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陸玖君聞言依舊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只是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攏了起來。

“還不把人帶過來！”垣王妃見她如此固執，覺得很是可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

她話音剛落，四五個黑衣人被壓了上來，其中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見到程盼兮趕緊上前跪下來磕了頭：“奴婢簡思參見公主殿下，簡思幸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務。”

“很好，快回去休息吧，珍姑姑可是擔心壞了。”程盼兮屈身扶起簡思，讓人把她帶回公主府，這幾日真是多虧她了。

陸玖君這是才又睜開眼睛，看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被帶離的簡思的身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真是一群廢物，竟然連少宮主都分辨不出來。

程盼兮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揮手叫來侍衛，直接做出一個殺了的暗示，這些人留着也無用，不去給她們一個了斷，同時也讓陸玖君知道她的态度，她絕不是心慈手軟、善良可欺的嬌嬌女，激怒她的人她絕不會輕易放過。

這些人原本就是被封了穴道口不能言的，見她的動作，有幾人開始用力的掙紮，更有人看向這陸玖君的方向求救。她們不是死士，也有家人，她們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宮主能如實招了，換她們一條命。

“公主殿下，如此濫殺無辜，你就不怕糟報應嗎？你們皇家的女人果然一個個心狠手辣，視生命如草芥，你們就是妖女，是魔鬼！”

這批人是陸玖君的親信，也是她刻意培養保護女兒的，如今假溫舒雅墳墓裏的秘密已經被發現，裏面留給女兒的金銀珠寶已經全部被收繳，公主府偷盜出來的珠寶，她根本就沒見蹤跡，眼下女兒又落在她的手裏，可見皇家女人一個個心機深重，她們就是惡魔！

暗處的邵席霖見程盼兮強壓着怒意，也不管她會不會發現自己了，直接從一側的監牢裏走了出來，拔出獄卒腰間的佩劍，直接一劍刺死了一個黑衣人。

眼下要給陸玖君下馬威，就必須表現的比她還要狠毒，否則根本威吓不到她，很明顯她很在意這批人，更在意她們要保護的人，那麽就直接從她的軟肋下手好了。

阿恒第一次殺人因為恐懼，整個人都有些慌亂，連着幾日夜裏總會做噩夢，那麽這種事他來動手就好了。這些人本就罪有應得，就算她不下令殺，她們也會依照律法被斬首，如此還不如給她們一個痛快。

程盼兮從他走過來就認出了他，看他這一身打扮，覺得有些可笑，這人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垣王妃先是被他的行為吓了一下，随後看程盼兮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恍然明白了，這兩小口前些時日有些別扭，剛好借此事可以緩和一下。不過這是監牢，可是不他們眉來眼去的地方，于是她輕咳兩聲打斷了兩人注視的目光。

陸玖君也認得邵席霖，見他一身的穿戴就知道他的目的。他，他們竟然如此狠毒，一不問詢，二不審理，就這麽直接眼睛不眨的把人給殺了。

“好，好，你們皇家的女人，還真是一個個選了一個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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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玖君怔怔的看着程盼兮，忽然又笑開了，她們果然會迷惑人心，選擇的夫婿一個個都願意為她們生，為她們死，即使她們做錯了，也不怪罪，甚至助纣為虐。

程盼兮見她終于有了怒意，直接從袖中拿出方才那條絲帕，直接扔到了她的臉上，帕子順勢掉在地上，沾染了不少塵土。

“陸玖君，你以為前塵往事，你不說別人就查不到嗎？你的母親勾引自己的小叔子在前，而後拿自己有孕之事相誣陷，逼得屏華公主和驸馬生了嫌隙，互不來往。

越安候府的人祭祀的途中，也是她恬不知恥再次拿陸家子嗣相威脅，逼迫公主與驸馬和離，他們才不得不在甘州停留。此事事關陸家的顏面、皇家的顏面，屏華公主雖然心生怨怼，卻還有所顧忌，終究沒有遂了她的願。

哪只你的母親不顧身孕，強要冒雨前行，才會遇上山洪，合府遇難。這本就是她的錯，哪只危急時刻她自己逃了不算，還帶走了陸家的細軟和印信，可見其心思歹毒。

山洪發生之時路澤為了救下屏華公主，一路死死相護，就算死了也是把她攔在懷裏，他們相擁着被發現，當時盛傳屏華公主與驸馬情深意重，你母親也是因此才記恨上他們的吧！”

程盼兮見她沒有回應，往她身邊靠近了些，又沉聲說道：“這些事時間太過久遠，知道消息的大都不在人世了，權且不提，眼下我們就來說說你的女兒吧。”

