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明晃晃的勾引
夜幕降臨,漫天的星子在閃。
操場上,楚一鳴樂隊的免費演唱會又開始了,今晚,龔煦也來了。
從劉老師那離開後,龔煦的心情就變好了,他坐在臺階上,聽着不遠處從話筒裏傳出的靠嘶吼來宣洩無奈青春的歌聲,他擡頭看天,漂亮的眉眼彎了。
其實生活也不全是糟糕,除了那些不如意帶給他的苦澀,還有一絲絲甘甜滑進他的心裏
他低頭看着手機屏幕頁面上,被編輯一半的信息:你想吃——
算了,還是見面的時候再問她吧。
夜半時分,周硯回到家。
顧鳶背對門的方向側躺在床的邊邊,門聲響,顧鳶閉上眼。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顧鳶聽見腳步出門的聲音,她坐起來,待聽見衛生間傳出的水聲,她才從抽屜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眼藥水,仰頭滴在眼睛裏。
十幾分鐘後,周硯重新回到卧室。
床墊下陷,顧鳶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身後的人碰她。
看來,氣還沒消呢。
她微微睜開眼,看着床邊,當初買床的時候,應該買矮一點的……
“啊!”的一聲。
把周硯吓了一個激靈,他慌慌忙忙跳到床下,把掉在地上的顧鳶抱回床上。
顧鳶扁着嘴,‘淚眼婆娑’地看着他。
周硯就瞥了她一眼,就別開了臉,語氣裏還有兩三分的氣性:“床這麽大,不能往中間睡睡嗎?”
顧鳶垂下頭,小聲嘟囔:“你不是還生我氣的嗎,我怕你煩,就想着離你遠一點。”
周硯的軟肋,她一戳一個準。
周硯眼尾睨着她,是反問的語氣:“我至于跟你一個女孩子生氣?”
案子已經調查清楚,整件事與龔煦無關,在場所有的‘參賽者’也都被釋放。
顧鳶知道案子的調查進展,但是她依舊繼續承認錯誤:“可我畢竟觸到了你的底線,”她擡了一下頭,看了他一眼:“對不起。”
赤着上身,身上只有一條短褲的周硯,歪着頭看她:“中午在局裏,你可不是這樣的。”
當時的她,溫順的眉眼裏藏着軟刀子,柔柔弱弱的外表下,有着必須要把人帶走的孤勇。
說真的,周硯當時的心震了一下,看慣了她平時溫柔如水的樣子,當時從她眼裏一晃而過的戾氣,竟然把他嗆到了。
平時溫溫熱熱的一杯酒,在那一刻,嗆了他的喉。
顧鳶沒說話,一張不綴半分豔色的臉龐明明很純,卻異常地勾人。
周硯的眼神落在她細滑的鎖骨上,她的鎖骨很漂亮,兩道鎖骨各自往左右兩邊延伸至肩胛,跟她的人一樣,幹淨又迷人。
像盛了灼人眼的日頭在裏面。
軟言軟語地承認錯誤之後,顧鳶就使出了她的殺手锏。
她用她圓潤的指甲戳了戳周硯盤腿而坐的膝蓋骨上,綿綿細語:“那你能原諒我嗎?”
她明知故問。
周硯吞掉喉嚨裏的癢意:“我不是說了嗎?”他說他不至于跟她一個女孩子生氣。
可他也就不跟她真的生氣,對別的女孩子,他可從來都沒這麽好說話。
顧鳶悄悄往他腿前坐過去一點,指甲劃剌着他的小腿,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她。
周硯最怕她這種眼神,就很沒辦法的那種。
他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帶坐在盤着的腿上:“如果你今天救走的是一個罪犯——”
顧鳶捂住他的嘴:“他不是,”她眉眼彎着:“他不僅是斯越喜歡的人,還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
她調查過龔煦。
在今早天蒙蒙亮,路斯越給她打完求救電話之後,她就讓人去查了。
她把龔煦身世家底查了個底朝天。
所以,她也知道了龔煦的父親是‘瘾君子’這件事。
可是誰還沒有點難言之隐呢,原生家庭造就的悲苦,他已經在承受了。
“周硯,”顧鳶松開手:“你說過,你喜歡我的善良和溫婉。”她拿他說過的話反壓制人:“我這雙手,救過很多人。”
顧鳶以前跟随醫療隊去邊防支援過一年多的時間。
但是她也用那雙救過人的手傷過人,當然,只傷過對周硯不利的人,與周硯無關緊要,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的,她才會拿出她的善良。
顧鳶坐他腿上,捧起他的臉:“但是如果時間倒退,我還是會那麽做,”她眼睛裏很亮,看他的眼神更亮:“你知道的,我欠斯越一條命。”
周硯最容易對她心軟,他沉默了一會兒的功夫,笑了:“我能說,我吃醋了嗎?”
