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過了兩個小時, 車終于停了,唐沢流和乙骨憂太走下車,看到眼前的醫院。

醫院?

唐沢流沒有解釋什麽, 領着乙骨憂太來到醫院前臺,對前臺值班的護士道:“請問伏黑津美紀是在哪個病房?我們是她的同學,特地來看望她。”

“有預約嗎?”護士小姐姐擡頭看向兩人。

“沒有。”

“津美紀小姐的情況特殊, 現在還沒有醒來, 啊, 正好弟弟君來了,讓他帶你們上去吧。”

“你們是誰?”伏黑惠抱着康乃馨的花束, 警惕地看着唐沢流和乙骨憂太,“我可沒有在學校見過你們。”

唐沢流慢慢回頭, 看向這個海膽頭的少年,露出微笑:“應該說初次見面吧, 嗯, 這麽說你應該能明白吧, 我們是咒術師,也是你的前輩。”

伏黑惠聞言,警惕的姿态稍微收斂起來了一點,但也沒有到能直接帶他們去津美紀的病房的地步,當着兩人的面給五條悟打電話。

“啊咧,惠, 你主動打電話過來倒是稀奇。”

“我這裏來了兩個自稱是高專的咒術師, 他們是……”

唐沢流朝伏黑惠伸出手:“讓我來說吧。”

伏黑惠猶豫了下, 看了看少年比自己纖細得多的手腕,把手機遞給他。

“五條老師,我們在伏黑君這裏。”

“嗯?發生了什麽嗎?”

“是的, 如果可以的話請盡快趕來。”說罷,唐沢流挂斷了手機,對伏黑惠道,“現在你可以相信我們的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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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你們是來做什麽嗎?”

“解釋起來很複雜,這麽說吧,我是占蔔師,你的姐姐津美紀一個月以前因為詛咒陷入沉睡了,我沒說錯吧,”見到伏黑惠點頭,唐沢流面色嚴肅道,“那個并不是簡單的詛咒,你的姐姐不小心被卷入了不得了的陰謀當中。”

……

五條悟趕到的時候,唐沢流和乙骨憂太正在津美紀的病房裏等着,伏黑惠低着頭看着津美紀的睡顏,看不清表情。

“嗯……現在是什麽情況?”五條悟不太确定地問。

“我現在正要開始說明。”唐沢流看了他一眼,“五條老師,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除了主動占蔔的形式外,還有被動的預知夢。”

“你看到了什麽,和她有關嗎?”五條悟很快反應過來。

“津美紀小姐是不幸被卷入的。”唐沢流睫毛輕顫,“準确地來說,自從來到高專後,我就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做預知夢,但大多是一些片段,直到最近将其串聯起來,才得以窺得一點真相。”

“首先,兩面宿傩會複活。”已經被科普過一系列常識的乙骨面露驚訝。

“津美紀會被卷入一場生死選拔。”伏黑惠猛地擡頭。

“夏油傑的身體被奪舍。”五條悟的注意被吸引。

“以及……整個東京将會淪為無秩序的、咒靈肆虐的場合。”唐沢流緩緩擡頭,“為了避免這個結局,從現在開始,我将會采取一系列行動阻止這一切,我希望各位能配合我。”

在全場沉默中,五條悟率先開口:“你沒有和高層坦白,是因為……跟他們有關?”

“目前我能信任的人,都在這裏了,啊,還有順平,不過他還沒有出任務回來。”唐沢流暫時蒙混過這個話題,但五條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話下之意,只是不能在這裏談。

“沒問題,不如說這本來就是我們的約定,”五條悟笑了笑,“我絕對‘信任’你。”

唐沢流點頭,他知道五條悟是在說他們定下的束縛,他會協助五條悟進行改革,作為交換,五條悟付出絕對的‘信任’。

伏黑惠:“只要能救津美紀,我都加入。”

乙骨憂太弱弱地舉手:“我當然是站在流君身邊,我們之後要怎麽做?”

“很好,那麽五條老師,麻煩你先安排津美紀到安全的地方,我們接下來還要去另一個地方,我需要更多線索。”

很快,伊地知開車趕來,把津美紀送上車,又安排了其他車子來接送四人,乙骨和伏黑先上了車,唐沢流正要跟上,被五條悟從後面拍了拍肩膀。

“你現在是哪個?”

唐沢流扭頭看了五條悟幾秒,突然想起來了自己還有雙重人格的設定。

不過說起來這個設定和不良少年差不多都是為了掩蓋和以前的同位體細微的不同,到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反正性格暴躁、不良以及人格分裂的事都和疾病壓力太大有關,現在他已經痊愈,心頭最大的壓力已經沒有了,随便找個理由混過去也可以。

……等這件事完結再和他們說吧。

唐沢流壓低了聲音:“在事情結束之前,都會由我出面。”

“哇,保護得那麽嚴實?”

