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誰敢攔我,我就直接扔銀……

霧城雖小, 可王老爺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能把生意做這麽大這麽久,心裏對賬目上面能做的貓膩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有匪君子”的賬本, 他翻來覆去看了兩遍,當真都是真實的, 更可怕的是, 上頭的流水竟然高達萬兩。

一萬兩是什麽概念, 相當于他王家在霧城所有的飲食類店鋪一個月的淨利。王家樹大根深,所有的鋪子都是霧城的老店,有穩定的客源和充足的供給, 同‘有匪君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偏偏這麽一個沒被他放在心上的小店,在短短三個月裏,卻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瘋狂盈利,這種前所未有的速度,讓他産生的一種類似于驚恐的危機感。

王老爺合上賬本,看向謝如琢的眼神變得複雜幽深起來。

謝如琢渾然未覺王老爺看他的表情帶了幾分防備,自顧自給他倒了一杯茶,虛心請教:“您現在總算知道晚輩的難處了, 晚輩不才,覺得先前的生意還算看得過去, 如今這兒情況,還請您給支個招兒, 。”

王老爺微微颔首:“先前是不錯, 當真是為難你了。我看這最後賬上的銀子還不到兩千兩了,這是何故?”

謝如琢湊過去看了看,忽然想起來什麽, 拍了拍腦門兒自責道:“您瞧瞧,我真是忙暈乎了。您有所不知,前陣子酒樓遇到點麻煩,上下打點官老爺,花費了不少銀兩,那戶人家也是可憐,我心裏過意不去,便另又送去了一千兩,還有您這裏的分紅,另一千兩。”

“這樣下來,可不就沒什麽錢了嘛。”

她說一句,王老爺眉毛就要抖一下,好一個敗家的丫頭,千兩千兩的往外送,當是在送石頭呢。

“謝丫頭啊,以後這種事兒,你還是要同我商量商量,這銀子可不是石頭,長了翅膀就再也飛不回來了。那吳十一我知道,随随便便一百兩就打發了,哪要那麽多錢。”

吳家一面收王家的銀子,一面收這丫頭的,真是人前人後兩張嘴都塞不下了,偏偏兩下吃得都是他王家的錢,可把王老爺氣得悶了血。

謝如琢不由得斂了雙目,她可從來沒說過抓她走的那個官差名叫吳十一。雖然早知道王老爺極具商人重利的本性,她卻還是忍不住心底發涼。

王老爺已經拍板:“丫頭,你到底還是年輕容易被人欺負。既然你向我讨主意,那我也義不容辭。”

“王貴!”他扭頭沖外面叫了一聲,很快外面有人進來了,謝如琢對這人也不陌生,正是王家的管家。

只聽王老爺對謝如琢道:“王貴跟了我十幾年了,現在幫我管着霧城的生意,資歷和經驗都夠,人也是十分可靠,現在我把人給你,有他幫忙,你可就輕省多了。”

Advertisement

謝如琢十分感激的謝過,從語言到行動當真是真誠無比。

過了兩日,王貴走馬上任,他冷眼旁觀,只覺得自家老爺是多慮了,不過是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顧客貪新鮮罷了,何至于把他派過來看着。

海貝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和謝如琢咬耳朵:“姑娘你看看他那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掌櫃呢。”

謝如琢看了眼王貴,淡定非常:“任他去。”

轉而把手上的算盤塞到她手裏:“快算賬,算不清楚扣工錢。”

海貝:“……”

姑娘什麽都好,就是不會打算盤這一點兒,真是讓人覺得頭大如牛。堂堂一個掌櫃,連算盤都不會打,不知道怎麽把賬記這麽清楚的。

過了兩天,生意漸好,王貴有些坐不住了。

這天“有匪君子”還未到打烊時間,就見他急匆匆的出了門。

海貝丢下擦桌子的抹布,風一樣的跑到門口,又跑了回來:“姑娘姑娘,我看着王貴好像往王家去了。”

謝如琢點點頭,吩咐她:“咱們的東西該收拾的要收拾起來了,過不了多久,這家店就改姓王了,到時候咱們就離開霧城,去永州。”

另一邊的王家,王貴正與王老爺講這些日子的見聞:“…頭些天我看着也不過如此,這兩天的生意卻越來越好,那客流遠遠超過了咱們的其他店。老爺,照我看,那丫頭有幾分邪性,誰會在吃飯店裏給客人算卦呢,偏偏那些人還趨之若鹜。”

“您得趕緊想個法子,長此以往,必然會危及咱們自己店裏的生意,從而影響王家在霧城的地位啊。”

王老爺富貴了半輩子,在這霧城要風得風,自己也很有幾分手段,謝如琢在他心中隐隐成為了一根刺,但是他到底自持身份。

“急什麽,我都已經派你過去了,怎麽做難道你還不明白?”

...

王貴不愧是跟着王老爺最久的人,對店鋪運營的流程細節知道的一應俱全,處理的井井有條,甚至在招待食客上面,也比謝如琢長袖擅舞,碰到與他相熟的,還會吩咐海貝上酒,好好喝上一壺。

海貝不情不願的送完酒回來之後,憤憤不平向謝如琢告狀:“姑娘你看他那樣子,從采買到後廚,再到招待食客,什麽都要插上一手,真是太讨厭了。”

謝如琢問海貝:“王貴自從王家回來,這樣子是第幾天了?”

