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因為突降暴雨,前路難行,衆人不得已滞留在桃源山莊,只派一人一馬,回京報信。
謝邀代替太子出面,為衆人紛紛安排好了住宿,一人一間客房,房內幹淨整潔,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床上被褥也都是剛換過嶄新的。
魏盈雪一進屋,聞着屋內隐隐透出的一股黴味,便嫌棄的皺起眉,用絲帕捂住了口鼻。
要不是因為太子表哥在這裏,她才不想在這樣的鄉下過夜呢。
金釵忙着重新将屋裏再打掃了一遍,總覺得還是有些怪異,“郡主,你說,太子殿下是不是早知今日會下雨啊?”
不然,在這荒郊野外的,桃源山莊又一年四季沒住幾個人,怎麽可能早早就備好了這麽多人要用的客房和食物之類。
又或者,就算今日不下雨,太子也會用別的借口,将他們留在此地?
可他這麽處心積慮的,到底有何目的?難不成,就是為了趁機跟那個虞宛宛私會?
越想下去,金釵越是覺得細思極恐,趕忙又提醒她家郡主,“郡主千萬提防着那個虞宛宛,可別讓她鑽了空子才是。”
魏盈雪原本是沒把虞宛宛放在眼裏的,可今日,在太子那裏親眼看見了虞宛宛的團扇,讓她不得不心生疑慮。
入夜之後,大雨滂沱,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各個客房都已點燃了燭火。
虞宛宛那邊,正拽着魏盈蘭的胳膊,央求她,“蘭蘭,你今日就跟我一起睡吧,我怕夜裏有老鼠。”
小時候,虞宛宛跟魏盈蘭同住在一個院子,總是三天兩頭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不過長大之後,單獨分了院子,兩人已經很少再一起睡了。
魏盈蘭總覺得虞宛宛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便問她,“宛宛,你現在怎麽總是畏首畏尾的,難道說,那個負心漢就在這裏?”
今日一同出游,叫得上名字的男子,便只有太子、楚堯和世子魏恒三人。
首先排除太子,他肯定不可能是那個負心漢,楚堯跟虞宛宛今日才頭一回見面,更不可能是了,所以,也只有可能……
魏盈蘭驚愕得瞪大眼,“難道,那個負心漢是我大哥!”
世子魏恒雖然年紀跟楚堯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出頭,可魏恒自幼有婚約在身,都已經成親有兩三年了。
魏盈蘭知道,先前大哥就提過想納宛宛做妾,因為祖母不肯答應,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難道說,大哥跟宛宛其實一直有私情,最近大哥有了新歡,就跟宛宛斷絕關系了?
當然,這些都是魏盈蘭胡亂猜測的而已,以她對虞宛宛的了解,虞宛宛肯定是不會跟有婦之夫糾纏不清的。
魏盈蘭不過随口一說,虞宛宛倒是吓了一跳。
她都猜到這裏了,猜到太子頭上還不易如反掌?虞宛宛連忙矢口否認,“怎麽可能是他,你胡說八道什麽,不想跟我睡就算了!”
然後,趕緊把魏盈蘭攆了出去,不能讓她繼續追問下去,不然遲早也會露餡兒。
魏盈蘭還以為是她說錯話,讓虞宛宛生氣了,拍了拍門致歉,“宛宛,我就随便說說,你別當真。”
虞宛宛背靠在門上,沒有應答她。
魏盈蘭嘆息一聲,只好道:“我就在隔壁,有什麽事你喊一聲就是。”
而後穿過廊檐,走出沒幾步,推開隔壁房門,進屋去了。
只留下虞宛宛在屋內提心吊膽,來回踱步。
她仔細一琢磨,魏盈蘭、魏盈雪和楚湘兒都住在隔壁,只有一牆之隔,鳳霁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再來找她的事吧?
保險起見,她将門窗都鎖得嚴嚴實實,這才放心的褪去外裳,來到床邊,吹滅蠟燭,鑽進被窩。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候,噼裏啪啦的雨聲之中,突然響起兩聲“咚咚”的清脆敲門聲。
起初,虞宛宛還以為是聽錯了,閉着眼睛,不打算理會。
可緊接着,敲門聲再度響起,越發急促了些。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陰魂不散的!
虞宛宛捂着耳朵,真想假裝睡着了沒聽見,卻又害怕鳳霁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她門外,萬一叫旁邊屋子的人瞧見,她可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百般無奈,只得翻身起來,硬着頭皮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響,房門打開,卻見門外不是鳳霁,而是魏盈雪亭亭立在門外,旁邊跟着她的婢女金釵,金釵手中還捧着燭臺。
虞宛宛掃視二人一眼,竟是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鳳霁啊。
她欠身行禮,“見過郡主。”
魏盈雪都沒說話,徑直繞過虞宛宛,闖入屋內,便開始左顧右盼,四下張望,金釵也緊随其後,進屋點亮燭臺,二人随便得跟進出自己家裏似的。
虞宛宛回頭看去,有些不明所以,又問一句,“這麽晚了,郡主還不歇息,不知過來找宛宛有何貴幹?”
