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見你，你才研究生剛畢業，現在都二十七了吧。”

季安羽點頭:“您記性真好。”

“清河最近好嗎？前段時間她還跟我說要來北陽住一段時間。”沈北垣笑着問，比剛剛有外人在時不知和藹了多少倍。

“奶奶現在在家呢，身體很好，舅爺爺想見她嗎？”沈清河是沈北垣的堂妹，在那個時期，沈家有才有財，是衆矢之的，最後能安然活到現在的，那一輩也只有他們兄妹二人，所以感情一直不錯。不過沈清河遷居江南，沈北垣隐居不出，這幾年都是電話聯系居多。

“這事不急，我也要在北陽一段時間，至少過年的時候能給你包個大紅包吧。”

季安羽問:“誰這麽大面子，讓您親自過來啊？您都好幾年沒回過北陽了。”

沈北垣沒有回答，只是笑着招呼季安羽吃菜，季安羽也沒有追問，陪着老人吃吃喝喝。

“對了，你怎麽和周家的人在一起”沈北垣問。

季安羽一邊吃一邊把事情說了一遍，她說着自己都笑了，不過是幾句話周元還以為她是什麽高人。

可沈北垣思考了一會兒很認真地問她。

“安羽，你想從商嗎？”沈北垣想，他無兒無女，季安羽怎麽也是他的小輩，雖然是女孩，但人孝順還很聰慧的，如果有從商的意思，他培養觀察一段時間，要真是這塊料，他也算後繼有人了。

季安羽實在是哭笑不得，今天是怎麽了，她一個小翻譯，這一個兩個商界大佬怎麽都覺得她有從商的想法啊。

季安羽明确表示自己只想安安靜靜當個小翻譯後，看沈北垣逐漸暗淡的神情連忙轉移話題。

“舅爺爺您今天怎麽在這？”

沈北垣夾了一個四喜丸子到碗裏，用勺子輕輕一壓，丸子就散了開來:“之前有幾個年輕人不懂事，犯了我的忌諱，我的老朋友說他們想和我吃一頓飯賠罪，我心情好答應了，也想給老朋友個面子，這不遇見你了，就讓他們等等，不着急。”

季安羽點頭，沒多說什麽。沈北垣是個在商場浸淫了一輩子，做事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能把人晾着，就一定有理由。

吃完飯，季安羽看時間不早了就告辭，沈北垣讓人送她回去，長輩的好意季安羽沒有拒絕。送她回去的人是王叔，王叔跟在沈北垣身邊幾十年，是最了解他的人，季安羽對他也不陌生。

坐在車上，季安羽想起出來時正在包廂門口踹踹不安的幾個人，順口問了王叔幾句。

季安羽是沈北垣喜歡的小輩，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告訴季安羽也沒什麽，王叔解釋給她聽。

“董事長早年買了一塊地，一直放着沒開發，原來是郊區，現在那已經變得寸金寸土。集團裏有一個青年創業基金，專門給年輕人提供機會，這一次有一個企劃就是想要和我們合作開發那一塊地，建一個最大的娛樂城。可是這塊地是董事長的禁區，誰也不敢動，況且董事長一向不碰夜場，所以就沒同意。這幾個年輕人心比天高，自己聯系了幾個高層，想給董事長施壓，董事長知道後打壓他們，這不就上趕着來道歉了嘛。”

“我聽奶奶提過，說是舅爺爺給他的孩子備好的禮物，可是一直沒能送出去。”

“是啊，四十多年了，夫人也不知道在哪。這次的消息是最準确的一次，希望能找到她吧。”

聽到這季安羽這才知道沈北垣要找的是什麽人。

當年的事沈清河偶爾提過一兩句，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一筆爛賬，是沈家對不起人家。所以舅奶奶執意要離開，沈家也沒有理由讓人留下。

季安羽沒再問下去，長輩的對錯她不想過多談論，只是這世間男女，果然都逃不開一個情字。

醫院

季安羽沒有回季家，而是先去了小院，想拿些翻譯資料。她做好和方初衍碰面的準備，也做好沒人在家的準備，可是出乎預料的，迎接她的卻是一片狼藉。

打開門的時候，方初衍正一臉嚴肅地和那只叫将軍的金毛對視，泰迪犬小迪也在旁邊乖乖蹲坐着。然後，季安羽才注意到一向整潔漂亮的小院地上滿是泥土，将軍和小迪身上也是沾了不少。季安羽走過去，将軍還露出了讨好的神情，想靠近安羽，可是在方初衍的眼神警告下一動也不敢動。

