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此時的柏為嶼還在賴床,冷氣開到十八度,裹着被子蜷成一團,他已經醒了,不過就是不想起床。
對面那戶人家是個警察,養了一頭威風凜凜的狼狗,柏為嶼好羨慕,昨晚和那戶人家搭讪問了一下,得知那只狗是從警隊裏抱出來養的,于是柏為嶼為此念叨了一晚,吵得段殺實在受不了,一晚都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和柏為嶼天天見面,因為作周末夫妻就已經夠挑戰他的忍耐力了。
「你聽!對門的狗又在叫。」柏為嶼從被窩裏探出頭,聽得很專注。
段殺下樓買了早餐回來,自己倒一杯牛奶。
「我在和你說話。」
段殺嚼着油條。
「聽到沒有?我在和你說話!」
段殺喝一口牛奶, 「聽到了。」
「你也從警隊裏抱一只回來養吧。」
「工瓷坊不是有狗嗎?還有三只。」
「都是土狗。」
段殺敲敲雞蛋,剝起蛋殼來: 「土狗和狼狗有什麽區別?不都是四條腿?」
柏為嶼反駁: 「我看你才四條腿呢,你和狗有什麽區別?」
段殺無言以對。
柏為嶼揉揉眼睛坐起來: 「對門那個警察也是面癱男,你們很熟嗎?」
段殺耐着性子, 「昨天你逗狗的時候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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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工作沒看過他?」柏為嶼沒完沒了的問。
段殺咬了口水煮蛋,自顧自埋頭苦吃。
「我在問你!」柏為嶼明明知道別人不願搭理他,他也不會識趣地選擇沉默,這也是他對于段殺而言最與衆不同的一點,死皮賴臉的聒噪!
「我是刑偵處的,他是我們下屬單位分管的掃黃組。」段殺被迫無奈的回答。
柏為嶼總結: 「簡單來說,他是賣命的,你是坐辦公室喝茶的。」
段殺懶得理他,吃着吃着,猛然冒出一句話: 「對了,我和狗不一樣,我只有兩條腿。」
「哈哈……」柏為嶼指着他的鼻子爆笑: 「你反應也太慢了吧!」
段殺頭頂上烏雲密布: 「……」
柏為嶼捶床笑得死去活來: 「你一定是豬八戒投胎的,哇哈哈……」
「……」段殺青筋暴起:我忍,我忍!
柏為嶼笑夠了,哎呦哎呦地捧着肚子,沉思數分鐘,神神秘秘地說: 「我發現一件事。」
段殺惡狠狠地咬着水煮蛋:忍!忍!
「你怎麽不問問我發現什麽事?」
「你發現什麽事了?」段殺咽下最後一口雞蛋。
「對面那個人和你一樣!」
「什麽一樣?」段殺有點好奇了。
枯為嶼一字一字說: 「同性戀。」
「……」段殺心說:請你說別人的時候不要把自己排除。
柏為嶼從床上爬起來,抓抓腦袋,不洗臉、不刷牙直接叼上根油條, 「你弟回西安準備畢業答辯,幹嘛還要帶着夏威?」
段殺把牛奶倒進杯子裏,遞給柏為嶼。
柏為嶼用胳膊肘捅捅段殺: 「問你話!」
「他願意,你管的着嗎?」
「說起來,你和你弟的個性真的挺像的。」柏為嶼喝了一大口,嘴巴外一圈牛奶,伸舌頭舔幹淨, 「都喜歡把人綁在身邊。」
段殺無語:我是想把你綁起來,還想用膠布封住你的嘴!
