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VIP]

芙蓉帳內, 萦繞着一股檀香氣息,呼吸聲音此起彼伏,錦被像是海上洶湧起伏的潮水, 海浪一遍遍拍打在岸邊岩石上, 激起層層雪白浪花, 高高濺起,又悄然墜下。

粉嫩指尖, 用力掐着脊背,指甲在白淨皮膚上, 留下一條條像是小貓撓過的血痕。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少女那雙粉白的玉腳, 在掌中肆意玩弄,像是在把玩軟玉雕刻而成的兔子,只覺得有趣至極,舍不得松手。

突然,鳳霁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彎下腰, 将少女小拇指送入齒間, 輕輕咬了一口。

虞宛宛察覺到濕意,垂目看去, 就見男人正饒有興致的叼着她的腳趾,很是生癢。

她下意識想往回縮,“殿下,髒……”

鳳霁卻不以為意, 他親手洗的, 怎可能髒?明明就是香香軟軟, 叫人恨不得一口咬下來吞入腹中, 也算是與她融為一體了。

虞宛宛倒是不知,他何時有吃人家腳這種變态嗜好了?

這回,虞宛宛異常殷勤,曲意逢迎,便是想把他先伺候好了,才更好開口,争取明日出城的機會。

休息時候,虞宛宛靠在男人頸窩之內,鼻尖蹭着他的下巴,指尖劃過他好看的喉-結。

她有些委屈的語氣問他:“殿下,長公主今日如此設計迫害宛宛,宛宛在國公府也待不下去了,該如何是好?”

而且,她和鳳霁的私情,在寧國公府已經算是公開的秘密了,長公主和魏盈雪如此針對于她,她若是不趕緊離開京城,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鳳霁側臉,眸光包裹着她,道:“不如,孤先接你去齊府住一陣子,待之後宮中大選,将你的名字添進去,便可名正言順接你進宮。”

虞宛宛自然是不願意的,她道:“齊府雖好,可那樣,宛宛不就成了殿下的外室了?”

外室連妾更不如,沒名沒分,今後讓人知道,對太子來說也是不光彩的,容易叫人抓住把柄。

而後,她主動提議,“先前老夫人找到宛宛,說是現在外頭都知道宛宛突發惡疾,要安排宛宛先去城外避避風頭,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不知,殿下允是不允?”

說到出城,鳳霁凝眉,顯然有些顧慮。

虞宛宛纏上他撒嬌,“好不好嘛,殿下?宛宛去了莊子,肯定也會想念殿下的。”

她撒嬌的樣子,實在讓人受不了。

男人唇角微勾,突然翻了個身,便又将她籠罩在懷裏,妥協下來,“好。”

她這麽愛他,肯定舍不得離開他。

再說了,就憑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足擔憂。

鳳霁肯答應,虞宛宛本還心下竊喜,卻一轉眼又皺起了眉。不是剛完了麽,這麽快又來?就不能讓她歇歇……

屋內,不知幾時,燈芯燃盡,搖搖晃晃熄滅下去,陷入無盡黑暗。

屋外,明月皎潔,清風習習。

謝邀擰着一壺酒,半靠在屋頂上。

賞月、飲酒,順便被迫聽着屋裏斷斷續續傳出來的動靜,少女哭得聲音都啞了,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都讓謝邀不禁腹诽,他家殿下,還真是要麽旱死,要麽淹死。要麽是宮裏的一個不碰,要麽就是盯着一個沒完沒了。

也不知道那麽小一丁點兒的姑娘,受不受得了殿下如此折騰。

魏盈雪那邊,因為哭鬧不止,已經被長公主讓人鎖在了屋裏。

她得知虞宛宛和太子在那屋裏,整整大半天時間,這都已經深更半夜了,還無休無止。

更是氣得,将屋裏所有東西,能砸的全砸了個細碎,最後一頭撲倒在榻上,哭得是昏天暗地。

翌日。

虞宛宛不知道鳳霁是何時回宮的,只知道,她一覺醒來,已經身處在自己閨房之內,床邊守着的人只有婵兒。

婵兒瞧見虞宛宛睡醒,連忙湊上來,“姑娘,你怎麽樣?”

