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邊境戰争之狼王

到處都充斥着絕望和将死的氣息。

傷者衣不蔽體,用肮髒的繃帶胡亂的捆紮着傷口,他們大多躺在一個略為幹燥的地方,因為僅剩的帳篷已經被重傷員們占滿了,這就是僅有的給傷員的優待,周圍都是冰冷的泥地,混合着泥漿和血水,污濁一片,耳邊是痛苦的哀嚎以及無聲的悲嘆。

一匹受驚的戰馬掙脫了缰繩在臨時營區內發足狂奔。

金毛懶洋洋的站在營區中間,肩頭扛着一把長槍,他把那把長槍拿在手中試了試手感,嘴角帶着特有的粗魯卻又極其陽光的笑容,用力一甩,長槍脫手而出,那匹馬應聲倒地。

附近的士兵走過去一看,這匹馬的脖子居然被長槍射了個對穿。

金毛走過去,長腿踩了踩那匹馬,吩咐周圍的士兵,“今天我們吃馬肉。”

周圍的士兵一陣歡呼。

而此時,老大正在帳篷內對着地圖冷着臉想辦法脫困。

這是我們下山之後的第十天。

老大和金毛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我們帶着四個滿員大隊的兵力翻越了雪山,出現在蓋爾特人的後方,雖然遭遇了頑強的抵抗,但是我們的突襲依然取得了極大地成功。

消息放出去之後,正在帝國境內肆虐的蓋爾特人主力果然着了慌,他們開始往邊境集結,而邊境要塞和堡壘裏固守不出的蓋爾特人則立刻派出了大量兵力去馳援後方,迎面正撞上一擊得手立刻撤退,正等候在路邊的老大和金毛,展開了一番惡戰。

一切都按照老大和金毛的預想在進行,如果莫塔亞以及其他軍團的行動接着跟進的話,那麽也許真的會大獲全勝,可惜,總有一些喜歡內鬥的白癡把機會白白浪費。

三大軍團的兵力用過家家酒的速度追趕着蓋爾特人追擊老大和金毛這四個大隊的軍隊,時不時還因為惡劣的天地,糟糕的路面狀況而休整一下,造成的後果就是老大和金毛反過來被蓋爾特人合圍了。

老大和金毛盡量鼓舞着士氣,每天每日,他們都要求士兵盡量保持整齊的隊形,恐懼可能會讓他們慌亂、癱瘓或者疲憊,而齊整的隊形有利于保持一定的士氣和凝聚力。

他們和士兵同吃同住,背負着同樣重的裝備,踩着爛泥漿和雪地在叢林或荒野中艱難的前進,在每一次蓋爾特人來襲的時候都身先士卒,拼殺在最前線,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其他士兵,同樣,也拼命守衛每一個正在血戰的同伴,不得不說,一個成功的統帥的基本素質,老大和金毛已經具備了。

但這些并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蓋爾特人切斷了軍團的補給供應,或者說,軍團并沒有努力給圍困中的軍隊提供補給,總之,軍隊的食物已經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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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能吃掉眼前一切能送進嘴的東西,如同蝗蟲過境般,連松樹的樹根、樹上的嫩芽苞和螞蟻窩中的蟻卵都沒放過,軍隊中能吃的牲畜已經快吃光,僅存的那些是因為拖着必要的裝備而得以幸存。

如果再不能脫困,那麽士氣遲早會崩潰。

老大和金毛在仔細研究過地圖之後,決定掉頭直入蓋爾特人後方,先打亂他們的合圍計劃,之後再繞道雪山回羅斯帝國境內。

現在的問題在于怎樣才能沖出包圍圈。

後面的蓋爾特人雖然實力較弱,但是相對于已經損傷慘重的軍團,還是占據優勢。

我看着老大愁眉不展的看着地圖,銀灰色的頭發劃過肩頭垂落在兩側,俊秀的臉在火把的照耀下帶着一層薄暈的光,十分柔和的感覺。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我想起了中國古代的一個戰術,決定就用這個辦法試試。

我走過去,咬了咬老大的铠甲,他回頭看着我,“怎麽了,塞萊斯,你餓了嗎?”

