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給Tony掖好被角之後，Steve自己也在放平的駕駛座上躺了下來，看着還在擺弄着手中的游戲機的Tony，“Tony，別玩游戲了，早點睡吧。”“我才沒有在玩游戲呢！”Tony小聲的争辯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對我們有用而已。”

Steve調整了一下姿勢，聽着Tony繼續說下去，“這種檔次的游戲機，裏面大多是一塊簡單的電路板，上面安插着各種元件，電容、電感……哎，反正你也聽不懂，我簡單的跟你說，就是我想要用這個游戲機裏面的零件改裝收音機，”他從車門上的置物架上拿出了之前在廚房找到的小收音機對着Steve炫耀的晃了晃，一臉”快來表揚我“的表情，“我早上順手拿來的。我可以用另外的元件擴大它的接受頻率，然後就可以接上Jarvis開啓的備用頻率，獲取最新的信息。”

“哦？那Widow他們是不是也可以接受到這樣的信息？”Steve一下來了興趣，認真的聽着Tony的話，雖然裏面有很多自己聽不懂的名詞，但是如果自己的理解沒有問題，Jarvis會在遠程給自己一行提供導航的支持。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看着Tony因為談起這樣的話題一下子興奮起來的表情，Steve暗暗的想着。

“不行，”Tony撇了撇嘴，“Jarvis的定位系統會檢測出我和房車的位置不重合，也就默認了房車不在我的使用中，然後就會切斷對房車的信息支持。更不用說，即使房車上的智能系統可以使用，他們也沒有獲得使用權限，所以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樣，”Steve有些惋惜，畢竟按照自己對Tony的了解，他做出來的智能AI也肯定是頂級的系統，甚至比起軍方正在使用的，可能也好上許多，要是能在全美國境內進行廣播，那肯定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

“更何況，Jarvis是根據我的位置進行導航的，即使他們收到了消息，也用不上的。”Tony看着Steve挑了挑眉，“等我們追上了房車就能用了，Jarvis可比一般的智能AI好太多了。”

“恩，”Steve點了點頭，調整了一下姿勢，仰卧，頭偏向玻璃的方向，右手拿着盾擋在自己的肚子上，左手搭在綁有軍用匕首的左腿邊上——标準的行軍睡姿——他對着Tony說了一句晚安，就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态進入睡眠。

“那個，Steve，”Tony的聲音在黑暗裏響了起來。“ 恩？”Steve轉過身看了看Tony，“怎麽了？”

“你要不要也蓋着被子？晚上，那個有點冷，”Tony拉開被子的一角，示意Steve和自己一起蓋。“你自己蓋吧，中間隔着換擋的手柄，兩個人蓋就不暖了。”停了一會，看Tony沒有了聲音，Steve回過頭看了看他，透過前擋風玻璃上勉強算的上幹淨的地方照進來的月光淡淡的印出Tony的輪廓，他似乎有些不開心，把腦袋埋在被子裏，只剩下毛茸茸的頭發還留在外面。Steve輕笑着放開了手中的東西湊了過去，隔着被子大力的抱了一下Tony，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晚安Tony。”

“晚安。”

Tony醒來的時候Steve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把後座上那些沒用的行李都清理了出來，扔在了一邊的雜草堆中，挑出幾件還算幹淨的衣服簡單的擦了擦前面和兩側的玻璃，他看着Tony揉着眼睛從車裏鑽出來，笑着打着招呼，“起來了，昨晚睡得好嗎？”

“恩，”Tony搖搖晃晃的穿上晾了一個晚上已經幹透了的襯衫，再把衛衣套在外面，“還不錯，”他的聲音帶着些剛起床的慵懶，性感的恰到好處。

“先吃點東西，一會就準備出發了，”Steve拿出足夠一天的吃食放在後排的座位上，然後把兩個大雙肩包塞進了後備箱裏，“你今天好一些了嗎？”

