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局中局
“靠!你丫丫的是何方妖孽!”全身冰涼不說連心跳都沒有,又是在這樣的夜裏,換了是誰都會害怕的。
祁玥站在湖中,半個身子沒在湖水之中,濕潤的霧氣蒙住了視線,只覺得這般望着他,似玉般瑩白的身子,光滑如綢緞,一頭銀發落于背後,因為沾了水汽還有幾根調皮的發絲貼在他的臉頰,銀色的半遮面具給人帶來無限的神秘感,清冷而不帶溫度的眸從銀色的面具中透露出來。
突然,他嘴角微微勾起,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撫上自己的身子,從鎖骨到前胸,再到小腹,嘴中似夢魔般的聲音,勾着人的心魂:“那,你覺得這妖孽可美?”
李冉冉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攝住了心魂一般,視線跟着他的手指,從性格突出的鎖骨,到胸前瑩白的肌膚和那一點凸起的殷紅,平坦的小腹隐隐的能看出腹肌,然後,然後再想進一步往下看,那該死的湖水遮住了最美好的風景,沒能看見那修長筆直的腿,沒能看見那最是神秘的地帶!
魅惑的聲音,讓李冉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愣愣的點頭,憨憨的回應:“美,美。”心中更是咆哮着,妖孽身上死,做鬼也風流啊!
“那就不要離開,只與我一起可好?”祁玥一步一步的朝李冉冉走去,每走一步,李冉冉的視線就炙熱一分,她本就是不經挑逗之人,更何況這種赤裸裸的誘惑。
對于她的反應祁玥很是滿意,他說過,她只能是自己的,他不信那該死的命運,更不信那個狗屁預言!薄唇貼上她的唇,舌描繪着她的唇線,他要讓她沉淪。
冰涼的觸感,帶着巨大的魔力,牽引着她的思緒,一點一點的往下掉落,一切明明是這般美好,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叫嚣着,快醒醒,快醒醒。
攝魂術!
也就是前一世被稱作催眠術的東西。
迷蒙的眼神突然一下子變得清明,原本被木讷的吻着的李冉冉一下子反客為主,揚起身子勾上他的脖子使二人的身體貼的更近,熱烈的吻似是要将二人口腔中的空氣全都掏空一般,李冉冉突然的改變讓祁玥有些措手不及,自己明明剛才已經将她完全攝住了,為什麽……會這般。
她的吻太過霸道,太過熱烈,太過讓他無法招架,靈巧的手不知何時勾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則輕輕的扶着自己的胸口,溫熱的觸感讓他振顫,她溫熱的氣息和自己清涼的氣息纏繞着,沒有心的自己,居然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了心跳。
他不應該出神的,不然也不會被她有機可乘,細巧的手指已然拉住了胸前的銀環,微微一用力,他便癱軟在了她的懷中。
“說,為什麽要阻攔我。”又是這種詢問的方式,就好似那一夜他們一同在床上躺着的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兩人都還穿着衣服,此刻卻是這般坦誠相對。
早在上一次,李冉冉發現胸前的這個銀環便是他的弱點,只要對着它輕輕的一用力,他便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不說!”這次他異常的倔強,才不要像上次一樣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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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這個陣是不是你布?”別說她不知恩圖報,反正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是。那又怎樣!誰叫你這麽沒用!”連自己小小的陣都破不了!還說要當女帝!簡直癡人說夢!
“攔着我是不想讓我進鳳都?”看着他好似受了委屈一般,微微扁着的小嘴,李冉冉有些不舍得責怪了。
祁玥低頭不語,他該如何開口,告訴她自己曾經看到的東西,那是自己一直都不敢說出口的東西,當年的自己并不是因為反噬才變成這副鬼樣子的!因為太過害怕,可又不服他才會設計給她下了熱蠱,想将她一生困于山中。
他一步一步的算計,卻躲不開那該死的命運一步一步的按照它所設計的方向發展,最終,一切都回到原點。
她還是來了藍昭。
“你在害怕什麽?”祁玥什麽都沒有說,可李冉冉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恐懼。那種壓抑着的,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李冉冉的詢問讓原本伏在他肩頭的祁玥突然推開了她,他怎麽忘記了,他們是被下了連心蠱的人,她自然是能夠感應到自己心中的恐懼。
“冉冉,不要去鳳都,好不好。”他的語氣帶着祈求,還有恐懼,原本強勢的态度也漸漸的開始軟化,“跟我走去南蜀好不好,別去做什麽女帝好不好,你若覺得我一個不夠,那,那就,将他們都帶上,好不好?”
