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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新聞從今年年初領導班子換屆開始就非常具有看點,看晚間新聞俨然成了全j□j動。從年初的“全國最年輕的副市長”到後來“國家XX局常委、軍X副主席石開良将軍逝世,享年七十九歲”再到在某次訪問酷暑下仍然辛苦工作的建築工人時身邊一反常态的多出了一名女性——總之,就連正統的新聞播放也熱鬧非凡,重大新聞不斷,可以從中挖掘的八卦也不斷。
而這一切都跟一個姓有關——“石”。
此刻,一中附屬中學,初三(2)班的班級裏,碩大的六十英寸彩電正播放着杉市的本地新聞。
一中是本市最好的高中,而一中附屬中學是本市最好的初中。由于是附屬中學的關系,初中部就在高中部的邊上,也因此得以占用高中部部分資源,和高中部一樣,晚自修之前,六點半到七點的間隙,規定同學們必須要觀看本市新聞。當然,若是想一心二用,一邊觀看新聞一邊寫作業,也是可以的。只是這個現象自從石晉陽上任以後就鮮少了。
一來大部分男生都是大汗淋漓、争先恐後地進晚自修教室,新聞正好可以給他們一個喘息休息的機會,這是常态;二來,女生的樂趣則是看帥哥大叔,盡管這個帥哥大叔并不是每天都會出現,就算出現在電視上也只不過是寥寥數秒,但對于她們來說每一眼幾乎都是驚鴻一瞥——
這一點在傅琢玉的同桌顧曉卓身上提現的尤為明顯。
第一組第四排的兩個座位上,顧曉卓正喋喋不休地跟傅琢玉叨念着他們家石晉陽有多好多好。
“怎麽會有這麽帥這麽年輕的市長啊,咱們真是太有福氣了,大玉兒,你說是不是啊?”顧曉卓趴在桌上,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用手肘頂了一下正在埋頭寫作業的傅琢玉尋求回應。
“嗯……是副市長。”因為顧曉卓的撞擊,傅琢玉的手抖了一下,模拟卷上赫然出現一條長長的痕跡,她也不生氣,不露聲色地用修正液塗掉那道劃痕。
“早晚市長的位置都是他的嘛!”
傅琢玉不出聲了,過了一會兒,黑色的水筆在她的拇指和食指間轉了一圈,她轉過頭去,聲音有些遲疑:“小卓,打個商量可以嗎?”
顧曉卓猛地轉過頭看着她,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同桌,這是你第一次對我提要求欸,你想要什麽就說吧,只要不是涉及到我的貞操,其他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滿足你!其實如果沒有我們家石晉陽的話貞j□j也是可以給你的,但是……”
傅琢玉連忙打斷了她:“……比上刀山下火海容易很多,你以後能不叫我大玉兒了嗎?”
“欸?那叫你什麽啊?”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NO,NO,NO……”顧曉卓晃了晃食指,“你才剛轉學過來不久有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個班呢,每人都必須要有一個綽號。如果你不喜歡大玉兒的話,我再幫你想一個好了,小玉兒?玉米?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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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不忍直視的名字,傅琢玉咬着唇,淡淡地笑了下,“随你吧。”
似乎看出了傅琢玉隐忍的情緒,顧曉卓說:“那……在想出更好的綽號以前,我暫時叫你小玉,這樣可以吧?”
“嗯,謝謝。”傅琢玉笑了笑,随之從考卷中擡起頭,指了指電視,“你的偶像出來了,快看吧。”
顧曉卓哇了一聲,立刻上蹿下跳看向了電視,差點把桌子都翻倒在地,嘴裏還叨叨念着剛才不該跟她講話,以至于錯過了她的男神零點零一秒。那樣子只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腦殘粉”。
兩眼冒着粉紅色小星星的顧曉卓接連贊揚着她的男神:“小玉,你說一個男人穿着西裝怎麽能這麽帥啊,簡直帥到慘絕人寰了!”
