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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了。

熊氏聽見她臨走前的挑撥頗不以為然,因是還沒有了解寧書湘的性子,便轉頭笑呵呵地同她道:“聽聞茤哥兒淘氣,一時半會兒也離不了大嫂,她這會子怕是回去逗弄孩子了……我若能有個孩子便太好了,只可惜天不遂人願,怕是注定了求而不得了。”

熊氏說着,擡手将耳廓邊垂下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略一頓道:“還是弟妹最叫人羨慕,禦都這樣性情的人,還以為他自表姑娘後便不會再對什麽姑娘動心了——”她說着一驚一乍地捂住嘴,“哎喲,是我說錯話了,沒什麽的!弟妹別同我一般見識,我這人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世子爺心裏有弟妹是人都瞧得出來,過去那些算個什麽,你說是不是?”

提別的書湘都可以同她們虛與委蛇,但是說到赫梓言和他表妹陳沐秋就踩到她的痛腳了,書湘笑也不笑,熊氏是成心說這些來給她聽,卻不曉得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不會向她打聽。

沒高興繼續搭理熊氏,自己一個人尋了方向往荷風館走,看天上黑漆漆的,明兒天氣或許不好,她得記得提醒禦都明早出門時帶上蓑衣,好叫他不至于淋雨生病。

赫梓言大事上不含糊,可是她現在卻知道他了,原來竟是個粗心大意的,生活上有丢三落四的壞習慣……幸好他娶了自己,就當這是他目前為止做的最好的事罷。

書湘邊想邊自我膨脹地在心裏偷樂,待走到荷風館門首時,只見來信兒兩手揣在袖子裏在院門前那塊地上來來回回地走,黑暗裏他頭頂那棵樹恍惚變作一棵歪脖子樹,随時有傾倒下來的可能。

樹下的來信兒也瞧見書湘了,他突然停下來一動不動的,等書湘經過時才喚了聲少奶奶,整個人透出一股古怪。

書湘瞥了他幾眼叫他回去休息就是了,跟着就進了荷風館。

明間還亮着,書湘進去瞧了瞧,是麝珠還在裏頭收拾,她動作緩慢,不知想什麽心事,連她來了也沒有注意到。

轉出去,廊庑下的宮燈飄飄搖搖,書湘借着光自打了簾子進屋,屋裏黑漆漆的一片,她叫了幾聲茗渠蔓紋卻沒人答應,心道她們今兒倒歇的早,抑或哪裏躲懶去了麽?

憑着感覺一路摸黑進了裏間,走着走着差點撞上拔步床前的屏風,書湘感到奇怪,方才不是瞧見來信兒在院子外頭麽,禦都怎麽不在?

她尋到案幾前摸到火折子點亮燭臺上的蠟燭,火光亮起來,書湘舉着燭臺往屏風後頭走,冷不丁卻見到一個人影坐在床上,她吓了一大跳,借着燭光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赫梓言。

“你吓壞我了,黑燈瞎火的怎不點燈?”書湘把燭臺放到一邊的高幾上,拍了拍心口呼出一口氣,笑着道:“才剛我說了個笑話,沒成想婆婆喜歡聽,笑得都停不下來!這樣多好,以後我就有方向了,你是沒瞧見大嫂二嫂那滿臉意外的表情,好像以為我是個連笑話兒也不知道的人,我看上去有那麽無趣麽……”

她自說自話了一時,自脫去外罩衫搭在雕漆衣架上,這才走回來脫了鞋站在床前的腳踏上看赫梓言。後知後覺如書湘也發覺打自己一進來他就沒出過聲兒。

“坐着睡着了嗎?”她犯嘀咕,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喃喃着道:“要睡覺也躺倒床上去啊,蓋着被子多舒服,這麽的坐着是入定了麽,外頭天氣不好,明兒怕是要下雨,還打算提醒你呢。”

赫梓言卻突然抓住她,将她的手從自己衣領上拿開,書湘怔了下,她還道他是睡着了,原來醒着的,醒着卻為何不聲不響?

