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VIP]
晌午時候, 明媚陽光透過窗戶縫隙照進屋內,在地面留下一條斜斜金線。
沈隽坐在窗前,手中正端着一張羊皮圖紙查看, 是他這回冒險偷回來的, 朝廷在揚州這邊的兵力布防圖。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婵兒來送飯的時間到了。
沈隽這兩日沒邁出過房門一步,每日都是婵兒到時間把飯菜送過來, 也算是與外頭那些人互不幹涉,和平相處。
聽聞敲門聲, 将手中羊皮紙卷起,塞進懷中, 沈隽才出聲,“進來。”
片刻後,婵兒端着飯菜緩緩進屋,一件件把碟子擺在案上,又将碗筷放在男人面前。
之後,便是一言不發, 轉身退去。
沈隽突然将她叫住, “慢着。”
婵兒停頓腳步,小心回過頭去, 白淨的小臉緊緊繃着,眼神回避躲閃,表情看起來也有些不自然,顯然是強忍着對面前賊人的恐懼。
她問:“不知公子還有何吩咐?”
沈隽薄唇叼着筷子一頭, 眸光熠熠的盯着婵兒, 突然詢問, “你們, 不會在我飯菜裏下毒吧?”
“……”
婵兒好似被戳穿心思,手上微顫,托盤都險些掉落下地。
他難道發現了,今日這飯菜裏加有蒙汗藥?
這就是昨日虞宛宛所說的計劃,準備今日給沈隽的飯菜裏下蒙汗藥,把沈隽迷暈之後,他們便棄船逃離。
婵兒強撐着鎮定下來,擠出幹笑,回答:“我們哪敢……再說,這些飯菜你都已經吃了兩日,不也還好好的麽。”
“但願如此,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沈隽挑着筷子,這才開始動嘴吃飯。
眼看着他将帶有蒙汗藥的飯菜吃了,婵兒趕緊溜之大吉,出門之後,袖口抹了一把額上冷汗,魂兒都快吓丢了。
下樓來到廚房,虞宛宛等得惴惴不安,連忙湊上來詢問,“怎麽樣?”
婵兒點頭,“他吃了。”
吃了就好,只需等藥效發作,他昏迷過去,便扔下他,棄船離去。
隔了一炷香時間,婵兒又去敲門,在門外等了片刻,屋裏毫無動靜。
再開門查看,果然就見沈隽飯菜吃到一半,趴倒在桌面上,已是昏迷過去。
婵兒湊上前,試探的戳了戳沈隽黑溜溜的腦袋,像是在戳一只沉睡的老虎,還小心翼翼喊了幾句,“公子?”
男人腦袋無力的晃了晃,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這才确定下來,他是真的被迷暈過去了。
虞宛宛得知事成,露出得意笑容。
随後趕緊通知船夫,在最近的渡口靠岸。
行禮都已經提前收拾好了,下船之前,虞宛宛還特意叮囑船夫,“他應該沒那麽快醒過來,你若開船至蘇州碼頭,将他交與官兵,應該能得不少懸賞。”
随後,衆人擰着包袱,先後下船,就此離去。
順流而下,船夫将船一路開至蘇州碼頭,已經是當天傍晚時候,只是,原本應該在船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波光粼粼的水面,夕陽拉出長長的倒影,像是在水裏撒了無數金燦燦的豆子,看上去極是璀璨刺眼。
一匹白色駿馬,踏着塵土,飛馳而來,最終在碼頭不遠處停下。
鳳霁一躍下馬,白玉發冠被晚霞映照出一層金色光暈,月白長衫上,銀色流雲紋路看起來熠熠發亮,只是一張俊美的臉龐,劍眉不展,唇角緊抿,似有憂心之事。
他闊步走至碼頭,謝邀搶在他前面,先跑上去找人問了問情況。
結果顯然是不怎麽理想,謝邀緊皺眉頭,來到鳳霁面前,微微搖頭嘆息,“又晚了一步,船上沒人,船夫說他們在上游差不多十裏下船了。”
根據船夫的描述,船上的一行人确實就是虞宛宛他們無疑了。
她果真就在這附近。
鳳霁握緊了拳,現在都已經在想,等找到她,到時候該如何收拾她了。
虞宛宛對此還全無察覺。
她到了蘇州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進了城裏最有名的倚翠樓,點上一桌子好酒好菜,還都是當地名菜,松鼠鳜魚、櫻桃肉還有碧螺蝦仁……美味珍馐,應有盡有。
光是看看,虞宛宛便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離開京城至今,算起來差不多也有十天時間,路上一直是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整日還要提心吊膽,就怕被鳳霁抓回去。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是要放開了,大吃大喝一頓。
虞宛宛和婵兒坐在怡翠樓的包房內,陳家父子本來是守在一旁,不願意上桌的,被虞宛宛給硬拽了過來。
畢竟這麽一桌子菜,吃不完豈不是浪費了。
虞宛宛已經美美的品嘗起來,婵兒捏着筷子,卻不知從何下手。
她湊到虞宛宛耳邊,擔憂詢問,“姑娘,我們會不會太張揚了些?”
