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懷抱 (一更)就在我懷裏睡

沈東黎結實的胸膛靠着她的背, 她被沈東黎兩臂抱着纖腰,似乎感覺沈東黎力氣大地要将她齊腰勒斷了,她試着掙紮了一下, 微微側首, 只是輕聲道:“莫要驚到他們。”

沈東黎依舊不放手, 今晚的他似乎比之前更不可理喻了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

廂房門上的兩個剪影依舊在動,夜風大了些,沈東黎的聲音變得溫柔不少:“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兮折點頭:“聽到了。”

沈東黎靠近她的耳際, 呼出的氣息有些涼:“別喜歡盛陵光了, 他不值得你這樣,他不适合你, 我才是适合你的那個人。”

兮折沒答話,只說:“你先放開我。”

沈東黎不依:“你不放下盛陵光, 我就不放開你, 你看他現在有兩個妾在身邊伺候着,快活地很, 根本想不起來他還曾經喜歡過你。”

這倒是實話,兮折看到那種場面第一反應不是羞恥, 而是難受, 她認為自己早已放下,不再會因為盛陵光的任何舉動而牽動情緒。

可她還是不夠鎮靜, 然而當沈東黎抱住她的時候, 她顫着疼的心突然也緩和了, 即使那肮髒的聲音讓她不适,但心理上,慢慢地緩了過來。

她不是不想回應沈東黎, 她只是不敢再全盤付出,所以她無法回應沈東黎。

她可以嫁給沈東黎,和他成為夫妻,但是她依舊會提防沈東黎。

別怪她如此謹慎,她知道沈東黎不是好人,她也不是,更何況有上一世的教訓,她更不敢将一顆真心全盤托出。

如果這世間沒人能夠庇佑她以及她的親人,她只能強迫自己想盡一切辦法去解決所有的麻煩。

盛陵光和禹梓辛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兮折覺得有點惡心,便微微側首小聲道:“先離開這裏,我不想看到他們。”

沈東黎嘴上應着,抱着她消失在夜色裏,但是暗地裏還是使了手段。

兮折在他懷裏的景象他暗中結了法印送到了盛陵光的面前。

盛陵光現在就是個瘋子,在他看來,以後身邊的女人不是兮折,誰都無所謂。

剛巧柳鳶懷孕,禹梓辛就送上門來了,他的變态之處在于,他把禹梓辛當成兮折的替身。

讓禹梓辛學兮折說話,學兮折走路,甚至連穿衣都學着兮折的樣子,并且幹什麽都帶着禹梓辛。

就像此刻,從門邊結束,又将禹梓辛壓在桌沿,禹梓辛甚至不敢出聲,她身上穿的是盛陵光原本想要送兮折的衣服,尺寸和花紋都是兮折喜歡的。

他入地深,每一下都是把禹梓辛當做兮折。

禹梓辛一邊落淚一邊咬唇,唇上有了血珠,都被盛陵光吞下。

像兩個野獸,毫無言語,只有死纏。

正在關頭,突然眼前一閃,一個法印閃過,兮折的影子就這樣入了眼簾,而她抱着的,正是沈東黎。

盛陵光突然暴怒,怒吼一聲,丢下禹梓辛,衣服都沒整好就沖出廂房的門,可是夜色裏,他想大喊,卻又怕自己此行的行蹤暴露,生生地忍住了。

四下看了會兒,并沒有兮折的影子。

一想到兮折和沈東黎已經有了見不得人的關系,他就恨地咬牙切齒。

沈東黎他要殺,兮折也別想逃!

一個都別想!

沈東黎将兮折帶離那大院,兩個人坐在街道兩旁的閣樓樓頂,這條街白天很繁華,但是此刻靜谧無比,一個人影都沒有。

因為夜已經深了。

兮折坐在那裏正在想事情,沈東黎坐在她旁邊,拿了幾個不大的脆梨出來遞給兮折,兮折回首看他:“哪裏來的?”

沈東黎吃了一口,只覺香甜可口,含糊不清道:“剛才路過的時候偷的。”

兮折覺得好笑,拿過,揶揄他:“你竟然還偷東西。”

沈東黎說:“我那不是偷,我那是光明正大地拿。”

明明自己說偷來的,這會兒又成光明正大了。

沈東黎一邊吃脆梨,吃的可香了,兮折也随手擦了擦,咬了一口。

沈東黎問:“你剛才有沒有發現你那個妹妹有什麽不同?”