顧鳶知道,她已經把他哄好了。
她抱住他:“除了斯越,我不會讓你吃第二個人的醋。”
周硯還挺慶幸的:“幸虧你倆都是個直女。”不然,還有他什麽事。
顧鳶笑着啄他的頸子:“好香,是用新買的沐浴液嗎?”
“嗯,”周硯低頭聞了聞自己:“是挺好聞。”他抱着她躺下,身體壓下去:“補償下我?”
顧鳶擡手環住他的脖子,笑得眉目含春,她仰起頭,主動去吻他,從唇開始,一點一點……
已是深秋,入夜的天很涼,可床頭橘黃的燈映出的兩條糾纏的倩影将絲絲涼意裹挾至滾燙。
雖說龔煦答應了路斯越周六請她吃飯,但他還是在上午9:50的時候就準時去了藍鼎會。
到了中午飯點的時候,龔煦從樓上下來,他問吧臺裏的酒保:“路總上午來了嗎”
酒保看他的眼神有深意:“沒來。”
龔煦說了聲謝謝後出門,剛到門口,路斯越就騎着她的野摩托到了門口。
路斯越掀開頭盔上的護目鏡朝他打招呼:“Hi~”
聲音矯揉又造作。
龔煦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看向路斯越身上的衣服。
是明晃晃的情侶裝。
他的耳尖一點點發熱,他跟做了賊似的,偷瞄四周,然後問都沒問她,就跑過去,擡腿跨上了她的後座:“快走!”
白色的摩托,白色的人,乘着頭頂的日頭,風馳電掣。
等紅燈的時候,路斯越扭頭問他:“你要請我吃什麽?”
龔煦也不知道,她戴着頭盔,他怕她聽不清,稍微離近她耳邊:“你想吃什麽?”
路斯越用怪嗔的眼尾睨他:“我可不吃粉絲了。”
龔煦也沒打算請她吃粉絲,“那火鍋、或者烤肉,你選。”
路斯越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在火鍋店,周硯喂顧鳶吃菜的模樣,她下意識就嚷了句:“火鍋!”
十幾分鐘後,路斯越帶着龔煦到了‘老爺子火鍋店’。
恰逢周末,火鍋店生意火爆,一樓大廳裏坐滿了人。
服務員走過來:“不好意思女士,需要等位,”她示意樓上:“不過樓上還有一個小包間。”
路斯越才不想去包間,她也要在這火熱的大廳嘗嘗被男人喂飯的矯揉造作勁。
“沒事,我們等號。”堂堂路總真的是人生第一次排隊等號。
但她等得相當惬意,她坐在口裏側的小高凳上,胳膊肘支在翹着二郎腿的大腿上,一雙畫着咖色眼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她旁邊的男孩子瞧。
龔煦都被她瞧得都不敢看她了,他目視前方,裝鎮定:“你、你別看了。”
可惜,話一出口就露餡。
說真的,他長這麽大,追他的女孩子是真的多,雖然沒有從門口排到法國吧,但也能從寝室門口排到食堂。
但像路斯越這種,又撩、攻勢又猛、還一點都不逼他怎樣怎樣的,真的是第一個。
“嗳。”路斯越拿腳尖戳了下他的小腿。
她今天雖然是騎着摩托車來的,穿的也是和龔煦同款的很休閑的衛衣,但她腿上的褲子還是彰顯了她的個性,從大腿處就開始拉絲磨破,一直磨到膝蓋下面一點。
雖說沒有直接露大腿吧,但這種隐隐的露有時比直接的露來得更勾人。
龔煦看向她的時候,眼尾的餘光掠到了她的腿,但他哪敢多看,只一眼就慌忙別開了眼神。
路斯越歪着頭問他:“我們吃完飯去哪玩?”
龔煦回答得一本正經:“我下午還要上班。”
唉,能怪誰呢,是她親自把他逮到藍鼎會上班的,難道收回去嗎?
那不行,那太駁面了。
“放你半天假。”
龔煦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但他平時沒什麽業餘愛好,也沒去過什麽娛樂場所。
“要不我請你去看電影吧?”
