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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遙擡頭看了一眼李輕輕，神色有點意味不明：“如果他不回來了，我是說如果，你或許可以考慮考慮我。”

李輕輕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短促地啊了一聲，臉紅了。

“嗯，我是認真的，我很中意你。”葉遙把筷子放下，露出一副少有的嚴肅。葉遙是個很開朗的人，臉上很少見到過除了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李輕輕唯一見到葉遙生氣，是某次她在等陳心怡的時候，看見葉遙在給幹事們開會，她在門口站着，就聽見空蕩的階梯教室門口只有葉遙一個人的聲音。

葉遙身旁站着兩個女副部，一句話也不說。葉遙的聲音不是很大，也不是一副發怒的樣子，只是很嚴肅，就和今天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天要比今天威嚴得多。

後來陳心怡出來，跟她說部長訓他們的原因是因為活沒幹好，導致一個活動要延後，葉遙是一個很不喜歡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的人。

“學長，我喜歡的人就快回來了。馬上放暑假，暑假結束再加兩個月，我就可以等到他。學長，其實你挺好的……唉，好意外啊。”

這是李輕輕第一次當面被人表白，葉遙單刀直入，十分直白。她瞄了一眼葉遙，不知道對面的人會做出如何反應。

葉遙露出了一個似乎在意料之內的表情，他了然地笑了笑：“我就知道。”

“啊？”

“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當面給人表白。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我覺得你和咱們學校的女生不太一樣，你有一種心如止水的淡泊，就好像世界上發生的一切與你無關，你不沾染凡塵煙火一樣。”

“學長，這不是我，實際上我看着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要等他。”李輕輕聽完葉遙這麽誇自己，不由得辯解起來。

“我知道，你不用重複。我要說的是，你可以心裏只有一個人，但是你沒有必要在原地等他。因為他在往前走，不會回頭了。”

李輕輕擡眸，露出點少有的堅定。“他會的，他答應過我。”

“承諾是很不靠譜的東西，我前任還曾說要和我相伴一生。”

“我相信他。”

葉遙一怔，點了點頭，随即唇邊揚起一個笑容，帶着點自嘲的感覺。“你還是第一個這麽直白地拒絕我的女孩，不過沒關系，我追我的，你等你的。”

“學長你身邊不缺人吧，我眼見着你身邊的女伴換了無數個。”

“那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說點別的吧。”

李輕輕皺起眉頭，想了想換了個話題。

“學長，你是個很享受孤獨的人嗎？我看你總是獨來獨往。”

葉遙抿了一口酒，緩緩開口。“哪有人會喜歡孤獨，只是不喜歡失望罷了。”

“這是村上春樹寫的那本挪威的森林裏的話，對嗎？”

葉遙擡起頭看着她，沒說話。

“我一個人的時候經常去圖書館泡書，看了一些。我最喜歡他說的，你就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裏。”

葉遙安靜地聽着，等到這些熟悉的句子全部說完，他才緩緩開口。

“那你現在是一個合格的大人了嗎？”

李輕輕慢慢地搖搖頭。“不，還不是。”

“人家都說女孩的變化是循序漸進的，男孩的變化是突然的，我很想知道高中時候的你是什麽樣子。”

“那時候的我很平凡，就是那種扔在人群中就會找不到的姑娘，我喜歡的男孩曾經帶着我走過很長的一段路。”

“真是羨慕他。”

“不，學長，如果你見到高中時候的我，是不會想帶我走的。我有一個朋友，在外會有很精致的妝容，會說話也招人喜歡。回家裏很刻苦，每天都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并且持久不厭。喜歡她的人真的很多很多，但她都不怎麽搭理。學長你會喜歡這種姑娘嗎？”

“我會喜歡。”

“但是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姑娘。她笑起來很好看，就是那種很素很純的感覺，然而她愛上了一個男孩。他們因為性格不合分的手，分手之後，這個女孩的成長就變得迅速而專注。”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其實我們都很心疼她。可是，要是之前的那個不精致，本真的女孩兒，學長會喜歡嗎？我高中就是那種人。”

“你說的不會是陳心怡吧。”

“不是，是我的發小。”

“我想我會，因為我喜歡純粹的東西。”

李輕輕眼裏的光亮了亮：“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