兮折還真沒發現,可能是被刺激到了,所以真的沒發現什麽不同。

沈東黎說:“她的穿着好像你啊,我看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兮折一愣:“像我?”

沈東黎點頭:“你喜歡穿又素又白還有漂亮花紋的衣服,她穿的也是,我在禹河見過她幾次,她不太喜歡這種色調,經常穿的很鮮豔。”

這倒是真的,梓辛愛美,衣服都是鮮豔的顏色,不是鵝黃就是青綠紫紅,鮮少穿白衣。

兮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有些疑惑:“這能說明什麽?”

沈東黎彈她的腦門:“你怎麽這麽笨啊?以前不挺聰明的麽?”

兮折沒答話,她大概是被刺激傻了。

沈東黎見她不說話,又給她解釋:“還能說明什麽,說明盛陵光把她當成你的替身。”

兮折一個激靈,不可思議地回首看沈東黎,沈東黎往後仰躺,兩手撐在身後,覺得可笑:“這樣一想,他這個人是真的挺惡心,和另一個女人糾纏不休的時候,心裏想的卻是你,就在剛才那場現場春宮時,他心裏估計想的還是你。”

一陣惡心湧上心頭,兮折不适地皺眉:“你別惡心我了,說不定不是。”

如果真是那樣,那太惡心了。

沈東黎鄭重道:“所以只有你嫁給我,你才能擺脫他,明白?”

兮折說:“等這次事件結束,我嫁還不行麽?”

沈東黎滿意了:“那就行,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兩個人正拌嘴,你一句我一句地誰也不饒誰,突然看到街上有黑影出沒,沈東黎正在鬧兮折,兮折兩只手亂揮,被沈東黎捉住。

剛要惡作劇,沈東黎眼疾手快便看到了黑影,他迅速躺下将兮折按在懷裏,輕聲道:“別動,有東西。”

兮折吓得心一跳,她看不見,但是她被沈東黎的行為搞地神經兮兮。

她側耳去聽,卻只能聽到沈東黎的心跳聲,在這夜色裏,似乎被放大了,異常清晰。

沈東黎微微擡首,便見那黑影一只接一只,整齊有序地正向着某個特定的方向前進。

兮折大氣不敢出。

他騰出一只手,指尖施法,用神識去探視,卻發現是一只接一只的幹屍。

和京安城如出一轍。

這說明,這幕後的髒手開始準備屠城了。

沈東黎輕聲道:“今晚估計回不去了,你想辦法去找你弟,不要驚動這些東西,我跟着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是誰在控制。”

兮折點頭:“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沈東黎慢慢地轉個身,兮折離開他的懷抱,他幫兮折探了路,梅花精靈開道,像夜晚的熒光,一根由花精靈鋪成的線從腳下往軍營的方向而去,只是平白多了幾個彎路,乍一看還挺遠。

沈東黎輕聲道:“跟着他們走,就不會有事。”

兮折還是有些擔心他:“那你不會出事吧?”

沈東黎啧了一聲:“這世上,能讓我出事的估計還沒出生。”

也不知道為什麽,有沈東黎在身邊她就覺得安心,即使知道他很強,兮折還是跟他說:“自己小心,如果覺得不對勁就回來找我們,我先回去讓他們戒備。”

沈東黎應着,兮折起身要走,沈東黎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不給點什麽就走麽?”

兮折一愣,随即喚了紫電來遞給沈東黎:“先借給你。”

沈東黎拿過:“不是這個。”

兮折想了想,又把頭上的鳳鳴簪拿下來給沈東黎:“我阿娘的嫁妝,也是個很厲害的法器,必要時可以救命。”

沈東黎幫她別回去:“你還是擔心你自己比較好,我要的也不是這個。”

兮折無奈了,聲音壓地極低:“那你還想要什麽?我還有什麽可給你?”

沈東黎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薄唇:“這裏。”

兮折:“……”夜色暗沉,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兮折自己知道,她臉紅了。

沈東黎湊近她:“剛才看盛陵光他們現場那樣,我也想,但我知道你不會滿足我。”

兮折皺眉:“你怎麽變得這麽……”這麽騷,但是到底沒說出來。

沈東黎催促道:“快點,不然他們走遠了。”

兮折深呼吸,索性閉了眼就親了上去,她想一觸即離,但剛碰到沈東黎的唇角,就被他箍緊了身子。

兮折吓得睜眼,拍他的手:“這個時候做這些事是不是不合适?會耽誤事情的!”

