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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21:30
WXID123456: 快三個月沒更新。去年寒假還沒實習幾天,因為帝都疫情複發,便暫停了。我只能提前回家,和B異地好幾個月。現在疫情控制住啦,學校也不再是封閉管理。之前說好要帶我去他高中看看,今天下午正好有時間,隔日不如撞日,我們說走就走。
騎着共享單車,我們停在一條大路邊。
“這就是你們學校啊,”我看着這古香古色的大門,方方正正的門框裏透過微光,其中一角探出映着光的白花。我被這大氣又雅致的歷史感震撼,問道,“真的不是座私塾嗎?”
“建得早,前身是十九世紀一個傳教士創建的。”B拉着我的手,輕車熟路地去保安那登記。
入門有一片照壁,上面刻着他們學校的四字校訓,游雲驚龍。黛色的磚牆旁,立着株高大秀麗的白玉蘭,晶瑩如玉,潔白如雪,飄出一絲忽遠忽近的素香,恬靜地見證着花前來來往往的人與事。
我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怕驚擾這片天地的寧靜。我想象穿着藍白校服、背着黑色書包的高中生B,在春日的早晨,如往常每一天一樣,跨進門檻,走過白玉蘭樹下。他會擡起頭,短暫地欣賞映着黛瓦的鮮活白色。正如現在我站在此處,仰望着初春的花苞。時空錯位,有種我與過去的B對視的感覺。
因為是周末,校園裏人不多,只在籃球場上有活動着的高中生們。我和B慢慢走過連廊,來到廣場。那裏有一座高挺的鐘樓,尖頂直身,有基督教的色彩。我們走在銀杏大道上,初春的銀杏葉比不上秋日的華麗,但新鮮的綠色同樣生機勃勃。
操場上不時傳來籃球拍地聲和男孩子的呼聲,而銀杏道上的我和B很安靜。
“你們學校的綠化樹好多都是銀杏呀,”我遠眺操場對面,那片綠化地也種着銀杏,“我們高中也有,但不多。”
“你知道我們學校存在感最強的綠植是什麽嗎?”我歪頭看向B,覺得他肯定猜不到。
他如我想的搖搖頭,猜不出有什麽獨特的植物。
“是石楠呀!”
B微微皺眉,顯然沒有get到我的點,問道:“這是什麽?”
“啊,這是南北差異嗎?”我想了想,來到帝都之後的确沒怎麽見過石楠樹。不然以它霸氣的味道,每年五六月都要戳一戳我的神經。
我解釋道:“石楠是一種我們家那常見的綠化樹。它長得高大,葉子寬厚深綠。每年大部分時候它都很好地承擔起美化城市的功能。”
“但是啊,一到初夏,等它碩大的花開,大家都對它避之不及。它的花看起來大氣美觀,可是它的花香真的難以恭維,氣味重就不說了,味道還很······”我吞下後面的幾個字,意味深長。
“很什麽?”
“很微妙。”我的眼睛向下瞟了瞟,停在男人的敏感位置。
B也跟着我的眼神往下看,再次困惑問我:“怎麽了?”
看他還沒猜到,我幹脆上手戳了一下,“就是這個的氣味呀?”
B下意識要去抓我的手,還沒碰到我,動作突兀地停下來。他的臉上起初一片空白,而後幾經變幻,才遲疑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終于明白了,我飛快點頭,“是不是很有趣?”
B:“······”
“大自然好神奇。你想啊,花其實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和人的味道居然也能如此類似。”我和B分享剛剛發現奇妙的巧合。
B的表情終于緩和回來,應和我:“的确想不到,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植物。”
“你如果好奇的話,可以在五月末來我家那,保你一出門就能接受嗅覺暴擊。”我極力推薦B也來感受感受。
B擺出個拒絕的手勢,“那就在除了五月的其他月份去吧。”
我哈哈笑了,突然我的笑聲止住。
“怎麽了?”B問我。
“剛剛想到高中的事,”我沉默了一會兒,不是很想說這段丢臉的過往。但看B一臉探尋的樣子,我還是選擇說出來:“是這樣的,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在某一年石楠花開的時候,打開自己的保溫杯喝水。他以為是正常的白水,誰知道喝出來一截臭臭的石楠花。結果他同學們因為惡作劇成功,哄堂大笑。”
我捂着臉說完了這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B卻認真了,他湊近我的臉,面上顯出明顯的擔憂:“這個高中同學是你嗎?”