“你怎麽了?”她不安地看着他,稍稍偏移着身子燭光才能照在他臉上。

赫梓言面色微沉,他坐在房裏就一直在想書湘和她哥哥的事,怎麽可能不在意?他本以為她除了自己沒別的上心的男人,可如今瞧來卻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一回事,她有秘密瞞着他,想來這輩子也不打算告訴他了。

關于他們兄妹間可能産生的除去親情之外的任何情愫,他一想起來就渾身不舒服,如同吞了蒼蠅一般。

赫梓言閉了閉眼,适才一個人在黑暗裏想的太多,這會兒書湘回來了他反倒不知從何說起,書湘卻感覺出什麽,她讷讷地收回手站在原地。因為實在是不清楚緣由,只得聲氣兒低低道:“你不睬我了麽,是不是我做了什麽惹你生氣?還是你不喜歡我講笑話給母親聽……那我以後不說了還不成麽,你不要生我的氣。”

她在他旁邊坐下,在中間隔出一個人的距離不碰到他,怕他像剛才那樣躲開自己。

死刑犯也得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處,怎麽她一從婆婆那裏回來赫梓言就變成這樣了?想到二嫂才還說起陳沐秋,書湘心裏一酸,他和他表妹這樁事她連鬧都沒同他鬧,也不主動提起,自己都做得這麽好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書湘悉悉索索往被子裏鑽,他不說話難道還要她求着他開口麽,慣出他壞脾氣來。

她才躺好,赫梓言倒有了動靜,他向來低沉悅耳的嗓音裏帶着明顯克制的痕跡,按捺着道:“書湘有沒有什麽瞞着我,不論是什麽,你說出來,我想聽你自己的說法。”

“我能有什麽瞞着你,你以為我是你麽——”她話出口了才反應過來,心髒猛地一收,赫梓言不會無端端問她有沒有什麽瞞着他,書湘底細一想,面上一白,分明也只有那件事了。

夫妻間雖說本該無話不談沒有任何秘密,可是那件事她絕對不能叫他知道,她午後已經同寧書齊都說好了,哥哥已經放下對她不切實際的感情,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去了。

況且赫梓言也不大可能知道這件事才對,她攏了攏錦被坐起身,抿唇慢慢問道:“禦都問的究竟是什麽?”

“我倒不知道,你還有幾件事瞞着我麽,”他站在床前打量她,他對她素來有強烈的占有欲,絕不能容許她心裏還有別人,思及此心口發沉,複道:“你自己好好考慮,天亮了再來告訴我也成。”

話畢竟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走了出去,書湘擁着被子出神,眼睛卻紅了,臉上閃過一絲不知所措,她突然爬下床未及穿鞋便追出去。

彼時赫梓言在外間已經開了房門,忽聽見身後的響動,轉身時見書湘光着腳丫子站定在自己身後,廊前的光照出她的淚眼模糊,他眉頭一蹙,幾乎忍不住要過去抱抱她。

“這個時候你去哪裏?”書湘拉住他的袖子不準他離開,他這時候走,黑漆漆的夜裏萬一叫哪個不安分的丫頭帶上床就不好了。

她雖眼裏積聚了水汽,淚霧迷蒙的模樣,聲音卻意外有幾分強勢,“我們成親才幾日,你便要睡到外書房去還是怎麽?”

她近乎執拗地看着他,赫梓言側了側頭,半晌,他把門重新關上,“這下你滿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赫赫純粹就是吃醋了,好酸好酸的一大缸二二二~昨晚是十點多睡的,三點多起來寫的,艾瑪我可能的生物鐘it早上好呀~?

第九十五回

光線實在是不好,書湘張大了眼睛也瞧不清赫梓言的表情,但是她确定他在生氣,很悶很悶地生着自己的氣。

簡直是個怪人麽!