傅琢玉聽到那一聲“小玉”,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開起了玩笑來:“你難道不知道有個成語叫衣冠禽獸嗎?”
“衣冠禽獸!!!”顧曉卓克制壓制着聲音大叫,看她那樣子,傅琢玉以為她馬上就要表達她的憤怒和反對了,沒想到她一反常态,臉上立馬堆起了頗有深意的壞笑,“如果真是衣冠禽獸的話就太好了,出得廳堂,又上得了床,說不定還下得廚房,簡直十佳好男人。”
顧曉卓忽然掩面輕叫:“啊啊啊啊啊~~~~歐巴,快來禽獸我吧!”
“……他的年紀你都可以叫叔叔了,哥哥恐怕不太合适吧。”
“叔叔也很好啊。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特別流行叔控嗎,嘿嘿嘿……”
叔控?傅琢玉勾了勾唇,她是對叔叔沒什麽興趣的。
只是有時候興趣沒有那麽重要,生活中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比如,在十六歲的花季,在大部分人還在天真地幻想着自己和白馬王子或黑騎士的相遇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接受現實的世界,被迫去想怎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更好的生存,怎麽用自己的實力去贏得她想要的東西,用什麽方法才可以建立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等等之類。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傅琢玉不由自主地咬起了指甲,陷入了沉思。
一旁顧曉卓在大肆的贊揚完男神之後,倏地嘆了口氣,傅琢玉被她的嘆息所吸引,看了過去。
她幽幽地嘆:“哎,只可惜我愛大叔,大叔連認都不認識我……”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果然是沒錯的,才剛哀嘆完下一秒她又眼光大放異彩,握緊了拳頭,“不過沒關系,聽說我們家大叔還沒有結婚!石晉陽,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
**
石晉陽确實沒有結婚,但是沒有結婚并不代表他是單身。
他最近正是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除了工作上的繁瑣棘手,另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由于他和葉一清訂婚的事兒。
他倒是不急的,只是爺爺去世之後,父親就一直催他讓他盡快和葉一清訂婚。雖然說雙方的爺爺交情很深,但自從兩家的長輩都先後過世以後,就有些貌合神離了。唯一還有牽系的就是他和葉一清。
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只是後來葉一清的父親下海從商,兩家的關系就漸漸疏遠了,不過沒想到的是,兩人再碰到的時候,葉一清仍舊和當年一樣,熱情地表達了她對他的好感,于是兩人終于走到了一起。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兩年多,還從來不曾提過結婚這檔子事。石晉陽這邊本來就不甚在意,葉一清确實很好,當對他來說,也僅限于好感而已,兩個人不管是家境還是性格都挺合适,就一直處了下來。難得的是,葉一清卻也不恨嫁,知道他很忙,沒有一點要催他的意思,全心全意地做着他背後的女人,只字不提任何過分的要求,倒是有時候看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撒撒嬌,他也十分受用。于是兩個人一處就處到了現在。
若不是爺爺突然去世,這件事情也不會這麽快被提上日程。
他現在的這個位置利益關系紛繁複雜,稍有不慎便會受打擊落馬,失去了爺爺,如果背後沒有強大的財力支持,只怕……他對此很是頭疼。
所以,他想好了,今天晚上和葉一清吃飯的時候會向她求婚,然後兩個人先辦一場訂婚儀式,結婚的話等他站穩了再說。
準時下班,他提着公文包從市政大門出來,掃了一遍門口停滿的千遍一律的黑色奧迪,徑直走向自己的車。
車子倒出來開到門口刷卡,栅欄門緩慢大開,他正啓動着準備離開,目光便被不遠處一個佝偻的、步伐緩慢、幾乎是拖着走路的身影所吸引。
身材瘦弱纖細,一舉一動都病态十足。只是一個背影,卻讓他覺得分外眼熟。她走了幾步又回過了身,徘徊到門衛處。
守衛的大爺看見了石晉陽的車,給他敬了個禮。石晉陽降下車窗,對大爺淡淡地笑了笑,又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他關上了窗戶,卻沒有立即前行。
透過防護膜,他看着窗外那一道小小的身影一步一履地走向門衛,門衛卻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用與剛才對待他截然不同的态度揮舞着手趕她走,似乎已經不屑同她說話。
她咬着唇,眼神流露出哀默,卻似乎依舊透着堅定。只是臉色似乎不太對勁,兩頰泛着可疑的紅,耳後也是紅的鮮豔,嘴唇卻蒼白,幹燥到龜裂。
石晉陽的右手食指跟着她又遠去的步伐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盤。過了一會兒,他再一次打開了車窗,指了指不遠處來回徘徊的身影,問道:“張叔,怎麽回事?”
