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

“真的？”大臉貓咧嘴，露出尖尖的一排牙齒，“确定絕對咬不爛？”

周澤楷認真地遲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這些怪物進食不是用咬的，他不确定自己能抗住蜘蛛的毒液。即使遇上純物理性的怪物，能躲掉的攻擊他都會盡量躲避。

他忖思着旁邊這只貓露出尖牙這一舉動是否含有特殊的意義。

又走了一段路程，沿途每個房子都被“清空”了。周澤楷一開始還想着也許有漏網之魚，時不時檢查一下旁邊的房子，直到他看到鎮中心花園廣場一張巨大的網。

那張蛛網左右連接廣場兩旁的樓房，下方挨到了花園內的小型游樂場。它有整整五層樓高，像一座白色的、略顯怪異的摩天輪。

“我能看到它。”周澤楷說，擡着頭，放慢車速。

巨大蛛網就在前方，透出股難言的陰險與怪異。組成蛛網的蛛絲上活躍着大量小蜘蛛——人們在家裏通常會看到的那種正常的大小與型號。大蛛網的蛛絲之間充斥小蛛網，大概就是這些家夥的功勞。

與不久之前遭遇的蛛絲不同，這個大蛛網能被人類的肉眼看見。這是兩種不同的蛛絲，前者捕獵，後者築巢育幼，兼帶一些防禦功能。周澤楷打量蛛網的視線忽然轉移，在蛛網周圍的建築上轉了幾圈。

他感到正被盯視，一些非正常生物鬼祟躲藏着，在窗戶內、在牆角，以建築為掩護，緊緊盯着他。那些視線都不懷好意，讓他那些說不清具體的、由狩獵經驗積累而成的第六感，在大腦深處發出警告。

葉修頭一次見到在人類活動區域築巢的蜘蛛怪，如此……大大咧咧的，在鎮中心布置一個碩大的蛛網，活像就怕別的生物看不見自己在這裏幹些什麽勾當似的。除了花園廣場上方的大蛛網，整塊鎮中心包括十字路口區域的建築之間都稀稀拉拉牽連着蛛絲，但那些蛛絲只有他和喬一帆能看見。

周澤楷把玩着獵手專用手槍，看似随意實則高度警覺。相信若不是身邊帶着個看不出深淺的怪貓，自己又一副與他人有所不同的架勢，這些占據人類領地的怪物早就一擁而上，把他生吞活剝了。

哦，不，是用毒液把他化掉。

“這裏是聯盟正規注冊獵手，有沒有主事的，出來一個。”葉修大聲喊道，“我們得好好談談原則問題。”

自幽暗的角落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只通體黝黑、腹部又大又圓的蜘蛛出現在大蛛網的一角，沿着蛛絲爬到蛛網中央。這個大家夥堪比周澤楷的車，八條腿很長，并且尖尖細細。

“沒什麽好談的。”一個陰冷的女性聲音響起，大概是那只黑色大蜘蛛在說話。

“蜘蛛怪和人類簽訂過和平條約，你們違反了約定。”葉修說，“非法占據人類的領地，殺害普通人——而且是大量殺害，嚴重違反條約制定的規則。”

“跟你們簽訂傻逼條約的是那些和人類混太久腦子發昏的廢物，可不是我們。”

“這麽說你決定脫離和平條約，站到友好的對立面？”葉修一副義正言辭的态度，“你确定要這麽做？”

“我從未将傻逼條約放在眼裏。”黑蜘蛛發出難聽的笑聲，“已經做了，獵手，你不是早就感受到了嗎，何必在這裏說些自以為是的廢話，你們覺得自己到了這裏，能安然離開？”

衆多蜘蛛從黑暗的角落爬出來，大小不一但氣勢洶洶。

周澤楷朝巨大蛛網上的大黑蛛開了兩槍，沒有刻意瞄準，無須刻意瞄準，那麽大一個目标，閉着眼睛也應該打偏。黑蛛的速度很快，迅速後退躲開疾飛的子彈。周澤楷趁此機會，返身回到車內，踩下油門，朝來時的方向沖去。

蜘蛛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我來開車。”葉修說着，放下助手席的靠背。

“好。”周澤楷放開方向盤，爬搭配助手席上，拿到後車座下的工具箱，放到身邊打開，拿出裏頭的噴火器。

那是在聯盟分部拿到的，鑒于他慣用現代熱兵器，考慮到手槍有時面對群體會火力不足，武器庫的管理員給了他噴火器、榴彈發射器、輕機槍各一個，以及一些彈藥。都是獵殺怪物專用的彈藥，如果這些東西被發現對普通人使用，他的獵手生涯就完了。

