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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遙是一個沉穩的人，所以李輕輕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有一點小小的事故。李輕輕不常和男生一起出去吃喝玩樂，葉遙就擔任了一個學長兼老師的身份，很多東西都會有耐心地講給她聽，葉遙似乎是挺享受這個過程的。

李輕輕不是看不出來葉遙對自己有點意思，只是覺得自己沒什麽值得男孩喜歡的地方。她在臺上的朗誦，別人不可能聽不出來自己有一個一心一意喜歡着的男孩。

等菜全部上齊，火鍋裏滾出香味，他們開始一邊慢慢地吃一邊聊天。

葉遙倒是很坦誠。“你那天的朗誦，我從裏面看出一個男孩的身影。”

李輕輕停止吃東西，擡頭看着他。

“什麽樣子的男孩？”

“一個陽光帥氣，待人溫柔，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自己的理想的男孩。”

“嗯，是這樣的。”

葉遙的唇邊慢慢暈出一個弧度。“我不止聽出來這些，我還聽出來你們的感情。你很愛他，你會一直在原地等他。”

李輕輕想了想，也笑了。“張懸有一首歌叫做豔火，裏面兩句歌詞。一句是，你不停的散落，我不停拾獲。另一句是，如果你在前方回頭，而我亦回頭，我們就錯過。所以我不打算回頭，等着他來散落，我來拾獲。”

葉遙點點頭。“你和那個男孩是高中同學嗎？”

“是的，我已經等了他快三年了。”

“這幾年你就一直沒接觸新鮮的男生嗎？”

“對，因為這樣我就無法一心一意地守着她了。”

“你還挺長情的。”

“我很喜歡他。”

“那他現在在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們沒有在一起過，他去參軍了，他說等他回來我們就在一起。”

“你們沒在一起過？”葉遙正夾着年糕的筷子停住了，臉上有淡淡的驚訝。

“是啊，學長你突然好關心我的感情生活，那學長你呢？你為什麽一直單着？”

“因為沒有合适的啊。”葉遙笑了笑，彎着的眼睛很好看。“既然你說了你的故事，那我也說說我的故事吧。”

“啊？好啊。”

葉遙喝了一口水，稍稍地厮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和我的前女友，從初中起就在一起，分分合合一直好了五六年，上大學分的手。”

李輕輕沒談過戀愛，所以對這邊的事很好奇。“為什麽在一起了那麽久最後還會分開，你們是不喜歡了嗎？”

“在一起那麽久，到最後已經不只是感情，還有責任。我們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她不上學了，去工作，而我還在學校。我們的三觀逐漸變得不一樣，在還有完全走向兩端的時候，選擇了和平分手。是她跟我提的分手，我當時還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

“怎麽，她把你拉黑了嗎？”

“過了一段時間，我想問問她好不好，就給她發消息，問她你最近好嗎，想了很久加了一句我很想你。她回了，态度很差。她說，我也是服了，為什麽你還好意思來找我。我當時不知道怎麽回複，我說為什麽不好意思？她說那你不知道我也就不說了，我說你很煩我麽，她說呵呵。呵呵一出口我就明白了，她曾經說過她最讨厭呵呵兩個字，我就只能說，對不起打擾了，以後不會了。”

“我不知道她當時對你抱着什麽感情，但是我能肯定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絕不是開心。”

“我緩了挺長一陣子，還沒緩過來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

李輕輕靜靜地聽着。

“那就是我媽，突發腦溢血，沒能搶救過來，去世了。”

李輕輕的眉頭重重地皺起，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話回應。

“我小時候是爺爺奶奶帶大的，父母在外面忙，不經常見到他們。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時候剛上大一，剛進學生會，被人當狗一樣使。我從學校回到家裏，看着我爸滿頭白發，我告訴自己不能哭。後來我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了，回學校的時候，一個人在我們宿舍樓下面走了一晚上，也哭了一晚上。”

“學長……”

“你知道嗎，我在我媽的靈前跪着的時候，突然覺得一切很陌生，好像自己從不參與其中一樣。現在我媽已經不常出現在我的夢裏了，她可能已經走遠了，去了極樂世界。”葉遙的目光有一瞬地飄忽，然後很快調整好，唇邊的笑容帶點苦味。“我沒和什麽人說過這些，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你同情或什麽的，這就是我的故事。”

李輕輕點點頭。“比起你，我覺得我的都不算什麽事。”

“你喜歡的男孩什麽時候回來。”

“應該還有幾個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