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Tony已經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好幾天了，從他們一起看電影的那一天開始，這很不對勁，Steve心不在焉的準備着午餐，原本打發時間的小愛好現在已經有了一分例行公事的味道，無論做出什麽花樣，Tony對自己的廚藝似乎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興趣，自己之前送進實驗室的食物也被原封未動的放在工作臺的一角，無論是Tony誇過味道不錯的意面，或是精心制作的三明治，甚至Tony贊不絕口的甜甜圈，都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正如自己拿進去的時候一樣。

難道這幾天他只喝咖啡？Steve有些疑惑，但是想到實驗室裏濃郁的咖啡香氣和Tony有些凹陷的棕色大眼睛，也許自己的懷疑是對的，他想。Steve回想起早上因為下雨只能選擇帶着Clint和Natasha在訓練室裏練近身搏擊的時候看到Tony的場景，他穿着他的戰甲，對着Jarvis設定的靶子發射着手炮，然後時不時的停下來讓Jarvis記錄下臨時想到的修改意見。Steve透過沙包和柱子之間的間隙不錯眼的看着那個紅金色的身影。

他确實有驕傲的資本，Steve淡淡的勾起嘴角，能在這麽有限的時間和條件下制造出這樣精密的機械——即使他只會修摩托也知道這東西看上去更精致複雜的不止一點點——這樣的東西确實像Tony的說的那樣能夠彌補他體力和格鬥技巧上的不足，甚至能保證比自己用盾牌和槍支攻擊更大的戰鬥力。

他看着他擊碎了Jarvis發出的動靶和定靶，然後脫下了戰甲抹了抹腦門上的汗。Tony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色防護服，衣服緊緊的包裹着他的身體，比起剛回來的時候，他好像更瘦了一些，Steve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這個跟着自己在野外奔波勞累的都沒有瘦的這麽厲害的人，在現在這樣一個安逸的環境裏居然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

這一定是自己的問題，Steve反思着這幾日對Tony并不算周全的照顧，每一次端着食物進實驗室都會因為Tony一臉冷淡的對着他點點頭然後轉回腦袋繼續盯着屏幕上多個金屬疊加模拟而只能自讨沒趣的放下新的食物再端着舊的走出來。

該死，自己都沒有想過勸一下Tony，即使知道現在自己的話對于Tony來說可能收效甚微，但是有說總是好的不是麽？更何況那個晚上Tony明明還對自己示好，想要和自己去找他的不是麽？如果Tony願意好好照顧自己，即使讓自己背負着當小三的罪惡感去陪着他自己也是願意的，只是，哎……Steve嘆了口氣，拿過一個小鍋來煮着水果湯。

Tony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現在一下子吃普通的食物怕是消化不了的，眼下自己只能選先做些好消化的吃食，讓他的腸胃慢慢的恢複原本的功能才是。Tony之前對這樣的食物也沒有厭惡的表現，應該是能夠接受的吧，Steve貼心的将黃桃和橘子切成一口一個的小塊，混着其他的水果放在水裏咕嚕嚕的煮着。

Tony惡狠狠的踹了地上的戰甲部件一腳，煩躁的對着Jarvis大吼大叫道，“這個材料還是不行！完全不能夠達到我的要求！Jarvis你就不能再快一點嗎？”他搖搖晃晃的在實驗室裏轉着圈，多日來的連續工作讓他的腦袋一直懸懸的保持在崩潰的邊緣。他已經不知道這是兩天之內第幾次對着Jarvis發火了，雖然每一次爆發之後他都會好聲好氣的對着他承諾一旦事情過後就給他升級主機的硬件配置。是的，他的靈丹妙藥咖啡似乎不再起作用，即使他連着在一個小時之內灌下五杯特濃的黑咖啡也沒有辦法讓他将将停機的超級大腦轉的更快一些。

自從兩天前，Jarvis告訴自己Steve的星盾所用的艾德曼金屬和原本打算用來制造戰甲用合金的振金能夠融合并且在現在僅有的條件裏可以進行熔解重塑，他幾乎就是立即就做下了決定，把倉庫裏那一小塊花高價錢拐彎抹角才得來的振金和那一堆碎片扔進了爐子裏進行修複。

但是這也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他原本戰甲用合金的配方不得不因此做出修改，Jarvis先後模拟了5,6種由常見金屬構成的可選合金配方，但是制造出來的戰甲總是不得Tony的心意，即使他針對着相應的金屬特點對設計本身做出微調，也很難達到之前使用振金時的模拟效果。

也不算完全沒有優點，Tony苦笑了一下，至少現在這樣高負荷的腦力勞動不僅讓他完全忽視了身體上的不适，更讓他無暇再去顧及自己對Steve的那點小心思。他不是沒有注意到Steve雷打不動的在合适的飯點端着看着就搭配營養的食物送進實驗室然後再把自己從未碰過的東西拿出去，但是那個家夥的态度更像是按部就班的做着任務一樣，無論自己是對着他點頭或者是根本沒有鳥他的意思，他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原來兩個人之間已經變到了這樣的地步了是嗎？Tony深深的嘆了口氣，繼續看着屏幕上數據比例的變化，現在的工作量顯然是巨大的，他對于完全未知的金屬比例完全沒有概念，多一種金屬少一種金屬，或者按照什麽比例融合，都有可能帶來完全不同的合金産物。

Tony揉了揉微微脹痛的太陽穴，希望盡快就能把新的合金配出來，自己已經積累了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了，至少要去看看Pepper和Happy，還要去樓下那個實驗室看看那個愚蠢的Hammer——按照Jarvis的話說，他正在對照着從角落翻到的某些Stark集團的武器設計師的手繪草稿做着很有創造性的發明——希望他不要炸了自己的實驗室才好。

