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救贖還是禍害
昨天龔煦坐地鐵從學校到路氏樓下,前後一共用了45分鐘不到。而路斯越,開着她那輛招搖的歐陸,硬生生用了47分鐘。
重點是,用了47分鐘了,她還沒到,堵車了。
等她到了給龔煦再打電話的時候,電話被挂斷了。
就好氣,她堂堂路總居然被人挂斷電話。
學校門口的保安也不讓她進去。
路斯越兩手交叉抱在胸前,睨着啤酒肚的保安:“我來看我弟!”
保安擺手:“不行不行。”
路斯越剛要再給龔煦打電話,龔煦的短信發來了:『我在上課。』
在上課啊,路斯越沒那麽大的火氣了,給他回:『那你什麽時候下課?』
小奶狗:『還有半個小時。』
路斯越:“……”昨天等他兩個小時,今天還要再等他半個小時。
路斯越被氣笑了,她嘟囔着:“你小,姐姐讓着你,行了吧?”
第3:25的下課鈴一打響,龔煦就跑出了教室,他上課的那棟樓離學校大門口有點遠,他跑過去就花了七八分鐘。
路斯越都在車裏等睡着了。
龔煦沒見過她那輛歐陸,就站在門口給她打電話。
路斯越被電話鈴聲猛地驚醒,睜眼擡頭,就看見大門口四處張望的龔煦。
龔煦今天依舊穿了件白色的衛衣,不過帽繩是黑色的。
路斯越開門下車,“嗳!”
龔煦扭頭,他手裏提着電腦包朝路斯越跑過去。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明明很有禮貌的道歉,路斯越卻聽得心裏不舒坦。
“我渴了。”
龔煦一愣,然後反應慢半拍地:“哦,”他轉身往身後的一家24小時便利店跑。
龔煦沒買他平時會買的一塊五的水,他挑了一瓶四塊錢的。
路斯越站在門口,她腳上穿了一雙在陽光的折射下會閃閃發光的帶鑽的黑色高跟鞋。
龔煦把水和電腦包都遞給他。
“你——”
路斯越剛說了一個字,上課鈴就這麽打響了。
“我還有課,就先走了,”他剛走兩步,又扭過頭來。
路斯越黑着臉,瞪他,以為他轉身要說什麽好聽的哄哄她——
“路總,再見。”說完,他掉頭就跑。
路斯越:“……”她原地跺腳,把水扔地上,把電腦包也扔地上,垂在腦後一絲不茍的長馬尾也被她解開了。
此時此刻的路總哪裏還有一點霸氣外露的總裁模樣,她現在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受氣大姐姐。
“我要是再等你,我就是狗!”她扯着嗓子對着學校大門口喊。
保安室的窗口探出一個腦袋。
路斯越哪還有心思回去上班,她要發洩,她忿忿地蹬着高跟鞋就走,走了幾米,回頭,咬牙,回去把地上的水瓶和電腦包撿起來。
路斯越開着她的歐陸,去了她從辦了會員就沒去過的拳館。
路斯越沒打過拳,她穿着緊身的淺紫色背心,露出雪白大腿的平角短褲,戴着一對黑色的拳擊手套,胡亂地往沙袋上掄拳。
“美女,沙袋可不是你這麽打的!”
路斯越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男人,“要你管!”
“你這麽個打法,手腕會受傷的!”
“要你——”
“啊!”路斯越大叫一聲。
顧鳶正在給陽臺上的花澆水,周硯拿着她的手機走過來,“一連幾個信息,你看看。”
顧鳶沒去接手機:“你幫我看看。”
周硯知道她的手機密碼,是他的生日。
手機解鎖,頁面上顯示着路斯越連續三條微信消息。
『斯越:受傷了,趕緊煲湯來看我。』
『斯越:一張手腕紅腫的照片』
『斯越:一條地理位置。』
顧鳶放下手裏的水壺,接過手機,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路斯越坐在一個藍色的椅子上,手機怼着臉:“幹嘛?”是她發信息跟顧鳶說她受傷了,還問人家幹嘛。
顧鳶問:“怎麽回事?”
路斯越臉上囧囧的:“就是打拳扭到手了。”她看見顧鳶身後有個男人的背影,不用問,不用猜。
“所以,友情也會消失的對嗎?”路斯越眼睛已經不想看手機屏幕了。
顧鳶沒懂她話裏的意思:“我現在過去,你等我一會兒。”
路斯越沒說話,心裏嘟囔着:算你還有點良心。
路斯越發的位置是離拳館最近的一家衛生醫療站。
周硯開車帶着顧鳶到了的時候,路斯越歪着頭睡着了。
“斯越、斯越。”
路斯越抖了抖眼睫,掀開眼。
周硯雙手插袋站在顧鳶的身後,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裝,拉鏈沒拉,露出裏面的白T。
那個人也喜歡穿白色上衣。
路斯越眼睛盯着周硯身上的衣服,半天沒移開眼。
周硯感覺到她的眼神,低頭看了眼自己,皺了皺眉,默了半晌:“你是手受傷,又不是腳受傷,在這呆着做什麽?”
