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五十四只小海獺 恐吓獺~
夏天真想不管他就這樣跳下去, 但感覺咽不下這口氣。就算她要死了,死前也一定要回嗆盛景這個讨厭的家夥。
夏天回過頭,兇狠地瞪了眼手插在兜裏很是慵懶悠哉的盛景, 字正腔圓地罵,關你屁事。
盛景絲毫沒有照顧輕生者的想法,無視了夏天讓他滾遠點的警告,邁着長腿走到頂樓邊, 伸出一只手, 輕輕一撐,坐在了夏天的身邊。
不是挨着她的位置, 是與她隔着一段距離。
一段夏天的專屬安全距離。
長腿還晃了晃, 也不知道怎麽逃過護士小姐姐的火眼金睛,從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口袋裏拿出了一盒煙和打火機。
啪嗒,他點了根煙。
看了眼被他氣得炸毛的夏天, 輕笑了一聲,吐出了一口煙:“傻子。”
盛景的這個姿态将夏天被徹底激怒了。
死, 不着急。
她得跟盛景這家夥battle完,不然她在黃泉下還得惦記着自己沒發揮好,讓這個混蛋看了笑話。
“你才是傻子。”夏天氣鼓鼓, 他經常拿傻啊笨啊攻擊她,為此她還特意用手機在一個網站花十塊錢測了智商。
166。
和愛因斯坦是一個水平的天才。
她覺得盛景側的話能有她一半就好不錯了。
他才是傻子, 而她是官方認證的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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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聽了她有理有據的還擊,還看到她拿出手機給她看她截圖的“智商證明”, 眼裏的笑意更濃了。
能花十塊錢在野雞網站測智商,她不傻傻子都要委屈得哭出來了。
“你笑什麽?”夏天看盛景那麽開心,很不開心。
“沒什麽。”盛景懶洋洋地擡眼看着顏色越發絢爛的天空,夾着煙的手往前點了一下, “你不是要跳下去麽?快點呀。”他挑起眉,話尾往上挑了一點。
夏天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別開臉。
在心裏罵了過分好看,自帶誘人buff的盛景一句,公狐貍精。
“你走開我就跳了。”夏天皺起鼻子,一臉嫌棄,“死在你面前,我嫌晦氣。”
還有将死之人嫌棄別人晦氣的?
夏天理直氣壯地惡人先告狀的樣子有點好笑。
盛景勾着唇,穩穩地坐在原地:“那你就等着吧。”
夏天瞪大漂亮的貓眼,彩色棉花糖般的雲朵映在她的眼眸中:“我先來的,憑什麽要我等你?而且我的事情更重要更緊急……”
“抽煙等于慢性自殺,尤其是對我這樣的絕症病人。”盛景慢悠悠地打斷夏天的話,“我們幹的其實都是一件事,誰也沒比誰更緊急更重要。”
夏天哽住了。
可惡,他說得好像有道理。
但她好氣。
夏天趕不走盛景,只能等着他抽完煙滾蛋。
但他抽了一根又點了一根。
天色都暗了下來,有晚歸的鳥兒化成的黑影從只剩一線天光的空中飛過。
夏天要被他氣死了,手放到兜裏,摸到了一張紙。
今天是主治醫生每周例行的巡查日,每周他都會寫下同樣的,沒有加重卻也沒有起色的病症。
就像只是在确認,她依舊活着卻病痛纏身。
夏天撕了一塊下來,團成小紙團,瞄準盛景。
發射。
寫着食欲不振的紙團,砸中了這個混蛋的臉頰,夏天快樂地歡呼出來,并沖慢慢側目看向她的盛景挑釁地搖搖小腦袋,火速又撕了一塊寫着嗜睡無力的紙團丢過去。
這次砸中了盛景的額頭中心。
夏天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眼睛都有了光,像是黃昏盡頭,夜晚開始的第一顆星星。
盛景靜靜看着她,在她投出最後一個紙團的時候,擡起手,輕輕松松地接住了紙團。