虞宛宛不以為意,飲下一杯櫻桃酒,帶着微醺的酒意,那唇色紅豔,嬌媚至極。
她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他不是還沒找來麽。”
“……”婵兒真想說,若是讓太子的人找過來,再想跑可就來不及了。
虞宛宛頓了頓,又悄聲說道:“更何況,人家日理萬機的,多得是正事要辦,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那個閑心,耗費人力物力財力,來找我這麽個無關痛癢的人,我便也不必杞人憂天了。”
對于鳳霁來說,她或許就只是個玩樂消遣的玩物罷了,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
就算沒了她,世上那麽多女人,随他挑,随他選。
當夜,虞宛宛也奢侈了一回,就在怡翠樓裏客房住下,反正她手頭還算寬裕,兩千兩銀子,到現在都還沒花掉一百兩。
蘇州的第一酒樓,客房自然也是精心布置過的,雕梁刻柱,绫羅錦繡,一眼看去金光晃晃的都很是灼眼,但實際上,酒樓裏的東西,終究是虛有其表,華而不實,不像是鳳霁那間金屋,裏頭擺設的許多東西,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傳世之寶,更別提宮裏的東西了。
虞宛宛進屋之後,一頭便倒在又松又軟的床榻上,許久沒睡過這麽舒服的床了,當時便眯起眼睛,昏昏越睡。
與此同時,怡翠樓門外。
幾匹駿馬護送着一輛馬車,踏着夜色,緩緩而至。
謝邀騎馬走到窗戶邊,低聲請示:“屬下在這家酒樓安排的客房,算是蘇州城內條件最好的,委屈殿下在此歇歇,等候消息。”
車內傳來“嗯”的一聲,随後男人撩開車簾,緩緩下車,朝着酒樓,邁步而去。
走了沒兩步,卻又停頓腳步,叮囑一句,“記住了,身份不可外洩。”
謝邀趕忙改口,“是公子。”
一行人剛消失在酒樓門外不多久,又是另外幾匹快馬,趁着夜色匆匆趕來。
是楚堯帶着人,躍身下馬。
旁邊親随楚回指着前方,交代道:“太子就住在此處。”
擡頭看去,雕刻祥雲金邊的牌匾,藍底金字,龍飛鳳舞,寫着“怡翠樓”三個打字。
楚堯讓人牽馬,他則徑直走入樓內。
可剛走到門口,便被怡翠樓的夥計攔在門外,含笑說道:“對不起客官,今日客房已經滿了。”
楚回上前,亮出腰牌。
揚州境內,蘇州城內,揚州刺史差不多也算是最大的官了,對面夥計見了差點沒吓死。
立馬态度大變,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原來是刺史大人,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還望大人恕罪。”
楚回冷聲質問,“現在還滿了麽?”
夥計連忙笑着恭維,“沒滿,沒滿,刺史大人裏面請……來人,給刺史大人安排最好的上房!”
“……”
從京城離開之後,因為路上不太方便,虞宛宛已經整整十天都沒洗過澡了,天氣又這麽炎熱,身上出了不少汗水,只能每日用水稍微擦擦身子。
現在總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虞宛宛便吩咐婵兒,“讓人備水,我想沐浴。”
婵兒應聲,随後出門,準備前去叫人備水。
可剛走到樓梯轉角,瞧見樓下迎面走上來的俊美男人,婵兒吓得臉色霎時雪白。
她不是看錯了吧,太子,太子怎會在這裏?
為了确認,她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跟在男人身邊的随從,是謝邀沒錯了!他們真的在這裏!
婵兒不管不顧,扭頭就匆匆跑回房間,緊閉房門,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虞宛宛還歪着腦袋,好奇的看着她,“怎麽了?”