他蹲下來,撫摸着我的頭,若有所思的說,“也許可以把獅子殺死的那匹馬要一點過來。”

我滿臉黑線的看着一臉擔心的老大,用狼特有的嗚咽聲與他交流,我要出去狩獵,這個信號必須發給他。他皺着眉頭,滿臉不贊同,但是我堅決的看着他,最後他無奈的搖搖頭,一如既往的妥協了,“必須盡早回來。”

他怕我不明白,又壓低喉嚨模拟狼的吼叫給我命令。

狼的同類之間有一種獨特的直覺,我們理解彼此意圖的本領讓人類難以解釋,這是從幼年開始就進行的一種非刻意卻時刻不停的訓練。

我轉過身,離開了帳篷。

冰冷的空氣充塞着胸腔。

我用奔跑體會着自由的感覺和曠野的氣息。

對着天空,發出一聲聲狼吼,這是一種宣示也是一種召喚。

我在尋找這兒的同類,我曾經在夜晚聽到過它們的嚎叫,那嚎叫曾經不止一次讓我血液為之沸騰,很想跑出去與它們相見,都是老大和金毛阻止了我的沖動。

狼非常謹慎小心,神秘莫測,它們在夜晚發出的嚎叫是夜行的人們最感恐懼的事。

這種恐懼,以及對狼群的力量的崇拜,使得很多民族把狼當成了自己的守護神,蓋爾特人中最強大的一支,他們的部落圖騰就是狼。

不停的召喚起了作用,我聽到了遠處的呼應聲。

狼群在那個方向。

我掉轉頭往那個方向跑去,慢慢的興奮起來,我要去做一件每一頭公狼都想做的事兒——成為狼群的領袖。

寂靜的森林,你可以聽到積雪從樹枝上落下發出的撲簌聲,小型動物,也許是松鼠,在林間穿行的窸窣聲,以及猛獸們靠近時候空氣無聲的沉滞。

一只接着一只的狼出現在我面前。

它們打量着我這個外來者,目光中露着警惕。它們的體型看上去稍微大一點,但我寧願相信這是因為它們比我們厚實的皮毛帶給人的錯覺。

這看起來是一個很龐大的狼群,和我們應對旱季一樣,面對嚴寒,它們聚集起來,我數了數,居然有快三十只。

這個數目既讓我高興,又讓我憂慮。

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用低低的咆哮和嗅聞表示着自己的善意。

狼群有些疑惑,但是并沒有表示出敵意,這讓我很滿意。

我看到了它們的頭狼。

那是一頭棕黑色的強壯公狼,比周圍所有狼都高達的身體,腿細長強壯,它用審視的目光看着我這個外來者。

我接受着它的審視,并且用毫不示弱的目光看着它,膽怯者在狼群中将成為可有可無的小角色,你必須證明你自己。

它擡起頭,一聲嚎叫。它接受了我加入狼群。

我看到三三兩兩的狼從周圍的樹林中鑽了出來,剛才的估計錯誤了,看來這個狼群比我想象中的更大,加上未成年的幼狼,數目達到了五十只。

我們親親熱熱的熟悉了一下彼此,對于我這個外來者,只要最初的考驗通過,那麽狼群都會很自然的接受。

我有些愧疚,因為我的目的并不單純,但是想到老大和金毛的處境,又不得不硬下心腸,至少我能夠為它們提供一頓豐盛的大餐。

我們并肩在森林中奔馳,在冬季,要找到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需要在比平時更為寬廣的範圍內尋找那些隐藏起來的獵物。

在餓的厲害的時候,我們甚至會啃食路邊殘存的幹癟的野果或者草根。

總的來說,狼是一種很耐饑的動物,可以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當然,我們吃起來的時候,食量也足以讓人瞠目。

狼群今天的運氣很差,整整跑了一圈,都沒有捕捉到什麽獵物,僅有的一頭迷路的小麋鹿也僅僅夠狼群塞牙縫而已,連作為主力的成年公狼都無法保證,更不用說母狼、幼狼或者年老的狼了。

我看到有一次狼群非常接近老大他們的營區,但是在靠近的時候,被頭狼的一聲長吼喚回,這個首領頭腦非常清醒,絕對不會做出讓狼群有去無回的行動。

一夜過後,終于迎來了黎明。

破曉時分,暗淡的慘白色光線從雲層後有氣無力的照射整個大地。

奔走了一夜的狼群開始了短暫的休息,它們三三兩兩的在雪地上尋找着合适的地方趴下,如果能夠找到一個樹洞的話,那就算運氣很好了。小狼們圍在母狼身邊,開始了照常的玩鬧,它們并沒有随着狼群外出,而是留在了狼窩中,現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