“唉,幹嘛要戳穿呀······”我對于那件事有點無語,但也沒太放在心上。他突然這麽當真地問讓我更不好意思。“只是青春期小男生愛開玩笑啦,我也不是很在意的。就當個小笑話嘛。”
他沒有繼續說話,我重新牽着他的手,發覺他手有點發冷。今天天氣溫和,他還穿着長袖衛衣,按理說不至于手冷。我問他怎麽了,B搖搖頭說沒事。
我跟他走到教學樓。樓下有面榮譽牆,紅色板子上貼着很多高中生的證件照。我饒有興致地觀摩,他們笑容羞澀,但洋溢着青春活力。不得不感慨一聲,時光匆匆流去,和他們相比我都老咯。
B沉默地和我走過兩幢教學樓,我們停在與鐘樓相連的一棟實驗樓前。B擡頭看向樓頂,五層樓并不高。但我們離得近,看不清最頂端。一只黑鳥從高高的屋檐飛過,消失在藍天中。
我的手被B握得發疼,我皺眉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我拉着他坐到一旁的長椅上。此時正值海棠花期,長凳兩側各立了兩棵垂絲海棠。柔蔓迎風,垂英凫凫。最有青春爛漫天真的感覺。
些許流蘇狀的花瓣飄落在我倆身上。我探了探B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發燒。
B輕輕搖頭,眼睛裏藏着些我看不懂的深意。他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多問。安靜地在長椅上擡頭看花,以藍天為底,淺绛的花瓣有說不出的幹淨透亮,比深色的磚瓦鮮活許多。
我的高中也有海棠,不止兩棵。每一幢教學樓前都種了一排垂絲海棠。每到四月份,正好是每年春季運動會的時候,海棠開得最盛。那時天氣晴朗,常有微風。當風拂過,開得過盛的花随着飄蕩,似乎壯志躊躇要将校園的每一寸染上春意。當沒有運動會項目時,很多學生,不論男女,都會情不自禁地在海棠樹下駐留,欣賞她如青春一樣的詩意。
想到粉色輕松的過去,我為B而緊張的心慢慢放松下來。牽過他的兩只手,帶他一起看缤紛的落英。
“我會帶你在春天,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微風柔和,溫度宜人,去我的學校看更美的海棠花,她們明亮活潑,會調皮地落在你的頭上,随你看最溫柔的春天。”我凝視他的眼睛,想要将赤忱的心意毫無保留地傳遞給他,“你會喜歡的。”
他眼裏沉重的暗色漸漸消逝,嘴角輕輕翹起。他抱住我,埋在我的肩上,“好。”
一百六十九樓(你傷害了word還Excel而過):B這是怎麽啦,回母校不開心嗎?
一百七十樓(粉粉粉花):應該有他不喜歡的回憶吧,但既然po也沒問,我們就只能等着了(還是好好奇哦)
WXID123456: 給他點時間吧,他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大家也不要覺得太沉重呀。逛校園記還沒結束呢。等B恢複正常後,我們經過小花園時,發現有個阿姨在旁邊的連廊偷偷看我倆。我覺得很奇怪,還擔心是不是我們被發現不是本校的學生要被趕出去。
我小聲問了B。B一看,非常淡定地說:“是我媽。”
我:“???”
啊!這是要提前見家長嗎?要打招呼嗎?
我還在想東想西時,視線和阿姨對上。這個時候逃避實在不禮貌,我只能拼命掩飾內心的驚慌,露出見長輩必備的乖巧笑容。對面的阿姨可能也沒想到會被我發現,愣了一下,擡手同我打了個招呼。
我想着等會要怎麽和阿姨打招呼,怎麽和她寒暄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轉身走了···就真的走了······獨留我一個人內心豐富。
我滿臉複雜地轉頭看向B。
他也沒想到事情是這個進展,沒良心地笑出了聲。我惱羞成怒,捶了一下他的手臂,“嘿,笑什麽啊!”
他止住笑聲,解釋道:“我跟我爸媽前兩天說了要帶你回學校看看,他們本來想和你見面。我怕太早,你不願意,就沒有同意。”
他看向他媽離開的方向,“沒想到他們偷偷來看你了。”
“那為什麽直接轉身離開啊,好無情好冷漠好突然。”我小聲嘟囔着。
“應該是不想透露吧,想裝作其他學校的老師,只是來看你一眼。”他揉了揉我的頭發,“不要擔心,他們很喜歡你。”
勉勉強強被說服,我接着說:“如果以後他們想見我的話,直接約着見面就好啦。我不會怕的。我也很願意見見他們。”
雖然這麽說,但想想要見對象的爸媽,心裏依然生出些緊張,于是我補充道:“就···提前跟我說一下,我好準備準備······”
“好。”
一百七十二樓(瞞騙者侯):突如其來的見家長,好刺激哈哈哈哈哈哈
一百七十三樓(HTWE):B的媽媽(偷偷觀察.jpg)表示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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