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VIP]

瞧見屋裏出現的不速之客, 婵兒拔腿就想跑,張嘴就要叫人。

卻剛剛轉身,就被一只大手從背後捂住嘴, 一把勾了回去, 撞在寬大結實的胸膛上。

男人低下頭, 就抵在她耳邊,聲音低沉狠厲, 威脅說道:“你若敢出聲,我現在便擰斷你的脖子。”

察覺脖子上冰涼的手指, 婵兒屏住呼吸,渾身僵直, 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嗚呼。

她不敢違抗,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

沈隽又道:“看你的樣子,應該知道方才那些官兵是在找誰吧?

“你若是肯乖乖聽話, 讓我暫且藏身此地, 待躲過風頭,我自會下船離去。

“你若不肯……可就別怪我刀下無情, 到時不僅是你,只怕這船上也不留半個活口,你可明白?”

“……”

這人是官兵在通緝的逃犯,據說還有很大來頭, 說不定是那種殺人放火、為非作歹的江洋大盜……

雖說他們本就是逃出京城的, 現在還被人追尋, 自身難保, 不應該再帶着這麽個逃犯在船上,可婵兒也別無選擇。

她點頭,暫且答應下來。

沈隽試探道:“我現在松手,你不許喊人。”

婵兒繼續點頭。

沈隽緩緩松開手,可另一只手就搭在腰間刀柄上,随時警惕戒備着。

好在婵兒識相,并未開口喊叫,不然,恐怕真的就是一刀封喉,血漸當場。

她戰戰兢兢,回過身來偷瞄男人一眼,壓低聲音問:“只要我讓你藏身,你便絕不謀財害命?”

“自然。”

婵兒皺着眉,又問:“那你何時下船?”

“等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婵兒思來想去,若是她喊人過來對付這逃犯,刀劍無眼,難免有所死傷,到時誤傷到姑娘可就不好了,能不見血光的解決,自然再好不過。

只希望他躲個一兩日,便會如約下船離去。

婵兒左右環顧一眼,有些疑惑,“我這屋子這麽小,你就藏這裏?”

沈隽反問,“還有更好的地方?”

“……”沒有了,這艘船太小,空間實在有限,而且人又這麽多。

此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惹惱了這江洋大盜,他大開殺戒可如何是好。

姑娘好不容易才逃離京城,還沒過上幾天舒坦日子,可不能被這逃犯給毀了。

婵兒正在尋思,男人已經走到她床邊,直接躺下了,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先睡了。”

婵兒脫口而出,“那是我的床?”

沈隽只是回應了一個冷冷的眼神。

婵兒立馬黑着臉,想有什麽異議通通憋了回去。

只得自認倒黴,在櫃子裏翻找出一張備用的棉被,鋪在地上,打算就在這裏随便将就一下。

反正,跟江洋大盜在一個屋裏待着,她也不可能睡得着覺。

沈隽倒是随遇而安,枕着手臂,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婵兒看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心下還在琢磨,難道這人就不擔心睡着了,她趁機去喊人,把他拿下送官?又或者,他只是在裝睡,想考驗她是不是真的順從?

婵兒不敢輕舉妄動,就在一旁,抱着棉被一角,機警的盯着他,直到燈芯燃盡,直到月色淡去,晨光熹微……

一直到眼皮打架,實在撐不住了,不知不覺靠在牆邊就睡着過去。

平常日子,婵兒都是雞鳴破曉時候就早早起床,收拾打理好一切,備好朝食,再來等着伺候虞宛宛起身。

可是今日,虞宛宛一覺睡到晌午,婵兒那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虞宛宛反省了一下。前幾日,是她親口跟婵兒說今後沒有主仆之分,所以不應再讓婵兒過來伺候她才對。

婵兒整天忙裏忙外,累死累活,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想到這裏,虞宛宛自行翻身起床,套上軟底繡鞋。