沈東黎指了指另一頭梅花精靈出沒的盡頭:“早跟上去了,壞丫頭,你倒是再親我,快點。”

兮折真是敗給沈東黎了:“我剛才不是親了麽?你怎麽還要?”

沈東黎說:“不夠,想要上次在盛天境那樣的。”

兮折清楚地記得盛天境那次親吻是沈東黎自己張嘴的,她可沒有……也是沈東黎先伸舌的。

兮折羞恥地無地自容:“以後再說。”

眼看街上的那些東西越走越遠,還有幾個掉隊的正在尾随,兮折心系禹鳳兮,根本沒時間跟他親熱。

沈東黎打定主意要親她,親不到不罷休:“那你不親,我就親了。”

兮折心想,你趕緊的吧祖宗。

“那你快點。”兮折這樣說。

沈東黎只覺得心口一緊,尋着兮折的唇,狠狠地吻上去,他的吻毫無章法,上來就用舌頂兮折的牙齒,兮折為了好受點,只得張嘴。

沈東黎在她檀口攪了幾下就放開她了,然後再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兮折覺得他好莫名其妙。

站在那裏看着他的背影遠去,她有些茫然。

這又怎麽了?親也給親了,嘴也張了,怎麽他還生氣了?

兮折在心裏嘆息一聲,也沒時間管他了,匆忙回去找鳳兮。

沈東黎走了老遠才敢回頭看兮折,見她已經走了才停下來狠狠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瓦礫。

他可能是沒見過女人,所以在兮折那樣乖巧的承受他的吻時,他沒出息地立起來了。

而且有些沒法控制,潰不成軍,他怕兮折發現他的窘迫,覺得他和盛陵光是一類人,那就得不償失。

還沒成親,他還不能把她占有。

雖然很想。

男人,還真是不可理喻。

他這一腳驚到了熟睡中的嬰孩,小孩的啼哭聲瞬間劃破黑夜,街上幾個游離的幹屍像是有感應,都紛紛掉頭往聲音的發源地走。

有婦女點了燈,起來哄孩子,周圍游離的幹屍都紛紛往光亮的地方走,沈東黎只得又回去收拾了這些髒物。

喜光的幹屍,還當真是仙門大派能培養出來的。

兮折一路跑回軍營,鳳兮都快急死了,見她回來終于安心了點,兮折說她和沈東黎在城內發現了幹屍,鳳兮也說禹河的幾個被傷過的弟子也不見了,說明是去尋找組織了。

問起沈東黎,兮折說他尾随幹屍去了,狄秋刃連夜讓人巡防,給禹宴臨寫折子。

這一晚上大家基本沒睡,沈東黎也沒回來。

狄秋刃到底不信任沈東黎,對兮折和鳳兮都說:“我覺得這事可能是和沈東黎也有關系,不然這一晚上他為什麽不回來?肯定是去謀劃了。”

這次兮折無比肯定地站在沈東黎這邊,她搖頭:“這次和沈東黎沒關系,他只不過是被我拉來當打手的。”

狄秋刃一愣:“東黎城的少君主,給你當打手?”

兮折沒說話,她也知道狄秋刃不會信,但是有件事她必須得說:“我爹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們要和東黎城聯姻的事。”

狄秋刃再次懵住:“大小姐要嫁過去?”

兮折點頭:“是,我要嫁過去。”

狄秋刃好像有些明白了。

等到天亮,沈東黎依舊沒回來,兮折有些擔心他了,決定自己去找人,鳳兮也要去,兮折說累了一晚,讓鳳兮休息,她去就行。

天亮了就好了,天亮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

兮折沿着昨晚的路線想返回去,剛出了軍營就看到沈東黎飛身而來,款款地落在她眼前。

兮折捶了他一下:“你怎麽才回來?我都要去找你了。”

沈東黎手裏拿着什麽,故弄玄虛:“你猜,我帶什麽回來給你了?”

兮折懶得猜,又轉身往回走,一邊打哈欠一邊道:“你能拿什麽好東西回來。”

沈東黎獻寶似的追在她身後:“壞丫頭,你回頭。”

兮折無奈地回頭,沈東黎兜頭就給她套了什麽東西,好像是衣服,剛碰到她就不見了。

兮折愣住,她身上的衣服變了,從素白變成水藍色流光溢彩的流仙裙。

上面靈氣四溢。

沈東黎贊嘆道:“真漂亮,不枉我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去給你打來。”

兮折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着身上的衣服,這衣服她認識,是防禦裝備中的極品。

她依稀記得上輩子盛陵光出使蠻夷之地,在九天玄女宗拿來給淩初當禮物的,她當時也想要,可是盛陵光說:“阿折,下次再送你,徒弟要過十八歲生日了,先送給她,好麽?”