我悄悄地站起來,慢慢走到頭狼的身邊。

它注意到了我的接近。

發出了低低的咆哮聲威吓着讓我走開,但是我沒有理會這種威脅,我們兩個的情勢引起了狼群的注意,它們紛紛從休息的地方跑出來圍在我們身邊,默默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這一幕偶爾會在狼群中上演,每一任狼王都是在争鬥中誕生,也是在争鬥中死亡。

棕黑色的頭狼目光嚴肅的看着我,終于意識到了我不是鬧着玩的,它沒有再發出那種威脅的咆哮聲,而是直接跳下樹樁,面對我,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說實話,我并不是很有把握,它比我的體型大了許多,而且看起來戰鬥經驗很豐富。

但是我別無選擇。

戰鬥一觸即發。

我想起了黑狼王,它曾經那麽從容而鎮定的迎接了狼群中的挑戰,而且毫不費力的把那些反抗鎮壓了下去,威嚴的樣子讓人印象非常深刻。

頭狼的攻擊非常淩厲,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讓我有些手忙腳亂。

我們在雪地上戰成一團,它想盡快解決這樁挑戰它地位的麻煩事,而我呢,則想把戰鬥時間拖長,越長對我越有利,因為狼群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處于饑餓狀态,即使是頭狼,它的體力和耐力也并不是最巅峰。

我在那一小片樹林間繞着圈子,這并不是通常的戰鬥方法,但是誰也沒規定一定要用你死我活的正面血拼一決勝負。

頭狼被我的游鬥激得有些冒火,它憤怒的咆哮着。

很好,它的腳被突出地面的樹根絆了一下,機會來了,我一躍而起,撲到它背上,緊緊咬着它的脖子,溫熱的血沖入我的嘴中,頭一甩,頭狼沉重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戰鬥形勢逆轉了。

我開始了猛烈的進攻。

不得不說,與一頭狼打鬥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為它們的忍耐力通常都很強,即使受了傷,也能堅持下來。

血滴落在地上,我知道頭狼已經是強弩之末。

我并不想殺死它,但是考慮到狼群的穩定,又不得不這麽做。

當我咬住它的咽喉的時候,看着它黑色的眼睛,倒映着我白色的身影,在心底深處,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站在頭狼的屍體身邊,擡頭發出一陣狼吼,向狼群宣布,新的狼王誕生了。

狼群圍繞在我身邊,表示着臣服,而棕黑色的頭狼已經成為了過去。

我帶領狼群在曠野中奔馳,這一次是全部出動,五十二只狼集體行動,黑壓壓的一群看起來頗有氣勢。

我讓狼群停在原地等待,而自己沖入了軍營,我把老大和金毛帶到附近的山崗,讓他們看到隐藏在不遠處的狼群,老大臉色一變,古怪的看着我,而金毛則笑了起來,“塞萊斯,好樣的,如果我們回不去了,你在這當個狼王也不錯。”

老大沉默了半晌,他到底是領會了我的意思,“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件事。”

然後開始和金毛咬耳朵,我在旁邊把他們的計劃聽得清清楚楚。

我回到了狼群,用低低的吼叫告訴它們,我們将有一次大行動,那裏将會有豐盛的食物。

我和化為狼形的老大帶領着狼群在黑暗的曠野中奔跑,金毛帶領着蓄勢待發的軍隊在不遠處等候。

當我們出現在蓋爾特人的營壘時,只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我甚至看到有些光着膀子,手臂或胸口紋着一個猙獰的狼頭的蓋爾特人跪在地上,正在向着部落保護神祈禱。

可惜,我不是他們的部落保護神,而是他們的死神。

他們用絕望的眼神看着我。

五十多頭狼的沖擊力足以讓整個營壘陷入混亂,被狼群驚吓的馬匹在整個營地瘋狂亂竄,踢起了篝火,火光點燃了帳篷,正當蓋爾特人終于能有效地反擊的時候,金毛帶領的軍隊來了。

沖殺聲不絕于耳,镔鐵交擊聲,戰鬥的嘶吼聲,狼群的嚎叫聲,人類絕望的呼喊聲,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到最後,一切歸于寧靜。

