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1

Tony跟在Hulk的身後，在這個該死的公司裏橫沖直撞，大樓裏出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正如Tony之前預料的一樣，由于是病毒的發源地之一，這裏在喪屍出現初期就被劃為重災區，研究員和科學家在第一時間都已經撤離了出去，禁锢着喪屍的實驗室也被封鎖了起來。除了偶爾紅骷髅會派人來做一些不能見光的實驗之外，已經成為圈養喪屍的一個秘密基地，大大小小的實驗室裏面幾乎每間都關押着數量可觀的喪屍，不僅僅是常見的喪屍，還有一些感染了喪屍病毒最後變化的動物。

早當紅骷髅帶着Hammer從生物科技公司撤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關閉了原先鎖住實驗室大門的電子開關，放出了實驗室裏面的喪屍。“哦，該死，”Tony小聲的咒罵了一句，緊緊的跟在Hulk身後，盡量避開直視趴在門上嘶吼捶打的喪屍，推過一個椅子擋住尚未開啓的實驗室大門，“這邊走，”他對着Hulk招了招手，往自己記憶中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

Hulk早已放棄了原先使用的木頭棍子，從一邊的走廊上掰下了欄杆的一節，一邊往外走一邊擊打着擋道的喪屍，Tony則拿着一個金屬垃圾桶蓋子小心的護着自己。沒有了戰甲和應手的武器，Tony的戰鬥力比起Hulk來說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作為一個累贅的存在，他很自覺的小心自保着，盡量不讓Hulk分心顧及自己，偶爾也學着Steve用過的招式拍死一兩個不長眼睛湊過來的喪屍。

“Hulk，我們要毀掉這棟大樓。”Tony又拍死了一只喪屍背靠着Hulk氣喘籲籲的說道，縱欲過渡加上長期缺乏鍛煉的身體讓他在這樣激烈的活動中漸漸顯出疲态，他一邊暗暗的後悔着自己仗着戰甲和武器拒絕了老冰棍去練習格鬥的提議，一邊跟着Hulk的腳步慢慢的往後退着，盡量壓低了聲音對着他說道，“這裏的喪屍絕對不能放出去。”“Hulk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是Hulk不喜歡這些髒東西。”Hulk一聲怒吼用鐵棍紮穿了一個喪屍的腦袋，認真的回答着Tony的話。

“哦，好吧，”Tony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差點忘記自己身後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思維敏捷可以跟着自己頭腦風暴的博士了，自然也不明白自己要求炸毀大樓的用意。不過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合作，Tony發現Hulk是個本性不壞的家夥，雖然動作粗魯還不是一般般的暴力，回答起自己的話來也經常風馬牛不相及完全不明白在說什麽，但是只要認定了自己是他的朋友就會不留餘力的保護自己。

他們順着安全通道的樓梯一層一層往下，慢慢的接近大樓的正門，一樓大廳裏的喪屍并沒有想象之中來的多，也許是紅骷髅和Hammer離開的時候消滅的。透過零零星星挂着喪屍軀體的大門玻璃，Tony看到了一整排拿着槍嚴陣以待的士兵，哦，他稍稍松了一口氣，一定是Rhodes，自己和Bruce有救了！

對着Hulk打了個招呼，Tony在Hulk的掩護下朝着大門奔了過去，用手上的垃圾桶蓋子敲爛了一扇玻璃，對着外面的人招了招手，“先不要開槍，我是Tony Stark，Banner博士還在裏面。”

從隊伍裏快速跑出一個穿着軍裝的黑人，對着Tony揮了揮手，“Tony，這裏。”Tony拉過跟着自己出門的Hulk躲到了一邊，把正門讓給士兵們正面攻擊，“Rhodes，你有帶炸藥來嗎？越多越好，這棟樓裏面都是喪屍，我們必須炸掉它。”省去了好友相見時禮貌的問候，Tony簡潔明了的講清楚了事情的經過，有些急切的詢問着，“手頭有炸藥嗎？”

“很抱歉Tony，但是你知道的，現在軍火短缺，”Rhodes有些為難，Tony說的話自己是百分之百相信的，畢竟是求學時候就認識已經相交多年的朋友，更何況在這樣一個緊要關頭，Tony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騙自己，如果按照他的說法，這棟樓裏不僅僅有普通的喪屍，還有被感染的動物喪屍，這些東西若是蔓延到其他地方，人類就很可能連動物性的食物都不得不失去，甚至還可能必須面對新一輪的敵人，這對于人類的處境說的上是雪上加霜。只是由于病毒爆發以來，除了可以全自動化生産的幾個公司之外，絕大部分的軍工廠都停止生産了，所以即使是軍方，也沒有能力在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配備上所有種類的武器。