問他他又不肯說,還叫她自己回答,要她說什麽怎麽說才好。

書湘擡起袖子在眼睛上抹了抹,适才眼睛裏那點淚蒙蒙便都不見了,光|裸的右腳在左腳腳面上蹭了蹭,她仰起臉拽赫梓言的袖子,局促地道:“你在屋裏坐着不知道,外頭起風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我們站在這兒可成什麽樣子……被人瞧見了多不好,還道是我們吵架了呢。”

赫梓言輕輕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這話說的,好像他們不是在吵架一樣。她這意思他明白,不就是叫他進房裏去。

瞥了書湘一眼,赫梓言自己也感到訝異,他分明是在惱她的,雙腿卻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往裏間走。終歸說到底他還是為她考慮,成親才幾日,他這時候一個人睡到外書房去外人瞧着不像,萬一叫人以為他們不和對她影響不好。

他不說話,原先還覺着書湘實誠木讷,沒成想這事兒上她知道騙人,還是隐瞞自己,委實可氣。

想着,赫梓言沉默地脫了外衣,沉默地在床上躺下去,阖上眼睛挺屍。

書湘就着搖晃的燭火往床帳裏探腦袋瞅他,見他把床上被子扯了一條他自己蓋着,顯見的今晚是不打算和她蓋同一條了。

……有什麽了不得的。

書湘咬咬唇,眉間皺巴巴的,她抱着胳膊在床前的腳踏上來回地走,腳踏“咚咚咚”地響,床上的人蹙了蹙眉,似不勝其煩,翻了個身忍住了沒吱聲。

大抵過了半盞茶的光景,書湘掀開帳子爬進去,她眨了眨眼睛,“禦都,你睡了嗎?”她從他後背向前探看,見他閉着眼睛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攏了攏被角把臉埋進被子裏,好像壓根兒就不樂意搭理她。

一室靜寂。

書湘皺着鼻子嘆出好長的一口大氣,站起來往床裏邊走,她不習慣睡在外邊,總覺得錦帳外鬼影森森的,特別是蠟燭滅了的時候,連窗前搖曳的樹影也成了重重鬼影。

她毫無所覺地一腳命中他小腿肚,差點跌一跤摔進床裏,幸而天生平衡能力還算強,好賴總算是穩穩躺下了。

赫梓言無端被書湘踩上一腳眉宇間糾結得能夾死蚊子了,當然,書湘是瞧不見他埋在被子裏的表情的,她拉扯着另一條被子蓋住自己,床帳裏光線昏暗,伸出五根手指頭只能瞧見模糊的輪廓。書湘沒什麽睡意,睜着眼睛瞧着帳頂,然後慢慢側過了頭,這才發現赫梓言不知什麽時候竟把臉伸出來了——

這樣好,被子裏空氣污濁,那樣式睡覺時間一長對身體不好。

……

蠟燭燃得只剩下一小截,書湘發現自己毫無睡意,她坐起來,躺下去,躺下去,坐起來,如此反複十數遭兒,邊上的赫梓言深深地蹙眉,他在愈加昏暗的光線裏看着書湘的方向,“你睡不睡?”

書湘唬了一跳,驚道:“禦都還不曾睡麽?我以為只有我睡不着呢…!”她迅速地翻過身面向他,很自然地道:“我睡啊,自然是要睡的,這麽晚不睡還能做什麽呢,難道出去做飛賊麽?嘁…我又沒這本事。”

她就這樣羅唣起來,赫梓言已經不高興搭書湘的話茬兒了,他是真的困倦了,眼皮有千斤重,迷瞪瞪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雖說是躺在一張大床上,可卻是同床不同被,仿似中間劃了一條楚河漢界,你是劉邦,我是項羽,本該誰也不侵犯誰的地盤。

但是朦胧中赫梓言卻覺得不對勁兒,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入目一片漆黑,想來外頭高幾上的蠟燭早便燃盡了。