虞宛宛稍微一動,腿都不住打顫,腰更是好像斷了似的,叫婵兒攙扶她起來,還問,“我何時回來的?”

婵兒回答,“今日一早天還未亮,太子便将姑娘送回來了。”

當時,太子抱着姑娘進屋,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好似生怕把她吵醒,婵兒在旁邊都看傻眼了。

她繼續道:“太子還交代,讓奴婢好生照看姑娘,之後,又讓宋檀送了些藥過來,奴婢都已經給姑娘用過了。”

那些藥,一種是用來解昨日虞宛宛中的毒,另一種,則是金瘡藥,用來給虞宛宛擦拭隐私之處所用,畢竟都已經紅腫得不成樣子了,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比起上回更是慘得太多。

一想到姑娘不知受了什麽罪,婵兒便心疼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現在徹底是明白,伺候那個太子,不是正常人能幹的事,難怪姑娘想跑路。

這要是不跑,不是等着早晚被他玩死在宮裏麽?

虞宛宛果然立馬就問起跑路的事情。

婵兒回答,“老夫人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了,不過,姑娘傷成這副模樣,要不還是休息幾日,等身子恢複過來再走也不遲。”

虞宛宛一刻也不想等了,再等下去,只怕會節外生枝。

反正,昨夜太子精蟲上腦,都已經同意讓她出城了。

要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前,趕緊離開才是。

虞宛宛又問,“現在什麽時辰?”

婵兒回答,“還是晌午。”

“現在就走。”虞宛宛當即決定下來。

随後撐着身子,就要下床,可因為實在站都站不穩,腿一軟險些跌倒下去,還是婵兒将她扶住,勸說,“姑娘,都等到現在了,不怕多等幾日。”

可虞宛宛态度堅持,就是要現在走。

婵兒嘆息,只好妥協,“那姑娘至少先吃點東西吧,奴婢這就去安排。”

早就備好的粥,虞宛宛心不在焉的,随意對付了幾口。

午後,老夫人便已經安排好了車馬,要護送虞宛宛出城。

虞宛宛的行禮是早就收拾好的,就等着随時跑路。

因為昨日已經跟老夫人道別,想說的話也都說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便只留下一封信,讓雲錦送去給老夫人。

虞宛宛頭上戴着幕籬,将身子遮得嚴嚴實實,由婵兒背着,從國公府後門離開,坐上備好的馬車。

最後,撩開車簾,回望了國公府一眼。

畢竟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還有她最親近的人,難免有些不舍。

片刻後,虞宛宛拭去眼角的淚,放下簾子,招呼一聲,“啓程。”

馬車緩緩啓動,朝着城門方向而去。

還沒走出多遠,婵兒便伸長個腦袋,湊到虞宛宛面前,壓低聲音詢問,“姑娘,那個宋檀一直跟在頭後,怎麽辦?”

虞宛宛早就料到,必是有很多鳳霁的眼線盯着她,自然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不礙事,出城之後将她甩掉即可。”

“……”

城外已經安排好了另一輛馬車接應,等虞宛宛出城之後,引開宋檀,她們趕緊換一輛馬車,由此金蟬脫殼,神不知鬼不覺。

虞宛宛的馬車先出了城,趁着此刻城門口多人混亂,婵兒背着虞宛宛,便跳到了旁邊并排而行的另一輛馬車上。

宋檀被行人阻攔,好半晌才擠出來,想都沒想,追着寧國公府的馬車而去。

等到了莊子,已過去好幾個時辰,宋檀發現端倪,早都來不及了。

傍晚時候,霞光萬丈,将皇宮大內,碧瓦朱檐,鍍上一層淡淡的暗金色。

東宮之內,明德殿上,鳳霁正與朝臣商議揚州平反之事。

秦太傅聲音洪亮,激烈谏言,“沈隽那賊人手段毒辣,惡事做盡,極難對付,先前我朝便已有好幾員大将命喪在他刀下。

“殿下身為我大周儲君,關乎國家命脈,絕不能親自下場,以身犯險,免得叫某些人奸計得逞,趁虛而入!臣懇請殿下三思!”

鳳霁不以為然,“這朝中上下,除了孤,還有誰能制裁他?”