“額？”Tony靠在一邊的樹幹上，嘎吱嘎吱的啃着餅幹，被Steve突然的問題噎了一下，他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Steve指的是什麽，“額，好多了，”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走到了Steve的邊上，往他的嘴裏塞了一片餅幹，“為什麽把這個放到後面來？”

“唔，”Steve快速的将嘴裏的餅幹嚼碎吞下，回答了他的問題，“把後座空出來，要是今晚還在外面過夜你就可以去後面睡覺了，副駕駛座太小了點，”即使是把座位盡量的放平，Steve也知道那樣狹小的空間對于Tony來說并不足夠，他是個注重享受的人，至少在Steve看來是這樣的，Tony從小的生活條件就完全可以用“優渥”兩個字來形容，自然沒受過這樣的苦。早上Steve起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小小的人蜷縮在并不寬敞的座椅上，用被子緊緊的包裹着自己——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也許就是那個時候讓Steve再一次下定決心要好好的護着這個小家夥。

Tony聽到Steve的回答愣了一愣，但很快恢複了原本的表情，“昨晚那樣也挺好，至少能好好睡覺，”雖然空間是小了一些，但這比起他被綁架時囚禁的那個山洞，實在是好上太多了，至少有Steve在自己身邊，不需要随時保持着警惕或者等待着突圍的時機。昨天的夜裏他睡得并不安穩，說不出什麽原因的他總覺得空空蕩蕩沒有依靠，難道是跟Steve睡了兩天就習慣了身邊有他的日子？Tony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回到車上坐了下來。

車子順着朝向東方的道路快速的行駛着，得益于Steve重新“裝扮”的小車外殼，他們很順利的穿過樹林和幾個小鎮。

“Tony，你看，”Steve停下車，拍了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Tony的大腿，往車子的左前方指了指，有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背着兩個并不算大的雙肩包，手上分別拿着一把短刀，向前努力的奔跑着，他們的後面跟着數量可觀的喪屍，一顫一顫的前進着。

“我們要救他們嗎？”Steve征求着Tony的意見。“不救，”Tony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迅速的做出了決定，“他們在這樣的末世還能保證這樣的速度奔跑，說明他們肯定有充足的食物，背上有包手上有武器，他們很可能是出來尋找物資的，但是他們沒有車，說明他們的落腳點離這裏并不遠，既然如此，他們只要跑回他們住的地方，就肯定有人來接應他們。我們手上的彈藥并不多，我不想冒這個險。”

Steve點了點頭，“你這些分析都對，但是這可是活人，如果我們不救他們他們肯定活不成了，我也知道我們彈藥不多了，但是我想也許可以用車撞開那些喪屍，或者別的什麽辦法，只要引開大部分喪屍就可以了。”他一臉揪心的看着兩個年輕人奔跑的速度慢了下來，前面的那個高個的人一邊跑着一邊不停的回頭審視着自己和喪屍之間的距離，“我們真的不救他們嗎Tony？”

“你确定要救？”Tony挑着眉看着緊皺着眉頭的Steve，見Steve點頭，Tony嘆了口氣，“好吧好吧，助人為樂的Rogers叔叔，”他拿起手邊的鬧鐘，快速的撥動着設定鬧鐘的旋鈕，然後把它遞給了Steve，“往外扔，扔到喪屍堆裏最好。”

Steve接過鬧鐘，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左邊的車窗，伸出一只手臂将鬧鐘對着喪屍集中的方向扔了過去。Tony設置的時間很短，幾乎在鬧鐘落地之前就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原本追逐着年輕人的喪屍聽到聲音紛紛停下了動作，往鬧鐘的位置靠攏着。

兩個年輕人見發生了變故，也停下了腳步，他們四處張望了一下，很快發現了Steve的蹤影，然後揮着手快速的朝着車子的方向跑了過來。“該死，就不應該救他們，”Tony拿起腳邊的沖鋒槍，順手将盾牌塞進Steve的懷裏，做好了戰鬥準備。

