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汗青盟的
更新時間2012-10-14 18:33:36 字數:3074
————楔子————
我今年二十七歲。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楚樂一,他問我,你二十七歲了嗎?否則為什麽叫青二十七?
我笑着反問他:“我看着……有這麽老嗎?”
明知是玩笑,自然而然地從心底生出懼意。
而今,我真的二十七了。白雲蒼狗,風卷雨收。
我以亂世危卵的心境,寫下我十七歲的心情。
是的,十七歲,開禧二年,我今生今世至此,都因那一年的那些人。
可,這終究是我的選擇,不是麽?
————開禧元年十月初六|立冬|晴|我是汗青盟的青二十七————
開禧元年十月初六,我想我會永遠記住這個日子。因為在這一天,我正式成為“汗青盟”的筆錄人。從此,我将和我的同仁一起,奔走在武林的各個角落,像影子一樣,記錄武林中的各色人等、各色事件。
我們的盟主代號是“夜”,他創立汗青盟,終極目标是要為當代武林修一部史——“汗青譜”。
“汗青盟”定期發行一份江湖簡報《武林快報》,記錄近期江湖事件,以及一些重要的江湖通告。
作為不公開發行的“汗青錄”,則是事件的內幕,由護盟使者沽價,先到者得。
在我們的“汗青盟”裏,一共有八十個像我這樣的“影子”。男四十人,以“玄”字排號,女四十人,以“青”字排號。編號永遠固定,人也永遠只有這麽多。筆錄人升遷為護盟者,或是退出汗青盟,才能回複本名或由盟主賜名,而他們的編號,會立即被新人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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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當然不是因為年歲才以“二十七”為名。我的編號是二十七,我是“青二十七”。
在我們之上的護盟者,大部分是原先筆錄人中的傑出者,也有一些是盟主四處尋覓的人才。他們負責與盟外人士的接洽,負責将種種信息彙聚成史,也負責對我們這些筆錄人的監管。也許還有更多秘密的事要他們做,但青十六姐不告訴我。
青十六姐……再過兩年,她就會升遷為護盟者了吧。
我五歲來到汗青盟,七歲起正式接受“汗青盟”的特訓,十歲後由青十六姐教導。她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她照顧我,教會我許多事。我最喜歡聽她說她記錄過的武林故事,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像青十六姐那樣,深入地去了解一個人,或是某個事件的真相。并且像她那樣優雅、幹練。
初做筆錄人,也許只能在《武林快報》上留影,但所有的歷史不正是由正在進行中的事件組成的麽?
記錄正在進行中的歷史,這本身就讓人怦然心動。
十天後,黃天蕩,陸聽寒戰楊石,我是記錄者。
————開禧元年十月十五|陰|初遇是必然————
楊石是“臨安四少”之一。他不是“四少”裏武功最高的,但卻是最有名的一個。“四少”均出自名家,他更是其中翹楚:姑母是當朝楊皇後,一門顯赫。兼之年少多金,出手大方,無論是官場還是武林,人人均讓他三分。
陸聽寒則神秘得多。出道五年來,他總是在某些時候突然出現,然後在沉寂很長一段時間後,莫明其妙地從某處冒出來。他到底來自何方,銷聲匿跡時去了何處,即便是我們“汗青盟”也難尋其蹤。
去見證二人之戰,于我,是種驚喜:我不過一介小小筆錄人,而此他們卻是新一代的武林驕子,這種反差令我有微微的興奮。同日受命為筆錄人的青三十笑話我,或者我會有奇遇,與他們中的一人成就鴛侶。
沒有期待嗎?不,我當然期待奇遇,但不期待情感的奇遇。
這些年來,我時常看見青十六姐在月下獨酌發呆。我猜想,她曾有過情感上的奇遇;如果這種奇遇帶來的是無盡煩苦,不遇也罷。
開禧元年十月十五,我來到黃天蕩。名将韓世忠曾在此重擊金兵,給大宋帶來三十餘年的平安。也許是沾染了太多血腥怨氣,多年後的今日,這裏依然一片肅殺,只有長江水緩緩而流,仿佛不知秦漢已過。
我在江邊唯一的一間客棧住下。
那一夜,我輾轉難眠,閉上眼,楊石的白玉雙劍和陸聽寒的潇湘清笛便在我眼前晃動。
實在抵不住心中的熱望,我披衣起身走到門外,撲面而來的冷洌讓我忽然間平靜下來:不知何時,客棧中庭已鋪了一層細雪,月光明亮的在地上框出一個方型。月色映雪光,滿地是清輝。什麽楊石什麽陸聽寒,似乎全被這一片的白抹了去。
我走到雪地裏,就像還在汗青盟的那些失眠夜,以右腳為軸,一圈又一圈地打轉,輕聲哼起自己喜歡的歌曲:
“秋陰時晴向暝。變一庭凄冷。伫聽寒聲,雲深無雁影。
更深人去寂靜。但照壁、孤燈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詞牌雖是周邦彥《關河令》,調子卻不是。
從小,腦海深處就有一段曲調,好聽,卻不知所出。自會認字起,我就喜歡把自己喜歡各種詞牌的詞套進那曲調,換着詞兒吟唱。
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忽然,寂寂的空氣裏傳來一聲輕笑。我吓了一大跳,滿臉通紅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暗處有個淡淡的灰色人影,在夜裏看來有種說不出的孤單。我既沒有舞蹈天分,唱歌也是差強人意,向來只敢趁着夜深人靜自娛自樂的原因——不料此刻一時忘形竟被人看見——我想找個地洞往下鑽,低了頭匆匆想要回屋。
“很好聽。為什麽不再唱一會?”