打開,那張正好是寫着夏天名字的一塊。
他垂眸看着她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喂。”夏天看他不說話,叫了他一聲,兇狠地恐吓他,“你再不滾蛋,我可就要拿石頭打你了。”
盛景擡起眼,沒搭理她,還是繼續沉默地看着天空抽着煙。
夏天看他不怕她,氣不打一處來,轉來轉去,終于找到了一顆勉強可以當沙子老大的小石頭投向他。
盛景還是不動,夏天自己投了一會,覺得無聊又疲憊,就沒再折騰,就用死亡凝視盯着盛景,偶爾會開口威脅盛景,她要給護士小姐姐發消息,讓她把他這個偷偷抽煙的大混蛋抓住。
“如果我被抓住,我一定會供出你。”盛景被夜色籠罩的眉眼間也有淡淡的疲憊,不過聲音還是清朗磁性,“在成年禮,偷偷跑來跳樓的小混蛋。”
“憑什麽你是大混蛋我是小混蛋?”夏天不服氣,就這件事和盛景單方面battle了好久。
不知不覺,時間溜走了,晚風送來遠處鐘樓十二點的鐘聲,把夏天吓了一跳。
她竟然因為盛景錯過了時間。她現在呼吸的每一秒,都在計劃之外。
頭頂是已經徹底失去光亮,黑漆漆的天空,腳下是車水馬龍,燈光璀璨。
她計劃了那麽久的事情就這麽失敗了。
都是盛景這個大混蛋!
夏天憤怒地瞪向盛景,盛景似乎知道她在心裏瘋狂罵他,嗤笑出聲,漂亮如玉竹般的手指靈巧地玩着打火機:“不想被查房的護士逮到就趕緊回病房。”
夏天氣呼呼地從頂樓的圍牆上跳下來和盛景一起下樓。
在亮着白熾燈,寬大的醫用電梯裏,她和他各自站在一邊。
她與他連成的遠大于她生命安全距離的長度代表着她們互相讨厭的關系。
回到病房的夏天翻出了她用一百天,不,九十九天完成的“遺書”感覺丢臉極了。
在半個多小時的懊惱後,夏天把筆記本反過來,從背面的第一頁開始重新開始。
還是一百天,不過這次的一百天不是以十八歲生日為終點,而是以氣死盛景為終點。
沒錯,她要用一百天的時間狠狠報複盛景,讓他知道她的厲害,然後帶着勝利的微笑美美地死翹翹。
做好這個決定的夏天心情又好起來,把筆記本枕在枕頭下睡着了。
第二天,她的爸爸媽媽帶着她的妹妹來看她了。
她們給她帶了禮物,并為昨天的缺席向她道歉,還重新給她定了一個冰淇淋蛋糕。
巧克力口味的蛋糕,夏天毫無胃口,倒是她的小妹妹很喜歡,一個勁兒地吵着要吃,急得用小手把蛋糕抓了個稀巴爛。
夏天看到她的媽媽一直沖她露出很抱歉的表情,想要哄好妹妹但吃夠蛋糕的妹妹注意到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又開始哭着鬧着要回家。
這個遲到的生日過得亂七八糟,夏天數了數,她和爸爸媽媽說的話加起來好像也沒有十句,她們急匆匆地來,又急匆匆地走了。
夏天站在窗臺邊看着她們一家三口,可能是出了醫院聞不到消毒水的味道,妹妹又開心地笑起來,在她病房裏一直緊皺眉頭的爸爸媽媽也都跟着展開笑臉,她們還在門口的甜點店買了一個甜筒,甜筒是奶紫色的,是甜品店最近新推出的口味。
夏天看着媽媽懷裏胖乎乎的妹妹大口地舔着甜筒,滿臉都是紫色的奶油,突然有點想知道那個甜筒的味道是什麽樣子的。
她沒指望這個願望可以實現。
倒不是怕出去會被別人感染丢了小命,她是怕給別人帶來麻煩。
她沒想到的是,她絲毫沒有寄予希望的願望竟然被實現了。
實現她願望的人更加意想不到,就是她最讨厭的盛景。
這件事始于她按照計劃去找盛景不痛快。
盛景沒搭理她的挑釁,卻當着所有小病號面向她發出挑戰,要跟她比賽。
輸了的人要答應贏了的人一個要求。
夏天看着昔日把她當做老大的小病號們都眼巴巴看着她,這當然不能慫,她很傲氣地接受了盛景的挑戰。
盛景和她比的是最近很流行的一款推塔游戲,1V1solo模式。
夏天以為自己會輸,因為她不怎麽會玩這個游戲,但她贏了。
這大概就是老天爺開眼吧。
夏天很高興地列了一大長串她想吃的東西。