“嗨,沒事兒,小姑娘說他們家火災了,她現在沒有着落,所以找政府救濟呢。年紀小,想的簡單,在這兒杵了一下午了,我怎麽跟她說都沒用。政府是辦事處,不是難民營,火災了該找消防員,房子被燒了就租房子,政府哪能什麽都幫呢,您說是吧。嗨,看我啰嗦的!小石,你也別操心這事兒了,小姑娘估計沒什麽耐心,磨到了晚上鐵定就走了,你趕緊的下班吧。”因為石晉陽的年紀小,政府的比他年紀大的都親切地稱呼他一聲“小石”。
石晉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擡起手來看了下手表,離定下的時間還差半個小時多一點。如果路上堵車的話,應該會掐準時間到,但他并沒有遲到以及讓女人等他的打算,所以他當即抛開了某些不知所起的好奇心,平靜地挂檔,踩下油門,然後——
“吱——”急剎車的聲音。
前方的女孩雙眼一閉,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石晉陽急急地拉開保險帶,打開車門,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把已經暈厥在地上了的她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俺是劇透君:序跟正文是有時間差的。。。正文是從一開始講起的,而序則是之後的片段~所以不要被誤導哦~
看到大家都在猜女主呢。。。大果紙沒想設這個懸念的。。。結果沒想到成了懸念之一了= =
PS.大果紙賣的了萌~暖得了床~又出得廳堂~除了下不了廚房其他統統沒問題的呢~比俺家面癱楠竹還完美呢~難道你們不想包養一下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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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冷文求溫暖求愛撫。。。
o(≧v≦)o~~
chapter 04 生病
石晉陽把她整個人抱上車後座後才想起來剛剛心急慌忙竟忘了做急救措施,擅自将她從原地移走了。他試探了一下她的氣息,還有氣……稍微放下了心來。只是她的額頭燙的驚人,像是發燒了許久的樣子。
石晉陽很好奇這孩子的父母到底有多不負責任,怎麽連自己的小孩兒都照顧不好呢。上次被人突襲的事件暫且不論,孩子好好的怎麽會燒成這樣,剛剛張叔說什麽來着,她家裏還發生了火災?真是……
去醫院的路上,石晉陽開車想着還覺得後怕。之前老爺子閉眼的時候都沒這麽緊張過,大概是因為頭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倒下的緣故,而且還是個小姑娘。就算他再鐵的心,這時候也做不到對一個孩子見死不救。
興許是燒糊塗了,小姑娘在後座輕輕呓語着,石晉陽仔細聽了下,發現她在叫爸爸。
他也顧不得她叫爹還是叫娘了,到了醫院之後直接抱着她前往急診室。
沒想到這個時候急診室還在排着隊,石晉陽沒法兒了只能打電話給沈瑜托了個關系。
看見沈瑜雙手插着白大褂裏時,他抱着孩子連忙迎了過去。
沈瑜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塞給他一個口罩,“孩子先給我,你把口罩戴上。”
石晉陽頓悟,現在這個社會流行“走後門”,但再怎麽說表面功夫也要做足,若不遮掩着點兒,否則哪天被有心之人拿出來大肆利用,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沈瑜把孩子接了過去。石晉陽戴完口罩解釋道:“給這孩子看看吧,直接倒在政府門口了。”
沈瑜看了眼懷裏的孩子,又挑着眉打量着石晉陽:“喲,認識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還有這麽有愛心的時候。”
“少廢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難得看你焦急成這樣,當然要多讓你急一會兒。”
石晉陽的眉毛動了動,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冷:“行,那你等這孩子醒過來之後打電話給他爸媽來接她,我手頭上還有個約會,先走了。”
其實趕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本來石晉陽是想小姑娘燒的都直接暈了,估計病的不輕,反正也已經遲到了,索性好人做到底,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沒什麽大問題了之後他再走。只是沈瑜無論是字裏行間的意思還是臉上的表情都讓他不太舒服,好像提醒着他,他今天做了一件他原本不該做的好事一般。既然如此,他倒不如離開。說不定葉一清還沒有到。
