姿色,本少爺看得上嗎?要不是你得有個得寵的表姐,我連碰都不會碰你一下。既然你不識擡舉,就算了,你別想再呆在這了!”張苒緩緩起身,走到張柬之面前,笑道:“對不住了,又給你惹了麻煩。既然出了這樣的醜事,你也不會再讓我娶什麽狄小姐了,是吧。我累了,要歇息了,這個丫頭你要怎麽處置,都随你便。不送了。”說完就晃晃悠悠的往寝室走。
“我再沒你這個孫子!從今往後,不準你踏進主院一步,出入只能走後門,每個月不會再有月俸,你在外也別再說是我張柬之的孫子,我沒你這不孝子孫。”張柬之氣的渾身顫抖,指着旁邊的淼道:“你馬上調出這個院子,到西院去,如畫會給你安排。不準再踏進這個院子一步,否則,我不會輕饒。即使是皇上也管不了我的家務事。”說完一甩袖子,再不看他們二人一眼,走出院子。
張苒站在房門口,突然仰頭大笑,笑得狂肆,笑得肆無忌憚。
淼瞪着笑得前仰後合的張苒,一股莫名的悲傷和無力感讓她感到疲憊不堪,不想再看他這樣,轉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張苒的笑聲仍充斥着這個顧忌的小院,一輪明月當空,卻照不盡人世間的悲喜倫常——
淼被調進了西院二姨奶奶的小跨院,一個小得可憐卻滿是花草,充滿生機的獨立的小院子。
對外宣稱是二姨奶奶生産在即,西院的丫頭不夠使喚,便調侍棋過去,而孫少爺張苒那還有青緋伺候。不免讓人猜測,青緋調去就是為了頂替侍棋,而張苒那天居然表示要娶她,更是她調走的主因。
淼并不在乎這些,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想所什麽就說什麽,有言論自由嘛!她不管不理就好了。原本因為中秋有了紫葉和爽怡的消息而興奮不已的心情,全被張苒破壞了。現在又調到了張苒的舊情人身邊,心裏總覺得別扭。
杜鵑的小院原只是西院的後院的雜物房,後來才收拾成房間,而為了跟二夫人隔開,才将這個地方砌上牆,圍成了個小院子,小院子來回不足十步,院中只有杜鵑一間房,還有一個更小的只能放一張床的屋子,而這個彈丸之地就是淼的新住所,她的新身份就是二姨奶奶的貼身丫頭,由上房的大丫頭降級為偏房的中等使喚丫頭。
早晨淼一起床就到廚房吃飯,現在的她已不能跟大丫頭一起吃飯,而是跟一般的丫頭吃,人降了級,飯菜也降了等級,幸好淼是能填飽肚子就好的人,也不在乎吃什麽,端着碗狂吃,不理會那些人的諷刺挖苦。真不敢相信前些日子,她們還是那樣巴結她、讨好她。也只能自嘲的苦笑,吃飽肚子才是正事。
已是深秋,淼要打熱水給二姨奶奶洗漱。知書卻笑道:“侍棋啊,別白費力氣了。這些事不用你做的。其實,老爺把你調到這來,是恩寵你呢!我們都羨慕得很呢!”
其他丫頭都随口附和着,如畫臉上的神情卻是難測,眼神透着意味深長,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也不理會幫邊丫頭的冷嘲熱諷。
淼不明白她們話中的含義,只是端着水出去了。推開門,床鋪已整理得整整齊齊,屋裏也擦拭幹淨。而二姨奶奶并不在房中,淼急忙放下銅盆,奔出房門,一陣冷風吹得她縮了縮脖子,院子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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