她怕盛陵光說她自私,便默允了,也絕口不提這事。

可是沒等他送給淩初,卻被樓湮搶走了,從那以後她就再沒見過這件衣服。

這是九天玄女宗的寶物。

兮折穿着裙子轉了一圈,問沈東黎:“你昨晚去哪裏了?”

沈東黎說:“就在城內,九天玄女宗的寶物我觊觎很久了,這件是他們開山老祖宗留下的稀罕物,我覺得它很配你,就順手給你打來了。”

兮折臉色微黑:“打來?”

沈東黎自知說錯話,尴尬地咳嗽一聲:“反正,是你的了。”

兮折問:“人家丢了寶物不會找啊?”

沈東黎想了想:“大概會吧。”

兮折說着就要脫:“給人還回去,無功不受祿,搶來的東西怎麽能要?”

沈東黎臉色微沉:“給我穿好,我的東西怎麽不能要?”

兮折甚是為難:“可你搶來的啊?被他們抓住,我豈不是沒命了?”

沈東黎說:“放心,他們打不過我。”

兮折:“……”

沈東黎的這禮物太過貴重,兮折到底惶恐,還是求沈東黎給她先隐去,免得被人發現。

沈東黎不滿地控訴:“可你穿着就是好看啊。”

兮折說:“好看和命相比,我覺得命還是比較重要一點。”

不過沈東黎昨晚不是去追那些幹屍了麽,怎麽還有時間幹這些事?

兮折問他:“昨晚你的進度如何?”

沈東黎擺擺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捉住,走到半道那些幹屍就自己消失了,可能知道我在後面,謹慎地很。”

所以,又無功而返。

兮折累了兩三天沒好好休息,想睡會兒,鳳兮和狄秋刃他們輪流休息,兮折好不容易休息想洗個熱水澡,桐花剛給她燒好水,沈東黎倒是不客氣,先享用了。

桐花還特意給裏面灑了花瓣,香噴噴的,這就被沈東黎糟蹋了。

桐花都要氣哭了,給兮折告狀:“太欺負人了,不說一聲就把我給你準備的熱水用了。”

兮折卻反過來安慰桐花:“他昨晚太累了,也奔波了這幾天,讓他先放松一下,洗一洗,也沒什麽,你別難過了啊桐花,我的水我自己燒,你也去休息。”

兮折的浴桶在自己的營帳內,所以說沈東黎應該在她的營帳裏,她不想進去,但是要進去拿衣服。

只得厚着臉皮進去,先看一眼沈東黎在哪邊。

剛揭開簾子,沈東黎就開口道:“壞丫頭,你來了,過來。”

兮折走到衣架旁,沈東黎的衣服搭在上面,像隔着簾子。

她說:“我拿我的衣服。”

沈東黎雙臂搭在浴桶邊緣,施法将他的衣服吹到床上,他和兮折之間的屏障便沒有了。

沈東黎烏發披散,左耳耳骨上的耳釘耀眼地過分,兮折乍一看,入眼便是他結實又有些舊傷的胸膛,他靠在浴桶邊,烏發垂在水裏,像開了一水面的黑蓮。

兮折對他只有兩個字,妖孽。

一個男人,妖成這樣,那眼神裏都帶着絲絲縷縷的妖氣。

沈東黎對她勾手指:“過來,再不過來,我過去了。”

兮折斂了神色,走過去,背對着他,不看他:“你又想幹什麽?”

沒等她反應,沈東黎從她胳膊上拽了一下,兮折一個不穩向後倒去,整個人掉進浴桶裏。

掉進了沈東黎的懷裏,她的衣服瞬間濕透,驚慌失措。

“沈東黎!”

沈東黎壞笑:“幹什麽?叫這麽大聲。”

兮折吓壞了:“別鬧,我很累。”

沈東黎把她拉到懷裏,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那就這樣睡,我抱着你。”

兮折的雙腳還搭在浴桶邊上。

這成何體統?

兮折的烏發也鋪在了水面上,和沈東黎的相互糾纏,分不清誰是誰的,兮折被沈東黎抱着,不讓她逃,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沈東黎這人太過強烈的占有欲。

許是熱水過于溫暖,她的身體不由地放松,往沈東黎胸膛靠去,兮折無奈,眼皮打架:“那我睡會兒,你別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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