他再次閉上眼睛,沒多時,突然發覺小腿被子邊沿那處一拱一拱的,半睡半醒的腦子裏混沌的厲害,赫梓言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一條腿卻大剌剌伸進了他的被窩裏,歪歪斜斜着,腳指頭正抵在他大腿上。

赫梓言猶豫了一瞬,才要伸手去把書湘的腳挪移開,她那邊被子卻動了動,須臾書湘從她自己被子裏出來,跟着自以為悄沒聲息地整個人往他被窩裏鑽,先是她的另一條腿,再就是她整個上半身,總之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像只蠕動的毛毛蟲一樣扭進來了。

書湘不知道赫梓言眠淺,早在她剛有動靜的時候他便醒過來了,她依偎地抱住他一只手臂,只有半張臉露在外面,右腿蜷起彎曲着搭在他肚子上,也沒什麽重量。

仿佛只有這樣睡才安心,暗夜裏她面頰微紅,帶着滿足,眼皮逐漸地耷下去。

還真是甜蜜的負擔,赫梓言一動不動,同內心裏住着的另一個自己決戰一番,最終支持将書湘推開的思維占了上風,她還沒有坦白她與寧書齊的事,究竟如何給句準話總歸是好的,卻這麽欲蓋彌彰不願意承認和解釋,明明猜到他在想什麽——

想到這裏赫梓言一下子狠下心腸,他動了動,抽出被書湘抱在懷裏的手臂,也因此她才曉得他醒了,驀然張開眼看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無需看清他的臉卻能接收到他冷冰冰的回應。

“禦都……”她作勢還要去攬住他,他卻預料到了似的,先一步躲開了。

赫梓言是鐵了心,沉聲道:“書湘回自己被窩裏睡去,好生兒想想清楚,到明兒一早把瞞着我的事告訴我便成。”末了似是怕傷了她的心,他頓了頓,聲氣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困乏的很,你聽到我的話了?”

這下子輪到書湘不說話了,她真也不是好脾性的人,他以為他叫她從他暖乎乎的被窩裏出去她就會出去了?她才不要這麽聽他的。

赫梓言等着回應,書湘半晌兒沒開口,手臂卻藤蔓一樣纏上了他的腰,腿也勾住他的,她就那麽緊緊箍着他,赫梓言無可奈何,他始終不可能把書湘往外推的。這樣的事身為一個男人實在做不出來。

他僵硬着身體不動彈,極力靜下心神閉眼睡覺,預備忽略她。

書湘手腕轉了轉,她也閉着眼睛進入睡眠狀态,然而她放在他小腹的手指頭卻不自覺地動來動去,纖細的食指是五個手指頭中頭一個伸進他中衣裏的,有些調皮,繞着他的肚臍畫圈圈,接着順其自然地整只手都滑進去了。

就在這時候,屋檐上傳來“噼噼啪啪”的雨點聲,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書湘手頭停了停,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氣,眼眶裏水霧彌漫,“下雨了……”

她自言自語的,手指頭在他光溜溜的腰腹上有節奏地打着節拍,“噠噠噠噠”了好一時。

倒也不是成心挑逗他,她的手往上延伸,雨聲震天,雷聲跟着轟鳴起來,書湘本就不充足的睡意更是被雨水澆沒了。

她指尖沿着他的肚臍一路向上,探寶似的,到了正中位置改去觸碰他的心口。赫梓言後背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他閉眼忍耐着,身上酥酥麻麻,書湘卻“咦”了一聲。

她在他胸前某一點按了按,像是觸碰到什麽機關,赫梓言肩膀猛地一顫!

他咬牙緊閉着雙目,黑暗裏俊臉上浮起細細的不正常的暈澤,敏感的身體因她生澀的觸碰湧起一股難以壓制的情|潮,卻還堅持冷着臉不作聲。

他唯一的反應書湘自然注意到了,她回想着自己看過的春宮畫兒,其實男女之間的事兒也不過就是那樣,嘬唇尋思一會兒,書湘膽子大起來,一直都是赫梓言在她上面,她怎麽記得那時候看春宮畫兒上亦有女人在男人上頭的?