“為何我不能去藍昭,玥,你知道些什麽?”李冉冉不解,祁玥是自己見過的武功最高的人,就連影風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是什麽讓他這般害怕?
“我!他!他一直在……不”話說到一半的祁玥突然神色痛苦,雙手捧着頭,“啊!……啊!”他的頭要裂開了,不他還是不夠強大,不足夠擺脫他的控制!他要回南蜀,必須馬上回去。
“喂,你怎麽了,別吓我。”是什麽樣的疼,讓一個七尺男兒這般在地上打滾,李冉冉想上前,卻被他喊住:“不要過來!我要回南蜀了,冉冉,求你保護好哥哥。”這是他唯一的請求了,一定要保護好哥哥,哥哥不會武藝又是個性子清冷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一定不會告訴冉冉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他們三人都被下了連心蠱,連心蠱顧名思義便是能将心意相連的一種蠱,多半用在深愛的戀人之間,可以讓彼此更加契合,同時也是一種死蠱,中此蠱之人,若是一方被殺死了,那另一方也活不過六個時辰,而下在他們三人身上的蠱毒是子母蠱,蠱母下于李冉冉身上,而兩個子蠱則下在了他和哥哥祁璃身上。
三人中,若是他和哥哥死了一人,則不會影響到其他二人的生命,若是兩人都死了,那六個時辰後她也必會死去,同理,若是她死了,那他們二人也便無法久活。
交代完這個,也不顧的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強忍着痛苦,消失在了湖邊,李冉冉連開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哥哥會是祁璃麽?為何說要我保護他,他是藍昭的國師,又有誰敢輕易的動他呢?
想不了這麽多了,陸澈那傻小子應該還在那裏等着,若是傷口來不及包紮的話,血,這會兒都流光了吧。
身上的衣服因為陷入沼澤中而粘滿了污物看來是不能穿了,一旁是剛才祁玥脫下的紅色長衫,還算幹淨,胡亂的往身上一套,紮緊腰間的系帶,寬大的衣裳有些松垮的穿在身上,卻已然管不了這麽多了。一個飛身離開的湖邊,一路回憶着之前被抱着飛過來的路線,月隐沒在天邊,東風漸漸的露出魚肚白,陽光從枝葉間透了進來,沖散了原本的迷霧,那陣也就不攻自破了。
一棵蒼老的大樹下,躺着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少年,原本就透着病态的蒼白的臉,此刻更像紙一般,似是一碰就會破,他的身旁是那把他經常窩在手中,作為武器的尖刀,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那都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就是刺入人的身體中,拔出來,也不會在刀身上粘一點的血跡。
而此刻,那刀尖居然有一滴似是快要幹涸的血,豔紅的色彩,将銀白的刀尖染得更加凜冽了。
靠在樹旁的少年,手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一個傷痕就是一刀,他怕下手太重了,未等她來等來的是敵人的話會因為傷而影響了戰鬥。
可每一刀,必見血,這般又不會受太重的傷,打鬥起來不會受影響,而一個傷口流完了血,再加一個,這般就不會斷了血腥味。
自己在尋找出路的時候,聞到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應該就是這個家夥的吧。他不會說話,每次都是靜靜地呆在自己身邊,不像影風有足夠的實力能夠自己打點好所有的事情,不像耶律拓的大男子主義的霸道,不像司馬晔聰明機智,将什麽都算好了等着自己一步步往裏鑽。
