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撒謊 無論過多久,你終究是替身

兮折聽着盛陵光近乎發瘋的嘶吼,只覺得滿心的諷刺和酸澀,或許盛陵光真的愛過她,但是他愛的也僅僅是沒有成為盛陵光附屬物的禹兮折,而不是後來那個為他生兒育女,為他失去一切的禹兮折。

她靠在沈東黎的懷裏,周邊梅香缭繞,梅花的花瓣落在沈東黎的肩上,落在她的鬓發間,她看不到沈東黎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沈東黎又生氣了,因為剛才她強吻了他。

盛陵光的嘶吼遠去了,她從沈東黎懷裏堪堪地露出一雙眼睛來,擡眼便看到男人緊繃的下颌線,以及那染了怒色的眸子。

他像是要把她帶離盛天境,兮折反應過來的時候阻止了他,輕輕地扯住沈東黎的衣領,看了看腳下盛天境的群山和樹木,兮折說話大聲了些:“沈東黎,我現在還不能離開盛天境,禹河的危機還沒解除。”

沈東黎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并沒打算帶她離開盛天境,他只是找個地方算賬而已。

兮折被帶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四周全是樹木,一條幽靜小路通往山下,兮折被沈東黎困在胸前,她身後是一棵百年大樹,她靠在大樹上,脊背被硌地生疼。

她微微皺了皺眉,不得不服軟哄他:“你又生氣了?你那會兒還說要和我巫山雲雨,準許你輕薄我,不準許我輕薄你?”

沈東黎靠她極近,如果不是那雙冷冽帶了怒氣的眸子說明他在生氣,不然兮折以為他靠她這麽近是為了親她呢。

他盯着她的眼睛,讓她逃無可逃:“敢強吻我?你之前是不是也這樣強吻過盛陵光?嗯?這張嘴,親過兩個男人?”

他眼裏帶了嫌棄,伸手就要揩她花瓣似的唇,兮折立馬伸手握住他湊上來的指腹,放低了姿态:“我沒和他親過,真的,我也不喜歡他,我親你是為了氣他。”

沈東黎更生氣:“為了氣他你連我的感受都不顧了?禹兮折,我知道你壞,但我沒想到你為了你的複仇當真是誰都豁得出去,即使我們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你也沒必要讓盛天境對我恨之入骨。”

兮折四下看了看,雖然四周無人,但是盛天境到處都是監控禁制,所以她和沈東黎做了什麽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

她故意靠到沈東黎懷裏,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膽寒:“當我們倆聯手抽了盛天境的龍脊後,他們就已經對你我恨之入骨了,如今在別人眼裏,只以為是你沈東黎強迫我,而不是我強迫你。”

沈東黎:“……”

兮折:“所以別生氣,你先回禹河幫我看着各大門派的動靜,盛陵光師妹出事,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我要是這個時候走了,他們也會找禹河的麻煩。”

沈東黎的眸色暗沉:“起開。”

兮折拽住他的衣領:“別這樣,他們都看着呢。”

沈東黎:“……”他有些慌亂,也不知為何。

沈東黎抿了薄唇:“你要承認你推他師妹了?”

兮折笑了笑:“你猜呢?”

沈東黎說:“不能承認。”

兮折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

兮折換了個角度,一把将沈東黎推開,然後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沈東黎再沒去追,只是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他冷笑一聲,他在擔心什麽,這個丫頭壞着呢。

他無需擔心。

沈東黎這樣想,但還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薄唇,上頭似乎還留有壞丫頭的馨香。

奇了怪了,竟是連她的口水都覺得是甜的,沈東黎皺了眉頭,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兮折氣喘籲籲地回去,主動去問候淩初,盛陵光和盛堂都在,柳之栖和柳鳶也在。

柳鳶覺得淩初出事可解氣了,雖然面上沒表現出來,心裏爽地簡直忍不住想放鞭炮慶祝一番。

淩初哭哭啼啼地躲在盛陵光懷裏,一直在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和兮折姐姐沒關系。”

她知道盛陵光看到是禹兮折推她下去的,自然是要為她做主的。

她以為兮折會畏罪潛逃,但沒想到她竟然還會回來。

盛堂正在氣頭上,怒罵盛陵光:“你個廢物東西,看着外人在盛天境欺負你師妹!”

盛陵光沒答話,淩初正哭着,盛堂說要拿兮折來問罪時,兮折自己回來了,她進門就問:“小初,你沒事吧?”

盛陵光看到兮折的時候,眉眼裏的怒氣突然顯現。

他放開淩初,起身走向兮折:“你還敢回來?”

兮折問:“我為什麽不敢回來?”

淩初還在演戲:“師兄,我都說了不關兮折姐姐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

盛堂在一邊怒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為她說話?她都差點害死你!望風崖那麽高,要不是你師兄,你早就屍骨無存了!禹兮折意圖殘害我盛天境弟子,罪無可恕!”

兮折看着盛陵光的眼睛,他避無可避:“陵光,你是親眼看到的,是我推她下去的麽?”

盛陵光:“……”

她眼裏有了淚光:“你說啊,把你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是我推小初下去的麽?”

盛陵光抿了薄唇:“不是。”

兮折抽了抽鼻子,兀自走向淩初:“小初,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說的是事實卻沒人相信,謝謝你為我辯解,如果沒人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反正我人在盛天境,随你們處置。”

淩初:“……”

柳鳶在一邊道:“既然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也怪不得別人,我們盛天境也不冤枉好人。”

淩初:“……”

盛堂問盛陵光:“你确定是小初自己摔下去的?而不是她推下去的?陵光,想清楚了再說。”

盛陵光看着兮折那張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對他父親道:“我看的很清楚,是師妹自己摔下去的,阿折是想救她。”

淩初:“……”

兮折在心裏冷笑,眼神有些鄙夷又有些嘲諷地看着淩初,淩初的眼淚嘩嘩地,沒人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哭,但是兮折知道。

又如何啊淩初,他愛的是我,你不過是我的替身,即使千百年後他愛你,也不過把你當成我的替身而已,我的悲哀在于沒法活自己讓他從開始的兩情相悅到後來的厭煩和抛棄,你的悲哀在于無論過多久,你終究是替身。

淩初哭地身子都抽搐了,卻沒辦法把禹兮折怎麽樣,她明白在盛陵光為兮折說謊的時候,她就輸了。

但是她偏不認輸!

盛堂看了看盛陵光,又看了看兮折,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房門。

柳之栖跟上,柳鳶也暗搓搓地跟上,還不忘看兮折一眼。

屋裏只剩下三個人,淩初突然就大聲地哭了出來,肝腸寸斷。

兮折冷笑一聲,也準備轉身出去了,卻被盛陵光一把捉住了手腕,兮折一愣,回頭看他:“怎麽了?還有事?”

盛陵光的眸子沉了下來:“沈東黎對你做了什麽?”

這個時候了,他不去安慰他的師妹,卻問沈東黎對她做了什麽,兮折看了看淩初,笑地跟花兒一樣:“如你所見,他吻了我。”

盛陵光的怒氣上來,一把将她拽回去禁锢在懷裏,低首要吻她,她推開他俊朗的臉,下巴揚了揚,指了指淩初:“你師妹還在哭呢,你卻想吻我,你怎麽想的?還不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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