她先将衣裳穿戴整齊,随後打水稍微洗漱,再坐到銅鏡前,拾起桃木梳子,绾發梳妝。

因為出逃在外,還需要裝作病秧子掩人耳目,虞宛宛都是在臉上多敷些妝粉,蓋住血色,還将嘴唇也畫得淡了一些,頭上随意绾了個垂髻,只別一支簡單的木簪。

忙活完這些,已經花了小半個時辰,肚子也餓得厲害。

不想吵醒婵兒,虞宛宛便自行前去廚房,準備找些吃的填飽肚子。

婵兒這邊,還不知道自己睡過了頭,直到感覺有人在搖晃她的肩膀。

她緩緩睜開眼,就見男人正蹲在面前,眼底透出的眸光,總帶着些許駭人殺氣。

婵兒瞬間抛開睡意,翻身坐起,縮到牆角,警惕萬分的瞪着他。

沈隽面無表情,開口道:“我餓了,找點吃的來。”

婵兒雖不情願,可顧及到姑娘的安危,也只能暫且隐忍下來。

随後翻身起來,稍作收拾整理,便準備出門。

開門之前,又聽沈隽在背後将她叫住,“隔壁屋那位姑娘,與你是什麽關系?”

婵兒心下猛的一震……生怕這江洋大盜看上她家姑娘的美色,到時候對她家姑娘不利。

她連忙道:“我家姑娘身患惡疾,正要前去求醫,你可別靠近她,小心傳染!”

沈隽問:“去何處求醫?”

婵兒沒好氣回答,“這條水路,還能去哪?”

沈隽還在琢磨,難道,也是去杭州?可是沒聽說過杭州有什麽名醫啊。

随後又是一番言辭威脅,“你若想讓她相安無事,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

婵兒握緊拳頭,忍耐着,低聲順從回答,“知道。”

随後開門,匆匆出去。

來到廚房,正好碰見虞宛宛在那裏用小竈熬粥。

婵兒敢忙上去,将她手頭的蒲扇搶過來,“姑娘,這些交給婵兒來做就是了。”

婵兒這才想起,她被那江洋大盜折騰得,今日睡過了頭,都沒起來伺候姑娘梳洗,估計這一身打扮都是她自己忙活的。

虞宛宛化妝比較擅長,可梳頭就有些淩亂随意了,技術遠比不上婵兒精湛娴熟。

看她頭發背後雜亂的樣子,婵兒幫她理了理,心裏過意不去,解釋說道:“姑娘見諒,婵兒今日有些頭暈,睡久了一些。”

虞宛宛滿不在乎,“不礙事,我不是說過不用你伺候了。”

婵兒卻是不肯,“那怎麽行。”

她伺候虞宛宛這麽多年,早就習以為常了,突然讓她不伺候,她倒是會不習慣,而且,虞宛宛看起來太需要她照顧了。

虞宛宛熬的粥很少,只夠她們一人一碗。

婵兒過來下廚,手腳麻利太多,很快就烙出許多肉餅,足夠船上六七個人分食,不夠的可以再吃些幹糧。

婵兒吃完兩個肉餅,還揣走兩個,又拿袋子裝了許多幹糧。

旁邊虞宛宛看得驚訝瞪眼,“你能吃得下這麽多?”

她記得,婵兒食量沒這麽大吧?

婵兒幹笑一聲,找了個借口,“最近夜裏總是很餓,我想拿些吃的在屋裏放着,以備不時之需。”

看着婵兒捧着食物,匆匆上樓離去的背影,虞宛宛總覺得說不上來的怪異。

又是睡過頭,又是囤食物,說話還含含糊糊的,婵兒今日怎麽這麽反常?

莫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她?

轉眼又到了夜裏,婵兒早早就說要回房歇息。

虞宛宛更加覺得奇怪了,以前婵兒都是等她睡着了才會離開。

思來想去,總覺得放心不下。

于是虞宛宛來到隔壁,敲響了房門,想找婵兒問問清楚。

聽見敲門聲音,婵兒立即看向不遠處坐着的男人,那眼神,像是在問他要不要躲一躲。

沈隽起身,身姿敏捷,輕易跳到了窗外。

虞宛宛還在拍門,“婵兒,你睡着了麽?”

許久,房門終于是慢悠悠打開。

婵兒站在門內,披頭散發,容顏憔悴,好似剛剛睡醒,揉着眼睛詢問,“姑娘有何吩咐?”