對啊,她能走能跑的,呆在這做什麽?
因為她每次受傷,除了顧鳶,身邊一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所以每次她都會讓顧鳶來接她。
睡了一覺,路斯越情緒低落了不少,她收回眼神,也不說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顧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上午路斯越在電話裏跟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周硯,你去車裏等我一會兒,好嗎?”她想跟路斯越單獨聊聊。
周硯“嗯”了一聲,轉身出去。
顧鳶拉住路斯越的胳膊:“斯越,”她把路斯越拉回剛剛的椅子上,看着她有些空洞的眼睛:“跟我說說好嗎?”
顧鳶說話一貫是溫聲細語的調子,你若細聽,會隐隐覺得裏面像有一把纏人的勾子。
她把路斯越難言的情緒勾了出來,“我好像、好像……”其實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對那個比她小好幾歲的男孩子有那方面的想法,畢竟她長這麽大還沒喜歡過一個人。
顧鳶幫她說:“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路斯越擡頭,剛才還很黯淡的眼睛裏一下就亮了,明明想點頭的,但是這一刻,她又死鴨子嘴硬了:“你、瞎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喜、喜歡……”她吞吞吐吐,聲音越來越低。
顧鳶雖然除了周硯之外,沒和其他人談過戀愛,但是周硯把一個女孩對感情的懵懂、迷惑、害羞、雀躍、歡喜、失落、感動都無一遺漏地讓她都嘗了一遍。
顧鳶那雙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眼神穿透她的內心,她若是承認,反而不像她了。顧鳶沒有追問,琥珀色的瞳孔微微轉了兩圈,她真的太了解路斯越了。
這麽多年,別看路斯越玩心野得要命,可她的眼底還藏着一絲赤誠的溫柔,只是藏得太深,別人看不見罷了。
但是顧鳶能看見。
能被路斯越喜歡上的,必定是與她身份截然不同的,很有可能是處在這個社會的最底端,是與路斯越中間隔着遙海般的一個人。
但那個人一定很優秀,最起碼是有顏的。
路斯越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去藍鼎會的那個男孩子。
那個男孩子很漂亮,是路斯越喜歡的類型。
“斯越。”
路斯越不擡頭:“幹嘛?”
顧鳶把語速放得很慢:“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周硯嗎?”
路斯越當然記得,她掀着眼尾睨了顧鳶一眼,賊喊捉賊道:“花癡。”
顧鳶不反駁。
她往外瞥了一眼,門口臺階下,坐在駕駛室裏的男人微微垂着頭,那側臉,像是一個被刀雕刻出來的完美塑像,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立在了她的心頭。
她為了心尖上的人,制造出了很多很多個偶遇之後。
所以,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偶遇,所有的偶遇不過都是刻意制造出來的假象。
夜很安靜,路斯越一個人盤腿窩在陽臺的懶人沙發裏,她左手拎着個紅酒瓶,右手指間夾了根煙,眼角被醉意染紅,她仰着頭,熟練地吐着煙圈。
其實這段時間,她已經在戒煙了,你看,客廳的茶幾上還有用來戒煙的電子煙呢。
不過電子煙那玩意吸着是真沒勁兒。
但路總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她下定決心要做到的事,咬牙都會堅持。
可再有毅力又怎麽樣,還不是因為感情那點破事就讓她前功盡棄了?
路斯越仰頭看天,喃喃自語,不知在問誰:“你說,他會成為第二個楚越嗎?”
楚越是路斯越的父親,一個農村出來的窮小子,一個被路湛霖痛罵窮鬼、一個無論怎麽奮力拼搏都企及不到上流社會高度、一個連死後都不能和妻子合葬在一個墓碑下的可憐男人。
曾經,路斯越發誓要找一個像楚越那樣窮的男人,不為別的,就為了氣那個老頭。
如今,她還沒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一個像楚越那樣窮的男人的時候,她卻怕了。
可她在怕什麽?
怕那個老頭讓她一無所有,還是怕龔煦會像楚越那樣被一個七十多歲、一條腿已經跨進棺材的老頭,用最冷銳堅硬傷人的話侮辱?
又或者,她怕她和龔煦會有一個和路芝檸、楚越一樣的結局?
她一個連婚姻都不能做主的人,喜歡上了一個跟她處于世界另一端的人,到底是救贖還是禍害呢?
她放下手裏的酒瓶,把煙叼嘴裏,袅袅上升的白煙眯了她的右眼,她蹙着眉,右眼半眯,打開手機搜索頁。
她剛輸入:喜歡一個人,框框下面就出現: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喜歡一個人怎麽追……
全是她想問的。
真是最懂不過我度娘啊!
她啧啧兩聲,把嘴裏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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