“行了行了,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在外面等着,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可等沈瑜拿着體溫計匆匆跑出來的時候,石晉陽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
燒的最厲害的時候,傅琢玉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她感冒的嚴重,爸爸帶她去醫院看病,醫生問她要挂點滴還是打針,她問醫生挂點滴是不是要住院的呀,醫生摸摸她的頭點了點頭,她想了想,還是選了打針。然後可憐的她之後每天都得去醫院打針。護士姐姐給她打青黴素,青黴素打起來特別痛,每次打完之後皮膚上都是一片青。她打完了左邊的屁股打右邊的屁股,打完了屁股打手臂。每次她趴在桌上,等待着最痛的那一刻的時候,爸爸總是會塞給她一粒糖,對她說:“甜甜,乖,痛的話就哭出來,爸爸一直在這兒陪着你呢,不要害怕。”
爸爸說會一直陪着她的,她也以為爸爸會在她的身邊給她最溫暖最堅實的港灣的,只是沒想到他卻騙了她。他總是教育她做人要講誠信,但是他卻是第一個對她說謊的人。
真是諷刺啊。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傅琢玉醒過來時候,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天花板,和同時映入眼簾的點滴袋。
應該是在醫院吧。怎麽會在醫院呢?
她用沒有打針的那一只手撫了撫額頭,腦袋仍然沉得厲害,整個人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她只記得自己跟市政廳的門衛耗了一個下午,然後熬了幾天的身體終于撐不住了直接暈了過去……應該是沒有等到他吧?她懊惱地輕敲了幾下自己的腦門,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知道是誰送她過來的,不過這不重要,傅琢玉心一狠把手背上的針給拔了,剛撐着床好不容易爬起來,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你在幹什麽?!”
傅琢玉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向門口看去,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美女醫生。
傅琢玉琢磨了一下,軟軟地說道:“姐姐,我沒有錢看病,也沒有錢住院。”
沈瑜難以置信地怔了數秒,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但是很快她又收起了笑,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醫院裏會出現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人,有權貴土豪拉着她的手說只要你能治好某某多少錢都沒有問題,有對她說家裏已經家徒四壁一分錢都借不到求她幫幫忙的人,有面對癱在床上的老母老爹卻絕情地讓她配最差的藥給他們好讓老人不要再拖累他們的,也有很懂事的小朋友不想爸爸媽媽為他們擔心而故作堅強、用盡全力讓自己好起來的。
但是她頭一次碰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身邊沒有一個大人,怯怯地對她說,她沒有錢不能住院。
原本不該是她這個年齡段該擔心的事,但她卻想到了。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找父母,也不是詢問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第一時間拔掉了手上的針要離開醫院,原因僅僅是她沒有錢?
太不簡單了……是因為早熟?還是因為家庭的問題呢?會不會家裏有家庭暴力之類的,否則怎麽會活得這麽小心翼翼?
沈瑜暗想:石晉陽怎麽會特地送這小姑娘過來呢。他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就算是正好遇見她暈倒在政府門口,按照他的性格也應該瞥一眼就過去的,他不但注意到了,還送來了醫院,難道他也發現了這個小姑娘的非同尋常?