她弓起腰從他身側爬到他身上,起先還用手撐着,漸漸的實在累了便在他身上跨坐下來。

她像個老手一般扯開他腰間系帶,掀開兩邊衣祍後在黑乎乎的視線裏憑空摸了摸,書湘感受到赫梓言線條流暢的肌理,以及他結實腹部的收縮,手感實在太好。

被書湘撫摸得潰不成軍的赫梓言額角滑下一滴汗珠,沒進發際裏轉瞬便沒了蹤影。

他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正待開口,哪想書湘卻俯首到他胸前。

她試探着,慢慢含住他其中一邊,舌尖在上面點了點,打着圈兒,濕濕熱熱的觸感引得他一陣微小的顫動,喉口沒耐住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書湘臉頰上發燙,赫梓言若再裝睡不理會自己就說不過去了。

果然很快,他的手伸進被子裏撫到她的臉,書湘抿着唇,支着手肘往上挪動身子,把他肩膀按着俯視着他,“……你若再不理睬我,我便真沒法子了。”

黑夜裏雷聲滾滾,乍然劃破夜空的閃電照得一室通明。

赫梓言幽亮的眸子裏染上對眼前人揮之不去的渴望,他試圖克制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卻叫書湘無意間曲起的腿摩擦過早已昂首挺立的“小赫赫”。

他身子瞬間繃得恍若一根弓弦,然而想到書湘還沒有告訴自己她和哥哥的事便別過臉不去瞧她。

書湘撅了撅唇,看他難受又變扭的模樣心裏過不去,她從他身上翻下來重新躺好,過了一會兒,她又抱住赫梓言的手臂,蹭了蹭後才閉上眼睛。

他身上僵硬,她照習慣曲着腿搭在他身上,無意間,膝蓋卻若有似無碰到了他腿根處。

作者有話要說:

赫赫太傲嬌了╰_╯小赫赫的誠實他不懂......

、c3,廠晚安麽麽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第九十六回

濃黑如墨的夜幕裏猝然又劃過一道閃電,緊跟着是轟隆隆的雷聲一路從天際此起彼伏炸過來,屋頂仿佛都在微微地發顫,外頭雨聲噼啪不絕于耳,委實是一場預告夏季正式降臨的傾盆大雨。

書湘把臉往下埋了埋,不知道別人是如何,她倒是很歡喜聽雨聲的,能叫人心靜下來,又很舒緩。

就在書湘覺得自己在雨聲裏快要睡着的時候,床帳突然晃了晃,卻是赫梓言坐起身來。

他現在恨不能出去雨幕裏叫冷水沖一沖身體,好把那股子邪火去除。抹了把額頭的汗,他燥熱的很,掀開被子轉過身去揭帳簾,腿才要往外踏,不想衣角卻被書湘一把拽住了。

“——往哪兒去?”

适才中衣早被書湘解開了,這會子她一拉扯更是快要直接把他脫得上半身精光的趨勢,赫梓言深呼吸一口,慢慢道:“熱,外頭涼快涼快。”

乍一開口他的嗓音暗啞到沉浸在深井裏似的,帶着男性特有的磁性,醇酒一般聽得書湘醉醉的,她更加不肯撒手了,另一手卻探到他面龐上摸了摸,須臾一臉贊同地道:“是啊,這臉上怎的這般燙人?”