“原本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這個。”唐沢流淡淡地道,扭頭上了車。

而他們到達的目的地則是……

宮城縣。

虎杖悠仁剛從杉澤第三高中的國中部放學回家,走到家附近的時候卻意外看到了一輛轎車停在自家門口。

“啊,虎杖,過來一下~”鄰居的大媽眼裏寫滿了好奇,“這是怎麽回事?親戚來看望?我剛才看到一個好高的人帶着幾個和你同齡的少年從車上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虎杖悠仁也很困惑,現在家裏只剩下他和爺爺一起住,也沒聽說今天回來什麽親戚啊,“抱歉,我先回家看看。”

用鑰匙打開門,虎杖高喊了一聲:“爺爺,我回來了!”

半響沒有回應。

虎杖聲音再次拔高:“爺爺?!”

“這裏,我聽得見,悠仁,脫完鞋過來一下。”虎杖爺爺的聲音從客廳的方向傳來,

虎杖悠仁松了口氣,一邊換鞋一邊走進來:“你在家的話就回我一聲啊,吓我一跳,還有門外的車是怎麽回事……”

說着,他看到自家客廳裏多了不少人,聲音逐漸低了下來,诶,什麽情況,親戚?

“虎杖,你回來的正好。”虎杖爺爺雙手環胸,眼神複雜地看着五條悟他們,半響緩慢扭頭看向虎杖,“你,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的事情嗎?”

虎杖順着他剛才的視線看向五條悟,瞳孔地震。

“啊?”

虎杖爺爺一下就看穿這小子在想些什麽:“想什麽呢臭小子,他們是為你,和你身世來的。”

虎杖:???

虎杖爺爺:……

他反應過來似乎越描越黑,扶額:“算了,你們自己說罷。”

說着,他自覺出了客廳,留下一臉懵逼的虎杖。

唐沢流輕笑一聲:“先坐下來吧,虎杖同學,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虎杖悠仁聞言坐在了剛才老爺子坐着的座位,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四人。

三位似乎和他同齡的少年人,還有一位戴着眼罩,看上去有點可疑的成年人。

“簡單的來說,我們來這裏的理由确實是你的身世。你還記得自己父母嗎?”

虎杖:“不太記得……爺爺說過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唐沢流開始劇透,“你的母親在生育你之前就去世了。”

虎杖:“?”

“然後你的父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知道他和詛咒師達成了什麽交易,讓一位千年前的詛咒師進入了你母親的身體,用她的身體生下了你。”

虎杖:“!!!”

“那位詛咒師最顯著的特征是額頭上的縫合的痕跡,這是他換腦的證據,簡單地說,你是他的試驗品。”

虎杖:“……”

虎杖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摸了摸腦袋,左看右看試圖尋找攝像機:“這是什麽惡作劇節目嗎?先說好我雖然是靈研社的,但并不相信這種東西。”

“但這是真的,”唐沢流看向伏黑,他們之中目前只有伏黑的技能比較方便明顯,“伏黑君,能麻煩你嗎?”

伏黑惠很快反應過來,擺出‘狗’的影子手勢,他身邊立刻出現了黑犬和白犬的式神,這是在知道他姐姐沉睡後答應五條成為咒術師後,熟悉自己的術式并召喚出來的,其他的還沒來得及調伏。

“看得到嗎?”伏黑惠撫摸着白犬,同時示意黑犬去虎杖那邊。

虎杖眯着眼,感覺自己的腿部被蹭了一下,差點跳起來:“哇,真的有什麽東西。”

逐漸的,他眼裏的似乎有了一點模糊的影子,黑犬的身形逐漸出現在虎杖眼裏。

“這是式神,這下你應該相信我們說的話了吧。”

虎杖撫摸着黑犬,給狗狗順毛,神色糾結:“總覺得富有沖擊力的情報太多,我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诶,詛咒師?我該相信嗎?”

“要從這裏開始說明啊。”唐沢流嘆了口氣,看向乙骨和伏黑,“可以請你們幫忙向這位虎杖同學解釋一下咒術界的常識嗎?”

“可以是可以,但告訴他沒關系嗎?”乙骨問。

“沒關系,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被牽扯進來了,他就是那位詛咒師準備的,兩面宿傩複活後的容器。”

虎杖悠仁:“……什麽容器,我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失禮。”

“好了,現在有請你的兩位咒術師前輩向你說明,五條老師,我們去隔壁一下。”

五條悟平靜地和唐沢流走了,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但他內心裏已經被唐沢流吐露的這一連串情報給弄懵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和唐沢流出來只會迎來另一波劇透。

“五條老師,還記得我之前說過還不是掀翻高層的時機嗎?”唐沢流轉過身。

“啊,當然記得……難道說現在”

“沒錯,如果我說現在正是這個時機,你會如何?”