這兩年,沈隽的确已經割下過不少朝廷大将的人頭,還派人送進京城,擺在皇帝面前,耀武揚威,以示恐吓。

去年,沈隽帶人進京刺殺皇帝那回,若不是鳳霁早就設下埋伏,阻礙他的計劃,恐怕現在皇帝屍首都已經腐爛在皇陵裏了。

楚太尉拍了拍太傅的肩膀,安慰,“秦太傅大可放心,這回,楚某親自帶兵随殿下南下,必定保護太子殿下周全,取那姓沈的狗賊人頭回來,給聖上一個交代。”

“……”

東宮內臣大概分為兩派,一邊是楚太尉為首的武将,希望鳳霁能成功平反,立下不世之功,穩坐儲君之位,從此高枕無憂。另一邊,則是太傅那類文臣,竭力反對鳳霁去揚州,只怕離開京城,危險重重,到時候遭人迫害,性命堪憂。

衆人各持己見,唇槍舌戰,激烈議論。

直到,謝邀悄無聲息的溜進大殿,湊到鳳霁耳邊,悄聲禀報幾句。

聽完之後,一向鎮定自若的男人,突然面色大變。

也顧不得殿上喧嘩,長袖一揮,大步離去。

只剩下衆人面面相觑,還以為是他們争吵得太厲害,都讓太子殿下不耐煩了。

出了東宮,宋檀面色蒼白,迎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屬下無能……”

“說,怎麽回事。”

男人面色冷肅,眸光好似冬日裏凜冽的寒風,直叫人暗暗戰栗。

宋檀不敢怠慢,立馬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今日她奉命護送虞宛宛出城,本來是再簡單不過的差事,路上也風平浪靜,相安無事,可是到了山莊才發現,虞宛宛從馬車裏不翼而飛了。

宋檀仔細想來,路途中間,她一直盯着虞宛宛的馬車,并未發現任何異常,實在想不明白虞宛宛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謝邀也頗為無奈,補充道:“屬下派去的人,也跟丢了。”

除了表面上跟着虞宛宛的宋檀,背地裏,謝邀還另外派了兩名暗衛盯着,也跟宋檀一樣,不知道馬車裏的人什麽時候沒的。

昨日虞宛宛提及要出城,當時鳳霁便隐隐察覺到其中有詐,可見她如此百般取悅,乖巧順從,竟是一時色迷心竅,真相信了她只是出城避風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鳳霁當時還琢磨着,正好他也要去揚州平反,讓虞宛宛在郊外待兩個月也未嘗不可。

卻沒想到她就這麽跑了?

他袖子底下的手漸漸握緊拳頭。

“往奉城方向找!”先前虞宛宛想要跑路,找車夫時候說過她要去奉城。

一聲令下,鳳霁一躍上馬,拉着缰繩一路絕塵而去。

謝邀也趕緊上馬,緊随其後,追了上去。

路上,謝邀還寬慰說道:“她才離京半日,若是馬不停蹄,夜裏便可追上。”

這個道理,謝邀知道,虞宛宛自然也知道。

她就算日夜兼程,馬車總歸沒有鳳霁的千裏馬跑得快。

南下只有一條官道,如果鳳霁派人追過來,她難免會被逮個正着。

于是當天傍晚,虞宛宛便棄了馬車,租了一條小船,改走水路,前去揚州也方便一些。

當然,順便還花了十兩銀子,找人駕着她先前那輛馬車往反方向跑,用來迷惑追兵。

有錢的感覺,就是這麽為所欲為。

夜裏,虞宛宛坐在窗邊,吹着迎面透進來的江風,明明從噩夢到現在才過去不到兩個月,她卻像是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麽神清氣爽,無憂無慮過了。

一想到鳳霁得知她跑了,該是如何表情,虞宛宛便忍不住發笑。

婵兒走過來将窗戶關上,“江上夜裏風冷,姑娘可別吹壞了身子。”

到現在虞宛宛還沒恢複過來,一路都是婵兒背着,可千萬別生病了才是,不然路上可就麻煩了。

說着,将剛剛備好的晚膳遞到虞宛宛面前,是一盤清蒸鲈魚,一碟青菜,一碗米飯。

婵兒将筷子塞進虞宛宛手裏,說道:“陳叔剛從江裏撈的魚,奴婢下的廚,佐料有些不全,姑娘将就着吃吧,等明日靠了岸,再讓他們去買些食材回來。”

