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師妹 這把劍,以後就是你的了
柳鳶是盛天境長老柳之栖的女兒,柳之栖是境主盛堂的一把手,盛陵光要喊柳之栖一聲師叔,柳鳶自然是盛天境無人敢惹的存在。
可是如今盛陵光卻讓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兮折道歉賠罪,這事情不但柳鳶不答應,柳之栖也不答應。
盛陵光以盛天境少主的身份強制性地讓柳鳶道歉,并且說柳鳶傷害了禹河荒冢和盛天境的友誼。
然而柳之栖和盛堂的說辭倒是出奇的一致,柳之栖覺得盛陵光一心把禹河荒冢當成朋友很可笑,他言語之間都帶着不屑:“陵光,禹河荒冢為什麽和盛天境聯姻?禹宴臨為什麽肯把嫡長女嫁給你,你心裏估計比誰都清楚吧?禹河荒冢地處偏僻,靈氣不足,肯定不足以祖孫後代長久發展,而盛天境是整個修真界靈氣最充沛的地方,因為我們這裏有龍脊。”
盛陵光面色清寒,并無太多情緒,他只是道:“柳鳶自己做錯事,害的阿折不肯理我,也不肯再嫁來盛天境,這不是阿折的錯,是柳鳶的錯。”
柳鳶在一旁哭,她阿娘正在安慰她,聽到盛陵光說這話,一家子都不樂意:“原本你和鳶兒青梅竹馬,該是鳶兒嫁于你,我們也說了,以後鳶兒給你做妾都是可的,可是禹兮折橫刀奪愛,生生地将我們柳家的這份福氣搶走,鳶兒喜歡你喜歡的緊,我們大家都知道,可你獨獨只想給禹兮折出氣,卻不為她想想。”
聽他們的口氣,讓柳鳶給兮折道歉是萬萬不能的。
盛陵光再什麽話都沒說,起身要走了,對着柳之栖夫妻抱拳颔首:“我說過,我只娶兮折,這輩子都不納妾。”
聞言,柳鳶哭的更狠。
“陵光哥哥你醒醒吧,她根本就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你什麽時候能醒悟啊?”
盛陵光只字未語,轉身離去。
盛天境大地沒邊,比禹河荒冢大很多,這裏有從上古就遺留下來的神邸,起伏不斷的山脈,山脈上有龍脊,這就使得盛天境靈氣充沛地不行,就像外界傳言說的,盛天境目前人均金丹。
不管是真是假,盛天境給人的感覺就很舒适,一進入水簾結界,感覺全身都被靈氣沐浴了似的。
這也是沈東黎為什麽偏偏盯上這塊肥肉的原因,但因盛天境境主家底殷厚,弟子廣泛,并不是想吞就能吞的。
沈東黎到底打的什麽心思,盛堂是猜的一清二楚,他也勸盛陵光,不要相信沈東黎的任何一句話,那是個狼子野心的人。
自從和沈東黎結拜以來,盛陵光從未懷疑過他的用心,也是恨和沈東黎相見恨晚,知己難逢。
直到聽到兮折喜歡沈東黎,直到她因為沈東黎要和他退婚,盛陵光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或許沈東黎觊觎盛天境龍脊是假,但是觊觎他的未婚妻是真。
兄弟妻不可欺,這一點沈東黎都沒做到,還談何做他盛陵光的兄弟。
今日本想讓柳鳶給兮折道歉,結果都不肯,既然不肯的話,他就做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吧。
盛陵光及盛天境的弟子都在雲水境,雲水境是盛天境的核心地界,今天接待兮折,盛陵光就将宴席擺在雲水境。
他思忖許久,還是覺得自己和兮折早些完婚才是正事。
他決不允許兮折退婚。
他決不允許她心屬他人。
兮折對盛天境熟,畢竟她做了一千多年的女主人,盛天境哪裏有什麽,她都清清楚楚。
往事不堪回首,曾經這個地方是承載她歡聲笑語的地方,可是後來……卻成了她的地獄。
盛天境的弟子都在雲水境,他們穿着清一色的雪色弟子服,衣襟和腰間都是水藍色的雲松,最有标志性的就是統一的水藍色發帶。
雲水境有個能承載幾萬人的廣場,大地沒邊,這裏曾是盛天境弟子用來練武的地方,可是後來改造成了邢臺。
也是在這裏,八大仙門齊聚一堂,紛紛要盛陵光給個交代。
她被盛陵光揮劍淩遲。
過往一幕幕湧上來,她痛地胸口有些喘不過氣,腦海裏不斷地重複着當時盛陵光的臉,還有他把愛徒抱在懷裏,冷漠絕情的模樣。
兮折猛咳了幾聲,禹鳳兮追上了她,有些擔憂:“阿姐?”
