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再回青丘1
暗夜降臨時,冥界的鬼魅總是會伺機出逃,而千瑾,目前的職業就是抓住這些不聽話的幽魂,帶回去,關起來。
盂蘭節出勤,總是會妖風四起,血色的月亮高懸在空中,因這一日鬼界之門大開,惡鬼紛紛出來覓食,運氣好的,抓着個落單受傷有靈氣的東西,就此得道也未可知。
每年這個時候,千瑾總是有自己的度過方式,一般,她懶得湊熱鬧,便買來一壺香甜的桂花酒,拉着年年坐在墳包裏,尋了一塊空曠點的地,吃着燒雞,喝着小酒。
年年是同千瑾一起做這行的,他是一位圓乎乎的男同志,因為長得很像年畫裏的看門的大爺,所以,她一般叫他年年,叫的久了,把他原來的名字給忘了。
今年同往日一樣,有血色的圓月,又同往日不太一樣,賣桂花酒的人今日沒出攤,她兩手空空的來到墓地,等着年年帶燒雞來。
年年雖然胖,卻是個靈活的胖子,他扭着水桶般的腰,一颠一颠的就過來了。
“喲呵,千瑾,今天轉性了,不喝酒了?”
千瑾嗅着他手中燒雞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幾聲,道:“賣桂花酒的那人今日出殡。”
年年咬了口燒雞,故作深沉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啊。”
千瑾拿下面具,折了只雞腿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我節什麽哀。”她望着他,沒良心的笑道:“要是你死了,我倒是會考慮節一下。”
年年見慣了她一張絕美臉上的笑容,帶着冷意的,在這樣陰森的地方,還是叫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讪讪的說道:“千瑾,你這個人,長得怪好看的,就是跟以前一樣,半分沒有良心。”
千瑾十分不以為然,她目光裏似閃過星點微光,撕心裂肺的往事過去了數千年,卻依舊叫她鼻尖酸澀,她嗅了嗅鼻子,道:“我長這麽好看,還要良心幹什麽,又不能吃。”說罷,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雞腿。
年年陪她吃着,別人雙宿雙飛,她只和他這只單身狗一起浪,這燒雞一連吃了一千年,他數了數,也吃了差不多有一千只燒雞,卻還一次沒有問過她的往事。
他沒敢直接問,便開始套路她。
漆黑的世界裏,墓地的磷火帶着清幽的亮光,飄忽在兩人的四周,年年悄悄地勾了勾手指,然後盯着其中兩個黏在一起的磷火,指着它們說道:“千瑾你看,那對磷火是不是談戀愛了?”
千瑾順着他肥乎乎的小手望去,果然,其他磷火都是一個火飄,偏它們兩個一起忽上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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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還真是!”
年年見她來了興趣,他笑眯眯的給自己折了個雞翅,道:“唉,真好,這年頭啊,磷火這種幕生朝死的東西也能找到另一半,再看看我自己,這麽多年了,還是一只單身狗,可把我爹娘急的啊~唉~”
聽着年年唉聲嘆氣,千瑾瞟了一眼他米其林似的三層肚皮,想了想,伸手把他手裏的雞翅拽了過來,道:“你要是少吃點這東西,說不定,你爹娘明年這時候,就不愁了。”
年年雖然心疼那只雞翅,心裏的八卦之心卻占了上風,他望着千瑾精致的眉眼,羨慕道:“也是,我要是像你一樣,有一副好樣貌,指不定連私生子都有一群了。”
千瑾覺得他有些誇張,她下意識的伸手探向自己雪白的臉頰,她嘆了口氣,道:“等你有這副樣貌的時候,你就覺得,這是一種負擔。”
“負擔?我也想要這種負擔。”年年嘟囔着嘴,道:“再說了,你長這模樣,肯定都是別人追着你的,你有什麽需要負擔的?雖說你在冥界當鬼差,可再怎麽說出去也是公務員啊,再加上你這樣貌,差點的,天界公務員,好點的,做神君家的媳婦也不錯啊!”
千瑾望着年年一張肥嫩的像豆腐一般的大臉盆子,嘆了口氣,道:“年年,你這樣想?”
“我這樣想?”他朝她一挑眉毛,心裏暗暗歡喜:“她在意我的想法,莫不是看上我了?”
他抖擻了一下精氣神,昂首挺胸道:“當然,鬼差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福利也是杠杠滴!特別是像我這種高幹子女!”
千瑾瞟了他一眼,道:“怎麽,你是走後門進來的?”
年年抖了抖臉上的肥肉,讪讪的說道:“考進來的,考進來的。”
千瑾道:“鬼差幾乎每月都要出差,每次出差三十天,沒有節假日,沒有休息時,別人睡覺我們上班,別人上班我們還是要上班,你說說這日子過得,哪有時間找對象!”
年年聽完,臉上的肉便鋪了下來,道:“就是就是,都怪我們這職業!”
千瑾瞥了他一眼,道:“前一陣,天界不是給了一個名額嘛,你怎麽不要?”