一十五塊錢,來回車費就要六塊,所以楊小空身上只剩下九塊,真的只能吃碗馄饨加一個茶葉蛋。
白左寒笑得很慈祥: 「茶葉蛋你吃吧,你說不定還能再長高。」
楊小空說: 「白教授,你嘲笑我嗎?」
「沒有……」
「少來。」
「好吧,是有那麽一點,你從上禮拜就一直嚷嚷着下次約會你要付錢,結果你只帶了十五塊。」白左寒只好實話實說。他穿了件淺粉色襯衫,一條米色長褲,坐在擁擠沒有空調的馄饨店裏,熱得白皙的臉孔泛出潮紅,鼻尖直冒汗珠。
楊小空勉強笑了一下: 「對不起,下次……」
「別下次了。」白左寒揉小動物似的揉揉他的腦袋, 「你一個學生,不需要裝什麽闊氣,誰付錢不都一樣?」
「我不是裝闊氣……」楊小空嘴裏含了一個馄饨,話說出一半,連帶馄饨一起吞回肚子裏,我是不想你永遠只把我當小孩子。
每次約會,白左寒像是帶鄰居家孩子出去吃個飯,任務完成後迫不及待地說拜拜下次見。下次約會,要是楊小空不約,他也不會主動打電話聯絡小空,而楊小空打電話給白左寒,他十個電話九個都說忙,是不是真的很忙,白左寒自認沒有人證、物證,無從考證。
那輛彪悍威風的咪咪虎停在狹小的巷口拐彎角,白左寒費了好大勁,倒車、轉彎,還胡亂按着喇叭,急出一身汗: 「人怎麽這麽多?」
「還不如走路。」楊小空搭話。
「是,還不如走路。」白左寒重複。
「白教授,我們走路吧。」
「……」白左寒賠笑: 「我的車怎麽辦?」
「過了十點,就不擠了。」楊小空拉着白左寒的手,微笑: 「我們下車逛逛。」
「十點?你怎麽回去?」
「六點有一班去村裏的末班車。」楊小空看了看時間, 「現在沒車了,我必須要坐計程車了。」
「你有錢嗎?」
「沒有。」楊小空對答如流。
「這有一點錢,你拿去坐車。」白左寒隐約覺得不太好, 「不然,我送你回去?」
「你別急着趕我回去。」楊小空眼睜睜地看着他, 「我們再待一會兒。」
「那……你別牽我的手。」
楊小空把手收回來,笑容淺了。
死一般的沉默。
真是的,純真無邪的咩咩有一顆脆弱的玻璃心,我要是再說錯話,他以後會有巨大的心理陰影,對以後的人生觀愛情觀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白教授局促不安地觀察自己學生的臉色,小心解釋道: 「小空,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小空反問: 「你知道我想什麽嗎?」
白左寒幹笑: 「你想什麽?」
「我想親你。」楊小空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別提多認真了。
我的天啊!白左寒抽抽嘴角,耐心說: 「人這麽多,被人看到像什麽話?」
楊小空露出很受傷的表情。
白左寒忙安慰: 「小空,換件事我就答應你。」
「今晚住你家。」楊小空想都不想。
「……」白左寒發覺自己踏入陷阱了,他看到綿羊腦門上隐現一個 「王」字。
楊小空無辜地看着他: 「你都答應了。」
「這個……」白左寒很為難。
白左寒家是個神秘所在,從來都沒人去過,因為白左寒十分不樂意帶人回家,無論是朋友還是同事。
楊小空偏偏頭,加重了語氣: 「白教授,是你先答應的!」
白左寒硬着頭皮答應了: 「也行……」然後扭過頭避開楊小空的視線,無聲地動動嘴唇:這只羊帶回家時不能吃的、不能吃的、不能吃的……
