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續轉圈，也不理它。之前在美國，他開始養将軍的時候已經住的是獨棟帶花園的房子，将軍是放養在花園裏的，上蹿下跳東搗西弄不在話下，平時他也不怎麽管。回國沒了這麽大的空間，他也沒空去遛狗，将軍精力沒地方使，這種禍已經闖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方初衍決心要晾一晾它。

季安羽倒是看将軍沮喪的樣子還真有些不忍心，說了幾句:“這樣不能怪它呀，這是天性啊。正好我被我哥強行禁止工作了，平時沒事幹可以帶着将軍和小迪出門溜達溜達，消磨它們的精力。”

将軍好像知道季安羽是在幫她說話，扭頭就到季安羽腳邊趴下，這個動作它已經得心應手了。

方初衍略無語，都說金毛智商在狗狗中屬于佼佼者，作為一只金毛，這狗可真是其中的戰鬥機啊。

兄弟

季安羽作為一個暫時在家休養身體、被迫停職的無業游民，每天在家裏悠哉悠哉，閑散度日。方初衍也是出乎意料的空閑，每天早上九點去上班，下午三點就回來了，讓季安羽一度以為他失業了。

“聽知行說，方學長把酒店整頓一番，現在很多案子他都讓知行自己去處理，最近決策也不參與了，好像是想離開酒店。”

季安羽閑着帶将軍和小迪出門，正好路過陸遠遠的咖啡廳，咖啡廳還沒營業，陸遠遠就拉着季安羽聊了會天，順口告訴她方初衍最近這麽空閑的原因。

“難怪……那知行最近很忙吧。”

“他說忙不忙還是其次，沒有個人在旁邊看着總是不放心。”

陸遠遠語氣裏有些遺憾，畢竟柳知行和周元都覺得方初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不懂商場上的事，但也知道人才留不住總是可惜。

“知行是有能力的，況且方初衍志不在此，離開酒店是遲早的事。”

“志不在此你好像很了解他嘛。”陸遠遠嗅到不尋常的氣息。

季安羽倒是坦然，“這段時間相處地多了，也算是朋友，了解一些，不是很正常嗎？”

“好好好，是朋友，可你說他既然志不在這，那在哪啊？”陸遠遠随口一問，更多是想調侃季安羽。

季安羽不想回答她，她也沒多在意，自己去忙了。

季安羽摸了摸将軍的頭，一下又一下。她知道方初衍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可也知道，他怕是難以再完成了。

李明遠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嗯，對他來說和超市的速溶咖啡沒什麽不一樣，卻是百倍的價錢。還有這裏，李明遠放下咖啡，四處看了看，其實他只能看到這個包廂的擺設，可就是這麽一個包廂就能看出這個會所的奢華。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這麽久不見，突然出現就帶老同學來這麽好的地方，看來你混的不錯。”

方初衍點點頭:“如果是以收入作為标準，是很不錯。”

李明遠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小子，還是這麽直白。

“你這脾氣真是一點沒變，也不知道收斂收斂。”

方初衍笑了笑:“在別人面前當然收斂，當了六七年的兄弟，在你面前我怎麽裝都像是自娛自樂。”

李明遠挑了挑眉:“說得這麽好聽，當年說走就走，五年來音訊全無，這是對兄弟該有的禮貌”

方初衍只有八個字回答:“情勢所迫，身不由己。”

當年發生的事情李明遠也知道一些，的确由不得方初衍選擇。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什麽事。”昨天接到方初衍的電話他已經很奇怪了，五年後聯系就說要找他幫忙，只是他一個小小的律師能幫他什麽？

方初衍也沒拐彎子，直接把企劃案放到了李明遠面前:“你先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希望能馬上開始。”

李明遠依言看着不太厚的文件，慢慢的眼神裏有了不一樣的火花，那是興奮和驚訝。他翻來翻去，不漏過一個标點符號，整整看了四五遍。

一個給予弱勢群體無償法律幫助的事務所，沒有要求保底的營業額，專門成立一個基金會作為資金後援。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童話般的企劃案，充滿的是希望、溫暖、人性，更讓人覺得夢幻的，是這個企劃案，是一個風險投資者做出來的。李明遠沒想到，身處利益至上的世界，方初衍還有這樣的赤子之心。