吸取上回的教訓,這回虞宛宛走的時候輕裝上陣,基本只帶了些銀子和随身之物,食物和日常用品都等到路上再買。

婵兒所說的陳叔,則是老夫人安排給虞宛宛的手下。

老夫人給了虞宛宛兩個人,是一對姓陳的父子,兩父子相依為命,再無其他親人,老實忠厚,且身手不凡,一路上保護虞宛宛是綽綽有餘了,等今後虞宛宛安頓下來之後,也可以讓他們繼續跟在身邊辦事。

還是老夫人厲害,這麽容易便将她送出了重重眼線包圍的京城。

早知如此,一開始直接去求老夫人好了,也不必走那麽多彎路。

當時,她告訴老夫人嫁妝被鳳霁騙走了,差點沒笑掉老夫人大牙……

這些想法不過一瞬,虞宛宛回過神,拍了拍旁邊凳子,示意婵兒過去,“添一副碗筷,你也來一起吃吧,今後只有我們二人相依為命,不必分什麽主子奴婢了。”

婵兒本來扭捏着不肯,卻被虞宛宛拽着胳膊,強拉了過去,好半晌,婵兒不想讓虞宛宛多折騰,才勉為其難下來。

飯後,油燈下,虞宛宛從錦囊裏取出那塊雙魚環佩,借着昏黃火光,仔細查看。

她一直将這塊環佩視為父親的遺物,小心存放着,當時缺錢也沒有賣掉,便是想等今後到了餘姚,找人問問這環佩的來歷。

轉眼已是兩天之後。

鳳霁那邊,早已發現虞宛宛的金蟬脫殼之計,知道她出城之後就換了一輛馬車。

于是帶着人馬,追着新換的馬車,馬不停蹄跑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才追上。

誰知,馬車裏依舊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見虞宛宛的蹤跡。

車夫驚恐跪在地上求饒,如實交代,“官爺饒命,是有位姑娘給了小的十輛銀子,讓小的架着這輛馬車,往北上跑三天,這馬車和銀子就都歸小的所有了。”

根據車夫對那位姑娘的描述,正是虞宛宛身邊那個婵兒沒錯了。

得知自己被戲弄,本來就已經幾乎三天沒合眼的鳳霁,臉色愈發鐵青,差點沒氣得嘔出一口血來。

他堂堂儲君,一世英名,難逢敵手,竟然被她玩弄股掌之間?

先是阿谀奉承,又是金蟬脫殼,現在又來聲東擊西?她哪來這麽些花樣!

還是他太小瞧她了?

謝邀真的不想笑,除非忍不住。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很可能已經朝着相反方向,快馬跑了兩天。

謝邀指了指不遠處有驿站,“殿下不如還是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鳳霁陰沉着臉,眉頭緊皺,這才後知後覺,“她有幫手。”

種種跡象,全都表明,虞宛宛不僅手頭寬裕,還有高人出手相助。

是誰?

鳳霁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楚堯。

楚堯先前就想讓虞宛宛跟着她私奔,除了他,再不會有別人。

謝邀卻表示懷疑,“可是,楚堯一直在京城都沒離開過。”

就算楚堯人在京城,也完全有可能,先讓人将虞宛宛送到揚州去,他再随後跟過去。

謝邀規勸,“總之,殿下還有要事在身,不如還是先回京城再說,找尋虞姑娘之時,屬下再加派人手,有消息再禀報殿下。”

不知虞宛宛去向為何,為今之計,也只有先回京城,找楚堯算賬再說。

順着汴河南下,船又航行了三日,已經進入揚州境內。

虞宛宛身子恢複過來,精神也是大好,能夠随意在船上走動。

這艘船船體不大,共有兩層,載着六人,虞宛宛和婵兒兩個女子住在樓上,其他男人則住在船艙裏,除了老夫人安排的陳姓父子,還有一名船夫和一名水手。

老船夫養了一只橘紋的小貓,本來是用來捉船上老鼠的,哪知整天就懶洋洋,趴在甲板上曬太陽,老鼠從它眼前經過,它都不願理會,養得都快胖成了一個毛球。

虞宛宛坐在甲板上,手指撓着小貓的下巴,舒服得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還躺在地上打滾,實在可愛得緊。

突然覺得,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貓,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還有人供着養着,好像也挺好?