程盼兮說完拍了拍手，兩個獄卒分別拿着兩張畫像走了進來，在陸玖君的面前打開。

垣王妃不明所以的跑過去看了看，而後皺起了眉頭。邵席霖怕陸玖君傷傷到人，走到程盼兮身側，稍稍把她往後帶了帶，這次放下心來守在她的身側。

“溫舒雅、簡諾，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女兒？”

這兩張畫像是程盼兮這幾日吩咐人畫下的，簡諾因為行刺世子被關押在公主府的地牢，容顏看起來很是頹廢；溫舒雅因為溫夫人的事徹夜難眠，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憔悴，這兩張畫像裏的人看起來都不太好，不知道陸玖君看到會怎麽選擇？

對，是選擇，如今她唯一的目的就是保住女兒，這個時候她絕對不會允許她出事。

“公主殿下何必編那樣一套說辭，公主不詳是天注定的，與我們潋滟宮何幹，就算我們散布了謠言，公主要殺便殺，何必出口辱沒已逝之人。”

陸玖君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出選擇，更不能說出實言，既然人已經落到了她的手裏，她一時無法分辨，自然不會妄自處罰。

“好，不說越安侯府，那麽就來說說慶揚候吧？如果我記得沒錯，趙侯爺祖籍便是甘州人世，世子趙宣二十年前也曾到過甘州，之後回到瑞京城，迎娶了皇姑姑，聽說他在甘州病了一場，救了他的便是潋滟宮的人，不知……”

“你到底想說什麽？”

“哼，你為了回歸瑞京城，以救命之恩強迫宣世子求娶，奈何那個時候萱世子早就喜歡上了皇姑姑，你因此記恨上了皇姑姑，所以近二十年關于公主不詳的傳言才甚嚣塵上。

你為回歸瑞京城勾引溫候，可是那個時候溫候已經娶了溫夫人，溫候懼內，不敢将此事挑破，恰好你們同時誕下女兒，你便把孩子偷偷的換了。溫夫人并不知情，加上你手上有溫夫人的把柄，所以她不得不聽命與你！

可是在你将要回城之際，忽然得到萱世子病逝的消息，因此你所有的計劃被打斷，還把所有的恨意都算在了皇家。”

陸玖君聞言冷笑，就算她說的都是對的又如何，讓她們背負幾十年不詳的傳言，她也沒什麽遺憾的。

她是恨，出生時母親日日默念皇家公主的狠毒，因為她是公主母親不得不令嫁他人，可是母親不甘心，所以就算為人妾室還是同一天入了越安候府，哪只公主和他竟然對她視而不見，她恨，所以買通下人暗中做了手腳，終于如願有了身孕，奈何他根本不認，一面陸家人逼迫她打掉孩子，一面他還跪求公主原諒。

所以遇到山洪的時候，她們原本已被救的，這個時候母親她又推了公主一把，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甘願與她赴死，母親恨，因此她丢下年邁的越安候和夫人，駕着他們的馬車離開，他們都該死，都該下地獄的。

後來她們生活再潋滟宮，她本來可以無憂無慮的，可是趙宣的出現卻打亂了一切，自己救了他，他為什麽不娶？他不是要娶公主嗎，她就四處散播公主不詳的消息，沒想到他竟然全無顧忌！

她不似母親那麽懦弱，她喜歡的就一定要奪回了，為了有一個光明正大回瑞京城的理由，她去刻意去勾引回鄉探親的溫起，可是當她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他竟然死了，他怎麽可以死？

所以她母親的恨，她的恨就并加在了一起，她這些年一心壯大潋滟宮，四處散播公主不詳，克夫的傳言，甚至還逼迫一些內宅婦人幫忙散布這些言論。

她要把皇家的公主都毀掉，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簡諾，她恨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

這句話終于刺激到了陸玖君，她瞪着眼睛看着程盼兮，她不相信，簡諾怎麽會恨她，不可能的！

她雖然一開始把她換掉了，可是終究不忍第二天又把她換了回來，她從小教她武功，讓她僞裝成孤兒進宮服侍公主，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毀了公主，就是利用這個身份保護她。她甚至還給她準備了不少金銀珠寶，給她留了一批衷心的護衛。

程盼兮留下這句話轉身而出，監牢裏太過濕冷，所以她直直的在陽光下站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讓自己暖和起來。

垣王妃見霖世子就這麽守在她身後，也識趣的坐上馬車現行離開了。

“她被騙了對不對？”

程盼兮回頭，看着陽光下的邵席霖，眨着眼睛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