那是一個軍事基地,大門外有警衛站崗,一進門就是寬大的馬路,路兩邊立滿蒼天大樹,楊小空将腦袋探出車窗往上張望一眼,天空被高大茂密的樹枝擋住了,月光透過樹葉灑下來,空氣中有一股靜谧清甜的氣味,楊小空用力嗅了嗅,問: 「白教授,那是什麽花?」
「槐花。」
「哪一棵是槐樹?」
「在深處,你看不到,我也不知道在哪,」白左寒壓低聲音說: 「我從來不去找,聽說槐樹容易鬧鬼……」
楊小空冷眼: 「白教授,你膽子很小。」
白左寒悻悻地哼了聲,打開車大燈往前開。
馬路直通前方一片宏偉的老式建築群,大概是軍部,陰森森地坐落在一整片的樹林中,隐約露出幾束燈光,看過去讓人心發慌,白天或許還挺氣派的。
這個大院大得不可思議,像個森林公園,轉過老式建築群,又開了十多分鐘,路面越來越窄,樹叢則越是密集,偶爾會有幾片屋頂從樹頂處顯露出來,白左寒介紹說: 「那棟是餐廳,我從小吃到大,我媽年輕時唱歌跳舞樣樣都行,可是做飯難吃到極點。」
「你和爸媽一起住?」楊小空有些膽怯。
白左寒聳聳肩, 「沒有,我姐姐和姐夫住市區,他們工作挺忙的,所以我爸媽就搬過去幫忙帶孩子,現在我外甥女都上小學了。」
楊小空說: 「我媽說外甥女像舅舅,侄子像姑姑。」
白左寒啐道: 「怎麽可能像我?她一副白雪公主的高傲德行,以後有機會讓你見見那小丫頭,我才沒她那麽裝腔作勢!」
楊小空忍笑道: 「确實不像,一點都不像!」
在軍事基地裏繞了許久,總算在一個獨門獨院的破爛小樓前停下來,楊小空保證自己下次來絕對找不到這地方,白左寒一揚下巴, 「去把院子的鐵門打開。」
楊小空伸手: 「鑰匙。」
「我沒鎖。」
楊小空訝異地問道: 「怎麽不鎖?不怕小偷?」
白左寒失笑: 「這裏是軍事基地,小偷到這裏來找死嗎?」
鐵門已經鏽跡斑駁,推開時發出難聽的嘎吱聲,白左寒的車跟在後面開進院子裏,肆無忌憚地斜橫在樓前停了下來。
樓又小又破,二層樓,六、七十年代的古樸設計,沒有防盜鐵門,木門外只有一扇紗窗的焊接鐵門,看這款式就知道是出自白教授之手,空隙有大有小、有圓有方,鐵條有粗有細、有白有紅,更要命的是,它只擋住了三分之二的門,完全起不到任何防賊防盜的作用。
楊小空走上臺階,搖搖鐵門攔,回頭問白左寒: 「立體構成創作?」
白左寒煞有介事地說: 「得過獎的,別弄壞了。」
「騙人!」
「看來你沒有認真看我寫的那本教材,」白左寒在他腦袋上彈了一記, 「書裏有照片的!」
楊小空摸摸頭, 「你自己說那裏面都是廢話。」
白左寒拉開門,順手把走廊上的燈打開, 「我那是謙虛,你懂不懂?」
楊小空答道: 「以前不懂,現在懂了,你就是愛裝。」
「你再挖苦我,我不讓你進門!」白左寒用眼角斜他,從走廊的花盆下摸出一把鑰匙。
楊小空住嘴,倆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笑微微地看着。
白左寒打開房門,手擱在木門扶手上,輕咳一聲道: 「我養了一只寵物,比較兇,你要有心理準備。」
「會咬人?」
「不,它……喜歡拱人……」白左寒推開木門,脫下鞋的同時拉開嗓門喚道: 「來福……」
屋子裏傳來一陣呼嚕嚕的聲音,緊接着一頭黑豬夾帶勁風奔了出來,半公尺高,鼻頭粉紅,通體油光發亮,四蹄健壯,有着粗粗的卷尾巴。
楊小空大驚失色,急忙貼緊着牆壁避開黑豬的拱撞,黑豬扭動屁股在白左寒腳下蹭兩下,扭身往院子裏放開蹄子大跑,在咪咪虎的車胎上一陣亂拱,發出興奮的吭哧吭哧聲。
白左寒向楊小空解釋道: 「我買它回來的時候,它只有巴掌那麽大,賣豬的人說這只迷你豬長大後體重不會超過一公斤。」