就在她想這些的間隙,小姑娘已經咬着蒼白的嘴唇下了床,背起了放在沙發上的書包,埋頭往外走。
沈瑜連忙攔住她,“醫院雖然不是公益機構,但這個社會不會對一個孩子坐視不理。放心吧,有人替你把費用交了,你回床上躺好,你燒還沒退,還得挂點滴,不能亂走。”
傅琢玉問:“姐姐,是不是哪個好心人送我來醫院的?”
沈瑜挑了挑眉,腦中忽然冒出石晉陽那張淡漠的臉,淡淡地笑了笑,點頭安撫道:“是啊,是一個好心的叔叔把你送過來的。”
“那那個好心的叔叔呢?”
“叔叔走了。”沈瑜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心生一計,蹲下身來,揉了揉面前小女孩的頭發,笑眯眯地問道,“小朋友想見叔叔嗎?姐姐幫你把他找回來好不好?”
“姐姐,你認識那個叔叔嗎?”
“嗯?”
“如果不認識的話,你怎麽幫我把他找回來呢?”
“姐姐有辦法呀。”
哪知小姑娘沉吟了片刻,卻搖了搖頭:“姐姐,雖然那個好心的叔叔救了我一命,還付了我的醫藥費,我應該感謝他。但是我沒有錢還給他,而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現在還不能見他。等下次我有了足夠的錢,我再來找你好不好?”
沈瑜的表情從微笑到蹙眉到驚訝到深思……
她不由地問道:“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呀?能不能跟姐姐說說看?”
小姑娘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然後她微微欠身,極其有禮貌地對她揮了揮手,幹燥蒼白的雙唇翕動着:“姐姐,麻煩你了,我得先走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起來,走得很慢,似乎很艱難的樣子。這很正常,燒到了39.8度的小孩子怎麽可能好的那麽快,她必須得靜養,但是她還非得出院。
這小姑娘堅韌得超乎了她的想象。
沈瑜思索了下,又攔住了她,說道:“小朋友,你等姐姐打一個電話,打完了電話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了,姐姐。我自己也可以回家。”她頭也不回。
沈瑜只好跟在她的身後,經過前臺的時候匆匆脫了大褂,跟值班的護士打了個招呼,又急忙随了上去。邊走邊打電話給石晉陽,雖然不知道他是否在意,但是人畢竟是他送來的,況且她也正好可以試探他一下。
等了很久石晉陽才接了電話,結果沒想到電話一通就聽到他問:“怎麽了?小姑娘出事了?”
沈瑜挑了挑眉,說:“你既然擔心,為什麽走得那麽快?”
“第一,我說過,我有約會。第二,我只是正好有正常人的猜測能力,這與擔心無關。”
“好吧,我一向争不過你,我認輸。你送過來的那個小姑娘燒到了39度8,我還怕會把她腦子燒壞,沒想到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拔針頭離開。”
“然後?她現在在哪兒?”
“出了醫院了。”
石晉陽的聲音拔高了一些,“你怎麽不攔住她?”
“你這是在怪我?我自認為自己算是仁至義盡了,哄也哄過了,勸也勸過了,她要走我總不能五花大綁把她綁在床上吧。”
“那你就讓她一個人走?”
“我還要值班的……”沈瑜故意這麽說。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長長的“嘟——”聲。他竟然就這麽挂了電話。
沈瑜對着電話發了好一會兒的呆,不禁緊緊地蹙了蹙眉。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原本要幹什麽,擡頭一看,籲了口氣。幸好生病了走不動,否則就跟丢了。
不過……如果她跟丢了的話,石晉陽會有什麽反應呢?
他為什麽這麽關心一個比他小了這麽多的小女孩兒呢?
她總覺得沒那麽簡單,實在非常好奇。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覺得自己非常恬不知恥,但是還是想請求各位霸王美女們出水吧~~出水吧出水吧~~~
你們可以猜猜劇情呀誇誇大果紙勤勞勇敢呀~~神馬都可以說!!!
chapter 05 牽手
石晉陽蹙着眉頭挂斷了電話,回過身卻見葉一清伫立在他的身後,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那裏的。
葉一清微笑,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問他:“出什麽事了嗎?”