其實她沒什麽食欲,但想到能折騰盛景去美食街從頭買到尾,她就開心。
然而,盛景卻不打算買回來給她吃,而是要帶着她溜出醫院,讓她自己去美食街想吃什麽吃什麽。
夏天覺得他瘋了,忘了她和別人都不能近距離接觸,醫院旁邊的美食街上過電視,晚上人流量很大,她去那走一圈,不,一圈都走不下來就得進重症看護室了。
盛景沒跟她說詳細的,就在護士小姐姐換班的時候,溜到了她的病房,丢給她一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衣服和醫用口罩,讓她跟他走。
夏天看着那套衣服,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肯相信這個混蛋,把衣服換好跟着他出了病房。
盛景溜出去的手法老練而又專業,夏天白緊張了半天,輕輕松松地就過了門卡,到了外面。
醫院門口的人也不少,不過地方開闊,夏天只要偶爾躲開迎面的來的人就不必擔心會有什麽危險。
夏天好久沒出門了,就算是被醫生放回家的時候,她的媽媽爸爸也不會領她出去,頂多就趁走廊沒人的時候,讓她在樓梯間裏溜跶溜跶。
夏天看着各種表情,說着各種話,穿着各種衣服的路人,有種新生兒看世界的新奇感。
因為這份新奇感,她分了神,有人從她後面走過,她也沒有反應過來,還是盛景勾着她的後脖領給她拽到一邊的。
當然,他沒用手直接碰她,而是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一個那種往高處晾衣服的折疊晾衣杆,用帶夾子的那頭夾住她衣服後面的帽子。
盛景把她拽到路邊,卻還夾着她沒松開,那種散漫悠閑的姿态和牽着小狗出來散步的路人一模一樣。
她才不是狗。
夏天掙紮着要盛景放開她。
盛景不放,還給她拍了好幾張照片,把夏天氣得呲牙要咬他。
後來盛景放開她了,她也生着氣,故意往遠離他的地方走,但每次都被他用那個破晾衣杆給勾回去。
夏天氣得想要調頭回去,盛景這才噙着笑意給她買了她想要的甜筒。
他用夾子夾住甜筒遞給她,她戴着手套悶悶地吃。
感覺味道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好。
吃了兩口吃不下去,示意盛景來處理。
她以為他會把甜筒直接丢掉,畢竟和他交鋒這段時間,她也對他有一點了解,知道他是有潔癖這個毛病的。
但他沒有,他漫不經心地繼續吃着她吃剩的甜筒。
快到美食街,夏天遠遠就看到燈火通明的街上兩邊都是小吃車,将白天可以雙向過車的馬路占滿了,人群熙熙攘攘,根本沒有拉開距離的空間。
不說她能不能自己在裏面走,就說她和盛景走進去,可能很快就被沖散了。
夏天不想去了,她可不想突然暈倒在這麽熱鬧的地方,讓那麽多人圍着她着急擔心。
“抓着。”盛景把一路上他用來惡搞夏天的晾衣杆橫過來,示意夏天抓着另一端,然後讓她走在美食街兩側,沒有燈光的小路上,中間有光,而且小吃車都沖着中間營業,人群都在中間買吃的,兩邊确實沒有人走。
就這樣,夏天走在暗處,盛景走在光下,夏天身邊空無一人,盛景穿越人海,夏天攥着那根晾衣杆,走在黑暗裏,卻不覺得害怕孤獨。她想吃什麽,就拉一拉晾衣杆,盛景就停下來,嫌棄地看着她看好的小吃車,給她下單買單,最後再把吃的用晾衣杆送給她。
小吃好不好吃,夏天不知道,因為得病,吃的藥太多,她的味覺系統已經沒什麽用處了。
但她覺得很滿足。
甚至慶幸,她的生命沒有止于昨天。
對于她來說,機械單調的時光終于有了短暫地不同。
盛景沒帶夏天走太久,連一側的半程都沒走完,就帶她回去了。
這個無賴說要分期完成她的願望。
夏天假裝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他,實際她也很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她的體力比常人差得太多,而且就算和人保持了距離,但她長期在外面仍然還有很大的感染可能。