虞宛宛回答:“我就是擔心你,過來看一眼。”

說完,虞宛宛想要進屋,卻被婵兒橫手攔住,“姑娘,你不能進去……額,有什麽就在這裏說吧。”

奇怪,竟然不讓她進屋?

莫不是在屋裏藏了什麽東西?

她越是這樣,虞宛宛越是好奇心作祟,更想進去看看。

虞宛宛當即一把推開房門,繞開婵兒就闖了進去。

可是四下張望,屋裏風平浪靜的,好像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虞宛宛總覺得不太對勁,實在憋不住了,便也就直接拉着婵兒詢問,“婵兒,你今日到底怎麽了,可有什麽事瞞着我?有什麽話直說即可,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麽藏着捏着。”

賊人就在旁邊,婵兒哪敢多說什麽,生怕他傷害到她家姑娘,一顆心都吊在了懸崖上。

婵兒也只好搖頭否認,“我沒有……”

虞宛宛便将婵兒今日異常之處,一條一條的數給她聽。

婵兒聽完,已經是眉頭緊皺,頭疼不已。

虞宛宛和她整日待在一起,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她稍有異常,根本逃不過虞宛宛的眼睛。

正絞盡腦汁的想什麽借口才好,“姑娘,我……只是月事來了。”

“月事?”

婵兒點頭,“嗯,身子不太舒服,也更嗜睡,吃的也多。”

雖然有點道理,可是,她的月事好像不是今天吧?

婵兒推着虞宛宛的肩膀,送她出去,“姑娘不必多慮,時辰也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将虞宛宛應付出去之後,婵兒合上房門,背靠在門上,總算是松了口氣。

轉身過來,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從窗戶外面回來,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面前,久久盯着虞宛宛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開口質疑,“你家姑娘,怎麽看也起來不像是身染惡疾的模樣。”

婵兒生怕他對姑娘生出什麽歹心,驚恐萬分,連忙道:“現在沒有發病,自然看不出來!

“你的吩咐我都已經照做了,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傷我家姑娘分毫!”

沈隽冷哼一聲,漫不經心說道:“我說過的話,定不食言。”

“……”

本來虞宛宛已經走了,可越想越不對勁,屋裏怎麽好像有別人的氣味?

她仔細一琢磨,下樓便去找到陳家父子,帶着他們一起折返回來。

這回,虞宛宛也不敲什麽門了,快步上樓,直接帶着人破門而入。

進屋就見,婵兒屋裏,竟然不知何時多出來個男人,身型高大,容貌俊朗,卻是一身兇煞之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陳家父子也是驚詫不已,立即拔刀相向。

陳叔先前下船采購,已經見過好幾回此人的通緝畫像,一眼就将沈隽認了出來,當即将虞宛宛往身後護住,“姑娘當心,他是昨夜官兵追捕的那名逃犯!”

想必,正是昨夜官兵來的時候上船的,不知怎麽躲在來婵兒屋內,他們竟是絲毫未曾察覺。

對面沈隽反應迅速,順手就将婵兒拉過來,擋在身前,手指扼住她的喉嚨,面着衆人,以示要挾。

他的手指極為用力,将婵兒纖細的脖子都掐得快要變行,好像随時都能輕易擰斷。

看着婵兒命懸一線,虞宛宛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莽撞之舉,突然帶着人闖進來,萬一誤傷婵兒可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她只好連忙開口,先将對方緩住,“你別輕舉妄動,若是她有任何閃失,你也別想活着離開此處!”

這丫頭,人長得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沈隽不屑的冷哼,“就你們這幫烏合之衆,加起來也傷不了我分毫。若是識相就老實點,開船将我捎至杭州,我定不會為難你們。如若不然,一個也別想活着下船!”

他光是眼神,便狠戾吓人至極,仿佛撕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修羅,帶着渾身嗜血煞氣,只叫人看一眼,便不住心驚肉跳。

陳叔雖不認得此人就是沈隽,可先前去縣城偶然聽人提起過,這人好像是什麽極為厲害的反賊,手下屯有兵馬、幾次造反不說,還連連斬下好幾名朝廷大将的頭顱。

若是真打起來,他們父子對付尋常江洋大盜是游刃有餘,卻萬萬不是此人的對手。

婵兒早已是眼含熱淚,呼吸艱難,好似随時都會斷氣,哀求道,“姑娘你們快走,這人厲害得很,別管我了,趕緊走!”