石晉陽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怎麽出來了,外面風大,快進去吧。”說罷上前兩步替她推開了玻璃門。
夏末初秋,這幾天是俗稱的“秋老虎”,晝夜溫差大。這會兒晚風吹過,吹得葉一清的長發在風中輕揚飄起,她的心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她沒說什麽,不忍石晉陽一直拉着重重的門等她,快步向前。
兩個人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菜根本沒動多少。葉一清怕石晉陽等,特意提早了半個鐘頭出來,石晉陽從來不遲到的,今天卻一反常态地遲到了半個多小時。生活中難免會有突發事件,确認了并不是他身體的原因之後,她就放下了心來,也點到即止地沒有去問他遲到的原因。如果他想說,他一定會告訴她。如果他不想說,她多此一舉只會惹得他心煩,吃力不讨好,沒有這個必要。
之後他才吃了兩口就接到了剛剛那個電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手機號就攥着手機走向了門外。不知道是工作上的事,還是個人的私事?雖然一般他接到電話都會避開她,但是她總覺得這通電話有一些不尋常,至于哪裏不尋常她也說不上來……葉一清忽然發現,盡管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盡管他們在一起兩年多,但是她真的說不上了解他。無論什麽時候,石晉陽對她來說,都是最特別最神秘的存在。她從未真正接近過他。
葉一清幽幽地在心底嘆了口氣,對石晉陽說:“菜都涼了,要不再點些熱的上來?”
卻見石晉陽拿起招呼來了服務員,從錢包裏抽了張卡遞給他,示意他結賬。
葉一清心一涼,剛想制止,石晉陽卻對她說:“一清,臨時有點事,我得先走了,這頓先欠着,下次補給你。”說完他便站起身來匆匆地向前臺走去,應該是去拿信用卡了。
葉一清對着一桌菜撫了撫額,一時之間所有的胃口全部消失。
來這家店是她提議的,她聽同事說這邊的東西很不錯,于是跟他提了一下,沒想到他記在了心上,今天特地跟她約在了這邊,她原本特別高興,以為會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
最近石家的狀況她也聽家裏人說了,父親讓她跟石晉陽悠着點兒,別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葉一清嘴上說着好,心裏自然不是這麽想的,如果他要是求婚的話,她一定二話不說地答應,別說做一些她早就很期待的事情了。
只是這頓晚餐非但沒有按照她預想的進行,反而大大地偏離了她的軌道。
石晉陽回到醫院的時候,沈瑜和小姑娘都不見了人影。他問了問前臺,前臺說,沈醫生剛剛匆匆忙忙地丢了衣服給他們就走了。他立刻打電話給了沈瑜。
“你現在在哪兒?人沒跟丢吧?”
“啊,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我在咖啡店喝咖啡呢。”
“……”沈瑜故意裝傻、揶揄他的語氣他不會聽不出來,他靜靜地等着她的答案不出聲。
沈瑜聽出了電話那頭越來越不耐的呼吸聲,心裏不禁嘀咕了起來:他從沒見過他為了什麽事跟她着急呢,跟她處的時候沒有,跟她分手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跟她無言生氣呢?呵呵……
她嘴角的笑早已抽離,聲音刻意保持着一貫的平穩:“她還在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正往市政廳的方向去。”
石晉陽一邊說了謝謝,一邊往外趕去。
他找到傅琢玉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政府的門口。他坐在車裏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她并沒有去打擾在門衛間打盹的張叔,只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門衛間前方不遠的人行道上,低頭不知在想什麽,掂着右腳腳尖正刻畫着地上磚塊的形狀,不知是閑的太無聊了,還是無意識的動作。
突然他的車窗被敲了敲,他偏頭一看,是沈瑜。
他降下車窗,沈瑜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麽狀況,但是我相信,你不至于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動手。人我現在完璧歸趙,接下來怎麽做就看你的了。別讓我失望。我還要去醫院值班,先走了。”臨走之前又想起了一件事,回頭提醒他,“對了,她還在發燒。”
他點點頭,不多話,只說了句再見。
等到手表上的時針一直走到了“10”上的時候,道路另外一半的小姑娘終于有了一點動靜。
她轉頭朝那幢恢弘的大樓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後,朝另一個方向慢悠悠地走着。
他想了想,把車又往裏靠了靠,然後熄火下車鎖定,朝着她快步而去。
石晉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大概是冷了,她雙手環抱着自己,身體似乎在微微戰栗,但仍是堅持,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
之後她繞進了一個公園。
石晉陽不禁又擡起了手看了看時間,這個點了,她不回家來公園幹什麽?