夏天不相信任何提前的承諾。
就像她不相信十八歲生日那天,她的爸爸媽媽會像她們在電話裏保證的一樣來給她過生日。
也不相信她們真的會給她補一個從頭到尾都屬于她一個人的生日。
不相信就不會失望。
也就不會有傷心痛苦絕望等等一系列更深層的情緒。
夏天連她的父母都不相信,更何況是被她當成混蛋的盛景,她不覺得他會真的再帶她溜出醫院。
但她又一次猜錯了。
盛景真的開始分期“還債”了。
他會帶着她買不一樣的小吃,後來還找了一塊空地,讓他富豪老爸的手下搬來了一個好長好長的桌子和一對坐起來很舒服的大椅子,如果夏天太累了,他就自己去把東西買回來和她一起吃。
夏天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起來很橫,但一旦有人對她好,她就會手足無措,丢盔棄甲。
盛景請她吃了那麽多東西,她本着吃人嘴軟的原則,除了偶爾會在被他氣得炸毛時罵他兩句,就沒再偷偷對他使壞了。
她也開始認真地了解盛景。
她家屬于小康家庭,而盛景則是出生于真正的豪門,爸爸是經常上經濟周刊的大名人。
盛景的絕症是後天的,從毀滅中重生的世界看似恢複了末日來臨前的繁榮和平,但其實遺留着許許多多的後遺症。
夏天的基因病是其中一種,另一種輻射帶來的絕症也是一種。
盛景的絕症就是來源于一場意外中的強輻射。
這場意外的具體情況,盛景沒有跟她說,還是她從別人那裏聽到的。
那個人的說法是,盛景因為讨厭他爸剛五歲的繼子,所以故意帶着那個繼子到了輻射超标的廢土區,繼子好運地躲過一劫,而他自己卻惡有惡報,過了沒多久就被查出了輻射絕症。
他爸知道這件事非常生氣,差一點就和他斷絕關系,現在雖然沒把他趕出家門,但除了讓助理給盛景買他需要的東西,再也不和盛景說話了。
帶來這個故事的是盛景的同學,有不少病患的家長都聽到了,小病患們選擇相信盛景,但這些家長卻無法憑空去相信一個對他們來說劣跡斑斑的少年,他們要求讓盛景遠離他們的孩子,他們怕盛景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去害他們的孩子。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盛景不在,那些小病號們在家長面前毫無話語勸,醫護人員也不好逆着家長們的話來。
夏天不管那些,盛景雖然是個混蛋,但她覺得他一定不是這個碎嘴子男生口中那個樣子的混蛋。
她把那個好事的男生罵跑,并且跟那群聽了個故事就把盛景當成病毒的家長氣了個半死。
她跟小病號們約定好,這件事不能讓盛景知道。
但他還是知道了,而且背叛她的小叛徒還繪聲繪色,極盡所能地把她一人VS十幾個大人的高光畫面描述給他,說得像她有多願意維護他一樣,夏天發誓要把大嘴巴的叛徒給揪出來。
她怕盛景謝謝她,或者說一些像電影裏演的那種很煽情肉麻的話誇贊她,所以提前堵住他的嘴,讓他請她出去吃好吃的。
盛景又帶她去了美食街,這次她們把最後沒吃過的東西都吃了,夏天覺得晚風吹得很舒服,就多在外面坐了一會。
然後,她們就被查房的護士小姐姐抓住了。
因為護士小姐姐很擔心她們,小姐姐還通知了她們的家長。
夏天很希望,她的媽媽爸爸這次也能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因為她的妹妹沒辦法過來。
然而她們來了,一臉地焦急,看到她之後,焦急變成了生氣,夏天甚至看到她爸爸都要擡手打她,不過被她媽媽按了下去。
她也看到了盛景的父親和繼母,他的父親做了和她爸爸一樣的動作,但繼母沒有攔住他,巴掌直接落到了盛景的臉上。
盛景的父親用很可怕的聲音問他。
以前你差點害死你弟弟,現在你又要害死別人家的孩子麽?