季安羽看着将軍這麽大一只狗擺出委屈的樣子，忍着笑發問:“這是怎麽了？”

方初衍無奈嘆了口氣:“我這兩天沒帶将軍出去，它鬧脾氣了，把院子搞得一團亂，還打碎了兩個花盆。”

季安羽看了看四周:“是那兩盆薰衣草”

方初衍點頭，說:“我明天找人看看能不能救回來。”

季安羽點頭。要是普通的盆栽沒了也就沒了，可這兩盆薰衣草是那些孩子種出來的，季安羽不想随便對待。

方初衍看季安羽沒意見，這才放過主犯将軍和從犯小迪。方初衍開始收拾院子，季安羽換了方便的衣服之後也在搭把手，而将軍和小迪一直圍着他們轉，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又不敢太靠近似乎在讨好他們。

季安羽倒是心軟想順順它倆的毛，但方初衍這次是狠心想給這倆一個教訓，季安羽也只能當做啥也沒看見了。

收拾完小院，季安羽擡頭看了看才發現天色暗了不少，自己又是一身汗，想去洗個澡吧，可屋裏還有個方初衍在。她今天早上才和方初衍間接承認“我還是很喜歡你，我忘不了你”，然後現在就和他單獨待在一間屋子裏，甚至她還去洗個澡想想就很暧昧很尴尬。

還想着怎麽辦，手機就響了。是季安陽打來的。

“哥。”

“你在哪？這麽晚還不回來。不是說回家住嗎？”

“回啊，可是現在我在古城區……”

季安羽那句，我換件衣服就回去還沒說出口季安陽就打斷了她。

“那你就先回來了，在那住着，反正你的病歷資料也都在那邊。你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吧。”

“……”她真的忘了。

“……”

季安羽完全想象得出電話另一端季安陽無語又無奈的表情。

“我今晚臨時有個手術，現在就要過去醫院了，明天來不及回家接你的，你那離醫院近，明天八點準時過來，早上別吃早餐，要抽血。”

季安羽想起來了，又到了該體檢的時候了。

季安陽又給她講了一堆注意事項，這些季安羽每半年聽一次，早就不耐煩了，趁着季安陽換氣的空擋，匆匆說了句再見就挂了電話。

方初衍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看到的就是季安羽聽電話的全程。方初衍這才發現其實平時看着清清冷冷的季安羽表情很是豐富。

季安羽剛剛舒了一口氣，扭過頭看見方初衍莫名有一點心虛。她和季安陽講電話的時候不會太大聲了吧？表情管理好像也忘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季安羽才想起現在已經不需要時刻在方初衍保持自己的形象，之前因為對方初衍的感情她總是不自覺在方初衍面前會很拘束，可如今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以後你用二樓的衛生間吧，我用一樓的。”

“嗯。”

“冰箱裏有我買的菜，你餓了可以自己煮來吃。”

方初衍顯然是默認季安羽今天要住下來，季安羽也沒有說什麽，而是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看着幾天沒回來的卧室，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季安羽，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你要做他的朋友就拜托你争氣點。”季安羽對自己說，“方初衍需要的是朋友，他說得對，戀人容易分手，朋友反而更長久也更包容彼此，你是欣賞他、喜歡他，可不一定稱為戀人才是在一起嘛。說不定成了朋友，慢慢地就會發現他并不是你喜歡的樣子呢？”

努力的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季安羽安靜了一會兒，翻着衣櫃想要找睡衣去洗澡。

收拾好要出去的時候，季安羽的身影缺突然定住了。

她突然能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在跳動，在安靜的環境裏更加明顯，季安羽捂住胸口調整呼吸，卻還是很難過。這種熟悉的不适感覺讓季安羽開始恐慌，雖說這算的上老朋友了，但每一次遇上都不會覺得愉快。

房間不大，可只有她一個人在，不知所措和無助襲來，季安羽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冒汗，腦子子只想到一件事情——方初衍就在樓下。

她想開門出去，可卻控制不了步伐，開始亂走亂撞，一不小心就把櫃子上一套玻璃花茶茶具甩到了地上。

方初衍聽到了聲音，一開始以為是季安羽不小心打碎了什麽，沒有太在意，更沒打算直接沖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