Steve沒有接過盾牌，只是讓他搭在自己的腹部，“Tony，你太緊張了，即使是喪屍追着也沒有抛棄對方，他們沒有你想得那麽壞。”Tony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轉眼間兩人就到了車子的近前，矮個的年輕人背對着車警戒的看着後方，高個的年輕人趴在駕駛座邊上不停的敲着車窗，示意他們開門。Steve打開了車窗，對着他們點了點頭，“你們暫時安全了，還有什麽事嗎？”

“那個，你們可以帶我們一起走嗎？我們就住在前面那個小鎮裏，開車20分鐘就到了，我們是出來收集食物的，但是沒想到車壞在路上了，”他一臉哀求的看着Steve，“拜托了帶我們一程吧，我們可以把找到的食物分你們一半。”

“Tony？”Steve為難的轉過頭看着Tony，才發現他早已架好了沖鋒槍瞄準着窗外的年輕人，“Tony，我們可以帶他們嗎？”

“不行，”Tony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哦！拜托，求你們了，”他雙手合十，苦苦的哀求道。“只要帶我一程就行了，不會很遠的。”

被鬧鐘聲吸引過去的喪屍們很快抛棄了被摔碎的鬧鐘，往小車的方向聚攏過來，矮個的青年急的也湊了過來，求Steve讓自己上車。Steve看了一眼放下了槍面無表情的Tony，咬了咬牙讓他們上了車。

兩個小年輕手忙腳亂的爬上了後座，見Steve快速發動了汽車甩開了那些喪屍，高個的年輕人不顧透過後視鏡直勾勾盯着他們的Tony的大臭臉，對着Steve表示自己的感謝之情，“這位先生，實在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讓我們上車，我們估計就要死在這裏了。我們的住處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是一個房子的地下室，先生你們是要去哪裏？要不要加入我們？”

“舉手之勞，不用感謝我，”Steve擺了擺手，“我們只能送你們到前面那個路口，後面的路你們自己走可以嗎？”

“可以可以，”高個的年輕人不停的點着頭，從雙肩包裏翻出東西放在後座上，“這是之前說好的一半的物資，我放在後座上面了。”Tony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從包裏掏出了口香糖、薯片和泡騰片放在兩人中間的座位上，緊接着矮個的年輕人扯了扯他的衣角湊過去小聲的說了什麽，高個的年輕人對着他使了使眼色小範圍的搖了搖頭。Tony聽着Steve對着他們客套的說着拒絕的話，緊了緊手中的槍。

約好的路口開着車很快就到了，Steve在一個視野空曠的交叉口停了車，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還有事，不能送你們繼續了。”“沒關系沒關系，”高個的年輕人順手接過矮個年輕人的雙肩包不顧他的反對背在自己的前胸，對着Steve連連擺手，“你們能救我們我就很感謝了，這裏離我們的住處已經不遠了，往前直走很快就到了，謝謝你們。”

兩人下了車，查看了四周确定暫時安全之後，就對着Steve和Tony揮了揮手往前跑，Steve點了點頭，啓動了車子開上了另一個方向的路。“你在氣什麽呢Tony？”Steve看了一眼在他們下車後就把槍塞回腳邊的Tony，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他這一路不說話的緣由。

“後座是你為我整理的，”Tony的聲音有些別扭，他故意的将臉轉向右邊，避開Steve的視線，“結果便宜了這兩個小子。”Steve笑着看着因為Tony刻意的舉動而只露出一點點的嘟起來的嘴唇，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樣的動作似乎在這些天以來越發的順手了，有意的調侃道，“都說是為你整理的了，還計較這個？”

“那是，才不會和死人計較什麽，”Tony轉回了腦袋，低頭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死人？”Steve放在Tony腦袋的手頓了頓，然後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聯想起Tony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聲音低沉了幾分，“Tony，你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想殺了他們吧？”

有一瞬間，Steve被自己腦子裏的想法所驚吓，他沒有辦法把記憶裏那個單純的孩子和眼前這個莫名籠罩着黑暗氣息的家夥對應起來，他的Tony，應該是善良的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