盛景沒有要害死她,夏天試圖幫盛景解釋,但他的父親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嘴裏嘀咕着什麽,她這種被盛景外表欺騙的女孩子他見多了,都是群不懂事的小孩不知道盛景到底是什麽人渣巴拉巴拉的話。
夏天聽着就生氣。
她才沒被盛景的外表騙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很混蛋。
但他不是那種會傷害別人的混蛋。
她想跟盛景的父親說清楚,卻被一群人拉着和盛景一家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在拐角處,她終于看到盛景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沖她笑了一下。
夏天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被打,被誤會,被自己的爸爸罵人渣他還笑。
有病吧。
嗯,他确實有病。
她也是。
她們周圍的所有人好像都比她們更了解她們,更了解她們的病症,更了解她們應該怎麽治療怎麽康複。
但夏天知道,唯一知道她想要什麽并且給了她想要的人,只有盛景那個混蛋。
她的爸媽給她換了病房,在走廊遙遠的一端,猜都不用猜,盛景肯定也被換到了走廊的另一邊。
他們讓她和他之間隔了無數個安全距離。
好像盛景對她來說,是比病菌更致命的存在。
夏天不屑一顧,和小病患們合夥,成功瞞着護士小姐姐,又和盛景見面了。
看到盛景嘴角有傷,夏天表示幸災樂禍。
雖然對夏天和盛景的安保系統都升級了,但盛景和夏天還是有辦法溜出去,醫院是出不去了,但頂樓可以。
她們經常在樓上看着星星吵架,在分別的時候,警告對方千萬不要死在自己前面,不然會被活着的那個笑一輩子。
夏天感覺她身上的時間終于開始邁步了。
兩個月嗖地就過去了,夏天都要忘了自己的“遺書”已經有六十來頁沒有更新了。
夏天想起翻開“遺書”是因為她有了一個秘密。
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說給“遺書”聽的秘密。
她好像喜歡上盛景那個混蛋了。
她在第六十頁上寫下了這個秘密,她認為第二天的自己會忘掉這個秘密,并且對盛景下頭,只是短暫地喜歡他一下下。但不是,第二天捧起“遺書”的她,寫下的是和前一頁一模一樣的話。
她以為這個秘密會跟着她一起撒到大海裏。
有一天,醫院突然停電了,一個小病號因為不想吃藥到處跑來跑去,不知怎麽就跑到了夏天的病房裏,從衛生間出來的夏天什麽也不知道,差點就和藏在她被窩裏的小病號來了個“親密接觸”,幸好盛景看到小病號往這邊跑就跟了過來,及時地叫住了她。
他把小病號給提溜起來,小病號手裏抓着個從護士小姐姐那偷拿過來的手電筒,一邊掙紮一邊胡亂大叫着:“夏天姐姐吉又成日。”
這話聽起來奇奇怪怪,但夏天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這小屁孩肯定趁她不在,翻出了她的“遺書”,還看到了她的秘密。
因為識字不多,但被認為作為老大有必要讓小弟們會認識她名字的她強制性學習過她的名字,所以小病號把她喜歡盛景看成了她吉又成日。
這個可不能讓盛景知道,她趕緊繞過把小病號往外抱的盛景,把被子下面攤開的筆記本往衣服下面塞。
尴尬的事情發生了,在盛景回來問她有沒有事的時候,本子從衣服裏掉了出來,而且好巧不巧的是,盛景疑惑地拿手電照的時候,攤開在地上的紙張大咧咧寫着夏天喜歡盛景這六個字。
夏天從來沒有那麽快過,趕緊撲到了地上,把本子塞到衣服下面才慢慢地爬起來。
盛景不可能看到,他站得離她有一定距離,而且字又不大,她又不是狗眼睛,怎麽可能看得清楚。
夏天瘋狂安慰自己,順便暗暗觀察盛景的反應。
很好,盛景沒有反應,這說明他肯定沒有看見。
不然按他那麽混蛋的個性,肯定要笑話死她了。
夏天松了口氣,在盛景離開病房後,躺在被窩裏瞎想着,如果盛景看到了她的秘密會是什麽樣。
她知道他會笑話她,但有沒有那麽萬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喜歡她?