勝利最終屬于我們。

老大在一個帳篷中變回人形,虛弱的騎着馬,指揮着軍團的士兵把所有的敵人全部就地處死,不管是受傷的、投降的或者被俘的,然後盡量把馬匹帶上,争取一人一匹馬,帶不走的糧草全部燒光。

在我們身後留下的,是一個飄散着臭味,堆滿了屍體,火光沖天的廢墟。

狼群損失也相當慘重,總共有十八頭狼在黑暗中被殺死,還有十二頭狼或輕或重的受了傷,它們跟在我身後,繼續着旅程。

三天後,我們終于繞回了羅斯帝國境內。

在暫時休息的營地裏,我們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沒有離開草原,那麽現在我和老大正過着什麽生活呢?

這是一件很值得想象的事情。

小白躺在我不遠處,經過這麽多流離的日子,我們終于長大到能比較安全的生活在草原上。

它也不再弱小。

不過,其實我很懷念以前小白只能依靠我的時光,那個時候,只有我和它,雖然很危險,但是那種危險卻總是伴随着讓人沉溺的甜蜜。

小白實在太不解風情,我有些哀怨的看着它,它正在和那頭死纏不放的獅子糾纏。

我讨厭那頭獅子,但是我打不過它,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我會找機會讓它嘗嘗惹惱我的惡果。

小白走了過來,它舔舐着我的皮毛,蹭着我的脖子,這是我們例常的親熱。

可是小白不懂我的親熱到底是什麽意思,它總以為這是兩頭狼之間必然會有的親昵表示。

它也不想想,我什麽時候對狼群的其他狼做過同樣的事?

雖然這一點讓人很懊惱,但是我喜歡小白,它柔軟的白色皮毛,明亮的眼睛,歡快的動作,它溫順卻有倔強的性格,總之,它的一切都吸引着我。從小時候開始我就發現它對我不同一般的意義。

我舔着它的皮毛,漸漸地順着它纖細的腰線往某個地方滑去。

說實話,我這陣子對這個地方非常感興趣,我知道,我快要到發情期了。

我得想個辦法,讓小白同意我做某些事情。

我暗自尋思着。

如果它不同意,那該怎麽辦呢?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我沉吟了一下,決定先不考慮這個可能性,就算它不同意,我也一定要讓它最終同意。

那個地方散發着迷人的氣味,比狼群中的母狼更吸引我。

軟軟的器官乖巧的趴伏在柔軟的白色的細毛中。

我小心的看了看小白,它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好像沒有察覺到我的小動作,這讓我稍微放心了點。

我湊過去,聞了聞,不行了,我感覺到自己的下腹也一陣騷動,難道我的發情期提前了嗎?還是小白的氣味太有刺激性了?

幹燥的草原,即将迎來雨季,幹枯的草叢,有氣無力的灌木林,精疲力盡的動物,一切都在等待着大自然給予的新生。

我試探着伸舌舔了舔那個器官,小白全身一震,擡起頭看着我,我滿臉無辜地看着它,它懷疑的看了看我,最後又躺了下去。

我把前腿輕輕擱在它身上,然後再次低頭去舔舐那個地方。

小白不是很大力的掙紮了起來,我不清楚它到底有沒有生氣,但是我決定在它正式發火抗議之前都繼續做這件事。

那個暖呼呼的東西在我的舔舐下不停地顫抖着,也許是小白全身在抖?

我順着那個長條狀的器官舔來舔去,天啦,我覺得我快忍不住了,我可能成為草原上第一條性早熟的狼!因為我感覺到我下腹部那個器官正在探出頭。

我想象着,如果我能和小白交配的話,那該是多麽美好的畫面。

可惜,這個想象被無情的現實打斷了。

遠處傳來一聲憤怒的獅吼。

小白原本微弱的掙紮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激烈了起來,它惱火的吼叫着,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放開它,那我就沒好下場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前腿放下來,小白從地上翻爬起來,沖着我吼叫了幾聲。

我看着它,低着頭,做忏悔狀,在低頭的瞬間, 我看到小白那個被我舔得濕漉漉的地方正微微收縮,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反應難道和我的反應一樣?

它終于開竅了嗎?

我的春天終于要來了嗎?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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