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是生是死都在你
想着芝蘭院四周還有人無時無刻的盯着, 謝如琢忽然感覺不自在起來,她身子往後仰了仰,離他遠了些, 推拒道:“只是撞了一下,沒受傷。”
賀清思卻不容她這般敷衍, 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 把紅腫的地方都敷上了藥, 做完這一切之後,才松開了她。
額頭上清清涼涼的,謝如琢想要的清靜也沒有了, 她把手肘撐在膝蓋上,托住下巴繼續望天。
“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月亮有那麽好看?”
謝如琢在心裏搖頭,不好看,但是相比之下,我比較不想看你。
賀清思見她把自己當透明人,也不生氣,把手上的藥放在一邊,直起身子後又微微彎腰, 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面前的大掌骨節分明,指甲修得整整齊齊, 掌心不如于本人一般俊秀,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繭, 也因此, 顯得錯綜複雜的掌紋變得越發深刻。
謝如琢曾聽老一輩的說話,掌紋條理清晰沒有多餘紋路的人,一生大多平坦無憂。而掌紋縱橫交錯的人, 一生多少都要經歷些坎坷,但是這種人裏頭,能出人頭地的也多些。
賀清思的經歷就印證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正出神的時候,賀清思那把清越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莫非我的手比人好看?”
見她久久不應,賀清思挾住她的胳膊,猝不及防的将人拉了起來,而後攬住她的肩膀朝上一提,等謝如琢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房頂了。
……
屋棱窄小又崎岖,這地方估計只有鴿子才喜歡呆,哦,還有電視劇裏那些看似浪漫的主角們,謝如琢此時就覺得他們一個個的思維都異于常人,這種看似浪漫的行為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至于她自己,腳剛落在屋頂上,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栽,那種忽然間登高的失重感,激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等她終于站穩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緊緊的靠在賀清思的身上,左手快把他的衣領子揪開了。
謝如琢尴尬一笑,替他撫了撫衣領,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忽視那隐約可見的胸膛。
“你帶我上房頂作什麽?”
Advertisement
賀清思提着她的肩膀,輕輕的向前走了兩步,将她扶坐在瓦片上,随後自己在她身後的屋棱上坐了下來。
他指了指懸挂在頭頂的月亮,低頭同她道:“你不是想看月亮嗎?坐在這裏看得更清楚。”
看月亮本來就是個托詞,謝如琢一時竟分不清,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夜裏的風吹得樹葉沙沙響,芝蘭院臨着侯府的後花園,建得比後院裏別的院子要高出許多,晚風拂面,油然生出一種“我欲乘風歸去”的缥缈感。
從上頭看下去,侯府的一切仿佛盡數在她腳下,整齊俨然的院舍,籠罩在夜幕下的花園,還有遠處承風飄蕩的竹林。
就是沒什麽人。
“是不是覺得這侯府凋零得像個荒草園子。”
謝如琢心想,你倒是眼明心亮。
“其實我剛回到充州的時候,府裏比現在熱鬧多了,宋家一家是常客。”賀清思閑閑說道,仿佛那不是他的親舅舅,而是個陌生人。
月亮仿佛望後移了移,照在眼前越來的亮了。
“宋家有個大小姐名叫宋望月,是望星的親姐姐,也是我表妹,她是最常來的。”
謝如琢不由屏住呼吸。
“我爹生了三個兒子,最遺憾的就是沒生個女兒,所以他疼望月更甚于疼自己的親兒子,甚至他随身攜帶的那把刀,都起名叫望月刀。”
謝如琢喃喃道:“宋大小姐是天之驕女。”
賀清思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我爹去京城之前曾有與宋家議親的想法,原本是打算回西南之後讓我娶宋望月。”
結果西南沒回成,人也流落到了小屋村。
謝如琢忍不住道:“好事多磨,如今宋大小姐尚且待字閨中,你若有意,大可成此佳話。”
賀清思定定的望着她:“這是你的真心話?”
謝如琢不吭聲了,這戲碼與她原本想得差不多,她腦補的版本甚至比這個激烈多了。
賀清思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只覺陰差陽錯:“我得知後與他鬧翻了,賭氣獨自一人先進京了,因此倒成了朝廷的漏網之魚。”
原來此中還有如此情由,謝如琢不知說什麽好了。
“那宋大姑娘如今怎麽不來了?我瞧着府上的丫鬟對她印象都很是不錯。”話裏話外都把表姑娘挂在嘴邊,大有當家主母的意思。
“我回西南的路上,前前後後遭到的圍追堵截不下百次,其中有好幾次都是我那好舅舅的手筆。宋望月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必放在臺面上說,否則大家連親戚也不必做了。”
謝如琢又想起了賀清思的掌紋,她看得出來親緣極薄,卻未想到會薄成這樣,難怪他一聽到宋家便沉默。
賀清思一手撐在身後,脖子微微後仰,眼睛裏的情緒與這黑夜一樣靜谧,他淡淡道:“原本這侯府是很熱鬧的,每個屋子都住滿了人,哪怕到了夜裏子時,坐在這房頂上,也能看到下人來去匆匆的身影。”
他示意謝如琢去看東南角:“那處院子,是進京之前才動工的,那時我二哥的小兒子剛滿三周歲,打算從京城回來之後,就讓小家夥跟着奶娘去新院子裏住,長大之後那裏就是他的新房。”
謝如琢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賀清思描述的場景,那時的侯府想必是處處透着溫馨與幸福。
這是賀清思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賀家,她在永州時曾聽說過賀家的一些傳聞,她也沒有刨根究底的喜好,是以從來都沒去探尋過傳聞的真假,只大概知道那些傳聞都充滿着血腥。
賀清思話裏帶着淡淡的笑意:“我大哥喜歡黑臉,我二哥又太過儒雅,那時的我性子同現在的望星一樣,喜歡招貓逗狗,所以小家夥跟我最親,我喜歡上房頂卻不帶他,他就不讓我上,天天像個秤砣一樣吊在我的腿上。”
此時的謝如琢忽然生出一絲希冀,或許那些傳聞都不是真的,其實暗地裏,還有人活着。
“如今,新房早已建好了,我那小侄兒的生命卻永遠停留在了三周歲。”
聽着賀清思的聲音裏藏也藏不住的悲涼,謝如琢忽然就淚目了。
“再後來啊,再後來賀家就變成了荒草園,整個園子裏就剩一根孤零零的草了。”
分明是別人的故事,可謝如琢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難受過,就好像有一把刀捅進了她的心裏,反複的攪動,叫不能叫,就這樣靜默的疼到死。
若是當初早知他這般凄慘,她定然待他好些。
謝如琢眼淚啪嗒一聲滴在瓦片上,克制了許久,才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對不起。”
賀清思将人扳過來面對着自己,淚眼朦胧中,謝如琢還能看到他眼中的光,只聽他輕輕道:“幸好這根草遇到一個叫謝如琢的姑娘,得她悉心照料,終于又能野蠻生長。”
“阿琢,你自己養得草,也只能依附着你的光才能活下去,是生是死都在你。”
謝如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有朵煙花在綻放。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