魏盈雪背身而對,已是臉色難看至極。
不看還好,一看才知,虞宛宛的客房比她的那間可好太多了,屋裏空間寬敞,陳設細致,聞起來不但沒有黴味,還帶着一股淡淡清香,一聞就知道是特意用上等的帳中香熏過的,沒少花費心思。
原來在太子表哥心裏,她連一個虞宛宛都不如?
更可氣的是,在牆角簾子背後,還赫然倒立着一把傘。
傘面松綠色的油紙,上頭沒有花紋,可傘柄上卻是精雕細刻着祥雲瑞獸,下頭還挂着草綠穗子,一看就是出自宮裏手筆。
魏盈雪記得清清楚楚,她曾經見過這把傘握在太子表哥手中。
現在,太子有虞宛宛的團扇,虞宛宛有太子的紙傘,魏盈雪算是徹底相信了,他們二人果真是有私情!
好半晌,魏盈雪才收斂了臉色,露出笑臉,轉過身來,趾高氣昂的語氣道:“我睡不着,我們換個房間吧。”
說完,便已經坐在了虞宛宛的床上,還讓婢女将她的東西都陸陸續續從對面房間搬了過來。
虞宛宛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人家可是郡主,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從小到大,只要是魏盈雪看上的東西,從來都是直接從她手裏拿過去,現在只不過想換個房間而已,根本不需要征得她的同意。
房間是如此,就連太子妃之位也是如此。
在夢裏,鳳霁登基,将她賜死那日,魏盈雪還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你不會以為,表哥還會接你回去吧?呵,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你對表哥來說,只不過是個玩物罷了,玩膩了随時都可以棄如敝履,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你這種貨色,你不會真以為他會對你上心吧?”
“這世上,能配得上表哥的只有我,你這等卑賤不入流之輩,拿什麽跟我争?
“只可惜,你是沒命看見本宮坐上皇後之位了,今日我就要親自送你上路……”
便是她,親手将毒酒灌入了虞宛宛嘴裏。
現在回想起來,虞宛宛還能隐約感覺到喉嚨裏火辣辣的刺痛,像是有無數把刀在割她的五髒六腑,都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到夢裏她那副得意的嘴臉,虞宛宛便莫名來氣,心裏堵得厲害,還是頭一回違背她的意思,開口道:“郡主想住這裏,也不是不行。只是宛宛奉勸一句,這屋不怎麽太平。”
魏盈雪擡頭看她,“怎麽?”
虞宛宛目光看向床底,道:“宛宛先前瞧見,床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竄來竄去。若是蛇鼠之類還好,若是別的什麽……
“聽說,荒山野嶺常有精怪出沒……”
魏盈雪一向養尊處優,蛇鼠之類已經難以忍受,更別說是精怪……她驚得連忙站起身來,躲到金釵身後。
金釵伸長脖子,看了看床底下,道:“表姑娘不想讓房間給郡主便直說,何必危言聳聽,這種地方哪來什麽精怪。”
虞宛宛盈盈含笑,“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一下郡主,免得到時候郡主睡下了,一個個出來與郡主作伴,傷到郡主可如何是好。”
她這意思,就是不想讓。
若不是多年家教嚴苛的涵養,魏盈雪當場就想發作,虞宛宛竟敢這麽跟她說話,果然是有太子表哥做靠山,翅膀都硬了!
一想到太子表哥跟虞宛宛的奸情,魏盈雪便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瞪了虞宛宛一眼,一揮袖子,轉身離去。
金釵趕忙追了出去,待到回屋之後,提議,“郡主,可要收拾收拾她?”
魏盈雪目光漸漸陰冷下來,自然是要好好收拾她的,總不能任由這小賤蹄子蠱惑她的太子表哥吧!
虞宛宛還以為,魏盈雪今日非要跟她争房間,沒想到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看着他們走後,虞宛宛這才放下心來,複又關上房門,回去躺下。
因為總擔心鳳霁會來找她算賬,虞宛宛翻來覆去,不敢睡去。
一直到深更半夜,實在撐不住了,閉上眼,一個不慎睡着過去。
一抹黑影自暗處悄然靠近,撩開床帳,坐到床沿。
修長手指,一點點拂過桃花粉嫩的臉頰,像是在觸碰什麽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
最終,男人指尖落在那兩片朱紅唇瓣上,只覺得少女的唇瓣碰上去柔軟細嫩,可以揉搓成任意形狀,嬌豔欲滴的色澤,好似熟透的櫻桃,散發着蠱惑人心的魔力,誘人采撷。
虞宛宛睡得很淺,迷迷糊糊之間,隐約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炙熱酒氣,豁然睜開眼,便見一張俊臉近在咫尺,幾乎快抵到了她臉上。
▍作者有話說:
霁霁:快勾引我!!!!!
宛宛:就不 ̄へ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筱柒 10瓶;慢慢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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