吃飯看電影都是小情侶會做的事,路斯越咳咳兩聲:“又請我吃飯,又請我看電影,怎嘛,你要追我啊?”
嚯喲,明明是她在追人家,現在還倒打一耙。
龔煦吞咽一下,沒否認也沒承認:“那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路斯越怎麽可能會算了:“我什麽時候說不想去了!”小奶狗就是不經逗。
“019號。”
“019號。”
龔煦這才反應過來:“是我們。”
好巧不巧的,他們就坐在上次周眼顧鳶坐着的桌子。
還沒點菜,顧鳶就先點了兩瓶啤酒。
“你不是還要騎摩托嗎,怎麽還要喝酒?”
“不是還有你嗎,”路斯越吃火鍋是必點啤酒的:“等下你帶我不就行了。”
龔煦沒再吱聲,他不知道路斯越的口味,就把菜單遞給她:“你先點。”
路斯越不點:“你點吧,點你愛吃的,”但是她墜了一句:“給我點幾盤毛肚就行。”她吃火鍋可以什麽都不吃,但必須吃毛肚。
龔煦看了幾眼菜單,還是決定問她:“羊肉吃嗎?”
“吃。”
龔煦勾了個羊肉,然後:“牛肉呢?”
“吃。”
龔煦又勾了個牛肉,然後:“菌類拼盤要嗎?”
路斯越對菌類就興致缺缺了:“你要是吃你就點。”
龔煦沒點,只勾了一份金針菇,然後:“那蝦滑呢?”
路斯越兩手托着下巴看他,來了句:“你猜。”
龔煦:“……”他感覺自己應該是把她問煩了,他幹脆也不問了,又勾了幾個。
上次在農家樂,龔煦記得她說能吃辣,龔煦不太能吃辣,于是他勾了個鴛鴦鍋底。
大概是客人太多,菜上的有點慢,等菜的時候,兩人都沒怎麽說話,路斯越也不藏着眼神,就那麽直勾勾地看着他,龔煦不敢接她的眼神,偏着頭看向窗外。
“好看嗎?”
路斯越突然這麽一問,龔煦扭回頭看她:“什麽?”
正好外面有兩個女孩子背對着玻璃窗站着,路斯越朝外面揚了下下巴:“我說那兩個女的好看嗎?”
龔煦壓根就沒看那兩個女的,經她這麽一說,龔煦這才看了一眼,也就一眼,他就把視線收回來了,不說話,只垂頭擺弄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背上的青筋明顯。
路斯越很喜歡他的手:“我會看手相,要不要幫你看看?”
龔煦擡頭。
路斯越沒等他回答,就把他的手撈了過去,路斯越把他的手掌攤開,裝模作樣地看他手心的紋路。
她一本正經地瞎說:“你以後會有一個超級漂亮的女朋友。”
龔煦的手指抖了一下,路斯越擡眼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個富婆。”
龔煦:“……”他就知道她看不懂,他把手縮了回來。
路斯越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你也幫我看看呗。”
龔煦哪會看手相,他眼神落在她的手心,看見她的生命線很長。
都說生命線長的人會長壽,他不自覺地也看了眼自己手心裏的生命線。
也很長。
“您好,這是你們點的鴛鴦鍋底。”服務員把鍋底放在了桌子中間。
圓盤鍋底就這麽把他們分隔開來,那一刻,龔煦突然覺得那份鍋底就像一座大山,分界出了她與他的世界。
菜都上齊了,火鍋裏的湯也熱氣騰騰了,龔煦用公筷給她涮了幾塊牛羊肉,放到她面前的碗裏。
路斯越喝了一口啤酒,很爺們地說了句:“謝謝。”
龔煦突然問道:“你平時都是怎麽吃飯的?”
路斯越吃着他涮的羊肉:“外賣啊!”
“一天三頓都吃外賣嗎?”
路斯越低着頭繼續吃:“差不多吧。”
“怎麽不自己做飯?”
路斯越鼓起的腮幫子停頓了兩秒,她沒擡頭:“就我一個人,做什麽飯。”她沒說是因為她不會做。
“你呢?”路斯越這才擡頭,筷子半立在碗裏:“你住校,不是也一天三頓吃食堂嗎?”
龔煦突然低頭笑了一下。
對啊,他在學校的時候也是一天三頓吃食堂。
路斯越挺喜歡看他笑的,他一笑,眼尾彎的弧度就特別特別好看,可他真的很少笑。
“你今年多大?”她想了想:“20還是21?”