只見她穿過一個樹叢,走了幾步躲到了一個極其隐蔽的假山之後。石晉陽似乎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塑料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看見小小的人影從假山後面出來了,拎着一個和她人差不多高的如黑色大垃圾袋一樣的袋子,她的手高高舉着,看上去很是吃力。
她拎着那麽一大袋東西慢慢走到一個同樣偏僻的長長的石椅上,平時散步的人累了就會在這裏坐一會兒,但她不是,她打開大袋子,從裏面抱出來一條很大的被子,然後細心地、整齊地把它攤在了石椅上,因為椅子很窄,正好折了一半,她掀開另一半,最後躺了上去,将那一半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石晉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他也無法闡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唯一想到的居然是,他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把所有公園裏的石椅換成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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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琢玉正躺下,閉上眼睛之前卻發現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正低着頭看着她,面無表情地叫她起來。
她怔了數秒,掀開被子起身,癡癡愣愣地盯着眼前人,臉上滿是詫異:“石市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石晉陽的回答則是皺着眉頭反問:“你睡在這裏?”
傅琢玉“啊”了一聲,回頭看了看自己簡易的“床”,立刻羞恥地漲紅了臉,她支支吾吾地說:“……我家着火了,家裏的東西全部燒壞了,不能住了。”
“你父母呢?”
“爸爸很早之前就過世了,媽媽……媽媽……”傅琢玉一下子便紅了眼,眼眶中竟有奪目的晶瑩,“媽媽為了救我,為了救我……”
石晉陽立刻明白了過來,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他看着小姑娘紅了的雙眼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說出來的話也有一絲僵硬:“你知道自己在發燒嗎?”
小姑娘撲騰着濕潤地雙眼朝他看過來,她長長的睫毛上粘着細小的水珠,在路燈的照耀下分外閃爍。她點了點頭,“知道……”
“那怎麽還睡在這裏?”
“石市長……”
“叫我叔叔就可以了。”
“石叔叔,我沒有錢,只能睡在這裏。”
“那你以後怎麽辦?一直睡這裏?”
“不知道,小區裏的叔叔阿姨說會送我去奶奶那裏,或者去孤兒院。”她低着頭,輕輕地答着,石晉陽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能夠想象得到她現在的表情。
他把她從石椅上拉起來,“跟我走。”
她有些發怔,遲疑中帶着忐忑,磨蹭着步子不肯挪動。
石晉陽不得不跟她解釋:“你生病了,不能睡在這裏。”
“那要去哪裏?醫院?不,叔叔,我不要去醫院。”她此刻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兒,眼中滿是執拗。
石晉陽皺了皺眉頭,克制自己的語氣,盡量保持平穩:“你發燒了。”
“我經常發燒,沒關系的。睡一覺就會好的。”傅琢玉垂着眸固執地說。
石晉陽深吸了口氣,“好,我答應你。”
“嗯?”傅琢玉疑惑地看着他。
他再一次重複:“我答應你,不帶你去醫院。但是你不能睡在這裏。”他攥緊了她的小拳頭,牢牢地捏在了手心裏,用最大的力氣拖動她,“放心,我不是壞人,不會拐賣了你。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睡覺的地方,等你燒退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不會再管你。”
傅琢玉終于肯跟着他走了,雖然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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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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