“這裏離華盛頓軍區的軍火庫有多遠？”Tony聽完他的難處，低着頭思考到，“二十分鐘車程，這裏算是華盛頓的郊區，距離安全區有一定距離。”Tony順着Rhodes的話飛快的計算着時間，自己不知道Jarvis什麽時候會到，但是回軍區拿炸藥的話，又要頭尾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焦急的看了一眼陸陸續續從大樓裏往外走的喪屍，按現在的情況要撐一個小時怕是有些困難。

自己必須在短時間之內炸毀這棟大樓，Tony看着連續射擊的士兵暗暗的想着，大樓之中的喪屍數量不在少數，現在出來的大部分也只是人型喪屍，若是喪屍白鼠或者喪屍兔子從樓裏面出來，情況簡直難以想象，如果沒有炸藥……Tony仔細的琢磨着，也許……他有了主意。

“Hulk，你是Hulk嗎？還是已經變回Bruce了？”Tony低聲的問站在自己身邊面無表情的家夥。“Hulk才不是那個軟蛋。”Hulk不開心的瞪着Tony，明明自己和那個軟蛋差那麽多，這個新朋友居然也能認錯。

“那好，我問你，你能把東西扔進大樓裏面嗎？”Tony頓了頓，不顧Rhodes驚異的眼神繼續說道，“Hulk可以順着大廳的玻璃把東西扔進去嗎？”Hulk轉頭看了看四扇玻璃大門都已經完全碎幹淨的大門，得意的揚起了腦袋，“Hulk喜歡扔東西。”

“好，Rhodes，讓士兵後撤，留下一輛車，然後找個信得過的人開車，我有辦法炸掉大樓。”看着Rhodes欲言又止的表情，Tony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我不會有事的，我可是Tony Stark。”“就是因為你是Tony Stark我才不放心，”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跑到Fury的身邊和他商量了一下，留下了Fury自己的軍車之後，讓其他人都快速的乘坐軍用卡車往華盛頓方向撤離。

站在汽車的門邊，Rhodes拍了拍Tony的肩膀，“Tony，別做傻事，我來給你開車。”他伸手擁抱了一下Tony，轉身鑽進了駕駛座。

“Hulk，你聽我說，你一扔完就馬上上車，千萬不要亂跑，知道嗎？”看着Hulk似懂非懂的點頭，已經坐進車裏的Tony一狠心拉高自己的黑背心，将胸前的反應堆摘了下來，手指在反應堆的表面畫了一個複雜的符號，伸手遞給了Hulk，“快……快扔進去。”

Hulk接過泛着藍光的反應堆，拿在手上把玩着，“Hulk喜歡這個東西。”“快點……”Tony大口的喘着氣，一只手捂着隐隐有些不适的身體，運動過後稍稍加快的心跳使得身體裏的彈片随着血液流動慢慢的向心髒進發，他感覺眼前一片灰暗，胸口傳來的尖銳痛感正在慢慢侵蝕他的思維。“哦……”Hulk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一轉身将反應堆扔進了大樓一層的大廳裏，擡腿踹開了兩只靠近車門的喪屍，鑽進車廂裏拉着Tony垂在身邊的手，“Hulk喜歡藍色的光。”

“Hulk你別動他，”Rhodes一踩油門，以最快速度朝着華盛頓的方向駛去，按照Tony的設計，一旦開啓了自爆模式，反應堆會在一分鐘之後産生爆炸，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一分鐘之內盡快遠離爆炸中心。

“Hulk不要跟你說話，”Hulk冷哼一聲轉開了臉只留給Rhodes一個後腦勺，繼續晃着Tony的手，他對這個小胡子很感興趣，明明個子這麽小，卻能跟着強大的自己在那棟大樓離東奔西跑，甚至還能從身上拿下來一個發光的東西，但是Tony只是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直沒有回應他，他有些急了，毛手毛腳的在Tony身上摸索着，一會摸摸腦袋一會拍拍臉，“你為什麽不跟Hulk說話？”