Tony有些放空的看着眼前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基本上常見的合金或者方便合成的合金都已經在Jarvis的程序中過了一遍，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材料，也許應該做出什麽改變。“不能只盯着一個東西，要想想別的可能性。”Tony把玩着手上的螺絲刀，突然想起了Steve曾經說過的這句話，好吧，雖然那個家夥是個混蛋但是這句話倒是沒有什麽錯。他瞄了一眼腳邊的零碎部件，也許，是應該想想別的方式了。

“Jarvis，将之前幾次實驗的錄像調出來，”Tony咬着右手的大拇指關節，盯着屏幕上自己操縱戰甲的錄像和時不時會出現的自己要求Jarvis記錄的改進意見。“等等，”他的腦袋裏突然有了一種大膽的想法，既然每一種合金都有自己的特點也有更加适合安放的位置，或許自己可以用不同的材料做出不同的部件組裝起來之後再用耐寒抗結冰的钛合金做整體的包裹。

也許這是個好辦法！Tony突然來了興致，手指快速的在顯示屏上滑動着，将之前通過測試的幾個部件拉到空白的圖紙上，修改着細節。

實驗室的門打開的時候，Tony已經完成了最初稿的設計，“Tony。”這是Steve的聲音，Tony擡起了頭，對着他應了一聲，“恩”Steve端着餐盤走了進來，“我給你煮了水果湯，比較好消化，你喝一點。”他的語氣裏帶着點小小的期待，走到桌子邊上把餐盤放了下來。

“我不餓。”Tony淡淡的回了一句，倒不是他在敷衍Steve，連續幾天的沒有進食，他的胃已經麻木的絲毫沒有餓的感覺了。“Tony，你要吃點東西，即使是不餓也要吃一點。”Steve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他不知道按現在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Tony的身體還能夠撐幾天，“你現在這個樣子身體會受不了的，別折騰自己了Tony。”他端着水果湯走到了Tony的面前，将手中的東西擺在他手邊的桌面上。

“我沒事，”Tony瞟了一眼碗裏的東西，和那個時候的賣相幾乎一模一樣，他伸手把裝着湯的大碗推開了一些，碗裏的那些東西正在提醒着他和Steve曾經有過的一段，在那一場歡愛之後，Steve也是做了這麽一碗東西給自己吃，但是現在再做這個，是要來諷刺自己恬不知恥的對着他求歡嗎？

Steve把他推開的碗又挪回來了一些，Tony就再次推開它，往返幾次之後，Steve終于有些忍不住了，“Tony，你是要把自己餓死嗎？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你能不能讓人省一點心好好照顧自己？要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只要你能夠好好休息你要我陪你多久都沒問題。”Steve一股腦的說了很多，但是話一出口自己卻有些後悔，即使自己的本意是為了Tony好，也不能因為看到他憔悴的神情就随意的發火，“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些什麽，突然被Tony的笑聲打斷了。

“所以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鬧別扭？”Tony直勾勾的看着Steve，Steve對上Tony棕色的大眼睛，一時有些語塞，“我……”“那麽你是在用什麽身份跟我說這些話的呢？”Tony撐着桌子站了起來，一臉好笑的仰着頭看着Steve。

“我，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差一點下意識的說出“我喜歡你我想要關心你”的Steve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趕忙改變了句子。“好朋友，”Tony冷哼了一聲，将手中轉着的螺絲刀狠狠的拍在了桌面上，“我可沒有這樣道德高尚的‘好朋友’呢Rogers。”

“我只是一個黑心軍火商，見人不救的混蛋，怎麽能和你這樣樂于助人勇于獻身的大英雄是好朋友呢？”謝謝你的好朋友，Tony在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從來沒有你這樣的好朋友，以後也不會有！”

“Tony”Steve好看的眉頭揪成一團，語氣裏帶着些不安的不贊同。即使有想過Tony可能對自己有意見，但是他也沒有想到Tony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這是要趕自己走嗎？雖然Bruce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藥劑已經基本完成他們可以做好回華盛頓的準備了，但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把Tony以這樣的狀态一個人丢在大廈裏，更何況這幾日來他的Pepper也沒有再出現，這讓心裏埋怨Pepper不夠體貼的Steve更沒有辦法輕易的離開。

“我可沒有下賤到要和好朋友上床的地步呢！”他高傲的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Steve，“只要我出去勾勾手指，就會有人排着隊的站在我的面前搶着爬上我的床，我又為什麽要求着你這個好朋友來上我？”

“Tony……”Steve不敢直視Tony的眼睛，他說的都沒錯，以他的魅力什麽樣的伴找不到，自己即使對他花花公子的作風略有不滿，也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嗆他，Tony情緒明顯的很不穩定，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他盡快冷靜下來。他試着走近了一步，緊緊的靠在工作臺上前傾着身體，但是Tony仍舊挺着胸膛瞪着自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你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了，我們沒有什麽關系，你也不過是我的床伴之一而已，”Tony低垂着眼睛，深深的嘆了口氣，原來Steve只是把自己當做寂寞時候的床伴，還冠以了“好朋友”的可笑名目。也好，這樣說開了就不會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悲傷了，Tony猛地擡頭對上了Steve的眼睛，“去找你的好朋友們玩吧，我要工作了別來吵我。Dummy，送客”

他重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用手在屏幕上勾勒着曲線，一副不想再和Steve說話的樣子。Steve嘆了口氣，拍了拍拱着自己膝蓋的Dummy，輕輕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Tony，我……對不起……”“別說了，我要工作了。”Tony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Steve準備好的解釋，他苦笑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吃點東西吧，我現在就出去。”他複雜的看了Tony一眼，轉身出了實驗室。

作者有話要說： 虐的快要過去啦~我是親媽【自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