五條悟似乎愣了下,随即露出笑容:“我已經将信賴交付給你了,這種事情還用說嗎。”

“那麽,我要做什麽?”

唐沢流面帶微笑,拿出了水晶球:“還記得之前我為高層占蔔關于天元的信息嗎?”

五條悟眼罩下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

“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但也稍微出乎我們的預料,我們立下一個新的束縛吧,我會誠實的、沒有隐瞞地告訴你我占蔔到的有關于天元的事情。”唐沢流露出靜默的淺笑,在光暗交雜的環境下,顯得神秘而狡黠。

“如何?敢和我賭一次吧。”

五條悟沉默了一兩秒,嘴邊咧出一個略帶狂氣的弧度:“這不是很有意思嗎,我跟了。”

等唐沢流回來的時候,乙骨、伏黑惠已經和虎杖交流完畢,三人看着只有唐沢流一個人回來還頗為吃驚。

“五條老師呢?”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暫時就我們四個人行動。”唐沢流解釋道,然後看向虎杖,“你現在有什麽感想?”

“感覺腦袋暈暈的。”虎杖實話實說,非常坦率地道,“而且我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們,畢竟你們說的事情太荒誕了。”

伏黑和乙骨确實跟他證實了咒術師和咒靈的存在,給虎杖至今為止的人生觀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但這不代表他會相信,不,不如說,他是不願意相信……原來他和其他同齡人不一樣,不是因為愛,而是作為實驗品出生的事實。

其實這一點只要找虎杖爺爺确認就行,但唐沢流并沒有這麽做。

“我明白了,那我們去另外一個能夠證明我剛才說的話的地點吧。”

……

在唐沢流他們行動的同時,羂索那裏也察覺到了占蔔師不尋常的動向。

在唐沢流出現在咒術界後,如果說有誰對他的關注最大,那無疑是羂索。

因為唐沢流是最有可能通過觀測未來察覺到他計劃的人。

在暗處活動了幾百年的老鼠,怎麽能忍受有一天突然被拉到衆目睽睽的陽光底下呢。

因此,羂索很早之前就計劃要怎麽将人除掉并且搶奪他的身體了,只可惜五條悟看得太嚴,幾乎沒有下手的可能,之前夏油傑将其帶離咒術界倒是一個機會,只可惜他們之後又很快去了橫濱,然後夏油傑很快就把人弄丢了。

而唐沢流回到高專後,就一步也沒有踏出過高專的大門,這就令羂索毫無下手的機會,動用高層埋下的釘子倒是可以,但感覺不太劃得來,還有暴露的可能,就得不償失了。

看來要另外找機會……

他正在好好籌劃的時候,壞消息傳來。

收到線人的目擊情報,五條悟和唐沢流出現在了虎杖悠仁那邊。

羂索甚至不用多加思考就确認,一定是唐沢流‘看到’了什麽。

事情變得麻煩了。

羂索幾乎是立刻就決定加快行動,尤其是夏油傑那邊,為了之後的計劃,咒靈操術和無為轉變是必不可少的,現在不知道唐沢流到底知道了多少,必須将這兩樣東西抓在手裏。

他先是一邊動身去找真人,另一邊聯系某人,讓夏油傑那邊開始收網。

……

“夏油大人,今天教會的收入在這裏。”身材火辣的長發小姐姐給夏油傑出示近來的營收文件。

夏油傑接過,點了點:“比平日裏少了很多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姐姐嘆息,“上次行動為了拖延時間,跟随我們的詛咒師基本上被咒術界一網打盡,世俗界的教會也遭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在搶走占蔔師之前,夏油傑就是咒術界的通緝犯,不過他一直隐藏在教會幕後,能見到他的只有信徒,再加上咒術界高層的某些原因,算是半放養狀态,但是搶走占蔔師之後,夏油傑又派出了詛咒師前去拖延五條悟的腳步,已經很明顯的暴露了自己的勢力,咒術界再怎麽不作為,也不可能放任他了。

于是,無論是咒術層面,還是世俗層面,盤星教都迎來了重大的打擊,加上在之前行動中損失的追随者,可以說夏油傑這一次是元氣大傷。

夏油傑不在意地道:“之後再經營就好了,大不了主動對那些容易被詛咒纏上的政要開放名額,那些醜陋的猴子會把迫不及待咬餌的,教會的勢力暫時轉移到地下,先等這陣風頭過去……對了,其他人沒問題吧?”

夏油傑說的是他的心腹,也是他視為新家人們的咒術師。

小姐姐面色依然挂着揮之不去的擔憂:“目前狀況不太好,大家的存在暴露,咒術界盯上我們了,現在只有菜菜子和美美子回來了,其他兩人還聯絡不上。”

夏油傑眉頭皺起:“我知道了,我會去找他們,教會的事情就拜托”

“夏油大人!”此時有人趕來,“不好了,骨壺大人和齊安大人從備用通道回來了,但是他們都受了重傷!”