虞宛宛怎麽可能不管婵兒?

更何況,船在水上,若是此人真有那麽厲害,他們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她想了想,随後故作鎮定,暫且先答應他的條件,“我可以答應,送你前去杭州,食宿、船費也不用你掏一兩銀子。

“不過,也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為難我們船上任何一人。若是我們之中有人傷亡,到時你行蹤暴露,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要是我們相安無事,路上還可替你掩護,規避巡查官兵,省去不少麻煩。

“你覺得如何?”

關乎一船人的性命,虞宛宛也是心在弦上,屏息凝神,直直盯着那男人,在等他作出回應。

沈隽聽完虞宛宛這番話,竟是嗤笑出聲。

這丫頭,看起來嬌嬌弱弱,還以為是那種空有美貌,遇事只會哭哭嚷嚷的小姑娘。

卻沒想到,她倒是不慌不忙,臨危不亂,一番話還能說得這麽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沈隽都快被她給說服了。

沈隽沉默一陣,終究是答應下來,“那就這麽說定了,待我抵達杭州,立即下船,從此各不相幹。”

虞宛宛也點頭回應,“一言為定。”

二人算是達成口頭協議,沈隽這才肯手松,放開婵兒。

婵兒重獲自由,立即跑過來,顫顫巍巍的躲在虞宛宛身後,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脖子上已是赫然留下兩道血痕。

陳家父子則是一動不動,警惕的盯着沈隽,随時堤防着他有什麽動作。

事情都商量好了,虞宛宛便也招呼大家先行散去,“都回去吧,時辰也不早了,各位早些歇息。”

而後,便領着所有人,出門離去,只剩下沈隽獨自一人留在屋內。

出來之後,婵兒跟着虞宛宛回了隔壁房間,陳家父子則一直守候在門外,随時防着那賊人,怕是他反悔食言。

回屋之後,虞宛宛也是松了一口氣,腿一軟坐在床上。

她其實并沒有看起來那麽鎮定,一切都是強裝出來的罷了,畢竟這麽多人還指望着她呢。

回想起來,隔壁那個男人,長得雖然難得一見的俊朗美貌,比起鳳霁也差不了多少,只可惜了,一看就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光是眼神就能殺人于無形。

婵兒含着淚,蹲跪在虞宛宛膝下,“姑娘,婵兒并非有意隐瞞,只是怕那惡人傷到姑娘……”

虞宛宛點點頭,手蓋在她手背上,“我知道,你定是受了那賊人的要挾,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婵兒搖頭……那個人連她手指都沒碰一下,好像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

想了想,又悄聲問,“姑娘,我們當真要載他去杭州?”

那人就住在隔壁,中間只隔着一層木牆,武藝高強的人,聽力極好,虞宛宛和婵兒在這邊說話,他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想了想,為了讓他放松警惕,虞宛宛故意大聲回答,“反正我們也是去杭州,順道帶着他,若是小心一些,應該不會被官兵發現。若是不從,只怕惹來殺身之禍。”

婵兒還以為,姑娘是真的答應了。

直到次日,虞宛宛拉着婵兒,來到外頭甲板上,确定那賊人聽不見,這才道:“我昨日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此人絕非善輩,就算我們如約送他至杭州,到時,他為了不暴露行蹤,也會将我們殺人滅口。”

婵兒一聽,頗為詫異,不過也覺得有道理,亡命之徒,哪有什麽信譽可言?等他們沒有利用價值了,也沒必要活着了。

婵兒問,“那我們該怎麽辦?”

虞宛宛仔細想了一夜,心下已經有了對策,當即湊到婵兒耳邊,悄聲細語,将計劃全盤告知,“待明日到了蘇州,我們就下船,然後……”

“……”

婵兒聽完,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是姑娘有辦法。

二人正在甲板欄杆處說話。

全然不知,樓上窗戶縫隙處,正有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們看。

這兩日,沈隽也見過虞宛宛好幾回了,第一眼見她時候,便覺得這姑娘生得極美,即使是尋常裝扮,也蓋不住她那一身玉肌雪膚,媚骨天成,特別是笑起來的一雙眼,桃花美眸,秋波漣漣,實在百般難瞄。

他男人久久盯着她,愣愣出神。

一名黑衣人隐沒在角落,出聲詢問,“世子看上那位姑娘了?”