他因她的碰觸呼吸粗重了一點,不得不捉住她今兒一直很不安分的手,握得緊緊的,好一時,手勁兒漸松,方語意遲遲地道:“湘兒自己睡,我明日一早再過來。”

書湘視野裏模糊不清,心裏卻清得明鏡一樣,橫豎他就是要離開,他生她的氣,她卻不敢十分确定到底是不是唯一叫她難堪的那一樁事。

其實那也沒什麽,沒有發展過,如今已過去。

然而要她親口說出身為兄長的寧書齊曾經對她這個妹妹有過一丁點好感根本是不可能的。

誰甘願主動往自己臉上抹黑,何況寧書齊未來同赫梓言必定還有接觸,這樣的事情貿貿然說出來以後見面不是徒增尴尬麽。從大局上想,這件事就該永遠掩埋下去,只當不曾發生過也就是了。

書湘不想讓赫梓言走,她其實也無奈,這樣和他僵着終究不是長方兒,只是暫時卻想不到應當怎樣做。

恰逢窗外閃電霹靂而過,雷聲轟鳴乍起,怪滲人的,書湘咬着唇,順勢撲進他懷裏,兩手勾着他的脖子水汪汪地看着他,可憐巴巴兒道:“你不要走,我好害怕——”

姑娘家怕這激烈的雷雨聲也不稀奇,可是書湘不是頭一回打雷下雨的天氣同赫梓言在一處。過去倒沒見她怕這個的。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手下卻安撫地輕拍她單薄的後背,“那書湘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成不成?”

“當然不成的——!”她想也不用想立時就否決了,話畢頑固地把臉貼在赫梓言光|裸的胸口上,他身上熱騰騰的,像個火爐子,感受到他身|下的變化,書湘咽了咽口水,她橫是豁出去了,腳尖稍一借力把赫梓言向床裏撲倒了。

只聽“砰”的一聲響,他痛呼一聲捂着後腦勺疼得面部糾結。

書湘的突然襲擊弄得赫梓言一頭撞在床架上,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成心的,娶了個這樣的媳婦真夠受的。

書湘手忙腳亂地要幫他揉揉,赫梓言卻一臉嫌棄地躲開了,他閉着眼睛把腦袋仰在枕頭上,經這麽一牽扯分了心神,身|下叫嚣的欲|望仿似沒那麽急切了。

但是赫梓言才輕輕籲出一口氣,一縷幽幽的香氣卻鑽進他鼻子裏,他猛然意識到書湘這罪魁禍首還伏在自己身上,要說她耍無賴的時候也真可以,過去想她這般主動親近自己怕是連想也不能夠的,如今卻感到恁的不真實。

赫梓言正茫茫地有一絲慨嘆,大手不覺摸到身上人楊柳枝一般的細腰上,隔着薄薄一層布料無意識地撫摩,她還穿的好好的,中衣亵衣一件沒少,十分正經的模樣。然而于赫梓言而言,趴伏在身上的人是一生的摯愛,她什麽也不消做,他很快就又有了反應。

話都撂在那兒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又是不同她說話又是明兒一早再如何如何的,現下便再有想法也得耐住,大不了之後連本帶利補回來。

赫梓言閉上了眼睛,身上的人動了動,似乎是在猶豫接下來一步,她是要躺在他身側呢,還是就這麽繼續趴着?

書湘抿着唇,她拿手碰碰赫梓言的臉,發現仍舊滾燙燙的,身上也熱乎乎。她摸到他閉着的眼睛,從眼角到眉梢反複摩挲着,有點興奮地問道:“這是不走了罷?要睡了罷?”

話音落了沒回音,書湘也不洩氣,她悉悉索索地脫自己的衣服,很快上身就只剩下一件兒亵衣,她随手扔下的中衣正巧落在他臉上,赫梓言蹙了蹙眉,沒說話,他把中衣拿開扔到床尾,半眯着眼睛靠着微暗的光打量書湘在做什麽。

這一看不得了,入目便是她在黑暗裏仿似能發光一樣的光潔手臂,滿頭的長發披下來撓在他小腹上,一下一下地癢,赫梓言臉上一燒,趕緊閉了眼緊抿着唇,額頭上汗噠噠的,他壓根兒經不起她的撩撥,太辛苦了…!