“馬上送到醫療室,我立刻就去。”夏油傑聞言瞳孔一縮,絲毫不敢耽擱,快步朝那邊走去。

醫療室的房間內,落地窗窗簾大開着,一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壯漢,懷中抱着黑皮膚,奄奄一息的男子,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懷中黑皮膚的男人的血從腹部流了一地,緊緊閉着眼,嘴唇慘白,已經是瀕死狀态。

他們旁邊有幾人醫療人員有點手足無措,想要靠近卻被壯漢瘋狂的殺氣吓得不過敢去。

幸好這時夏油傑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家人’的慘狀,急忙地抓住壯漢手臂:“別激動,先讓醫生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這時黑皮膚的男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嘴裏發出‘嗬嗬’的喘息聲,緊緊抓着夏油傑的衣袖。

“是我,別緊張,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被一級咒術師襲擊了嗎?”

黑皮膚的男人艱難搖頭,嘴唇幾度開合似乎拼了命想說什麽,夏油傑俯下身:“你想說什麽?”

“小……小心、身後。”

“什麽?”

胸口陡然一痛,夏油傑不敢置信地低下頭,只見心髒處被一把刀子穿過。

他将毫無防備的後背留給了‘家人’,卻在這時被背叛。

壯漢低聲說:“抱歉,夏油大人,您很強,但是您的理想是不可能,這種理想不會帶領我們走向樂園。”

“你這混蛋!”這時候詢問而來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正好目睹了這一幕,眼睛頓時紅了,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就要将其當場斬殺在場。

然而壯漢潛伏已久,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直接用術式離開了雙胞胎的術式範圍,瞬間來到了窗邊的位置,高聲道:“放棄吧,詛咒師們已經包圍了這裏,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投降吧!”

“閉嘴,去死吧叛徒!”菜菜子紅着眼用手機對準壯漢,壯漢一看毫不猶豫轉身破窗而出。

美美子沒有在乎叛徒的動向,急忙攙扶住胸口中刀的夏油傑,手足無措的看着他胸口上的匕首,不知道該怎麽辦。

“冷靜一點美美子,我沒事,”夏油傑輕聲安慰,但浸出冷汗的額頭顯示他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平靜,一個巨大的咒靈浮現在他身邊,幹枯的雙手虛虛籠罩着夏油傑胸口的位置,夏油緩緩握住刺穿他心髒的匕首,将其拔了出來,但并沒有想象中的血液飙升。

這個咒靈的術式能力是固定某個狀态,也就是說只要咒靈的能力不取消,夏油傑就一直是瀕死,但是沒有死的狀态。

也就是傳說中的,鎖血。

但是疼痛無法避免,以及除非有反轉術式的咒術師治療,不然這個心髒被洞穿的傷勢基本上是死定了,那個叛徒也是人狠話不多,直接往最致命的地方插刀。

這是羂索潛伏在夏油傑身邊最近的地方的一步棋,算是一個保險,原本是打算用咒術界的力量将其坑死,這樣更不留痕跡,可惜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

“夏油大人,不好了!外面突然多了很多詛咒師的氣息……夏油大人!?”擁有探查術式的小姐姐急忙過來彙報情況,卻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夏油傑臉色慘白,苦笑:“看來我到此為止了。”

“不!我們快逃吧,夏油大人。”菜菜子和美美子企圖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搬起夏油。

“不行,我在的話,你們應該走不了。”

夏油傑從剛才被背叛的沖擊中回過神,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被針對了。

而且從襲擊的人都是詛咒師來看,似乎不是咒術界的。

到底是誰,盯上了自己?

醫療室的落地窗外,無數詛咒師的聚集在樓下,通過某個渠道的懸賞将他們聚集在這裏。

只要能拿到夏油傑的屍體就能領取10億日元。

如果說是原本的特級詛咒師夏油傑的話,可能這群鬣狗還不敢接下這種委托,但委托人那邊承諾會将人重創,而現在受重傷的獅子,已經成為了鬣狗們迫不及待的獵物。

“菜菜子、美美子,帶其他人一起走。”夏油傑放出了好幾只強力的咒靈,和詛咒師糾纏在一起。

“我們也要幫夏油大人!”

“別任性!”夏油傑語氣冷了下來,“這是我的命令,你們自己活下去,聽懂了嗎。”

這群人的目标是自己,帶着自己一起跑的話,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夏油大人……”

“喲,看來我來得正好。”一個輕佻的聲音大樓頂部傳來。

五條悟向前走了一步,身體遵從重力往下落,腳尖一踩就落到了醫療室的樓層,正好和屋內的夏油傑對上眼。

“你好狼狽啊,傑。”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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