楊小空抹把冷汗, 「白教授,我覺得你被人騙了,這根本就不是迷你豬。」
「那怎麽辦?我總不能把它吃掉!它很愛幹淨,從不在屋裏大小便,可惜它只能自己在院子裏玩玩。」白左寒看着豬的眼神充滿憐憫: 「它一定很孤獨。」
楊小空笑得全身亂抖: 「白、白教授,你想多了,有你陪它,它不會……孤獨的……」
「笑什麽笑?你別告訴魏南河他們,聽到沒?」白左寒死魚眼一翻: 「還笑!養豬有很好笑嗎?」
「好、好。」楊小空連連擺手, 「我不說,我不會跟別人說。」
白左寒憤憤然往屋裏走, 「別理它了,到樓上來。」
「那它怎麽辦?」
「它玩累了自己會回來。」
樓下是客廳,樓上是書房和卧房,白左寒無比自豪地炫耀道: 「來福從不上樓,比狗還聽話。」
「以它的體型爬樓梯很辛苦。」楊小空一針見血: 「應該是懶惰,不是聽話。」
白左寒無言反駁,氣哼哼地從衣櫃裏翻找出毛巾和換洗的衣服, 「去洗個澡早點睡吧,明早還要上課。」
楊小空接過來抱在懷裏, 「我沒課。」
「我有課。」白左寒拉開衣櫃下的抽屜找新牙刷。
楊小空在白左寒面前蹲下來,直視他說: 「白教授,你也沒課。」
「……」
「我的輔導員是去年剛留校的學長,我已經向他拿到你的課程時間表。」
「……」
「下學期的課時安排也出來了,你要嗎?」
白左寒石化: 「……」
楊小空面上始終是純真無邪的笑容,他在白左寒的臉上親一口,拿過牙刷進浴室裏去了。
白左寒捂着臉,臉上火辣辣的,那個吻比打了他一巴掌還要命!
洗完澡的綿羊仔粉嫩嫩的,白左寒想吃,不敢吃,唯恐自己承受不起後果。
當然,從楊小空的角度看,白蓮花洗完澡香噴噴的太誘人了,他想啃他的臉、想舔他的嘴唇、想咬他的脖子,還想把他整個人都吞了,但是卻害怕會不小心激怒他。
兩人隔了一條無形的線睡了一晚,各懷鬼胎,第二天起床後,白左寒揉揉黑眼圈兒,心說:終于熬過一劫,阿彌陀佛!
楊小空則直懊惱:好不容易才一起睡了一晚,沒吃到真是可惜。
依舊是大霧漫天的清晨,黑豬蜷在走廊邊的破窩裏睡得酣暢,楊小空彎腰摸了摸它的頭,發現這頭豬比工瓷坊那幾只狗幹淨多了,或許是因為毛短的緣故。
白左寒煮了一鍋稀飯,給自己盛一碗,給楊小空盛一碗,剩下的大半鍋都是給豬吃的。
楊小空埋頭喝粥,稀飯裏有花生和玉米粒,味道不錯。
「吃完飯回去吧。」白左寒懶洋洋的坐在椅子裏,用小杓玩着稀飯,全無胃口的樣子。
「白教授今天很忙嗎?」
「忙……」白左寒習慣性吐出這個字,急忙改口: 「嗯……不忙。」
「我也不忙。」楊小空不想走。
白左寒怒: 「身為一個學生,怎麽可以不忙?不忙,我給你找點事做!」咚咚咚上樓,在書房裏翻了一陣,找出一本厚厚的 「伯裏曼人體結構」,丢在飯桌上, 「臨摹一遍。」
楊小空接過,歡欣鼓舞地應道: 「好!」轉而掏出手機,按了幾聲,說: 「為嶼,你幫我向曹老請兩天假,白教授叫我臨摹一遍伯裏曼,我臨摹完就回去!」
白左寒晴天霹靂,差點厥過去: 「誰、誰讓你在這臨摹的?」
楊小空掐了電話,無助地看着他: 「白教授,我都請好假了……」
白左寒: 「……」
吃完飯後,楊小空殷勤地收拾碗筷,在廚房裏鑽進鑽出,一副主人的樣子,白左寒蹲在走廊上摟着他的黑豬,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心下念着:老子總算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了,楊小空!