書湘卻不知道他的掙紮,她只當他是鐵了心不理睬自己了,先前分明對她極好的,猛一下這樣她心理上接受不了。

負氣似的,她往他小腹以下坐了坐,直接停在膝蓋處,瞅見他身|下隆起的似個蒙古包的那一處,書湘似懂非懂,她吞了口唾沫探身打量赫梓言,卻瞧不清他的臉,不過也不重要了,他反正就是裝睡不睬她麽……

婚前的教育圖冊書籍絕對不是白瞧的,書湘作勢一撸袖子,才發現自己脫得只剩個繡着荷花的亵衣了,根本沒有袖子可以撸上去。不過不打緊,她嘿嘿兩聲氣沉丹田給自己打氣,猛地抄手對着他那裏握了上去——

這一下子用的力氣不算小,她倆小手包着,還沒來得及對裝睡的赫梓言發表一些兒自己的想法,孰料原本躺着挺屍的人刺溜一下就坐了起來,他雙目通紅血流湧動,書湘沒鬧明白情況呢,就被他長臂一伸狠狠撈進懷裏。

光是這麽緊緊抱着,碰觸到她光華如脂的肌膚也能感到慰藉,他伏在她頸項間呼哧哧喘着粗氣,仿佛才跑了多少裏路停下來休息似的,書湘心裏那個高興,她哄孩子似的輕拍他的脊背,用軟糯糯的腔調道:“這才對嘛,夫妻間就該親親密密的,你老板着個臉給誰看,還不理人,我多難過,你不怕傷了我的心麽?”

她不知道自己軟乎乎的聲口這樣兒同他說話有多誘人,赫梓言脊背一片緊繃,他覺得自己怕是支持不住了,慢慢放開書湘凝視着她。

光線雖暗書湘卻能感受到赫梓言在看着自己,相愛之人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氣流裹纏住他們,剎那間天地似乎唯剩下二人。

書湘低頭,她把唇印在他肩窩裏,學着他總喜歡對她做的那樣,親親啃啃他的脖子,赫梓言不自覺微微仰起了臉,書湘突然的開竅真是太磨人了,他手也不閑着,游走至她腰間去解她的亵褲。

摸索來摸索去老找不準繩帶的位置,他心裏一急“次啦”一聲就把薄如蟬翼的清涼亵褲撕開一道口子,書湘吓着了,也不在他脖子上親親啃啃了,只是低着腦袋檢查褲子的情況,這可是茗渠親手做的啊,那丫頭難般上手做個針線活,況且明個兒她們幾個看到了問起來她怎麽好意思回答呢……

“明兒她們都要問起的…!你——你怎麽賠我?”書湘抓了抓頭發,喋喋不休着把注意力全集中到自己那條被扯得破布一樣的亵褲上去了。

赫梓言卻享受書湘親吻自己的過程,他“噓”了一聲重新攬住她,嗓音低沉卻悅耳地附在她耳畔一疊聲兒道:“我賠我賠,你喜歡什麽布料咱們都買去,買了家來再叫她們做,只是下回帶子別弄那麽複雜……”

“什麽不複雜?”書湘沒聽明白他話尾的話,兀自長噓短嘆的,“你別老惹我,我脾氣可沒你想的那麽好,改明兒該換我不理你了,也叫你換位體會體會你就知道滋味了。”

她說的不單是他撕她褲子這事兒,赫梓言這會兒沒功夫理論這些,他把她放倒,傾身整個兒壓覆上去,書湘倒很配合,她撅着唇在他面頰上“吧唧”一口,迎上他缱绻纏綿的吻,他一路親吻下去,頭埋進她亵衣裏向上磨蹭,書湘癢得咯咯咯直笑。

赫梓言聽見她的笑聲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書湘自己好像也意識到她破壞了氣氛,趕忙兒掩住唇不吱聲了。

這就對了,他一邊褪下她的亵褲一邊掰開她兩條腿兒,手指向裏摩挲,書湘咬着唇嘤|咛一聲,忽道:“你…你先別動,我們這是和好如初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嗐,我都不好意思往下寫了=-=

最近字數也寫得好少呀=-=

再這麽甜下去真的好嗎=-=

第九十七回

“什麽?”