她以為當初他會拉着自己要自己負責,是因為年少的無知,而自己或許只是他年少時的一個過客,或許某一日他會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子,然後離開,自己定不會挽留,因為她于他并未動心。
從未想過,這樣一個自己從未放在心裏的人居然會這般的對自己,不聰明,不會算計,有時候看見自己和別的男子一起說笑鬥嘴,眼裏會明顯的有不滿,面上也不是太好看,她以為他和自己并不會走的太遠。
可,此刻,面白如紙的少年,就這般靜靜的躺在那裏,他不會喊叫,又身于陣中,他用他以為最好的方法,希望尋得自己。
扶起他瘦弱的身子,帶着心疼,“陸澈,醒醒,陸澈……”溫柔的喚着,她都不敢太大聲,他看着太虛弱了,無數的傷口,地上的血跡好大一灘。
陸澈睜開了眼,看見面前的李冉冉,他想說,‘太好了,你沒事。’可……他不能出聲,想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可恨的發現,流了許久的血,手臂冰冷不能動彈。
李冉冉看出了他的意圖,輕輕的撫上他的臉,笑道:“小傻瓜,不要動,出了林子,等會兒讓祁璃看一下,敷一些藥。”說完還在他光潔的額頭印上淺吻。
她從未主動吻過他,少年的臉頰竟奇跡般的一下子變得通紅,她第一次主動吻自己。
看着李冉冉蹲下身子真的要扶自己,陸澈說什麽都不要,掙紮着,卻被她硬是摟着腰,将他身上的重量全都壓在自己身上。可他還是搖頭,他有武功,出林子自然是可以的!不能要她扶着,如果是影風,這麽些小傷絕對不會。可……掙紮好像沒有用。
“聽不聽話!不讓老娘扶着,以後就別想上老娘的床!”雙手叉腰,李冉冉此刻的模樣像極了潑婦!她做讨厭不聽話的男人了!
陸澈只能低着頭,扁着嘴,一臉不情願的讓她扶着,可心裏卻是甜甜的,她不舍得自己呢。
只是這般的甜蜜總會被人打擾!
林間的異動很明顯,可以判斷來者人數必定不少,而且還這般膽大妄為的絲毫不隐藏痕跡,看來是勝券在握啊!
“陸澈,最近養狗的人越來越不敬業了,竟放出來咬人!”就算現在二人處境非常不好,可李冉冉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嘴裏還說着罵人解氣的話。
陸澈當然也感覺到了這林中有人,而且來者不善,未曾受傷的手已經從懷中摸出五枚飛镖,又把從來都是貼身攜帶的匕首放在李冉冉的手中,靜靜等待敵人的出現。
“我們背對背,管好你自己那邊不用看我!”李冉冉知道,若是近身的肉搏戰,她可能還有贏得幾乎,像這種圍攻,對于她就沒有什麽優勢了,她這般命令,是希望不要因為自己而影響到陸澈的正常發揮。
他們被圍攻了!
十數人拿着大刀,似是離了弦的弓一般,快的讓人跟不上眼,陸澈眼疾手快,飛镖一擲專打人下盤,而且他的镖從來都是有毒的!
只來人各個好身手,輕巧的躲避,竟連一個都沒有傷到,整齊劃一的動作,不帶一絲的拖沓,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李冉冉也發現了,這來的人都是女子!
只是這陣仗,怎麽這般熟悉呢!
人群中,沒有那個杏眼美人,真是可惜了。
原來還在想,怎麽自己都跑出都不見她派人來追捕自己,看來她早就知道林中有布陣,還在這裏埋伏好了人,準備奪自己的命,到底是自己太過小看她的實力,還是她藏的太好?
又或者,這一步步都是有人算計着,命令她做的?
訓練有素的精兵,哼哼,應該就是之前出行的時候帶的一部分吧,帶着她去鳳都是假,在路上讓她有去無回才是真的。她有膽子在自己還是藍灏的時候就動手,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個身份不明之人。
這一切的指示,背後之人是三皇女麽?為了什麽?女帝的位子?可笑!