怎麽出去一趟回來跟見鬼似的,臉色這麽難看。
婵兒趕緊跑過來,用手捂住虞宛宛的嘴。
她手指束在唇中,好似生怕讓人聽聞動靜,悄聲說道:“姑娘,你猜我剛剛出去,瞧見誰了?
“是太子,太子來了,要到隔壁入住!”
虞宛宛本來悠閑的側躺在榻上,聽聞鳳霁來了,還就住在她隔壁。
驚得她噌的一下坐起身來,瞪大雙眼,不敢置信,“此話當真?”
先前她還在說,鳳霁或許沒找她,沒想到,這才一轉眼,男人就與她只有一牆之隔。
虞宛宛實在想不明白,鳳霁是怎麽這麽快找到蘇州來的?
一想到,随時都有可能被發現,虞宛宛一顆心都懸在弦上。
虞宛宛閉着眼,強壓下心頭慌亂,冷靜片刻,才又問婵兒,“有幾個人?”
“只看見他跟謝統領。”
婵兒也是恐懼到了極致,說話都不敢出聲,幾乎只能看出個嘴型,慌忙問,“姑娘可怎麽辦?”
被抓到可就死定了。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走啊,連夜翻窗子就走,刻不容緩!反正翻窗這種事她也不是頭一回幹了。
當晚,深夜時候,更闌人靜。
虞宛宛和婵兒擰着包袱,先後翻窗而出。
陳家父子先前就通過氣,早已在樓下等着接應。
四人彙合之後,摸着黑,攧手攧腳,就朝着怡翠樓後門走去,留在酒樓那些押金她都不要了。
只是,剛走到牆邊,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響,“站住,誰在那邊鬼鬼祟祟!”
虞宛宛幾人都是驚詫失色,拔腿就想跑,卻被對方幾人前後夾擊,攔住去路。
陳家父子拔刀就想掩護二人逃走。
卻見對面黑暗之中,一個高挑俊朗的人影,舉着火把走了出來。
只是遠遠看來,即使光線黑暗,楚堯也一眼就認出虞宛宛那抹窈窕倩影,當時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
湊近一些,借着火光仔細一瞧,還真是虞宛宛!
一身布衣,不染脂粉,卻是蝤蛴般的玉頸又白又嫩,盈盈輕晃的衣襟處,好似随時都會包裹不住,叫人每每瞧見,都難以控制,浮想連連。
剛剛楚堯還打算安排人去找尋虞宛宛蹤跡,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竟然就這麽從天而降,自己送上門來?
“宛宛姑娘,你怎會在此!”楚堯笑臉盈盈詢問。
虞宛宛和婵兒對視一眼,瞧見楚堯,也很是驚愕。
鳳霁找來也就算了,怎麽楚堯也在這裏?
這可就不太好辦了。
楚堯看了眼樓上,太子的屋裏還點着燈的。
他是聰明人,立即就看出現在的情況,太子應該還不知道虞宛宛在這裏,而虞宛宛,則是瞧見了太子,正打算連夜逃跑。
楚堯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想,可千萬不能讓太子瞧見虞宛宛。
來不及多想,他趕忙示意,“太子就在樓上,若是不想被發現,宛宛姑娘趕緊随楚某過來,楚某可掩護你離開此地。”
他這意思,明顯已經對虞宛宛的處境了如指掌了。
虞宛宛本是不想跟着楚堯走的,可仔細想了想,就算她不答應,楚堯也完全可以直接把她帶走,沒有商量的餘地。
更何況,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躲開鳳霁再說。
至于楚堯,再怎樣,也總比鳳霁好應付,待确定安全之後,再甩掉他即可。
于是虞宛宛也沒多猶豫,便答應下來,“多謝楚二哥。”
楚堯安排了馬車,現在就送虞宛宛出城。
畢竟楚堯身為揚州刺史,在他的地盤上,行事幾乎為所欲為。
不過多久,虞宛宛便已經坐在馬車裏,隔着一盞罩燈,楚堯就坐在對面,婵兒等人則是坐的另一輛馬車。
楚堯偷瞄面前美人一眼,越看越是竊喜,心裏正琢磨着,若是現在将她藏起來,是不是她這下半輩子都只屬于他了?