龔煦今年21,但他卻說:“22。”
“22……”路斯越努了下嘴,比她小了五歲,她問:“你知道我多大嗎?”
她的身份和她的長相其實很不符,在龔煦的認知裏,坐上一個集團總裁,起碼也要40歲+,可她的臉很年輕,年輕到像是只有二十幾歲。
龔煦就往小了說:“23還是24?”
“23……24……”路斯越咯咯咯地笑:“我看着這麽小嗎?”說真的,不管龔煦說的是不是哄她的話,她都挺高興的。
女人嘛,總喜歡被人說年輕。
龔煦很認真地點頭:“你看着比我們班好多女同學都小。”
你聽聽,你聽聽,小奶狗哄起人來,會把人膩死。
可路斯越卻把頭一低,再擡頭的時候,她眼尾挑了起來,“你确定你說的是臉?”
因為她剛剛低頭的動作,讓龔煦瞬間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他的臉瞬間爆紅,着急忙慌地解釋:“你別誤會,我真的只是說臉。”他臉燒得不成樣子。
路斯越在心裏啧啧啧,果然年級小的不經逗,一句兩句就能讓他羞紅了臉。
這以後要是拐上了床,可怎麽整?
路斯越思想邪惡了。
可邪惡不過兩秒,她就嘆了口氣:“姐姐已經35了。”
龔煦:“……”他數學其實很好,可他的手指卻不聽話地動了動。
他竟然還掰手指算他和她的年齡差!
得出了結果以後,龔煦盯着她的臉,她怎麽看都不像35歲啊!
“你是不是在騙我?”他很懷疑。
路斯越騙得一臉認真:“你這麽問,就說明你接受不了十幾歲的跨越咯?”
龔煦皺着眉頭,他能接受嗎?
她比他大了足足14歲,一輪還要多,龔煦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鍋裏的熱氣……
路斯越嘴唇在抖,她的笑就要憋不住了。
龔煦的眉頭還沒有攤開:“可你看着實在不像啊!”
下一秒,路斯越就笑出了鵝叫聲。
龔煦:“……”默了三秒,龔煦終于反應過來了,“你真在騙我!”
說真的,她要是真的35歲,他感覺自己可能真的邁不過那道坎。
但是,如果他在不知道她的年齡下,先和她在一起,那他倒是可以接受。
等等,龔煦的心顫了一下。
他剛剛,他剛剛潛意識裏竟然想和她在一起。
他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路斯越停止了鵝叫聲:“也不全是騙你,”她雙手輕輕揉她的眼角,剛剛那麽大笑,估計要把眼角紋笑出來了:“我是真的比你大。”
“大、大多少?”
路斯越這回實話實說了,她伸出五個手指頭。
“5歲?”他還有點不相信:“這回沒騙我?”
“怎嘛?非得說的比你小,你才信?”她剜了他一眼。
龔煦是真的被她騙怕了:“那你是哪一年生的?”
路斯越想都沒想:“93啊。”
龔煦難得調皮地嘁了一聲,“不都是90後。”
路斯越大腦跳躍了一下,對哦,都是90後诶!
上次,路斯越喝了兩瓶啤酒就醉了,可今天,她心情好,兩瓶啤酒下肚,她沒醉,只是眼圈崩了一層紅暈。
吃完火鍋,龔煦去結賬,路斯越去了衛生間。
龔煦付完錢,就站在收銀櫃臺前等她,等路斯越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被吃花了的唇已經重新塗了口紅。
龔煦問她:“你沒事吧?”他怕她喝醉了,畢竟她臉越來越紅。
還能走直線的路斯越原地轉了個圈:“你也太小看我的酒量了!”
兩人出了門,路斯越把車鑰匙給他,龔煦把頭盔拿出來,路斯越搖頭讓他放回去,她全身都熱,戴了頭盔估計要悶死。
因為她沒戴頭盔,龔煦車速放得很慢。
風吹來,把路斯越的酒勁吹上了頭,她醉咪咪地掀着眼皮,臉不自覺地靠在了周硯的後背上,雙手也一點點圈上他的腰。
白色的情侶裝,親密的姿勢,任誰看,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對小情侶。
龔煦僵着上半身,就這麽僵了一路。
龔煦把摩托車開進了一個最近的商場地下車庫。
摩托車熄了火,身後人的手臂還圈着他的腰,龔煦低頭看着那一雙小手,她的手很白,左手食指上還帶着一個金色圈戒,細白的手腕上是一根很細很細的鏈子。
“路斯越。”龔煦微微側頭喊她,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飽滿的額頭和小巧的鼻尖。
路斯越睡着了,不知是困了還是醉了。
龔煦就沒再喊她,保持着騎在車上的姿勢,就這麽讓她靠着。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一輛轎車發出兩聲聲“biubiu”解鎖的聲音。
路斯越被吵醒了,她撐着眼皮擡起頭。
背上突然沒了重量,龔煦扭頭。
路斯越捂着嘴在打哈欠。
兩人依舊坐在車上,龔煦的腿一直撐着地,中間已經麻過兩次了。
他問她:“還要看電影嗎?”