魏南河在開家長會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和樂正七很要好的女孩,女孩長得甜美可人,乖乖巧巧的打招呼說: 「魏叔叔好。」
魏南河僞裝慈祥地應道: 「你好,考試準備得怎麽樣了?」
女孩笑眯眯的回答: 「我不想考很好的學校,問題應該不大。」
樂正七在魏南河身邊拉扯他: 「你別問了、你別問了……」
魏南河不理他,繼續說道: 「看來你挺有把握啊!」魏南河笑問: 「打算考哪間學校?」
女孩說了一個大學的名字,魏南河的臉拉了下來:居然是那間學校?豈不是又要和樂正七湊在一起?
樂正七觀察着魏南河的臉色,小聲說: 「我考文博系,崔颦考的是歷史系。」
「那豈不是靠的很近?」魏南河一點都不給樂正七面子。
樂正七垂頭喪氣地說: 「也不是很近,還隔了一個中文系。」
魏南河皮笑肉不笑: 「看來你們連地理環境都勘察過了。」
樂正七不滿地在他胳膊上扭了一把,示意他回去再說。
小氣的老男人忍氣吞聲地對女孩擠出一個笑容: 「樂正七書念得那麽差,也不一定考得上,呵呵。」
正說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遠遠地喚了聲: 「崔颦!」女孩跑過去勾着青年的胳膊,叽裏咕嚕地說了幾句話,還不時回頭朝樂正七拼命眨眼睛。
魏南河冷眼: 「她和你眉來眼去什麽?」
「哪有!」樂正七直皺眉頭: 「你別疑神疑鬼的,她就是炫耀一下她哥很帥而已!」
「她只是朝你眨眨眼,你就知道她什麽意思?」魏教授掩飾不住語氣裏的酸勁: 「挺心有靈犀的嘛。」
樂正七坐在課桌上,晃着兩條腿,沒好氣說: 「你是來開家長會的還是來吃醋的?」
魏南河沒應,低頭看樂正七的聯考成績單。
崔颦拖着青年跑來,介紹道: 「樂正七,這是我哥!」
樂正七面對帥哥有點局促,抓抓腦袋,說: 「你好。」
崔颦指着魏南河: 「這是我同學的叔叔。」
魏南河和那個青年握握手, 「你好你好。」
「你好,魏教授,我叫元凱,我們見過面。」那青年穿的很低調,襯衫,西褲,一條正正經經的灰色領帶,黑框眼鏡別在襯衫的口袋上,一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打扮,卻英俊得光彩奪目,全身上下隐泛一種牛郎的氣質,一看就不像做正經職業的人。
見過面?在哪見過面?魏南河在腦袋裏使勁想了一遍:老子應酬時,片葉從來不沾,這是哪個酒店的公關?
「怎麽,您忘記了?」元凱唇邊一抹笑意,兀自地眉目傳情。
抱歉,搜索失敗,魏南河想當然地敷衍道: 「不好意思,我沒有印象,您留個名片,下次有應酬的話一定光顧……」
元凱嘴角抽搐: 「我在附小教英語,您用不着光顧……」
魏南河一窒: 「小學老師?」那更不可能認識啊!
元凱提醒他: 「去年你們學院的崔教授和我媽結婚……」
「呃?」魏南河想起來了,他不可思議地看着崔颦: 「你是崔教授的女兒?」
樂正七更驚訝: 「崔伯伯是你爸?」
崔颦: 「啊?」
元凱用胳膊肘頂頂崔颦: 「小颦,你也忘記了?他是爸的同事,做瓷器的那個魏教授。」
崔颦有點失神: 「啊?」
元凱面帶笑容: 「爸不是提過幾次嗎?他家有個小孩長的很可愛。」
他家有個小孩長的很可愛?樂正七一頭黑線:不是說我吧?