夏天不喜歡做夢,因為夢到的東西都是假的,她永遠都不可能擁有,只會讓她覺得現實裏的自己一無所有。
但那天晚上的夏天難得放縱自己,為自己編織了一個夢。
夢裏她和盛景都痊愈了,他還喜歡她,還拉了她的手,親了她的額頭……
沉浸在夢鄉裏的夏天不知道,盛景在回到自己病房後,在重新亮起的燈光下,耳尖通紅,把過來确認他情況的護士小姐姐都驚吓到了,懷疑他是不是發燒了,給他量了體溫。
夏天筆記本上的字他确實沒有看得特別清楚。
但小病號喊的那些東西提醒他,那短短的一行字到底是什麽。
夏天。
喜歡。
盛景。
盛景感覺此刻的心情比他之前贏了賽車比賽還要好。
比他打得高年級校霸哭着喊着叫爸爸還要好。
比……他這輩子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都要好。
夏天也喜歡他。
“看看景竹這個眼神!”導演指着監控器回放的畫面贊不絕口,“這個知道他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他們之間是雙向奔赴的眼神,簡直拿捏得太好了!”導演忍不住問虞景竹,“小竹啊,你怎麽做到的,第一次演這種感情戲,就能這麽真實這麽細膩,就像真的一樣?”
虞景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的。
就是把劇本背下來,按照上面的做,在做的時候,心裏默念胖海獺喜歡我,胖海獺喜歡我……
就可以了。
“明白明白,天賦型演員!”導演沒得到答案也不失望,反而更高興了,“和嗨嗨一樣,都是天生的演員!”
寧嗨嗨癱在一邊,聽到導演@她,懶洋洋地歪頭沖他和虞景竹笑了一下。
虞景竹不明白自己的天賦在哪裏,但他很喜歡導演說他和寧嗨嗨是一樣的,而且寧嗨嗨好像也是這麽想的,還沖他笑了一下。
虞景竹這些天又學習了一些人類的知識,他了解到,胖海獺之前對着他的嘴巴吹氣,是在用人工呼吸救他,把他壓在石頭下面是以為他死掉給他蓋墳,插的貝殼是她為他立的碑。
看來他誤會她了。
從一開始她就不是要害他。
她是對他一見鐘情,卻因為用錯了方式,讓他誤以為她是惡意的。
認清楚這一點後的虞景竹看到寧嗨嗨時就更加不愛說話,而且更容易耳朵發紅了。
寧嗨嗨不知道虞景竹在腦補什麽,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趕緊拍完早點休息,自己的嘎嘎新搭檔很争氣,所以她每天都很照顧虞景竹,還會時不時發給他一些心靈雞湯,鼓勵他繼續努力。
虞景竹把那些雞湯都珍藏了起來。
即使他覺得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但他明白寧嗨嗨的心意。
他雖然是條生性冷漠的人魚,但他也不是石頭,寧嗨嗨每天都這樣關心他,照顧他,他也不能總讓她單方面地付出,所以他偶爾也會還寧嗨嗨一些東西。
比如他用在海底時抓到的魚做的小魚幹。
雖然深海下的魚長得都很醜,但它們真的很好吃。
虞景竹悄悄地把小魚幹挂到了寧嗨嗨房間的門外,等着她回來發現取下來吃,結果寧嗨嗨還沒發現,就有人被吓到了。
別吓到的人是厲訣。
他是來找寧嗨嗨的。
前一段時間,寧夢然也進組了,這部劇低開高走,放到第十集 小爆了一下,吸引了大批粉絲嗑她和飾演男主的演員間的CP。
這讓厲訣非常不滿,還試圖給營銷號投稿,曝光自己才是寧夢然真正愛的人,結果被營銷號拉黑了。
厲訣又打聽到為了給新劇做售後,寧夢然和那部劇的男主預定了下個月的某密室綜藝。
厲訣聽助理說,那個密室綜藝特別喜歡炒CP,還真有明星因為這檔節目,他不能看着寧夢然被別的野男人搶走。
正好這檔節目除了請藝人,也會請一些其他圈子裏的名人來參加節目,厲訣決定以商場新貴的身份參加這個節目。
當然,他不能自己去。
他一個高冷的霸道總裁怎麽可能參加綜藝?