海貝想了想:“第五天了。”

“差不多了。”謝如琢收拾收拾,對海貝道:“你給我拿點辣椒面來。等我出門半柱香的時間,你再告訴王貴,知道怎麽說吧。”

揣着這點辣椒面,謝如琢氣勢洶洶的直奔王府。

王老爺正在廊下逗着鹦鹉,嘴裏哼着小調兒,悠哉的散着步,一轉身便見謝如琢冷着臉站在下首,一幅興師問罪的模樣。

王老爺錯愕不已:“你這是?”

謝如琢冷冷道:“我倒是想問您呢,晚輩本是走投無路想得您相助重振小店,可您倒好,給晚輩指了一尊佛,日日插手店內的事情,我偏偏還得敬着供着,知道的以為您是好心,不知道還以為您是想讓王管家直接将我取而代之。”

最後一句話正好戳中了王老爺的內心,一激動,把手裏的鳥食都給摔了。

他招呼着小厮拿來一張帕子,邊擦手邊道:“這是說得什麽話,來來來,屋裏坐屋裏坐,有話好好說。”

謝如琢倔強的站在院子裏:“是不是的,您直接給句準話吧。”

衆目睽睽之下,王老爺如何能作答,正是為難的時候,只聽一陣喧鬧,門外又跑進來一個人,不是王貴是誰。

王老爺松了口氣,連忙板下來臉來:“王貴你來得正好,我讓你去店裏是幫忙的,誰讓你去争權排擠了?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王貴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冤枉啊老爺,謝姑娘你可不能随便在背後告黑狀。”

謝如琢氣得指着他的臉:“正好今天你也在,咱們就在王老爺面前仔細分辨分辨,看看到底是你野心太大,還是我在血口噴人。”

還是那間茶室,王老爺坐壁上觀。

謝如琢将這些日子王貴在店裏如何指手劃腳、無視自己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細細說來,就像記在小本子一樣那麽清晰。

王貴面上端得是一幅痛心疾首,嘴皮子卻十分利索:“老爺您有所不知,那送菜的商販欺負謝姑娘臉嫩,漫天要價,這才被我斥責了一通之後另換了一家咱們熟悉的。還有齊家的那位少爺,最愛喝城東張家的碧泉酒,那可是個有錢又挑剔的主兒,來了可不得好好招待着,謝姑娘倒好,對人家愛搭不理的,我這才不得已,陪着跟前喝了兩盅酒。”

王老爺本來演出來三分怒氣現在只剩下半分,看向謝如琢的眼神有些不贊同:“我說謝丫頭啊,在外做生意可不能憑着性子來,你呀還是太年輕,不夠有經驗,王貴這是為你好,你呀,是誤會他了。”

謝如琢被王貴的巧言令色氣得拍桌而起:“你這個虛僞的小人,竟然敢做不敢當,你這種人不配同我謝如琢一同經營‘有匪君子’。”

她低頭揉了揉臉,再擡起來,眼睛已是氣得發紅,不想再看王貴那一臉小人得志:“這家店是我一手經營起來的,自然是我說了算,還請王老爺将王貴請回去的好。”

王老爺一臉為難:“謝丫頭啊,王貴都是為了店裏好,這麽做不合适,況且當初我讓他去,你不也是同意了?”

謝如琢沖口而出:“現在我不同意,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王貴在旁邊道:“鋪子都是王家的,老爺肯讓你經營,就是格外高看你一眼了,別仗着自己有幾分聰明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謝如琢臉色發白,跌撞着往後退了幾步,強撐道:“我與王老爺當初可是說好了的,我給他分紅,他給我鋪子,如今我一千兩銀子都給出去了,莫非,你們是想過河拆橋?”

王老言怒斥:“胡說八道什麽呢,當初可是我與謝家丫頭說好了的,我豈能食言!”

王貴湊過來道:“老爺,我沒有胡說,這鋪子本來就是王家的,咱們收回來是天經地義,至于那分紅,咱們不要她的便也無什麽可指摘的了,更談不上過河拆橋。”

謝如琢猛然道:“天經地義?你們如今毀約在先,一句話說收回就收回,那賬上的銀子可都是我賺來的,就算這鋪子是你們的,賬本我也記得清清楚楚。”

王貴還要再說什麽,王老爺制止了他:“把賬上剩的錢都給她吧,那點子錢,一個‘有匪君子’半個月就能賺回來了,不妨事兒,省得咱們落下個欺負弱小的名頭。”

事到如今,王老爺也懶得裝了:“這店王家就收回來了,以後和你也不相幹了,王貴,你帶她去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出去吧,對了,一定讓她把賬本留下。”

說完,他眼中露出一絲精光:“丫頭啊,雖然你聰明,可你到底還是年輕啊。年輕人,有銳氣,你也不要怪我,商人嘛,自當以利益不先。”

謝如琢高傲的站了起來,懶得聽他廢話連篇:“銀子還我,我這就走。”

出了王家大門,海貝趕忙迎了過來,見她眼角紅紅,擔心道:“結果如何?”

謝如琢把一千兩銀票拍到她手上,得意道:“姑娘我出馬,自然是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海貝緊張的四下看看,見沒人瞬間把銀票收回了懷裏。

謝如琢表演完大戲如釋重負:“要是我有錢,直接把霧城買下來,想走就光明正大的走,誰敢攔我,我就直接扔銀子砸他......唉,都是窮鬧的。”

這天晚上,兩人在王貴的監視下,連夜搬出來“有匪君子”,海貝細細一算,除了損失最開始的修繕錢,謝如琢自己掙的銀子一分也沒落入王家的口袋。

只是可惜了這家店,辛辛苦苦開起來的,就便宜王家了。

謝如琢敲敲她的頭:“只要有我在,何愁沒有第二家‘有匪君子’。”

王老爺啊,你的目光到底是短淺了些。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