反手握住匕首,她沒有多少打鬥的經驗,前一世的身份也不允許她在一個地方被人發現之後停留太久,比起打,她逃跑的功夫可是好了不只一點點。只是眼下這個狀況,完全沒有破口讓自己可以逃跑,只能硬着頭皮上。
二人,對十五人,陸澈的飛镖一直沒有停過,可是敵人越近,他的暗器的優勢就越來越小,打中了一個,可那人就像是毫無知覺一般,仍舊手握大刀霍霍向前。
“叮”那是匕首和刀相撞的聲音,李冉冉不想硬拼只求智取,可來者卻不這麽想,她們并非十五人一起上,而是兩個兩個一來,一對二,沒有近戰武器的陸澈,和基本沒有功夫的李冉冉。
近了,李冉冉才發現一個可怕的問題,此刻拿着刀砍自己的人,眼神中一片空洞,似是沒有靈魂。而她揮刀的手臂,力道驚人,用匕首擋,震的她手臂有些疼。
這些人都被攝了魂,沒有了自己的思維,腦中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完成對她們攝魂之人下達的命令,命令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殺了李冉冉。
“去你妹的!老娘丫的是爆了你菊花還是強了你媽!用得着這樣幹淨殺絕麽!”李冉冉怒了,一邊躲閃着二人的攻擊,一邊嘴中大罵,似是被操控的二人的動作完全沒有技術含量,只求一刀将人解決。兩人同時下刀,勁風冽冽,似是能将人一刀劈成兩段,李冉冉一個下蹲,反握住的匕首對着其中一個人的手腕,就是一刀。看着被自己卸下來的一只手,心中暗嘆,果然是好刀,難怪陸澈那家夥這麽寶貝了。
被卸下手的女子完全沒有感覺,還以為自己的手中還有刀,揮着血湧的手,又一次從左砍下,而另一個也拿着大刀朝從右出擊,飛身起跳,緊握匕首,看準自己要攻擊的地方,手腕一轉,手臂用力,畫出一個悠揚的弧線,那持刀女子的咽喉已然被她切斷,頭和脖子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膚連接着,血湧如柱。
她不會武功,可作為小偷,身手定然不會若,再配上她體內的內力,沒想到還有這般的殺傷力。被切斷咽喉的女子應聲倒地,在地上掙紮了兩下之後就不動了。
“陸澈,将腦袋砍了!”李冉冉對着陸澈喊道,有一個閃身上前,拿起地上的刀将它扔給陸澈,兩人總算是都有可以用的武器了。
有人被殺,自然會有人補上,一直都是一對二的狀态,到底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她們只能判斷是不是有人死了,因此李冉冉一直留着那個被自己砍了手的人,這樣她每次其實對付的只有一個人了,勝算也大些。
很顯然陸澈也找到了敲門,他也砍了一人的手,一直将她留着,早晨此刻場上二對一的假象。
不過,這車輪戰果然不是蓋的,人家派了十五人,分成兩隊一對對上都要有三到四回更何況像他們兩個這麽打啊!
從昨夜到現在什麽都沒吃,兩人不是在打鬥,就是在奔跑,還有一個還失血過多,面上早已看不出血色了,眼也開始有些範花,他快支持不住了,和他背靠背的李冉冉自然感覺到了陸澈的虛弱,還只有三個人了,只要将眼前的兩個殺了,那就還有外頭站着一直不動的那個了。
只是她的眼神和眼前的女子們不一樣,不是空洞的她并不被操控這,而是靜靜的在一旁觀察着,或者說在等待給兩人最後致命一擊!
陸澈堅持不住了,他的身子頹然一軟,眼前一黑靠着李冉冉的背就這樣滑了下去,可與他對戰的女子的刀卻不偏不倚的落下,李冉冉側身躲過一擊,又轉身對上砍向陸澈的大刀,“噌”的一聲,不知是對方用力過猛,還是匕首太過鋒利和鋼硬,那大刀居然應聲斷成了兩截。
砍的動作繼續着,卻因為刀斷了而不再有什麽殺傷力,身形回轉,将陸澈護住,拿起一旁落地的刀對着那人的腦袋飛去,直直的插在了斷刀女子的腦門上,血未留下,人已經倒地了。
只是這時,餘光瞟到之前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女子,突然消失了,不對,在上面!
擡起手臂,短刀出,這一擊,她能抗住,只是真正的對手并不是上方的那人,而是之前在與自己對打的那個。
一旁的女子在自己迎上這一刀的時候,蒙住的臉上她甚至能看見面巾下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李冉冉知道自己背後有人,可上面被人以刀抵着,身子又不能動彈,只覺得背後一涼!
攝魂之人,皆是竭盡全力的砍下,痛……她感覺就像骨頭都被砍斷了一般!
------題外話------
明天是九月一號了,妹紙們大約都睡覺了!
哈哈……要上學了,都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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