萬一讓寧夢然看出來,他是為了她上節目的,那他可太丢人了。
所以,他想到了寧嗨嗨。
他要讓寧嗨嗨去找節目組,說她想要上這個節目。
并且死磨硬拽地帶上了他,他雖然是從來不肯出現在公衆視野下低調而又冷淡的人設,但他寵她,願意為她破例,所以才參加的這個綜藝。
厲訣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好,所以立刻就給寧嗨嗨發了短信,把他願意和她一起上綜藝的好消息告訴她。
他都能想象得到寧嗨嗨興奮激動的樣子。
但寧嗨嗨一晚上都沒有回他的信息。
難道寧嗨嗨興奮得暈了過去?
厲訣帶着疑惑給寧嗨嗨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他試了一整天都不行,最後沉着臉讓秘書用他的號碼給寧嗨嗨打過去。
接了。
他質問寧嗨嗨到底又在鬧什麽脾氣,竟然把他拉黑了,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挂斷了,再打過去,秘書的號碼也打不通了。
于是乎,厲訣就帶着滾滾怒意來找寧嗨嗨算賬來了。
結果寧嗨嗨的人還沒看到,他就看到了那串呲着尖牙,眼睛突突着,醜得像異形似的魚幹。
太可怕了,可怕得不像魚幹,厲訣乍一看還以為門口飄了一串魔鬼。
尊貴且淡然的厲總被吓得叫了好大一聲,把帶他上來的經理吓到了,經理的尖叫又把厲訣吓到了,厲訣又開始叫起來……
兩個人在走廊接力尖叫了能有一分鐘。
還是聽說厲訣來了慢悠悠趕過來的寧嗨嗨把那串魚幹摘了下來,他們兩個才停下來。
五分鐘後,厲訣恢複了往日的沉着冷靜,根據他的分析,這串魚和黑粉給明星送死老鼠之類的傳遞的信息是一樣的。
有人要恐吓寧嗨嗨。
寧嗨嗨吃着魚幹點着頭。
有道理。
厲訣看着她竟然把有人恐吓她的“證據”給吃了,皺起眉,她也不怕有毒。
寧嗨嗨不怕,她把長得賊醜的魚幹都吃了,就剩一堆魚腦袋,作為證據。
虞景竹就是沒在,在的話看到寧嗨嗨吃得這麽香,一定很高興。
警察叔叔來收證據的時候,嘴角都在抽搐。
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這證據以前不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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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麽好的身材不多見,他們見過的就兩個。
一個是虞景竹,一個是厲訣。
首先排除虞景竹,雖然從身材看,他的身材比厲訣更絕,也更像畫面的身影。
但他是天天和寧嗨嗨對戲的男主,如果真的想對寧嗨嗨做什麽,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而且他和寧嗨嗨平時關系好,是他們有目共睹的。
首先排除虞景竹。
那麽……
大家的目光放在了厲訣身上。
難道是有人在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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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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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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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