路斯越睡了一覺,精神頭已經回來了:“看啊!”
好不容易逮到他一次,路斯越怎麽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和他相處的機會。
鎖了車,兩人從電梯裏進了商場。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路斯越睡了将近一個小時。
電影院在六樓,有一個懷舊廳,專門放一些過去的片子。
今天恰逢放一部日本鬼片。
龔煦扭頭問她:“我能從手機上訂票嗎?”
路斯越沒懂他的意思,“随便你啊。”
因為手機上訂票有優惠,龔煦拽着她的袖子到了牆邊的休息區。
他把手機屏幕遞給她:“你看看你想看哪一部?”
路斯越指着那個鬼片:“這個。”
“啊?”龔煦驚詫:“看鬼片啊?”
“對啊!”路斯越笑:“怎麽,你不敢看啊?”
龔煦點開,看着那空空的座位席:“一個人都沒有。”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不好看。
原本也沒那麽執意想看那場的路斯越在看見空空如也的座位席時,她那個得意地笑啊。
漆黑空間,恐怖鬼片,孤男寡女……
想想都刺激。
“就看這個!”路斯越把手機推給他。
龔煦能怎麽辦,只能硬着頭皮買啊!
路斯越以前都是在大廳買票的,當看見龔煦付款的界面顯示着50塊錢的時候,她很吃驚:“兩張才50塊錢嗎?”她以前買,都要60多塊錢一張啊!
“嗯,”龔煦已經付了錢了:“網上買票都是這個價。”
電影是3:55開場,“你在這坐着,我去取票。”還沒走到取票機錢,龔煦又折回來:“你要吃爆米花嗎?”
路斯越中午吃的很飽,這個點,她肚子裏的食還沒化完呢,她搖頭說不吃。
龔煦去取票了,取完票,他看見角落裏的自助鮮橙榨汁機,他沒再去問她,榨了兩杯橙汁出來。
路斯越正渴呢,她接過他手裏的橙汁,低頭咕嚕咕嚕地吸着。
第4:10分,兩人檢了票進了放映廳。
龔煦選的是最後一排中間的位置。
路斯越一坐下,就把兩人之間的扶手給收了起來。
燈光暗下去,碩大的電影屏幕亮起,一連串的廣告之後,電影開始了。
路斯越哪有什麽心情看電影,而且這個電影她早兩年就看過了,她頭放得很正,但是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右跑。
這個電影,在路斯越看過的鬼片裏能排到中上游。
路斯越扭頭問他:“怕不怕?”怕的話可以來姐姐懷裏。
龔煦沒說怕不怕,他的視線從大屏幕上移到路斯越半明半暗的臉上,他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是什麽路數?路斯越皺了皺眉。
四周光線昏暗,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光亮打在兩人的臉上,很暧昧。
電影進行到二十多分鐘的時候,驚悚的畫面才出現,路斯越雖然看過很多鬼片,但出現驚悚畫面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一頓。
驚悚的畫面持續了半分鐘的時間,路斯越用餘光瞄了瞄旁邊的人。
好鎮定!
現在的小奶狗膽子都這麽大了嗎?
又過了十幾分鐘,再一個驚悚畫面出現,路斯越雖然看過一遍了,但還是“啊!”了一聲。
路斯越回過神,扭頭問旁邊依然很鎮定的人:“你怕不怕?”
龔煦轉過臉來,說了句:“還行。”
路斯越:“……”
龔煦視線停在她臉上:“你要是怕,我們就不看了。”
她會怕?
笑死!
路斯越呵呵:“我可是看鬼片長大的!”
路斯越窩了窩嘴,有點不相信:“你把你手給我!”
龔煦以為她是害怕,就把手給她了。
路斯越攥着他的手腕,摸他的手心。
咦,幹幹的,真的沒汗!