他好像沒聽清楚她嘴巴裏“的波的波”說了句什麽話,木木地停下來,書湘很是體人意兒,口齒清晰地重複道:“禦都這是不生我的氣了罷?”她羞澀地拿膝彎彎在他身上蹭了蹭,都這樣親密了,那點事就該抛到九霄雲外去才對。

這回赫梓言聽得明明白白,他被她蹭得心蕩神馳,含糊地點了一下頭,又想到她是瞧不清的,嗓音沙沙地解釋道:“現下是不生氣了,明兒該問的還得問。”

話畢不待書湘反應過來,他成心要懲罰她似的,一個挺身用力地頂進去。書湘疼得眼淚倏地就蓄滿眼眶,她心裏不痛快極了,心說到底自己只是個姑娘家,力氣沒有他大,要換她是個男人,這會兒定要把赫梓言壓住,治得他不敢再欺負她。

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他折騰了她大半個夜,書湘原以為自己只需要躺着也就是了,不想還被迫着換姿勢,到後來她是真後悔先前不叫他走了,那會兒她不困,後半夜裏卻困的眼睛也睜不開,他卻精神奕奕,弄完了還喚了人備水。

書湘被赫梓言裹着抱着到屏風後頭,他把她放進盛滿熱湯的浴桶裏,書湘眯着眼睛處在半夢半醒之間,身體浸泡在水裏後只覺每一個毛孔都舒展了,她不自覺呼出一口氣,趴在浴桶邊沿享受地閉着眼睛。

窗外雨聲小了,逐漸細不可聞。漆黑的天幕上烏雲卻仍舊滾滾,風繞過樹葉發出一大片簌簌的聲響。

赫梓言自己早已經弄妥當了,他起先安靜地坐在圈椅裏看着書湘,後頭見她像是要就在浴桶裏睡着了似的,才慢慢卷起袖子在浴桶邊半蹲下來。

“睡着了麽?”涼涼的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刮,眼神溫柔沉溺,只可惜她閉着眼睛瞧不見。

書湘難得這樣慵懶,聽見他的聲音她知道害臊,往浴桶裏沉了沉,只露出一只腦袋在水面上,臉頰上因熱水的浸泡越發顯得紅暈暈,如侵染了雲霞,嘴角卻彎着,曼聲道:“只要你別再鬧我… …眼睛一閉我立馬就能睡過去。”

很簡單的話,他卻凝神認真地聽着,依稀還有思索的模樣。

浴桶上浮着微茫的熱氣,赫梓言擡手在書湘柔軟的頭發上揉了揉,忽道:“你同你哥哥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麽?”

橫豎他是等不到明兒早上再等她自己說出來的,到時候她還不知要推三阻四拉西扯東到什麽地步,心裏有了疙瘩終歸不好,他不是拖拉的人,只因為是她才放慢了步調,希望她自己回答。

可是他等不了了,男人計較起來心眼子不比女人大多少,他的書湘只能是他的,是他明媒正娶回家來的,他不準她心裏除了自己還有別人。

然而書湘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醋意,她身子驀的一僵,只覺得周身圍繞的熱水一下子都涼了,顫巍巍睜開眼睛看他,從沒這麽害怕過。她不知道赫梓言是從何處聽來的?還有旁的人知道麽?她該怎麽辦?

她目光惶惶,赫梓言心往下一沉,不大信的實的話驟然信了j□j分,書湘看他面色都冷了,她心裏又急又怕,嘴巴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手卻從水裏伸出來拉住他,搖了搖。

他也不躲避,眸光複雜難辨,“先擦幹淨身子,”他站起身來,頓了頓,語意遲滞地道:“… …到底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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