光是想一想,楚堯便按捺不住心下洶湧,唇邊流露出笑意。
虞宛宛眼看着出了城,鳳霁暫時應該追不上來,便開口道:“方才,多謝楚二哥出手相助,還勞煩楚二哥,将我們送至城外即可。”
楚堯自然不可能放她走,溫和含笑,好聲好氣說道:“現在時候這麽晚了,荒郊野外的,你還能去哪?正好,沒多遠就到杭州我刺史府了,宛宛姑娘既然來了,不如就到刺史府做客幾日。”
虞宛宛當然拒絕,進了刺史府,她還能出來麽?
她為難道:“不必了,宛宛本就禍事在身,只怕到時太子找來,會牽連到楚二哥。”
楚堯停頓片刻,嘆息勸說:“宛宛姑娘若執意如此,楚某也不逼你。
“只是,你仔細想想,現在外面天羅地網,到處都是太子的眼線,遲早讓他追查到頭上,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不如就随我前去刺史府,先避避風頭,待太子找不到你人,回京之後,再行離去也不遲。
“楚某對姑娘的心意,姑娘是知道的,我一心為姑娘着想,絕不會害姑娘。”
他語氣溫柔,雙眸含情,說話間,還伸出,想要與虞宛宛接觸,不過想了想,怕是引起虞宛宛反感,還是又将手縮了回去。
虞宛宛心下琢磨片刻,現在她都落到楚堯手裏了,楚堯表面對她這麽客氣,若是她不從,随時可能翻臉。
只好周旋說道:“楚二哥想讓宛宛跟着你去避避風頭也可,不過宛宛有幾個條件。”
虞宛宛肯跟他走,楚堯心下大喜,連忙詢問,“姑娘且說。”
虞宛宛便一個個提了她的條件,“太子恐怕會出入刺史府,宛宛不能過去,還勞煩楚二哥替宛宛另找個別院,暫住安置。
“宛宛身邊丫環仆人,與我生死之交,感情極好,楚二哥不得讓他們與我分開。
“還有,宛宛的随身之物,楚二哥也不得亂碰。
“其他,暫時還沒想到。”
虞宛宛提的這些條件,全是為了方便之後随時甩掉楚堯。
楚堯不知道虞宛宛心裏所想,還自以為,定是她走投無路,寧願跟着他委曲求全,也不願意再讓太子抓回去。
也不知,太子是如何折磨人家小姑娘了,讓她如此避而遠之,不惜逃出京城,也要擺脫于他。
光是想一想,楚堯便忍不住心下疼惜,只恨沒有早些與她相識。
不過,楚堯是很有耐心的,只要虞宛宛現在肯跟他走,其他的,來日方長,他可以今後再慢慢磨合,不必急于一時。
楚堯當即答應下來,“好,一切都聽你的,你若還有什麽要求,随時告知于我即可。”
正說到此處,車窗外,傳來楚堯手下随從楚回的聲音,“公子突然離開蘇州,如何向太子那邊交代?”
楚堯撩開窗簾,回應,“就說,刺史府臨時有事,我回去處理一下,很快過來與他彙合。”
“是。”
楚回領命,随後差人回蘇州傳話。
楚堯便親自護送虞宛宛,連夜趕路,前往杭州。
馬車上,雖然很是困乏,可因為楚堯就在身邊,虞宛宛只能死死撐着,不敢合眼。
楚堯幾次提議,“宛宛姑娘不如睡會兒吧,你放心,楚某絕不會碰你一根頭發,你若不相信楚某,楚某可以先行出去。”
虞宛宛道:“楚二哥可否将婵兒換過來?”
楚堯想了想,只好答應。
換成了婵兒在身邊,虞宛宛這才終于松懈下來。
婵兒皺着眉,在她耳邊問,“姑娘真要跟着楚二公子去?”
虞宛宛也是愁眉不展,“你還有更好的法子麽?”
難道讓陳家父子掩護她逃跑?
