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切磋

“哇!這麽多。”

若櫻瞪大了美眸,驚嘆出聲,她才扔了兩三下魚食而已,附近的彩鯉全彙聚了過來,争先恐後的吃着水中的食物。

這些錦鯉斑紋燦爛的模樣,有如水中流動的寶石,十分的好看。

西呈的達官貴人家裏都喜歡養些錦鯉,秦家和南宮家也有專門飼養過,皆不如這個湖裏的錦鯉大,也不如這些顏色繁多漂亮。

“小桂,這麽多魚養着多浪費啊?殺了吃多好,你說是吧?”若櫻漫不經心問着小桂。

良久,沒聽到小桂的回話,若櫻有些狐疑的回頭一看。

卻見到蕭冠泓那厮站在她身後,将一只手握成拳頭狀,放在嘴邊,邪美又魅惑人的臉上,一雙晶晶亮的眼睛裏閃着一絲笑意和一絲驚奇看着自己。

真是怨靈不散!

若櫻的好心情頓時化為烏有,嘩啦一聲,她将魚食盡數撒到湖裏,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空碟子向蕭冠泓懷中一抛,扭頭就走。

“哎!……”她跟小孩一樣,說翻臉就翻臉是蕭冠泓始料未及的,他伸手穩穩托住碟子,頗有些無奈地看着那汪水藍色的身影漸行漸遠。

若櫻疾步走了片刻,看着滿院的姹紫嫣紅,卻怔忡地在一窩修竹下停住了步伐,有些迷茫的不知現在自己該去哪?或者說該走向何方?

宇文騰手中的紫檀木牌,與自己在秦氏夫婦窗口偷看過的木牌一般無二,秦氏夫婦手中的木牌與自己的身世緊密相關,那宇文騰手中的這一塊呢?

為什麽他的這塊木牌會發青色光芒,并且還有青龍圖騰?

師傅曾打探到成王世子手中也有一塊紫檀木牌,與秦氏夫婦的木牌一模一樣,這又做何解釋?只可惜神秘師傅已經失蹤快一年了,音迅全無。

這些如線團一樣,剪不清理還亂的問題讓若櫻深感頭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角,冷不防身後傳來蕭冠泓平緩低沉的聲音:“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麽?”

他的聲音如清晨地微風一般,卻令若櫻微微一愣,默然了片刻。

須臾,她豁然轉身,頭一次以不看仇人的目光直視着他,平靜中略帶傲然地道:“湘王,如果不用你那詭異的點穴手法,敢不敢與我打一架?”

她也不是無的放矢,幾次與蕭冠泓動手,她算是看出點端倪,每次蕭冠泓能很快制住自己,皆是因為他陰險卑鄙,次次搞突然襲擊。

在山洞那次,自己先動手,也曾攻得他手忙腳亂。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也許與他多打打,就能窺破他招式裏的破綻,到時一擊必中,便再也不會受制于他了。

逃出樊籠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又能耐我何!

蕭冠泓沒有立刻回答,僅在不遠處負手而立,若有所思的凝視着伫立于竹叢旁的若櫻。

她的頭微微擡高,沒被脂粉污損的傾城容貌越發顯出幾分純真空靈,黑幽幽的眼睛熠熠閃光,微風拂過,她那烏黑的猶如絲綢般的長發在空中飛舞着,絲絲撩人心弦。

此時的她渾身上下顯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甚至有幾分難以掩飾的張狂,若一只展翅欲飛的浴火鳳凰,任誰也無法掌控住她,仿佛只要等到時機成熟時,她便會展翅一飛沖天!

這種的模糊認知讓蕭冠泓心裏發狠,手心發癢,恨不得立刻、馬上沖上去将她那無形的翅膀折斷……

若櫻見他不回答,遂勾起耳邊的一縷發絲,用手指繞着玩,兩眼卻斜睨着他,有意無意地挑釁道:“怎麽,不敢嗎?”

蕭冠泓望着她風情萬種的模樣,雪獅子向火,身子立馬就酥了半邊。

他曬然一笑,微微上挑的鳳眸向她抛來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你既是想打,我無有不從,只是……”他微微一頓,接着又道:“只是你身子可曾大好了?拳來腳去的可受得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看似關心的話語卻觸到了若櫻的逆鱗。

若櫻眼裏的怒火一閃即逝,還沒動手自己就要被他氣得吐血,好在她心志清明,咬牙将心火壓下,絕不能動了怒氣自亂陣腳,此乃兵家大忌。

她冷冷地看着蕭冠泓,淡淡地道:“不勞閣下費心。”

言畢,驟見她纖手疾擡,手腕如拈花手似的折斷一根竹枝,劈手成兩段,将一段扔給蕭冠泓,滿臉不屑地道:“刀劍無眼,以竹成劍。”

蕭冠泓姿态灑脫地掂了掂手中的竹劍,頗有幾分忐忑地道:“到時我若無意中傷了你,你不會又怪我吧?”

“哼!好大的口氣,打了再說!”若櫻竹劍在手,長發無風自動,劍氣四溢。

緊接着她手中的竹劍輕抖,挽出幾朵劍花,挾着一股淩厲迫人的氣勢,閃電般地向蕭冠泓斜刺而去。

“如此甚好!”

蕭冠泓氣宇軒昂,如淵渟岳峙,舉竹劍相接,兩劍“梆”地相交,一錯既分。

若櫻被蕭冠泓竹劍上的力道逼得後退兩步,虎口微微有些發麻,她輕咬朱唇,仗劍又刺,剎那間使出平生絕技,竹劍如青蛇騰舞,讓人目不暇給,下手十分的狠辣,招招都是至人于死地的殺着。

藍色的長裙和長長的絲帛在風中随着她的動作蕩漾飛卷,将她襯得如欲飛天的九天玄女,令人神之為奪,魂之為銷,那場景,美得讓人窒息。

蕭冠泓雙眸微眯,有瞬間的失神,但此刻不是他欣賞美人的時候。

他同樣感到了若櫻劍氣逼人,淩厲無匹,不容他小觑,遂提起全副心神迎站。

但見兩人或退或進,或驟然騰飛,或如舞蹈般旋轉,強勁的劍氣将周圍的樹葉鮮花刮得漫天飛舞,卻近不了兩人身邊三尺。

周圍侍立丫鬟婆子們啊啊的叫個不停,遠山對着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不必大驚小怪,然後和清風明月站在不遠處興味盎然地觀戰。

“啧啧啧!……”明月看着場中翻飛打鬥的兩人,眼睛都看直了,不停的咋舌:“真美啊,這不像切磋武藝,倒像是在比舞。”

“啪!”他頭上挨了清風一記爆栗,“不會說話就別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這哪是在切磋,分明是兩人在起舞鬥美。”

遠山和明月恍然大悟,深以為然,但凡是個人,都有愛美之心,何況他們三人一向自诩為凡夫俗子。

可不是,這兩人,男的俊美如斯,白衣灑灑宛如天神,女的貌若天仙,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兩人雖打的你死我活,但也不失為美之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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