沈隽收回目光,微微搖頭,“她看起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卻記不得在何處見過。”

沉默片刻,沈隽吩咐,“你去查查她的底細。”

“是。”

黑衣人領命,随後跳窗離去。

夜色瘆人,寂寥無聲。

驿站周圍,重兵把守,房間之內,燈火幽幽。

鳳霁只着中衣,靜坐案前。

昏黃火光下,男人修長手指之間,正握着一個繡着戲水鴛鴦的荷包。

他将荷包緩緩送至鼻間,輕輕嗅了嗅,似乎都還能隐約聞到少女身上的氣味,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淺淺花香,好似毒蠱一般,叫人每回聞到,便不由得鑽心入骨,躁動不安。

讓他不由得想起,就在幾天前的夜裏,少女還嬌滴滴的蜷在他懷裏,柔情似蜜,婉轉迎合。

雪白細嫩、滑膩如脂的感覺,久久萦繞在他指間,好似有什麽東西一旦碰過,便刻入骨血,夜夜夢回,再難忘懷。

他阖上眼,将荷包攥入手心,越來越緊,好似要将其捏得粉碎。

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應聲道:“進來。”

謝邀風塵仆仆,推門而去,似乎趕了不少路,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水都顧不得喝一口,便趕緊前來禀報,“殿下,查到了。”

鳳霁眸光明亮了幾分,望着他問,“如何?”

謝邀抹了把頭上熱汗,這才交代,“走的水路南下,估摸着這速度,明日就能到蘇州了。”

這裏到蘇州還有一段距離,不過,若是連夜快馬,應該剛好趕得及。

鳳霁将荷包塞進懷裏,随後匆匆拿起外袍,便吩咐,“備馬!”

謝邀就知道,殿下聽到消息,肯定會迫不及待要趕往蘇州,所以剛剛進來之時,便已經先吩咐讓人備馬。

果然他就是殿下肚子裏的蛔蟲。

鳳霁徑直出門,卻剛走到門外,就見太尉楚敬擋在面前,行了個禮,“殿下如此匆忙,這是要去何處?”

說實在的,楚敬跟太子打交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一直覺得他少年老成,行事穩重,很少見到他這麽火急火燎的樣子。

鳳霁正想找借口搪塞,楚敬又先開了口,“殿下可是準備去蘇州?”

明顯剛剛謝邀與鳳霁說話,他在門外都聽到了。

楚敬皺眉嘆息,又是規勸,“那沈隽就在蘇杭附近出沒,如今大軍未動,殿下支身前往,可有想過,若是落入反賊之手,後果如何?老臣可是抵上身家性命,擔保殿下此番出征平反,殿下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鳳霁淡定道:“孤自有分寸,楚太尉帶兵至常州附近安營紮寨,等孤消息即可。”

說完,便頂着夜色,拂袖離去。

楚敬只能規勸,太子要做的事,他又如何攔得住?

一轉身,他趕緊過去找到楚堯,交代:“快,你快跟着太子去蘇州,必定确保太子安全,不然若是他有個什麽閃失,我們整個楚家都跟着完蛋!”

楚堯聽聞,還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太子突然去蘇州作甚?

莫不是,虞宛宛在蘇州?

前幾日,虞宛宛失蹤,太子曾來找過楚堯問話。

得知虞宛宛失蹤的消息,楚堯也是心下擔憂,一直在派人找她。

來不及多想,楚堯繞開楚太尉,快跑離去。

他一定要比太子先一步找到虞宛宛才行!

楚太尉話還沒說完呢,兒子就慌慌張張的跑沒了影。

他立在原地,摸不着頭腦,今日一個個風風火火的,都是吃錯什麽藥了?

▍作者有話說:

霁霁:我來了!

楚二:我也來了!

沈隽:來吧,三缺一

宛宛:你們玩,告辭:)

哈哈哈,大家大概會是修羅場吧,

這章也會,24小時內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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