分明是諷刺,哪裏是贊揚?我不想理他,仍往樓上走。
他一雙眸子在黑暗裏閃閃發光:“你是汗青盟的人?”
此時的驚訝遠不及剛才的驚心:我身着青色衣裙,随身帶着篆筆小箋,并不難認。“是又如何?”我反問。
他不答,我覺得他似乎仍在那裏發笑,不由得有些生氣,憋着不說話,只在暗中張大了眼,影影綽綽見這人頭戴綸巾,腰懸美玉,一幅貴族公子的打扮,難道是楊石不成?
這種靜谧讓我覺得有點緊張,他分明仍在看我,可我卻看不清他。迷霧一樣的感覺籠罩着我。我不願被他盯着看,抽身要走,他卻又開了口:“我沒有取笑姑娘的意思。”
“哦。”我不想搭話,仍然想走。
“姑娘留步,一起再看看雪如何?”
這人總是話說半截,讓人猜不透真意。我憋不住了,直問:“你到底在笑什麽?”
“呵。”他笑得有點壞,“沒有。剛才以為姑娘在喊我呢。”
我一愣,反應過來:“陸聽寒?”
“伫聽寒聲,雲深無雁影。”
就算你是是陸聽寒,也不用這麽了不起吧?又在笑人!我有心罵他,但和他又不熟,生生地将話收了回去。兩人之間頓時陷入冷場。
“玄九呢?”這些年來,一直是玄九在記錄陸聽寒的行蹤。他明顯是在沒話找話的笑容裏,有一點點的暖意:“你是青多少來着?”
玄九曾經這樣寫道:“他就像閃電,只在烏雲密布的天氣裏閃現。但你永遠都不會不知道,他會在什麽時候到來。常常是一段沉寂過後,他便帶着強光,撕裂陰霾。”
在我的想像中,他是一個帶着幾分冷峻的劍客,我真的不知道,他笑起來竟是這樣的千變萬化。
“嗯?”他又問了一聲。
“青二十七。”我說。
他真像閃電麽?我覺得他更像一場大霧,很模糊,只有走得很近時,才能看得清。
“為什麽挑戰楊石?”我追根究底。
“哦。”他想了一下,“為戰而戰吧。”
“為戰而戰?你不像。”
他微微一笑:“是麽。”
“我看過你的部分卷宗。”
在過去的五年裏,他以誅殺“千蛛毒手”一舉成名,三個月後,又以一式“水龍吟”在武陵将山岳派掌門劉承楓擊敗——類似的事還有不少,他所選擇的,都是一些身有劣跡的高手。而楊石顯然不在此列。他為什麽要選擇一個明顯武功不及自己的人來挑戰呢?而為什麽楊石又會應戰呢?
“是麽。”他總是這樣不置可否,“我常常忘記自己做過的事,不如你的記性好。”
我沒有別的長處,但記性好倒是真的。無論是什麽文字或圖像,我看過一次,便能清楚記得。但奇怪的是,我又是個丢三落四的人。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這兩種特質會同時存在自己身上。也許,我本身具有選擇性記憶的能力,只選取自己需要的那部分記憶。
“明天對戰以後,告訴我原因,可以嗎?”其實我并不擅長與人交流,只不過身在汗青盟,勉力為之。雖然這樣向他邀約,卻沒有半分自信他要應承。我寄希望于明日之戰能讓我看出些端倪。
沒想到他笑了笑,爽快地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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