年年對于此事那是相當的無語,他盯着千瑾的美人面,想那可以颠倒衆生的櫻唇,輕顫出來的言語,任鬼王正派,也要為她傾倒。
他道:“仙使明裏暗裏都在暗示選一個才貌雙全的,特意強調調往天界的公務員顏值必須要超越她,我們這能超越她的,除了你,就只剩下冥離了,可惜啊,冥離背叛了冥界,去了凡間。”
千瑾吃完了雞翅,又撕了一大塊雞胸脯吃了起來,她倒是挺喜歡年年說些有關其他鬼差的八卦趣聞。
年年望着她不雅的吃相,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也就是你,才能把大口吃肉這事做的這麽賞心悅目。”
千瑾大咧咧的擦了擦嘴,道:“得了吧,這機會我讓給你,你咋不要?”
年年一挑眉毛,雖說千瑾當時把名額讓給了他,可他自知在顏值這方面,他會立馬被刷下來,再說,他一個大男人,指望個女人像什麽話,他一甩長發,開始吹牛。
“拜托,你年哥我是誰!青丘金犬族,名門望族!”
千瑾略有些做作的吃驚,她吓道:“你是青丘的?”
年年尤為神氣的說道:“那當然,這小小的幽冥司只不過是我立足的小地方,我呢,下基層鍛煉個幾年,很快就能回青丘神殿,回去,做個掌事的,綽綽有餘。”
千瑾聽了他這番話,表情十分精彩,她望着他,忽的哈哈大笑,道:“青丘以狐族為尊,你金犬族上古時期就已沒落,若不是我讀過幾年書才知道有這個族群,只怕青丘的子民,沒人知道吧。”
年年肥腳一跺,肉手一拍大腿,氣勢磅礴的喝道:“我金犬族本就是為守護青丘神殿而生,而我,定然會重立金犬神威!”
千瑾被他的氣勢所折服,她不由自主的拍着手,道:“年年,你可以的!”
年年神氣的一甩鼻子,朝着空曠的牧野大喊道:“我占年對這九重天的所有神君起誓,必然要重回青丘,迎娶神女,走向颠覆!”
千瑾一副看破功名利祿的模樣,她扯了點笑意給他,道:“那,祝你早日成功啊。”
年年把心裏憋了很久的話大喊了出來,這時候只覺得心曠神怡,他回去帶着一股子神氣勁對千瑾說道:“我出來是為了建功立業創出天,你又是為了什麽?”
千瑾舔了舔手指,道:“家裏逼我相親,我就逃出來了。”
年年大睜着眼睛,面上十分震驚:“你這樣貌也要相親!?”他心裏暗暗的羨慕:怎麽沒人給我介紹對象相親~
千瑾點了點頭,道:“當你有這樣的樣貌家世時,你會分不清那些個神君喜歡的,是你的人,還是貪戀你的美貌,又或是單純的想要攀附你家庭的權勢。”她嘆了口氣,道:“再說了,我這麽美,幹嘛要便宜男人呢。”
年年被她短短的話傷的體無完膚,他吹的牛在她面前,居然不值一提,他悻悻的附和道:“是,是啊,咱們都是有背景的……”他說着,忽的問道:“這說了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族群的呢。”
千瑾“哦”了一聲,答道:“狐族。”
年年:“……狐——看你這模樣,紅狐?”在他的理解裏,跑過來當鬼差這種沒前途的苦力活,肯定是青丘最底層的族群。
果不其然,千瑾點了點頭,道:“嗯,紅狐。”
年年松了口氣,差點就要為自己說出去的話打臉了,他道:“嘿,咱們那可是要靠自己……”他說着,覺得有些不對。
“你剛剛說,你家裏給你介紹了神君?”年年深吸一口氣,大呼可惜:“你咋不先處着呢,神君哎,咱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一面兩面的。”
千瑾不甚在意的說道:“你要是瘦下來,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點神君神女什麽的認識。”
年年虛眯着眼睛表示不可以說大話,他道:“你可得了吧,你以為你爹是誰啊,天君嗎,神君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千瑾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嗯,我爹是天君。”
“天——天……天君!?”年年大睜着眼睛,他驚呼道:“難道,難道你是,你是逃婚的那個?”
千瑾嘆了口氣,道:“我都沒見過什麽蓬萊的帝君,怎麽可能憑着指腹為婚這話就嫁給他。”
年年已經被她驚吓的說不出話來,他緩了好半天,終于回過神來,道:“怪,怪不得……”
他道:“你不喜歡他,你家裏還逼你嫁給他?”
千瑾道:“也不是,父君說,不嫁給他也可以,但是逼着我天天跟各種神君相親,哎。”
年年:“……”
千瑾抿着唇,道:“一千年了,我得回青丘去了,青丘不能一直無主。”
“回青丘?”年年忽的想起來,她是紅狐,又是天界的二公主,當今的天後,可不就是九尾的紅狐,他驚呼道:“你既然不是龍而是狐,那,那你是九尾紅狐?!”
千瑾點了點頭,道:“年年,要跟我一起走嗎?”
面對這樣誘人的邀約,快速脫離幽冥司苦差的契機,年年內心十分的矛盾,這個機會,是一個女人給的。
他堂堂的男子漢!
“走,走,現在就走!”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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