等到了餘姚,安定下來,她也要養只小貓!

虞宛宛正滿眼笑意,在和小貓嬉戲玩耍。

婵兒到她旁邊,低聲禀報,“姑娘,今日陳叔去岸上采購,說是瞧見縣城四處都是官兵,在捉拿逃犯,該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吧?”

虞宛宛漸漸皺眉。

她雖然是違背了鳳霁的意思,逃跑出京城,可又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就成逃犯了?

虞宛宛手指揉着胖貓毛茸茸的白肚子,想了想,不急不慢道:“既然還沒找到水路上來,我們應該暫時還安全,等再過幾日,到了杭州,也就離餘姚不遠了。”

估計,鳳霁還在追着她安排北上那輛馬車瞎跑呢,沒那麽快找到這裏來。

當天夜裏,事情就來了。

虞宛宛剛剛睡下,還迷迷糊糊,忽而聽聞外頭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響。

緊接着,婵兒推門而入,慌忙前來禀報,“姑娘不好了,有官兵!”

虞宛宛頓時翻身坐起,睡意全無。

官兵,是鳳霁的人找上來了?

婵兒也着手足無措,詢問:“姑娘,怎麽辦?”

虞宛宛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別急,見機行事。”

大半夜,船只被官兵攔截,迫不得已停靠在岸邊。

一行十幾名官兵蜂擁上船,個個身着官甲,手持佩刀,舉着火把,兇神惡煞。

一上船,便開始四處搜查翻找,弄得淩亂一片,從船艙找到樓上,正打算推開虞宛宛的房門查看。

婵兒橫手将人攔住,陪笑說道:“官爺,我們都是正經的良民,我們家姑娘身染惡疾,正要去杭州求醫問藥,還望官爺通融通融。”

說着,将一個裝着銀子的錦囊塞進官兵領頭之人手中,恭維說道:“大半夜的,幾位官爺也幸苦了,這些不值什麽,就當請大家喝酒。

“我家姑娘身子太弱,還望官爺體諒,門就別開了吧。”

頭領掂量了一下銀子重量,瞅了一眼房門方向,遠遠聽聞裏頭傳來女子的咳嗽聲音,想來她說的不假,自然也不想跟惡疾靠得太近,免得傳染。

随後,官兵頭領從腰間取出一副畫像,展開給衆人查看,例行詢問,“可見過這個人?”

婵兒仔細打量一眼,畫像上是個男子,模樣生得很是俊美,可惜了,怎麽竟成逃犯了?

得知原來不是找他們的,婵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搖頭回答,“沒見過。”

官兵在船上搜查無果,拿了婵兒給的好處,紛紛撤了下去。

剛走下甲板,官兵頭領左右環顧,緊皺眉頭,“奇怪,沈隽那個狗賊,跑哪去了?”

旁邊一人附和,“或許只是一個長得像的人罷了,若真是沈隽本人,我們還有命活到現在?”

“也是,聽說他殺人如麻,手段殘忍,我們還是千萬別遇上他才好,免得小命不保……”

“快走吧,今日回去有酒喝喽。”

”……“

虞宛宛從窗戶縫隙之中,親眼看着官兵舉着火把漸漸消失,這才放心下來,趕緊讓船夫連夜開船,啓程趕路。

看來,水路也不是絕對安全,得找機會再換一換。

婵兒伺候虞宛宛睡下,替她關好門窗,随後才回到隔壁自己房間休息。

她剛進屋,點燃油燈。

便瞧見,昏暗狹小的屋內,正有個黑衣男子坐在對面窗邊的椅子上。

映着火光,可見他一張臉生得極是好看,劍眉鷹眼,鼻梁高挺,唇如刀削,只是眸子裏透出一股不知殺了多少人才有的兇煞戾氣,叫人光是看一眼,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當時婵兒都吓傻了。

她一眼就認出來,這,這不正是剛才官兵畫像上那個逃犯麽!

▍作者有話說:

宛宛:聽說有大腿?

沈隽:(腿)抱好

霁霁:???我同意了嗎

這章也會有紅包呀,二十四小時有效(時間到了一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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