“他暈過去了，你別動他，”Rhodes緊皺着眉頭，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離炸藥的波及範圍，必須加快速度。“ ……”Hulk像是不太情願的聽懂了Rhodes的話，他輕輕的放下了Tony的手，狠狠的一拳打在車門上，然後惡狠狠的透過後視鏡瞪着Rhodes。

“Rogers先生，Sir的定位一直很穩定的在大樓裏面活動。”Jarvis的話讓Steve安心了不少，這至少說明了Tony還活着，而且他還在那棟大樓裏，也許只是被困在樓裏出不去，打不準還在樂呵呵的圍觀着生物實驗室裏的那些小東西。大樓的外面Fury的人和Rhodes的人都已經到了，這樣一來，自己肯定能夠完好的救出Tony和Bruce，他勾起了嘴角，手撐在Clint的椅背上輕輕的打着節奏，透過飛機的前擋風玻璃朝外面看去。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華盛頓安全區的上空，再一兩分鐘就能在那個生物科技公司附近的一個公園的空地上降落，然後自己就可以拿着Tony為自己修好的盾牌去解救他，Steve擴大了臉上的笑意，他幾乎都可以預見到見到Tony之後自己會做些什麽，是緊緊的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告訴他自己再也不要他離開自己的身邊，還是狠狠的親吻他讓他得到教訓以後再也不敢一個人行動？

“轟”的爆炸聲将沉浸在和Tony見面的喜悅之中的Steve拉回了現實，他眼睜睜的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那個目标建築在巨大的塵埃之中轟然倒地。Tony！我的Tony！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心髒似乎在短時間之內停止了跳動，話語裏也帶着深深的恐懼，“Jar，Jarvis……”

“抱歉Rogers先生，Sir的定位消失了，也就是說……”Jarvis後來說了什麽他并沒有聽清，但是不用多說他都能猜得到，Tony的反應堆爆炸了，在這棟樓裏面爆炸了。

Steve渾身冰冷，甚至有些無法抗拒的顫抖，若不是他的雙手正安穩的撐在椅背上，他一定會腿軟的坐到地上。他的耳邊似乎還聽到不知道是Clint還是Jarvis正在說些什麽，好像關于Tony，或者是關于Bruce，也可能是關于自己，他們在問自己什麽問題？Steve的喉嚨幹澀，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回答任意一個問題。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Steve在心裏默默的問出了這個問題，自己和Tony才剛剛确定了關系，還來不及好好彌補之前的過錯，還來不及像小時候一樣安安靜靜的陪着他一整個下午，為他畫一幅人物肖像的素描，讓他再一次夾在那個泛黃的本子裏，還來不及告訴他自己已經向Fury提出退伍的申請，以後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再也不分開。

他努力的睜着模糊的眼睛看着機艙的頂端，克制着即将外露的情緒，他的牙關緊咬，盡力壓制着想哭的沖動，那個家夥怎麽可能會出事呢？他可是天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比他還聰明的人，即使是Howard也比不上他，聰明如他難道還沒有辦法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嗎？又為什麽多等自己一會，他應該知道Jarvis一定會請人來救他的，非要在這樣的時候用這樣決絕的方式來解決這一切。

“Cap……”Clint壓低了聲音，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很快被Natasha制止住了，機艙裏再一次陷入了沉默。Steve握緊了拳頭，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是濃重的鼻音出賣了他的心情，“Jarvis，搜尋周邊軍方的車輛，改道降落。”

可以避開了Clint關切的眼神，Steve費力的調動着臉部肌肉勉強的笑了一下，“我沒事，別擔心我。”是的，沒事，Steve剪得光滑平整的指甲因為過緊的拳頭直接紮進了自己的手心裏，似乎還有一些微微的濕意，比起緬懷傷感，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自己不僅僅是個軍人，還是這個小隊的隊長，是這裏的指揮，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必須冷靜，對，冷靜。

他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胡亂的在臉上抹了抹，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也許Tony沒事呢雖然不太可能但是或許呢？

“在目标位置西北方向10公裏處發現軍用卡車，正在改變航道。”Jarvis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似乎沒有因為自家Sir可能死去而産生情緒的波動。Steve有些羨慕，該死，他居然覺得自己有些羨慕Jarvis，羨慕他的冷靜他的淡定，他只是Tony制造出來的AI而已，并沒有人類這麽多矯情的情感，所以也不會因為朝夕相伴的人的離開而悲傷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