蜘蛛怕火——大部分怪物和人類包都這樣。周澤楷端着榴彈發射器，對着前方的地面，射出一個燃燒彈。地面霎時燃燒起來，一些沒來得及逃避的蜘蛛在火焰裏被燒得吱吱叫、滿地打滾。

包圍圈出現一塊空缺。

大臉貓飄在方向盤上掌控方向，腿短碰不着油門，周澤楷體貼地伸左腿過來踩住，上身傾斜靠着車門開槍，姿勢有些扭曲。

汽車從燃燒的路面邊沿直沖過去，壓扁了幾只小蜘蛛，突破包圍圈。周澤楷架着輕機槍連續射擊，背着噴火器。喬一帆跪坐在帽檐上，抓着帽檐的邊，瞪大眼睛。

“那裏！爸爸，二點鐘方向！”喬一帆忽然叫道。

周澤楷趕緊拿起噴火器，朝二點鐘方向掃。一根他看不到的物質碰到火焰，燃燒起來，在半空中形成一條火線。

“漂亮。”周澤楷微笑。

車子忽然一震，接着一抖一抖的，速度和方向變得難以控制。

“車尾出了點狀況。”葉修說。他的技術絕對沒問題。

周澤楷打開車門，看到被蛛絲我完全裹住的汽車後輪。輪胎已經完全變成一團蛛絲，那些東西又粘又堅韌，車輪完全轉不動了。

“趴下！”葉修突然出聲警告。，憑空消失了身影。

周澤楷猛然伏下身體，車後窗和車前窗幾乎同時被看不見的東西擊碎，一些玻璃碎片粘在罪魁禍首的表面。一擊不中的蛛絲落到車上，周澤楷看不到，小心地保持不靠近車輛中間部分。

“準備棄車。”葉修陡又出現，沉聲道。

“啊……”周澤楷露出心疼的表情，車窗和輪胎的慘狀已經讓他夠揪心的了。

“前方地面上有蛛絲。”葉修說，“救不了它了。”

獵殺怪物從來不是低成本的活兒，這輛伊蘭特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讓人大跌眼鏡了。

“嗯……”

周澤楷把槍放進工具箱裏，帶上葉修的傘，自車內一躍而出，平穩地站到地上，接着用上全身力氣逃命。這回有點倒黴，碰上作亂的蛛群，打肯定打不了，只能使勁跑。

被遺棄的汽車不到三秒的時間，就被蛛潮淹沒。凄慘的死法。

大貓飛到周澤楷身旁，接過後者的噴火器，然後轉身背對後者。他維持着往後漂移的姿勢，攥着噴火器防衛周澤楷身後，一旦有蜘蛛怪或者蛛絲接近就放火猛燒。火焰讓那些醜陋的八爪怪物極其懼怕，一時間，他們似乎占據了上風，似乎脫逃有望。

周澤楷看不到埋伏在前方的蛛絲，那些蛛絲處于靜止狀态，不會造成紊亂的空氣流動，使得他其他感官也起不到作用，只有靠喬一帆指明蛛絲所在。

“前方兩米處有一根，到膝蓋高！”喬一帆叫道。

周澤楷掏出腰間兩把手槍，往前大跨了一部，接着跳起來，躍過他看不見的危險障礙。

“兩米，膝蓋！”

繼續跳。

“七米，啊！連着五根……”喬一帆一集，連砸出好幾顆黑豆。豆豆有些砸到地上，凍住一塊地面，有些碰到了蛛絲，造出一條冰線。五條蛛絲從上自下，相互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二十厘米，跳不過去。而在這一道線制屏障之後，又是三根蛛絲，與地面平行，高度目測到了周澤楷大腿。

一些蛛絲被冰覆蓋導致現行，周澤楷矮身一個滑鏟，從冰面上滑了過去。

“犀利！”能又看得見蛛絲的大臉貓誇贊道。

喬一帆臉紅了紅，更加賣力給老爸指點路途。他發現豆豆另一個妙用，有時前面的障礙太多，他就使勁扔豆豆。覆蓋了一層冰的蛛絲不但能讓老爸看得見，還能令蛛絲失去黏性，碰到也沒有任何妨礙。

“有前途！”葉修又誇了一句。

只見周澤楷靈活地在小鎮街道上奔跑，動作矯健，時而躍起，時而一個滑鏟溜出一段距離。街道兩旁的一些建築裏，埋伏了蜘蛛怪，那些醜陋的怪物從窗戶或門口無聲無息地探出身形，或者有些直接跑到人類前方。每當這時，周澤楷的手槍就派上用場了。

而背後的蛛潮，相信葉修會妥善搞定的。

葉修揮舞着噴火器，大殺四方。

雖然這麽說不太厚道，但不得不說，此時的感覺和小的時候，用一塊糖吸引來一堆螞蟻再迎頭将滾燙熱水澆下去的感覺有些相似。眼下看着大大小小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