「啊!」崔颦如夢初醒,眼神矛盾地重新打量樂正七,一張俏臉換了好幾種表情。
樂正七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臉: 「怎、怎麽了?」
崔颦激動地抓住樂正七搖晃: 「你騙我!」
「我、我騙你什麽了?」
崔颦亢奮得語無倫次: 「無語凝噎,攻受立現,果然是養成系!」
樂正七被吓到了: 「崔颦,你說什麽?」
崔颦兩眼放光,連氣都粗了: 「你放心,我不告訴別人,只會偷偷寫你們的同人,拍你們的照片,偶爾放到論壇上……」
元凱拉着崔颦就走, 「走吧丫頭,你把他吓壞了……」
崔颦搖撼她哥的手臂: 「哥,你們女王忠犬配已經過時了,現在是大叔正太的天下!」
元凱: 「咳!你給我花心思到你的考試上去吧!」
崔颦回頭朝樂正七揮手,笑得很猥瑣: 「晚上傳簡訊給你,哈哈!」
「……」樂正七:為什麽好好的女孩子會笑的這麽猥瑣?我第一次發覺你很恐怖。
魏南河低下頭,很得意地笑了, 「看來是崔教授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
「什麽?」樂正七頹喪地掃了魏南河一眼。
「那要問你和他說過什麽了,小屁孩。」魏南河摸摸他的腦袋。
樂正七想了想,痛苦地捂住臉, 「童言無忌啊……」
那年魏南河沒辦法把樂正七身上的跳蚤抓幹淨,幹脆給他剃了個小光頭,他穿着一條吊帶褲,膝蓋上有着補丁的痕跡,當時他身高只有一百四十公分,牽着一只流浪狗,蹲在工瓷坊門口吃漿糊,幾輛車在工瓷坊門口停下來,其中一個伯伯笑容可掬地問: 「小朋友,你是誰啊?」
他趾高氣昂的在一幹美術學院的教授面前拉開嗓門說: 「我是魏南河的老婆!」
天下地産旗下幾家酒店的裝修工程讓杜佑山大賺了一筆,于是他請天下地産的總裁洪安東花天酒地了一番,兩個人狼狽為奸的合作了很多年,算是互惠互利,關系相當好。
任何生意要做大都不可能不沾黑,天下地産與黑道的淵源頗深,洪總裁與黑道上幾位大腕的私交甚好。
此人看似誠懇老實,實則老奸巨猾,凡涉及到生意上的事他都盡量不出面,有一部份是請杜佑山在其中周轉,黑錢讓杜佑山洗一洗,再到天下地産內部就是幹幹淨淨的了,所以幾次掃蕩貪污都沒影響到洪總這位首富,反而讓他冠冕堂皇地越來越富。
而杜佑山從發達開始就和黑道脫不開關系,這是公開的秘密,幾次掃蕩貪污掃到他也沒關系,有首富和黑道撐在後面,他很快就又振作起來,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架勢。
吃喝嫖賭,玩得正是盡興,洪安東卻不合時宜地先退場了,杜佑山從包廂裏溜達出來攔住洪安東, 「洪總,現在才幾點?別這麽掃興!」
洪安東一本正經的擺擺手: 「不玩、不玩,我得回去。」
杜佑山拍拍他的背: 「我選了幾個人,環肥燕瘦,保證你喜歡!就算這些不合你意,我也可以再變幾個給你……」
外面正下着暴雨,洪安東接過司機遞過來的雨傘,絲毫不心動: 「心領了,你們玩。」
這酒肉朋友改邪歸正後真是讓人失落,杜佑山實在看不慣他這副孬樣,不滿道: 「急着回去幹什麽?你家那位又不會陪你說話。」
洪安東轉過頭,看了杜佑山一眼,眼神淩厲。
他家那位挨了一槍,已經變成植物人好幾個月了,當然不會陪他說話。杜佑山心說:不好!踩到他的痛腳了!
洪安東笑笑,勾住杜佑山的肩膀, 「既然佑山這麽熱情,我也不推辭了。」杜佑山松了好大一口氣,正要回話,卻聽洪安東壓低聲音說: 「我就要嫖你身後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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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