“我記得以前你說過想要幫助沒有能力尋求法律幫助的弱者，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你知道在別人看來是多傻的一件事吧。”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找別人，我找的是你。”

李明遠張了張口想要馬上答應下來，可又想到家裏的妻子和孩子。

畢業後他走的不是很順心，他家不在北陽，留在北陽也是廢了一番功夫的，剛剛工作時不知天高地厚得罪過人，所以一直在律所被打壓。好不容易合約期滿，換了一間知名度低的小律所，收入穩定，能夠養活妻子孩子，他已經三十歲了，卻覺得人生還沒開始。現在擺在面前的是年輕時候的夢想，如果抓不住，他會後悔終生，可他不得不顧及家人。

“我回去和我老婆商量再給你回複吧。”

方初衍同意了。

李明遠很好奇:“你為什麽會找我？明明還有很多更優秀的人可以選擇。”

“做好這件事，能力不是最重要的，還有心。我能想到最合适的人選就是你，因為你還沒有變。”

李明遠有點小感動，如果沒有接下來的那句話。

“還是一樣的蠢。”

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李明遠瞪着方初衍，腦子裏想着要不要像大學時候那樣來一場男人間的決鬥。

總的來說這次會面還是很成功的，雖然李明遠走的時候還被方初衍的“一樣蠢”氣的臉黑，可方初衍心情是真不錯。所以回到家被一個剛過他膝蓋的小女孩抱住腿的時候，并沒有馬上把人拎開。

“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麽會在我家裏”

小女孩才剛過兩歲，說話還不太利索，一手抱着他的腿，一手還指了指屋裏:“不是你……姨姨家……”

方初衍不明白小女孩想表達什麽，看着她指着屋裏，還有跟在女孩身後的将軍，幹脆彎腰把她抱起來，走進去。

屋裏季安羽正在認真地調着琴，柳霏霏今天跟着媽媽來上班，看到她和将軍非要跟着她回來，抱着将軍不撒手，季安羽就帶着她回來了。

“你怎麽在調琴啊？”

季安羽擡頭看來人，笑了笑:“霏霏看起來很喜歡你啊，她平時都不讓其他人抱的。”

“琴琴……”柳霏霏掙紮着要下來，方初衍把她放下，她就跑到了季安羽那，想碰碰琴，可是無奈人還沒桌子高，實在夠不到。

季安羽把她抱到膝蓋上，柳霏霏這才碰到了琴，可是馬上開心的小臉蛋就暗淡下來。

“不是琴琴。”柳霏霏控訴。

季安羽沒有說什麽，只是放她下來，給她一個綠豆餅吃，讓她去和将軍玩。

“她是知行的女兒，今天跟着媽媽到店裏上班，遠遠在忙，我就帶她過來玩一會兒。”

方初衍說:“她長得像爸爸，很可愛。”

季安羽忍不住笑了，的确，柳知行哪哪都好，就是那張娃娃臉讓他少了些震懾，但柳霏霏的五官像他，倒是十分可愛。也不知道酒店的員工每天看着老板擺出一張嚴肅娃娃臉，心裏會不會偷笑。

“這是古琴嗎？你會彈？”

季安羽點頭:“小時候就開始學，長大倒生疏了。遠遠說早教班有興趣小班，霏霏想學古筝，遠遠擔心她三分鐘熱度，一感覺累就放棄，讓我先給她啓蒙。說小孩子看來二十一弦和七弦是差不多的。不過現在看來小丫頭還是分得清古筝和七弦琴的。”

“我記得我小時候大家都喜歡學鋼琴小提琴什麽都，你怎麽會想到去學古琴？你很喜歡”

季安羽說:“也沒想什麽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應該去學。”

季家是書香世家，季年是國學大師，多少人想拜入他門下卻不得，季安羽剛到季家，就覺得自己與季家人格格不入，雖然季家人都對她很好，可那種外來者的感覺季安羽感覺得到。所以她很努力，別的小孩子學鋼琴、學小提琴，她去向沈清河學彈七弦琴，人家寫行書、楷書，她學的是季年擅長的小篆，幼兒園老師教的是唐詩三百首，可在家裏她卻已經開始讀詩經。季安羽自認從小恪守本分，勤奮努力，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不說樣樣精通，也得季家二老一兩分真傳。沒有人會說她不像季家的女兒，可是也沒有人問她——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

後來，因為方初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