兮折擺擺手:“沒事。”
玄吟也在後邊趕了來,其實他詫異的是,兮折怎麽會這麽熟悉盛天境的布局呢?
盛天境很大,內裏各種結界和境界錯綜複雜,別說一個外人了,就算是在這裏住了十幾年的人也未必能摸得清盛天境的布局狀況。
可是她卻像是來到了自己家裏,徑直就往雲水境走。
玄吟雖然疑惑,但也沒說什麽,畢竟兮折可是未來盛天境的女主人。
路過雲水廣場,到了盛天仙門。
老遠就看到盛陵光了,兮折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她頓住了腳步,停在了原地。
禹鳳兮也停下了。
不遠處,盛陵光正背着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往另一個方向走。
玄吟追上來解釋道:“那是我們境主剛收的徒弟,說起來,和兮折姐姐長得有些像呢。”
心髒像是被人揪住了似的,錐痛無比。
她聽見那熟悉的少女聲,趴在盛陵光的背上,問他:“陵光哥哥,我聽大家說你要成親,你成親以後還會喜歡我麽?”
十多歲的小姑娘能有什麽壞心思,她只是覺得自己單純善良且無助可愛,只要她撒個嬌,便什麽都能得到。
兮折原本以為是命運弄人,是後來盛陵光負了自己,可是如今看來,一切都已然冥冥之中被安排妥當了。
那個女孩,就是一千五百年後盛陵光的心頭肉。
她聽見盛陵光笑着回答她:“我們都會喜歡你,你不用擔心。”
小女孩又問:“那陵光哥哥你以後會娶我麽?”
男人的身子一僵,以為她只是開玩笑,只是道:“小初,哥哥只娶一個。”
小姑娘難過地哭了:“那你成親了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盛陵光立馬哄她:“等那個姐姐嫁過來,我和她會一起喜歡你。”
玄吟的臉色有些難看:“兮折姐姐,你別介意,她是個孩子。”
禹鳳兮想要上前,被兮折阻止了,她笑了笑,對禹鳳兮說:“鳳兮,我有點餓了。”
玄吟立馬帶她去找吃的。
盛陵光背着小女孩消失在了視野,再次回來時,兮折正坐在堂上吃東西,玄吟在身邊,禹鳳兮也在身邊。
玄吟提示他:“師兄,方才見你背着小師妹,我們都沒打擾你。”
盛陵光一愣,欣喜之情微斂:“阿折,你瞧見她沒有,跟你長得有幾分相似,還是我讓境主收了徒的。”
一千五百年前,是你讓盛堂收了她,一千五百年後,是你親手收了她。
又有什麽區別呢。
兮折吃了一塊糕點,喝了一口水,擡眼看着盛陵光笑了笑,語氣并未變化幾分:“我是來退婚的。”
盛陵光靠近她的腳步頓住。
禹鳳兮站了起來:“我陪阿姐來退婚,你們也別不知好歹。”
盛陵光手中的紫電握緊了,他不發一言地看着兮折和禹鳳兮,玄吟還在打圓場:“別鬧啊,今天不是讓柳鳶師妹給兮折姐姐道歉麽?”
兮折搖頭,盯着盛陵光的眼睛:“不用了,我說一聲就走了,盛陵光,此後,你們和禹河荒冢再無任何情分可言,若是覺得遺憾,我家還有個妹妹。”
這話妥妥地打了盛陵光的臉,他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兮折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拿來。”
盛陵光的眸色痛苦:“阿折,別折磨我。”
兮折苦笑,但是她眼中已然有了霧水:“我沒折磨你,盛陵光,你喜歡你小師妹,因為她像我。”
盛陵光着急地解釋:“不是,我是因為她像你才動了恻隐之心。”
很好,前世她倒是沒發現這個師妹的存在,原是被他藏起來了。
她繼續伸手:“拿來。”
盛陵光握緊紫電:“阿折,別這樣。”
兮折說:“紫電是我給未來夫君的東西,你已經不是了。”
她這話說地絕情中又帶着幾分痛,但是沒人聽出來。
盛陵光握着紫電的手骨節泛白,明顯不肯還。
兮折動手自己奪過。
此時,外面響起了掌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帶着戲谑:“又是一出好戲。”
盛陵光握緊了拳頭,兮折和沈東黎打了個照面,沈東黎似笑非笑:“你倆還在鬧?準備鬧到什麽時候?”
兮折唇角一揚,将紫電扔給沈東黎:“從今天起,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果不其然,盛陵光回首,掌心蓄了力,一掌就打在了沈東黎的胸口!
沈東黎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一口血,噴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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