那樣要冒着生命危險,并且還不一定逃得掉呢。
想到這裏,虞宛宛長嘆一聲。
果然,她還是把離開京城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就如老夫人所說那樣,路上風雨莫測,前路險阻……也不比待在京城輕松多少。
也不知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最後,虞宛宛靠在婵兒肩上,才暫且眯了一會兒。
到了杭州,已是次日午後。
楚堯單獨為虞宛宛安排好了一間宅子,讓她好生休息,便也沒有久留,暫且離去。
蘇州城裏,怡翠樓,客房之內。
鳳霁剛起床不久,身上随意披着件純白鶴氅,散開的衣襟,線條結實的胸膛半露在外,墨發披散背後,只随意別着玉簪。
他也有好一陣子沒休息好,俊美的臉,面色略顯烏青,眼眶略微凹陷,顯然很是疲憊不堪。
此刻,他盤腿坐在矮桌前用朝食,可看着各式各樣,色味俱佳的美食擺在面前,他卻絲毫也沒胃口。
随意對付了一些,便将碗筷扔了下去。
一直等,等到午後,謝邀那邊終于是傳來了消息。
可這消息,卻并非關于虞宛宛,而是關于楚堯。
謝邀禀明:“楚堯很是奇怪,昨夜連夜趕回杭州去了,還說是刺史府有什麽要事。”
楚堯是太尉派過來跟着太子的,私自離開,怎麽看都覺得有些蹊跷。
之前,鳳霁便懷疑,是楚堯一直在幫虞宛宛逃跑。
在京城時候,鳳霁去找過楚堯,不過他并沒有承認,鳳霁也并未打消懷疑。
沉默片刻,不知想到什麽。
鳳霁突然起身,吩咐,“更衣。”
謝邀詫異,“殿下這是要去杭州?”
鳳霁應聲,“去看看,姓楚的到底在搞什麽鬼。”
“……”
當天,便是幾匹快馬,飛奔出城。
鳳霁抵達杭州時候,正是傍晚。
剛走到刺史府門外,便瞧見,楚堯手裏提着個食盒,鬼鬼祟祟,從刺史府出來,上了馬車。
鳳霁牽着缰繩,盯着那輛馬車,許久才吩咐,“跟上。”
怕是被楚堯發現,只讓輕功極好的探子,先跟着馬車,探出楚堯的目的地,鳳霁這才騎馬,慢悠悠的跟了過去。
日落西山,光線漸漸暗淡下去。
庭院內,楚堯正将帶來的食盒,遞到虞宛宛手上,含笑說道:“宛宛姑娘南下奔波這麽些日子也辛苦了,楚某特意讓府上廚子熬了些人參烏雞湯,給姑娘補補身子。”
虞宛宛洗過澡,已經換回了在京城時候的穿着打扮,全然沒了先前略顯狼狽的模樣,更是瓊姿玉色,美豔傾城。
她含笑,接過食盒,禮貌作答:“楚二哥費心了,宛宛實在感激不盡。”
突然,不知哪裏飄來一片葉子,正落在虞宛宛發髻邊上。
楚堯瞧見,擡起袖子,替虞宛宛将葉子取下,虞宛宛愣了愣,都還沒反應過來,只能回應尴尬的一笑。
卻不知,這男女相視一笑,郎情妾意的暧昧模樣,正好被剛剛抵達此處的鳳霁瞧在眼裏。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不過片刻就貫穿全身筋脈。
盛怒之下,男人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已是凜厲駭人至極,眸子裏射出的兩道寒光,足以将人撕成碎片。
一雙手,因為拳頭握得太緊,咯咯作響。
果然,她真是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作者有話說:
霁霁:她是我的!(拳打)
楚二:我的!(腳踢)
沈隽:前排出售瓜子,花生,奶茶,爆米花……
宛宛:你們打,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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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
寶珠是慶陽長公主遺孤,自幼養在宮裏,被皇帝舅舅和皇子表哥們捧在手心裏寵着,久而久之,養成個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嬌蠻性子。
唯有皇叔蕭離廷,世人都說他溫文爾雅,神仙之姿。
可寶珠每每見他,便是小臉發白,渾身顫栗,躲得要多遠有多遠。
只因她每晚都會重複一個可怕的夢。
夢裏,晉王蕭離廷謀逆篡位,殺盡高門,屠戮皇室,還将她囚在後宮視為禁脔。
無數個昏暗無光的夜裏,男人眸子猩紅,舌尖添血,分明就是無間煉獄爬出來的修羅惡鬼,哪裏還有半點神仙模樣?
此後,寶珠每日三省。
——要離蕭離廷遠一些。
——千萬不要得罪蕭離廷。
——更不要看他的眼睛。
卻不想,她偏偏還是被男人給盯上了……
新婚之夜,男人修長手指,掐着白皙粉嫩的下巴,強逼她擡起頭來對視,啞着嗓子問,“我有那麽可怕麽?”
看着他那雙眼睛,寶珠哭得更厲害了:分明就跟夢裏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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