誰知,下一秒,龔煦的手就蜷在了一起,連帶着把路斯越的手攥在了手心裏。
路斯越怔怔地擡頭看他,眼睛眨巴眨巴的……
她心想着,看着沉沉悶悶的小奶狗,居然趁機摸她的手,呵呵,看來一點都不老……
“很癢!”
路斯越沉寂在自己的小心思裏,下意識就問了一句:“什麽?”
龔煦松開了她的手,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聲音比剛剛低了一點:“癢。”
路斯越:“……”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路斯越斷斷續續“啊!”了三四次,她覺得丢了面子,每次“啊!”完之後都要墜一句:“還以為有多吓人!”
整場電影成了路斯越的大型失策現場,就好氣!
電影結束,放映廳的燈光亮起,龔煦站起來:“我們走吧。”
路斯越坐着沒動,她昂着頭,像是質問:“你是不是經常看鬼片?”
龔煦搖頭:“我不看鬼片。”
明明她不信的,可看着他臉頰上的那顆無辜美人痣,路斯越很無奈地就信了。
可一想到剛剛他那股鎮定日若的樣子,她還是不甘心。
“那你有怕的東西嗎?”
龔煦認真想了想,回答:“蝙蝠。”
這時,保潔阿姨拿着塑料袋和掃把進來了。
“我們先出去吧。”
“哦,”路斯越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放映廳,一到走廊,路斯越就問:“你就只怕蝙蝠嗎?”
龔煦不知道她為什麽在意這個點,“嗯”了一聲問她:“你為什麽問這個?”
為什麽問這個?
路斯越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大概是對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很好奇?
可她卻又只對他好奇。
想到中午吃火鍋的時候,她沒有逮到機會讓他喂她,路斯越提議:“我請你吃烤肉吧。”
龔煦搖頭:“我想回去了。”
這就要回去了,路斯越不甘心:“你回去有事?”
龔煦沒說話,兩人走到電梯前,路斯越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換做一種小心翼翼柔情似水的調子:“我都餓了,”她伸頭看他的表情:“現在回去的話,我又得自己叫外賣。”
她不知道他吃不吃這種軟軟的套路,反正她自己在心裏作嘔自己。
因為在這之前,路斯越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這麽矯揉造作。
龔煦垂頭看着她,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站他旁邊,也就只到他手臂的地方,估計頭頂也就到他的心口。
這種身高差,讓龔煦暫時忘了她那個霸道總裁的身份。
龔煦莫名其妙地來了句:“要不要吃冰淇淋”
話鋒轉得太快,路斯越一下沒緩過來神。
龔煦看着她那愣愣的表情,突然拉着她的手腕,往回走。
自助榨汁機旁還有一個自助冰淇淋機,龔煦掃碼後,給她打了一個粉色的冰淇淋。
路斯越低頭看着他遞過來的冰淇淋,沒有去接,她擡頭:“所以,你是讓我吃完這個冰淇淋就回家?”拿一個冰淇淋打發她,把她當三歲小孩嗎?
僞三歲小孩搖頭:“我不想吃冰淇淋,我想吃肉。”
要是能吃到他的‘肉’就更好了。
“真不吃?”龔煦嘴角有淡淡的笑:“那我吃了?”
其實路斯越是真的不愛吃冰淇淋,她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東西,她喜歡口味重點的,比如酸酸辣辣的那種。
口味不重的話,怎麽會喜歡他這只比她小五歲的小奶狗。
路斯越看着他把冰淇淋的尖尖角含在了嘴裏,松開的時候,冰淇淋在他的唇縫間留了點點粉色。
很誘人。
龔煦就這麽一口又一口地吃着冰淇淋,期間,他的眼神一直定在她的臉上。
他從沒有這麽直視她的眼睛這麽久。
路斯越覺得他在勾引她。
真的是明晃晃的勾引。
一向膽大的路斯越瞥了眼周圍路過的行人。
這要是周圍沒人,她一定會拽下他的帽繩,用力地強吻他!
可是這一刻,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路總慫了。
慫唧唧的路總吞咽了一下:“你到底吃不吃烤肉?”
真不吃就給句痛快話,她現在心裏癢得跟貓抓的似的。
他粉色的舌尖舔掉唇上的冰淇淋:“不吃烤肉,帶你去吃小吃,去不去?”
路斯越也不是真的想吃烤肉,不過是找借口繼續粘着他而已。
她都迫不及待了:“去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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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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